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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齐倾墨冲泠之继点了下头,也不再继续问,握着笔专心写起那一万个“吾皇万岁”来了。
五日眨眼而过,足足三日齐倾墨寸步未出那个屋子,偶有人前来窥探,都被颜回暗中赶走了,最后一笔写成时,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墨香。
“拿给三皇子去吧。”齐倾墨实在是累极了,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
“是。”泠之继压下满心的惊讶与震撼,恭敬地行了个礼卷起那厚重的布帛与颜回抬起,往三皇子府赶去,他们实在是迫不及等地想让萧天离看看这个令人震惊的作品。
柳安之看着颜回二人走远了,才从房梁上跳下来,看着倒在椅子上的齐倾墨说:“你倒是真舍得下功夫,连着三天没有合眼。”却不肯承认心里头莫明其妙的不舒服。
“柳公子过奖了。”齐倾墨实在提不起力气来跟了斗嘴,靠在椅子只想大睡,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我干嘛要给你带?”柳安之“切”了一声赌气般坐在一边不理齐倾墨的话。
齐倾墨疲倦不堪地笑道:“你不带药往我这儿跑一趟,莫非就是来看我累死累活的?”
“对啊。”柳安之两眼一转,下巴一扬。
“别闹了,把药给我吧。”齐倾墨让他逗得哭笑不得,手伸到柳安之面前。
柳安之瘪了瘪嘴,不情不愿地拿出一个瓶子一粒药丸放到她手心。
“这又是什么?”齐倾墨发现每次找柳安之拿药总会有别的东西一并送来,这一回莫不是又中了什么毒吧?
“玉颜粉,你熬了四个晚上现在脸色黄得黄花菜一样,今天晚上还怎么进宫?”他低声嘟囔着。
齐倾墨放下两样药,坐直了身子看着柳安之,那瓶药是他叫萧天离传话,让他送来的,那这玉颜粉总不能也是萧天离让他额外附送的吧?
柳安之看着齐倾墨的脸色就知道她肯定在怀疑什么,他在心里无声的叹息一声,最后只能苦笑道:“你就当我发神经,送你的吧,我不会害你。”
“我能信你吗?”齐倾墨突然嘲弄地一笑,她能信柳安之吗?虽有两次交集,但毕竟非亲非故,而且每次都还是自己麻烦他,柳安之有什么理由帮她?
柳安之突然站起身来,直直看齐倾墨的眼睛,写着倔强与不被人相信的恼怒,一字一句说道:“你可以信我!”
“凭什么?”齐倾墨冷漠地问道。
“凭我要你死,你早已经死了一百次了!”柳安之认真的语气不似说谎,也是,凭他的医术,要去谋害一个人那人只怕早死了一百次了。
齐倾墨看着柳安之片刻,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柳安之也绝非她看到的这么简单,拿起玉颜粉放进嘴里咽下去,说道:“好,那我便信你。”
柳安之却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说道:“信我就好。”
自己的信任对他而言这么重要吗?齐倾墨不禁有些疑惑,只是她还有别的事要做,实在不能与柳安之再多说什么。
告别了柳安之,齐倾墨拿起他送来的那瓶东西终于走出了关了四天的这个屋子,天刚拂晓,鸡才叫了一声,屋子里守夜的人都还没有睡醒,齐倾墨轻手轻脚地走到鹊应床前,摇醒她在她耳边叮嘱了一番。
她做完这些闭目养了会儿神,算着时间往走,就正好遇上了齐倾人身边的婆子,两人差点撞上,那婆子显然是每天来这里看齐倾墨在不在,前些日子她锁在屋子里整整四天,婆子还以为她不在屋里,要不是齐倾墨每天闹出些声响来,他们只怕都要破门而入了。
“王婆婆,有什么事吗?”齐倾墨看着婆子后退一步,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故意问道。
“哦,没事,没事没事。”那婆子连忙说道。
“哦,唉呀!”齐倾墨突然哀叫一声,软软地倒在那婆子身上,揉着额头直喊头疼。
“七小姐,七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那婆子心里头觉得古怪,托着齐倾墨松也不是扶也不是。
齐倾墨拽着婆子的衣服,看上去十分痛苦,眼都瞪大了:“快送我回房,我头疼得受不了!”
那婆子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依着齐倾墨送回了闺房,给她盖好被子正要走,却又被齐倾墨一把拉住衣袖,脸色惨白满头大汗了还不忘说道:“千万不要告诉我母亲和长姐,千万不要!”
婆子眸光闪了一闪,连忙说道:“我不会的,七小姐放心吧,我不会的。”
齐倾墨看着婆子离开的时候又叫了两个丫头进来盯着,不由得冷笑,但却真的是疼得有点受不住,身上一阵阵盖冷汗,整个身子都蜷缩到一起去了,那个玉颜色粉未免也太狠了些,这等养容美颜的法子不知道有几个小姐受得住。
齐倾人听完婆子的话有些纳闷,按着她的计算,那药应该不是这个时辰发作才是啊,心中纳闷便叫上姚梦一同去看看。
他们一赶到齐倾墨的西厢阁就听到一阵阵痛苦的呜咽声,像是在受着极大的折磨,齐倾人的眼里几乎要忍不住喜意,枉你齐倾墨算来算去,还不是中了我的招数!
虽然时间不太对,但也无所谓了,只要让她死得难堪,那是再好没有的了!
她一边想一边急切地跑进齐倾墨的屋子,看见她痛苦的弯着身子,连背都直不起来,都快要笑出声来了,嘴边的笑容刚露出,姚梦就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她才把笑意赶紧抿下去。
“七妹,七妹你这是怎么了?”她拼命做出担忧的样子来问道。
“滚,不用你们假惺惺!”齐倾墨像是恼怒极了,让齐倾人看了这样的笑话去,她气得大声叫骂。
“七妹这是哪里话,你身子不舒服我是来看你的。”齐倾人走上前一步,拉着齐倾墨的手,想暗中把下她的脉搏,却被齐倾墨一把推开!
“我要见三皇子殿下,我要见他!”她像是疯了一般大声喊着,看着齐倾人睁着无神的双眼絮叨着:“我要死了是不是,我要见三皇子,我要见他!”
她这样子有些骇人,披头散发,满身大汗,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看着齐倾人,齐倾人咽了口唾沫,有些吓住了。
“倾人,别理她,我们走。”姚梦拉了一把齐倾人,既然要死了,就让她一个人死好了,不要跟他们牵扯上关系。
“不要走!不要走!我要见三皇子!”齐倾墨像是傻了一样拉住齐倾人手,反复念叨着要见萧天离。
齐倾人看着疯魔了的齐倾墨,残忍地笑道:“好,长姐就让你见见三皇子。”
姚梦一惊,拉开齐倾人:“你疯了不成?”
“让三皇子见见她这样子不是很好吗?疯疯傻傻,痴痴呆呆,再看看我,他自会知道谁是他该娶的人!”齐倾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蜷缩在床上的齐倾墨埋着脸露出一点笑意,她就知道,以齐倾人的性子一定会请萧天离来的,让他来看看自己的狼狈,以对比出她的高贵光华。
齐倾人果然着了去请萧天离,而齐倾墨蜷在床上却是在等其它的事的人。
突然,屋子里原本侍候着的几个丫头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抽搐起来,翻着白眼吐着白沫,含糊着连话都说不清,齐倾人一惊,连忙退开两步,这才是“缱绻时”发作的迹象,原本以为只是齐倾墨体质弱,所以提早发作了,怎么这一屋子的人全部都发作了起来!
“你们怎么了?”齐倾人惊讶地问道,上去摸了两个人的脉,发现她们脉象紊乱,完全摸不清头绪。
“倾人这是怎么回事?”姚梦感觉事情不太对劲,拉着齐倾人问道。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药的份量出问题了?”齐倾人自言自语,她根本没将送来的这些监视齐倾墨的人放在眼里,死了就死了也从不怜惜,也为了不让齐倾墨生疑,便天天让他们与齐倾墨一同受屋子里的熏香荼毒。
姚梦意识到事态有些超出她们预料,拽起齐倾人就要往外走,却在门口撞上了看门的小厮带着京兆尹张大人来了,正好堵在门口。
京兆尹直属皇上管辖,可不听令于任何人,也可以拘捕任何人,哪怕是在相府前面也可不低头。陈直这个人平时更有铁面判官之称,在他手下犯事的人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皇亲国戚,他都不给面子,连皇帝也奈他不得。
“你是谁,怎么敢随意闯进相府来小姐闺房!”姚梦心中一焦,后面正横七竖八地倒着五六个丫头,到底是什么原因还不得而知,若是让这陈直看见了,只怕这事没那么容易完。要是闹大了,那相府可又在外面丢人现眼一次了。
她隐隐觉得这事儿有点猫腻,但是怎么也抓不住头绪,还在她狐假虎威地时候,京兆尹冷哼一声:“你们逼良为娼,罪大恶极,本官要抓你们,怎么就闯不得了!”
姚梦听到他这么说倒心里安定了一下,毕竟陈直说的她并没有做过,冷哼一声说道:“哼,我看你是看抓人抓糊涂他,我堂堂相府夫人怎会做那种事,今日你惹拿不出个证据来,就休想踏出相府一步!”
陈直刚要说话,萧天离的声音却比他先到:“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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