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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校场四周号角此起彼伏,很明显已经有军队人马将这里团团围住。御营被袭后在营地的众人都惊疑不定,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大内侍卫统领吕强也暗自惊奇,因为皇上给他的旨意只是伏击来偷袭御营的刺客,不想逆贼们居然用到了火炮。现在又突然冒出大批人马,很明显情况有了变化。不过眼前他还有事情要做,那就是将刺客拿住。至于皇上的安全,有傅山在身边保护,他倒可以稍微放心!
张惟贤也在盘算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他内心更倾向于皇帝驾崩,因为观礼回来,他一直就关注着皇帝的行踪。整个御营都被炸成废墟,皇帝岂有不死!但这话不能直接说出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搜查皇帝的下落,一定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远处不知是通州的驻军还是别的什么人马,会不会是郑其心奋力一搏帮自己来了呢?还是张凤翼带兵来襄助?不管怎样,皇帝死了,其他什么人来也是假的。而被缠住的钟郁,只能是放弃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无能为力做什么!想到这,张惟贤马上叫来禁卫军的指挥使。
“你派人去看看是何处兵马,叫他们的将领过来见本官!”
指挥使犹豫的看了眼吕强,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才带着人去了!张惟贤略一思虑便对吕强道:“吕统领,不管皇上之前给过你什么旨意,现在皇上不见了,御营又被刺客偷袭炸为平地。吕大人身为大内侍卫统领担负皇上安全,还是快点找寻皇上为好!皇上若有意外,我等如何向朝臣交待!”
张惟贤这话看似好言相劝,里边又带着骨头。吕强一时难以应付,不知如何答话。就在这时,一个禁卫走来禀报,说是在御营废墟里找到了皇上的龙袍,还有些残破肢体。
张惟贤登时觉得喜从天降,一阵眩晕差点站立不住。过了一会,他才嚎叫一声扑向御营废墟,重重的跪在地上,哭喊着大叫皇上。随后跟上的官员见到这副场景,彻底的傻了。皇上被炸死,在大明可是第一回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全部都朝御营废墟跪了下来,嘶声力竭的哭着。
此时不少侍卫也慌张起来,他们在御营被炸的时候之所以镇定,全因为有吕强在指挥。现在连首辅都在那为皇上哭灵了,那就意味着皇上已经驾崩,而且是遇刺身亡。他们这些做侍卫的无一不是失职,那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呢!
御营废墟的另一面,被侯四跟铁牛拦截的那人此刻也已到了强弩之末,每每他要痛下杀招的时候,总给外边的侍卫破坏。很明显,吕强是想将他累垮,然后再活捉。但侍卫们突然分心给了他机会,他虚晃过侯四的横劈,借着铁牛雄浑的一掌之力,乘机飞出了包围圈,一落地便运起轻功纵身腾越。
吕强见他要逃,一挥手,在旁埋伏的侍卫们全拿出弓弩,一声梆子响,数百枝利箭射向空中的那人。那人避无可避,顿时被射成了刺猬,掉下地来眼见不活。侯四冲了过去,拉起他道:
“说,是何人指使你来刺杀的?”
那人满口是血,轻蔑的摇了摇头,彷佛嘲笑他们一般。侯四欲再问,却发现他已经断了气。
这边刺客的事情已完,那边还哭着正欢。吕强也顾不得那么多,凭借着刺客发炮时的声响,迅速派了五十名侍卫往南搜查。侍卫们还没有走多远,四周山岭间的兵士都点起了火把,一条火龙将营地远远的围了。
西面的官道上由远及近响起了一阵马蹄声,在静寂的夜里分外刺耳,数百名将官拥着一位将领纵马而至。张惟贤停止了哭拜,起身遥望。所有人都盯着西面来人,张惟贤望着当先那位将领甚是眼熟,定睛一看,居然是孙承宗!
孙承宗满副戎装,他翻身下马走向张惟贤道:“首辅大人可是召见下官?”
张惟贤心中虽然吃惊,但面上功夫却是极好,丝毫没有露出破绽。他声音哽咽道:“孙大人,你来得正好,皇上……皇上他……”
孙承宗还未搭话,随着孙承宗来的将领中突然有人道:
“张大人说皇上怎么了?”
在耿如杞、杨文岳的牵引下,一个将领骑着高头大马出来。张惟贤听着熟悉的声音,愕然望去,那不是皇上又是谁?!
张惟贤顿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呆了好一阵才低下头跪倒道:“老臣说……说皇上不见了,正派人找寻。现在得见皇上平安脱险,老臣就心安了!”
对于张惟贤随机应变的功夫我早就见识过了,正想敲打他几句,营地里的官员,侍卫们见到我平安无事,全都齐齐跪下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驱马到了原先的御营,看了满地的废墟,心中不由暗暗后怕。如果不是我想着为了以防万一,让一个身形跟我差不多的侍卫来诱敌,自己化装成侍卫跑去跟孙承宗会合,说不定今夜死的人就真的是我。而这个金蝉脱壳的计策正是来源于我每每跟张惟贤交锋都占不到便宜,在忌惮他的情况下,我不得不多做几分打算。
若是刺客近身刺杀,在吕强他们严密的护卫下,就算当今天下第一高手也不可能伤我一根毫毛。但张惟贤行事出人意外,居然想到了用火炮炮轰御营,然后再派刺客易装潜入的双重保险。若非我不在营内,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死。
“吕强!”
“臣在!”吕强走到我马前翻身跪倒。
“死了多少人?”
“回皇上,被刺客炸死侍卫二十人,太监一名。”
“方正华呢?”
“奴才在这!”方正华跌跌撞撞的从侍卫的帐篷里跑了出来。
“很好!”我调转马头,对着三营的将领道:
“给朕传令,收紧包围圈,不要让刺客跑了。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跪在一旁的张惟贤突然出言道:“皇上,不用活捉来拷问幕后之人嘛?”
我冷笑道:“捉到的人有用嘛?朕就在这里等你们的捷报,快去!”
众将领齐声道:“遵旨!”
他们翻身上马飞奔而去,没过一会,只听得鼓声阵阵,周围火光闪动渐渐逼近。东面更是传来将士的呐喊声,大概已经发现了那些刺杀的狂徒。
我现身后,五百侍卫已经在我周围四面八方守护。傅山跟吕强护持在了我的旁边,二十个贴身侍卫形成第一重防护圈,孙承宗领着三营士兵守在前方,禁卫则留守住四角。我好整以暇的等待捷报传来。
周围的呐喊声渐渐低沉下去,不多时,远处东面官道上飞来一骑快马。看服侍,应该是禀报战况的斥候,他手持三营令旗全速驱马而来。
此刻营地里除了火堆上的火苗闪动,所有人都一声不吭的站着,目光则全部集结到那个前来情报的斥候身上。我皱眉看了一下,回头看看远处的张惟贤,冷然下令道:
“射箭,将来人的马射死!”
周围的人听到我的话都一愣,吕强还是马上按照我的旨意去办,在前边的侍卫立时射出数十支弩箭。眼看那斥候连人带马可能被射成马蜂窝的时候,异象突现,那名斥候突然纵身飞起,避过那些弩箭后直扑过来。外围的侍卫连忙呼喝阻拦,但那斥候武功极高,一路望我这闯将过来。我冷冷的看着,丝毫没有后退。
“皇上……”傅山拱手道。
“你去吧!”
“是!”
傅山策马从我身边奔出,很快就和那闯营的斥候交上了手,一个急于刺杀,一个护驾心切,两人都是以性命相搏。其他的侍卫则退开几步,围成一个月弧形的包围圈。
吕强没有想到事情诸多变化,不由握紧了刀柄。他小心望了眼皇上,只见皇上镇定如常的望向场外的搏杀,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这难道就是真命天子的霸气跟从容?!之前的几位先帝可就跟皇上没得比了,真是天降大明中兴之主啊!
就在吕强胡思乱想的时候,皇上突然发话道:“勿要让他靠近火堆,就地格杀!”
打斗中的傅山听到侍卫传令,故意露出破绽,那斥候趁机飞身而起想甩过傅山。傅山哪容他走,双手似铁爪一般扯住他的脚腕,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将斥候一个回旋掼到地下。那斥候还想翻身再起,旁边的侍卫却不待吕强发话,一阵弩箭将他钉在了地上。
众人见刺客已死都舒了口气,傅山上前一把扯开战袍,里边果然穿着夜行的衣服,在他的腰囊里还有几颗火雷弹。
傅山查点好后上来禀报道:“回禀皇上,此人乃这次偷袭的刺客。臣估计他在官道上偷袭了前来报信的斥候,借机前来谋逆。刺客诡谲多端,又有火器,臣请皇上驾临通州城。”
这样的刺杀,让我也惊出一声冷汗。这个斥候我原本也不是很在意的,只是看着他由远及近的的时候,发现他一直在盯着我这边的位置,这有些反常。此时我虽大局在握,但不能忽视任何的可能,所以我才传令让人射马试探。假若他是刺客,必然会以为自己露馅,仓惶之下现身无疑。
一试之下果然如此!
一个刺客面对着数千禁卫都敢上前行刺,只能说他有可依靠的东西。这让我想起了后世那些绑着炸药跟人同归于尽的勇士,我不得不防着点。
“将死的人都拖下去!朕就在这等三营将士的回报。这里都不安全,也就没有什么地方安全了!”
侍卫接令后忙碌起来,刚将营地收拾,东西两面又有数骑快马奔来。经历过刚才变化的人全都停下来,侍卫们更是重新拿起了弩箭瞄准。
快马未到营地便停了下来,几个将领翻身下马禀报求见。我放眼看去,当先一人却是旧识。
“传他们进来!”
他们走到离我两丈远的地方跪下道:“末将李自成在途中见斥候被杀,特来报讯,见皇上平安,末将等人就放心了,否则万死难辞其咎!”
“那人已被侍卫杀死,其他的刺客如何?”
“回禀皇上,东面有五十二人意图逃窜,末将已将其全部射杀,首级顷刻便到,本部兵马伤亡二十六人,缴获大炮两尊,炮弹七发。!”
“西面击杀十三人!”
“好!传令下去,今日所有兵士赏银一两,最外边围着的重兵先勿动,然后再分批次搜人,这方圆十里的地方,你们要仔仔细细的搜清楚了,一个也不要放过!未得朕的旨意,敢走出包围的,杀无赦!”
“末将遵皇上圣谕!”
“朕就在这过夜,搜捕的事情就有劳孙爱卿费心了。除去守卫,其他人等都入帐休息!”
“臣等遵旨!”
布置完,我翻身下马,劳累了一晚上,总算可以休息一会了。我走进了一顶原是侍卫的帐篷,在里头舒舒服服的大睡一场。外头有几万人在维护我的安全,若是这样都给人刺杀,那就是命运使然!
第二日,我用完早膳,外边三营的将领已经在营外等着求见。出了帐篷,远处黑压压的站满了兵士。他们搜索了一夜,特地等我起来检验他们的战果。
“还有搜出人来嘛?”
孙承宗跪禀道:“回皇上,除去昨夜杀死的六十七人,三营将士半夜又再查出三人,已经遵照皇上旨意就地斩杀!老臣已命三大营点齐人数,当中有六人伪装兵士,已自尽而亡。”
嗯,有孙承宗这样的老臣在外维持,确实可以省心很多。不用我指点,他们已经懂得全面清除敌人了!
“朕对你们昨夜的表现很满意,虽然你们是一支上过战场,打过女真人的队伍,但昨夜对于你们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大材小用。行军打战要的是彼此兄弟军间的配合,更重要的是对上司命令的服从。如果昨夜,你们当中有人将军令当作耳边风,那么合围则不攻自破。如果你们不是一起协同搜查,刺客就会有漏网之鱼。经过昨日一役,朕希望你们记得朕之所要的三营是怎样的三营!三营在朕的手里不单是只会守城的三营,而且是敢跟女真人野地搏杀的三营,朕要带着你们纵横天下!”
将士们都齐声高呼:“纵横天下,纵横天下!”
我待他们静下来后道:“孙爱卿,你带着三营人马就地驻扎,待会随朕返京。”
“臣遵旨!”说着孙承宗带着人忙碌去了。【歪~歪~书~屋】
我瞥了外边一眼,只见梅之焕也带着一心学院的学员在那候着,便上前道:“朕昨日答应给你们上一课,现在可都看明白了。”
“臣等都看明白了!”
“好,朕希望你们都能在一心学院学有所成,将所学的东西带到各地方卫所,组建像三营一样的队伍!朕要回京师了,方正华!”
“奴才在!”
“传朕旨意收拾行装!”
“奴才这就去!”
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道:“你顺便传张惟贤到帐中来,朕有话要说!”
“是!”
总该到解决的时候了,我返回帐内思虑后边的事情。过了一会,方正华领着张惟贤进来,他刚要退出去,我便对他道:“你是朕的奴才,法不传六耳,你就在这里伺候着吧!”
“是!”方正华乖巧的站在我一旁,既让人感觉得到他存在,又不会觉得他碍事。
我抬头盯着张惟贤道:“咱们的事情总该结束了!”
此时的张惟贤异常平静:“臣不知皇上说的是什么事情?”
我哈哈一笑道:“你何必在朕面前装糊涂,你以为朕没有证据,所以不敢拿你张家怎么样,实际上来说,你错了!”
张惟贤脸色一僵,缓慢说道:“难道皇上现在就想动手了?”
“正是!”我斩钉截铁的说道:“朕手中早已经有了你张家谋逆的证据,你可记得朕之前曾跟你说过,曹化淳死前曾留下一封书信。里边谋逆的事情虽然含含糊糊,但有些东西却是讲得清清楚楚,你的大名就在上边。今日已将你余党清除,便是朕动手的时候。”
张惟贤听到这知道最后的希望已经破灭,突然纵声一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老夫早该料到皇上来通州并非简单到一心学院观礼,皇上的目标却是在老夫身上。”
“正是如此!朕在四年的时候曾遭遇刺客,当初并没有怀疑到你,但那些死士却给朕留下很深的印象,这些人必须除去,否则朕的安全便得不到保障。朕从王承恩那得知,你将心腹人手全调到了京畿附近,朕便想着借这个机会一一除去。否则杀了你后被这些愚忠于你们张府的亡命之徒惦记着,朕下半辈子也寝食难安。”
“皇上在来通州前几次给老夫施压,目的竟是要老夫自乱阵脚!”
“当然,朕要你随行,就是给你机会纠集同党刺杀于我!你已经无路可走,自然会冒险来刺杀我,希求一击成功。”
张惟贤苦笑一声:“同时却是一网打尽!”
这点我当然不否认!我想着这一日一夜发生的事情,不由叹道:“若非朕小心,只怕早给你的火炮炸死。不过朕决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昨夜即便你不出手,朕今日也会借演练的机会抽调三营,在京畿一带来回搜索。你们有几十人之多,蛛丝马迹总查的到。”
张惟贤知道自己根本是完全被算计,彻彻底底的输了,许久叹了口气道:“皇上可否告知为何中了毒却无事?”
我指着方正华道:“因为这个奴才发现朕喝的药有些不妥,至少一只雀儿就承受不住。”
张惟贤听到这沉默了!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是这样!
“你能告诉朕,为何要这样做?”我终于问出了心中一直来的疑问。
张惟贤惨然一笑:“皇上问这个有用嘛?!”
“朕至少想知道朕的大臣为什么要谋杀朕!”
张惟贤神情顿时变得莫可名状,仿佛感叹,又仿佛是自怜。过了会他才缓缓道:“这是我张家谋划了许久的事情,最早可以追溯到嘉靖年间。那一代的英国公是位心智极高之人,是老夫的曾先祖父。嘉靖皇帝晚年崇信道教,整日修炼所谓的仙丹,大明国力一落千丈,首辅严嵩更是祸国殃民。”
“所以你张家才想取而代之!”
张惟贤没有否认,而是继续道:“天下原本有德者居之,隋文帝,宋太祖他们又何尝不是大臣出身!当年蒙古人几次入侵京师,甚至已经有谣言说蒙古人将再次占据中原,富户纷纷南下,曾祖便是不忍大明毁在这些昏君手上。可惜天不随人愿,曾祖年事已高没有等到嘉靖皇帝驾崩。后来的穆宗皇帝昏昏噩噩,若能当上首辅自然可以有番作为。但当年有高拱、张居正在,先祖父筹划了几年不想一场风寒盍然而逝。最终成就了张居正,虽然他也没有个好下场!”
想不到里边居然有这么多密闻,我一边认真的听着一边跟自己所知道的历史一一应证。
“老夫的父亲继承公爵后,一改前边几位先人的做法。与其争首辅,不如另走捷径。先父选了一位姓王的宫女进宫,又用了许多功夫使得万历皇帝宠幸了她,结果如所预料的一样,宫女暗连珠胎,那可是皇帝的长子,也就是皇上的父亲!”
这倒让我愕然了,自己这一系皇帝居然是他张家促成的,要是没有他张家,那就没有自己。让皇帝宠幸自己指定的人,这功夫可就花得大了!
“当知道王姓宫女生了皇长子后,先父兴奋得一夜未眠。谋划了三代人的事情终于在他手里得到了实现。但事情往往出人意料,郑贵妃的突然受宠,王氏早死,皇长子变成太子的过程又异常艰难。万历皇帝宠爱福王人人皆知,先父为此策动大臣屡屡上书,结果几年内被廷杖两次,身子骨益发差了起来。不过总算太子的事情定了下来,先父到最后还不放心,拼着最后的精力策划了‘梃击案’,太子的位置才算稳妥下来。先父弥留之际,嘱托老夫继承先人遗志。万历皇帝晚年如嘉靖一般,事已到此,老夫无需选择。”
“你最后不是选择接着你父亲的谋划继续做了下去?!”
张惟贤有点激动道:“那又怎样!先父若非被那昏庸的万历廷杖,如何会早早去世!皇帝昏庸无能,为何要天下老百姓跟着受苦。我张家谋划几代人,就要建功之时老夫为何要放弃!”
“所以你在继承爵位后接着力保太子,待太子登基之后却色杀了他!”
张惟贤奇怪的望着我,显然是被我猜中了。
“这有何难知道,你的目标既然是想独掌大权,先皇又非痴呆,你自然想要一个小皇帝来操控。既然有个‘梃击案’,你再搞个‘红丸案’也不足为奇。”我想到后边又补充道:“是了,你说不定还搞了个‘移宫案’让我皇兄顺利登基。”
“不错,这些都是老夫在幕后操控的!张家等的太久,老夫不愿跟先祖父一般重蹈覆辙。”
“原来如此,朕想明白了。当初有了小皇帝你还不放心,因为首辅不是你,所以你安排自己的侄女进宫做了皇后,想让下一代的太子有你张家的血统。皇兄有了太子,说不定你再来一出皇帝驾崩的戏。可惜啊,冒冒失失的跑出一个魏忠贤,将你的全盘计划都打乱了。懿安皇后没有了生育,注定你的计划失败!”
“老夫当年恨不得生吃了他!”
“难怪你在皇兄病重之际会选择帮朕登基!在皇兄身上失败后,你不甘心,特别是国公的胃口这么大,朕只给了你一个礼部尚书,连内阁都未进,离你所希望的首辅相去甚远,所以又准备在朕身上再来一次!”
“哼!”张惟贤默然表示承认!
“可惜你遇到了朕!”我悠悠道:“你们张家人的耐性不错,可惜啊,你们没有弄明白朝廷的制度,或者说,朝廷的制度制约着你们。你可知为什么张家几十年,就差一点点都未成功呢?!”
张惟贤神情大变,喃喃道:“为什么不会成功呢?”
“太祖立国之时,规定皇亲国戚不得任朝中要职,防的就是外戚专权。而你只有张家一人,势必不能兼任首辅跟国亲。当你张家是朝中大臣的时候,影响皇帝的却是郑贵妃,你张家转而掌握后宫的时候,却不想有魏忠贤乱政。你现在想着操控太监的时候却遇到了朕!我大明皇权分内外廷,让内阁大臣跟太监平分,就是为了避免出现篡位。大明虽屡有变故,皇权却始终不倒!你张家费了几代心思,稍有点变故就付之东流。这也是天数使然!”
“天数使然!哈哈,天数使然!”张惟贤虽是在大笑,但那声音却如哭咽一般。
我心情复杂的看着他,一个家族谋划了七八十年的大业彻底毁去,其悲苦可想而知,但他要的是我的命,要的是我的霸业。
“皇上想如何处置老夫,陵迟处死还是株连九族老夫一并受了!”张惟贤哭笑一阵后又恢复了正常,这样的结果在皇上病后舒醒他就有了这样的准备。彼此都是聪明人,说到这一切的阴谋诡计都不需再说。成王败寇,所缺的不过是一个结果罢了!
我深吸了口气感叹道:“朕很欣赏你的才智,之前你若一心做朕的贤臣,朕对你张家以往的事根本就不会在意。皇帝无能也怪不得谁!朕离经叛道惯了,只要对我大明有利朕都会做。你张家与朕这一脉渊源极深,又助朕登基,可惜你谋逆于朕,那就非死不可!以后京城再无张家之人!”
张惟贤愣了一会拜倒在地,重重叩首道:“罪臣叩谢皇恩!”
“朕要回京了,剩余的事情你自行解决吧!朕可以保证,以后我大明将再无昏庸子孙可以登上帝位。大明也非我朱家一人之大明,朕不会为了一个家族,一小撮人的利益去祸害整个大明王朝!方正华,起驾返京!”
“罪臣恭送皇上,皇上好好保重!”
我叹息了一声,不再去看他。出了帐篷,我翻身上马往京师奔去。一干侍卫等连忙赶上。大军开拔卷起阵阵烟尘,张惟贤仍旧跪在帐篷里久久没有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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