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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是我的不是,别在意了。”凤九歌见叶棠花着实有些被吓着了,忙笑了笑转移了话题,难得能见一面,若还要为了这事让她耽心,未免有些可惜。
“说起来,还没问你为什么会来呢。”叶棠花也知道凤九歌的意思,如他所愿地不再计较这个,而是随口提起了其他的事情。
说到现在,凤九歌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不由得暗笑自己糊涂,竟弄了个本末倒置,笑了笑道:“险些忘了跟你说,你前些日子吩咐我办的事情我办好了,不过我在办的时候变通了一下,你让我偷偷换掉舆图,我换掉之后让兵部尚书以舆图久不见天日,怕生潮生虫为由,将舆图拿到兵部大门外晒了一天,这一手还真引出了那个萧楚阁,你料的果然没错,那萧楚阁当真对边境舆图动了手,而且不止动了南燕与西辽交界的地方,也拿了南诏的去,这也可见西辽跟南诏似乎真的是勾结了。好在你警觉,让咱们早早安排了对策,兵部的那些东西现在算是安全了。话说回来,虽然萧楚阁对边境舆图动了手,但若真的打起仗来,西辽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去,那上头的标注我都动了手脚,他们若真照着这张舆图进军,那可就有的看了。”
叶棠花点点头,垂下了眼睛,事情果真如她所料,她却没法儿高兴起来:“所谓兵不厌诈,现在就让他们自己糊涂去吧,西辽的事暂时可以放下了,南诏那边如何呢?可有什么异动吗?”
“还没有,最近阎罗狱闹得很凶,大概旁支们也有些害怕了吧,再者说,西辽和南诏一起耍阴谋,也未免太引人注目些。况且南诏原不比西辽,西辽在南燕安排了探子,还能做点儿小动作,南诏却没有这个能耐。”凤九歌想了想,摇头道。
“话不能这么说,西辽和南诏勾结原不过是为了各自的利益,两边离得这么远,想要交流情报什么的也很难,就算西辽做了小动作,也不能保证同一时间南诏就没有异动。而且西辽的小动作在朝廷,南诏的小动作却在世家,就算同时行动,又能有多少人将这两处联想到一起呢?再者说了,两国合谋,也不代表他们一定会对对方推心置腹,西辽未必会把安插了十几年的探子暴露给南诏,南诏也未必全心全意信任西辽,若两方都对对方有所隐瞒和猜忌,他们如今各自为政也不是不可能的。”
凤九歌认真想了想,点头道:“你说得对,看来还是不能放松警惕,好在如今边境将领年休将要结束,沐将军回到西北之后,西辽大概又得消停一阵子吧。”
“嗯,但愿如此吧。”叶棠花应了声,复又笑道:“对了,你可知道昨日那许天涯来投奔的时候说了什么?他居然跟我说,雇阎罗狱杀人的就是韩依柔……要是韩依柔知道自己放走了一只中山狼,不知道肠子会不会悔青了?”
凤九歌轻笑一声:“韩大小姐虽然糊涂,韩宜年却还不是个不着调的,我想此刻韩家应该已经明白过来了吧。你要是觉得好奇,大不了去看看,有雨秋陪着,又是正大光明地去韩家,你身上又有试毒玉,怕她做甚?韩家让你受了那么多气,总憋着可不大好,只可惜皇上出来搅局,要不然此刻倒霉的该是韩家了。”
“也不能算是搅局,若皇上不弄这么一手儿,那此刻我恐怕就得一面对付韩家,一面对付陈娇了,危险虽然不危险,未免累的慌,且放韩家一马好了,等咱们得了空,再慢慢收拾他们。”叶棠花笑了笑,复又眨了眨眼睛,眼里有些兴奋,“不过你倒真是提醒我了,没道理韩家害我我就只能受着,不动他们,我还不能吓他们吗?赶明儿陈娇的事一了,我就带上两个阎罗狱的人去韩家逛逛,先告诉他们,他们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再把许天涯的真面目揭露出来,看韩家这几个到时候怎么办。”
“韩依柔那丫头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自己挖坑埋了自己,其实平心而论,当初有能力竞逐太子妃之位的,还不就是沐二小姐,韩大小姐和媺滢你吗?而你和沐二小姐当时又都不是恰当的人选,韩大小姐当初若是沉得住气,半点儿花招也不用,恐怕此刻反而对太子妃之位十拿九稳了,可她偏偏要自作聪明,一把火烧了璋楼,还不肯罢休,这也真是自找的……”凤九歌说罢,不由得低低笑了起来,这韩依柔还真是完美的诠释了“作死”两个字啊。
“我倒宁可她没犯傻,这样我也不至于为她费心,更不至于为了这太子妃之位烦心了,她求之而不得,我却巴不得给她呢!”叶棠花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
“现下里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与其想那些无望的事,还不如看着当下。如今方老太太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你也该着手做些什么了吧?”凤九歌说着,禁不住又紧了紧手,感受手心那细嫩无骨的小手。
叶棠花刚才说得兴起,也没太在意两个人的姿势,这时候才发现凤九歌竟一直握着她的手,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忙下死力往回一收,把手背在身后:“说归说,别动手动脚的混闹。”
凤九歌的手心乍然一空,不由得张了张手指,颇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苦笑道:“什么动手动脚,我就是碰了一下你的手,这经了你这张小嘴,怎么好像我把你怎么样了一样?看来你这张嘴还真是惹不起,不过如此一来我也不担心谁能欺负你了,有你这等胡说八道的功夫,谁能奈何得了你?”
“你又瞎说,论起胡说八道来,谁及得上你的满天胡扯神功厉害?”叶棠花笑弯了眼,盈盈地瞥了他一眼,“不说没用的了,陈娇的事情本没有什么安排的,毒药是她买的,有药铺老板为证,糕点也是她喂给方老太太的,我只消咬死了当初下在糕点里的毒药是三日醉,陈娇就已经百口莫辩了。”叶棠花笑道。
“这陈氏女也算得上是恶有恶报了,当初太后下旨的时候,没有处罚她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懿旨上说得明白,要她改过向善,可她非但不改,反而变本加厉了,这恶逆之罪,自本朝开过以来也没有几遭啊。”
“恶有恶报……算是吧。”叶棠花笑了笑,却对这报应之说颇有些不以为然,若是她没注意到陈娇的小动作,报应从何来?什么天道昭彰,还不如说是人道昭彰呢……
凤九歌又坐了一会儿,才在叶棠花的催促下颇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他走后不久,许天涯便回来了,还带来了有关案子的消息。
有了叶棠花的推波助澜,陈娇的案子很快就定了下来,由于这是十恶不赦之中的恶逆案件,陈娇又是为陷害他人而杀害自己的亲外祖母,情节格外严重,单凭这一项,便定了陈娇一个枭首,至于那些打手和那个混混,每个人责打了五十大板了事,只有领头的那个王虎被重则一百大板,徒刑五年。
许天涯说罢,很有些感慨地叹道:“在堂外看那陈娇,长得倒也周正,可惜心肠狠毒如蛇蝎,这也真可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叶棠花举起茶盏抿了一口,微笑道:“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当日陈家人拖家带口来投奔的时候,谁又曾想过会变成如此呢?”
许天涯还想再多说两句,早被叶棠花三言两句赶了出去,了却了一桩心事的叶棠花真觉得无事一身轻,想了想看天色还早,干脆叫上雨秋去往韩家走上一遭。
成天绷紧了神经步步为营,时间长了不仅觉得累,还有可能疯,适当的放松一下也是必要的,那就出来玩玩么!
接到叶棠花来访的消息,正在喝茶的韩依柔惊讶地险些摔了手里的杯子:“那臭丫头来拜访我?这、这怎么可能呢?我们两个不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她来拜访我,是脑子有病么!”
在韩依柔的对面,韩宜年冷着一张脸:“让她进来吧,横竖咱们家的情况也不可能更糟糕了,就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于是,叶棠花施施然领着雨秋,优哉游哉地闯进了韩依柔的老巢:“韩大小姐,一别多日,别来无恙啊!”
迎出来的韩依柔咬着牙装出一脸笑意来给她施礼:“依柔见过清商县主,多谢县主惦记。”
“好说好说,韩大小姐起来吧……咦,怎么韩大少爷也在这里吗?一向少礼了。”叶棠花迈进韩依柔的闺房,正待抬手虚扶她一把,眼角瞥见坐在一旁的韩宜年,不由得直了身子讶然道。
“县主安好。”韩宜年冷着脸拱了拱手,心里头是无奈而颓丧的,他昨晚回来才知道韩依柔干出了什么事,这一惊实在非同小可,他厉声斥责了韩依柔,可韩依柔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他也只能听之任之。
如今见了叶棠花,不免又勾得韩宜年想起许天涯的事情来,脸色也不由得更加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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