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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您要随我到学院去?”李叔叔这是在耍啥子花枪?身为一个帝国的皇帝,全大唐的楷模,竟然逃工脱岗,就是想跟在我屁股后头到军事学院那边转悠?
“我说岳父大人,您还是别去的好,现在学院尚未建设完毕,里面的设施也还不全,现下去了,也没什么可瞧的。”他竟然也想去军事学院逛逛,搞微服私访记,可问题是您老人家微服私访就私访,还带着程叔叔这么个恶货去。
“这有什么,老夫整日里呆在宫里头,可是腻味得紧,今日无事,就出来溜达溜达,听程卿说了,你那里,可是整的热闹得紧,练兵都练出了名堂,把老夫也勾得心痒痒的,不去瞧一瞧,老夫怎么也觉得心中难耐啊。”李叔叔慢条斯理地说着话,拿着块白绸擦着他手上那副子绿色蛤蟆墨镜,很是摆显地戴上,扭脸很是得意地朝我望来,看得本公子差点抱着肚子滚下床榻,怎么瞧都觉得别扭,不像艺术家,倒像是个老流氓头子,要是手中的马鞭换成雪茄就更像了。
明白了,看样是程叔叔这老货怂恿的,程叔叔跟李叔叔真的很像那种土老冒进城,新鲜东西也不能这么玩嘛,屋外阳光烈,你们带着墨镜遮强光咱没话说,可进了屋,还戴着显摆,实在是,不过这话我可不敢说。犯得着吗?
前天,咱送这副墨镜给李叔叔的时候,还闹了个大笑话,李叔叔戴着墨镜很摆显地到殿门外转悠,吓得一干侍卫抽刀子大喝来者何人,可把李叔叔给窘得老脸通红,摘下了墨镜,那帮子侍卫可是被吓得不对劲,为了这事,李叔叔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帮忠心耿耿自觉犯了大罪的侍卫劝住。不过,李叔叔还是很得意,说是戴着这玩意走在阳光底下,身上似乎都浸着凉意,这是当然了,有时候心理作用还是相当的大。
“贤婿小后生,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屁话。”程叔叔戴着墨镜朝我鼓眼睛。得,爱去就去。
“既然二位岳父大人有命,小婿恭敬不如从命,若是学院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二位岳父大人……”马屁话还没说完,程叔叔这老妖精就一把拽着我朝着府门走去,“要走就快些,老夫也快有一个月没去瞧了,今日去见见,看看那帮右羽林军卫的小娃子被你操成啥样了。嘿嘿嘿。”
李叔叔鄙视地瞪了眼程叔叔的背影。很斯文地一提前襟,顶着墨镜,迈着方步走出了房府。看得房府的家丁们一愣一愣地,目光畏惧之中夹杂着狂热,是的,对李叔叔那对绿色墨镜的狂热……
只好悻悻然地随着这二位,朝着城外的军事学院纵马而去。一路上,李叔叔和程叔叔二位洋洋得意地架着墨镜打马而行的样子,让一路上的行人侧目不已,甚至还有小孩子翘起手指头使劲地叫唤,比绝世美女的回头率还高些,俩老汉还在那不知道羞耻地乐呵呵显摆……——
“妹婿。你小子,咋不给哥几个也整上?就送我爹?”程处亮的目光极其哀怨。靠,又来老话重提,咱可不想费口水了,直接把边上的尉迟宝林扯跟前,让这二位自已嘀咕去。
离学事学院大门还有数里之遥,就已是一番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一团的右羽林军悍卒门赤着胳膊喊着号子,重锤翻飞。击打在凸起的石块上,溅得碎石翻飞,不远处,二十余驾马车,各套着两匹马,各拉着一个巨大的碾子,在砂石面上奔行,更远一些的地方,一大长窜的士卒担着箩筐飞奔,到了已经压得平整的路面处,把已经混合好的水泥砂浆倒在路面之上,立即有人拿着大铲子在上面搅和拍打,渐渐平整起来,李叔叔瞪圆了眼:“贤,贤婿,这些个,这是咋回事?”翘起手指头指着那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还有那些右羽林军的悍卒。
“小婿这不是让他们在修路吗?”朝李叔叔解释道。
“这样子修路?”别说李叔叔了,程叔叔早就不顾礼仪地打马窜上前去,揪出个相熟的校尉在那边问话,唾沫星子横飞的。
“这得花多少钱帛?再说了,老夫给你这一卫的士卒,可是让你训练,你竟然……”李叔叔心疼得眉头都拧了,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败家子似的。
“岳父大人暂且莫恼,先看,看完了,您再生气不迟,小婿岂敢妄为。”我在马背上朝着斜眼角瞅我的李叔叔拱手为礼道。
“好,老夫就先瞧个通透,到时候再找你算帐!”李叔叔闷哼了声,纵马朝前而去,绕着工地而走,行了又里许,我当先领路,踏上了大道,李叔叔却很是出奇地没有打马窜上来,反而勒马在路边,好奇地打量了眼四周,跳下了马,背着手,径直这么踏上了宽阔的水泥路面,没办法,李叔叔都下马了,咱哪还敢呆在马背上,只好跟着也下了马背,屁颠屁颠地窜李叔叔边上,陪着这老汉在这四下转悠,这时候,程叔叔亦追了过来:“贤婿小后生,你莫不是做了什么手脚,才不到一个月的功夫,这就大变样了?给老夫从实招来!”程叔叔就像是头西班牙斗牛般扯着粗气窜我跟前,大声喝问道。
“做手脚?岳父大人您这话太过了吧?小婿就一个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斯文人,能在这大片地方做啥手脚。”有些害怕这位夏天鼻孔都能冒白烟的老货,结结巴巴地赶紧自辩。
“浑小子,还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再说一句,信不信老父现下就光着膀子跟你干上一架!”程叔叔一脸黑线地咧咧大嘴,两排大板牙亮晃晃的,开始捞袖子了。
“你这老匹夫,跟老夫贤婿急啥子火头,先看看再说!”李叔叔好气好又笑地喝骂了声,恨恨地瞪了我一眼,继续在平整光洁的路面上溜达,嘴里啧啧称奇。
“贤婿,还不是老夫的贤婿?又不是你一家的。你老汉有闺女,老夫也有。”程叔叔翻翻眼皮,嘴里嘟喃出来的这话听得边上的我和一干李叔叔的禁卫、尉迟宝林还有俩小王爷全两眼发黑,这老货……
只有程处亮这货,很是哭丧的表情,几大步闪得老远,拿眼睛东张西望的,似乎想瞧瞧天上的云彩咋会那么少。为自己有这样的剽呼呼的爹而感到自豪?嗯,应该还是有一些滴,不然,咋个程叔叔的脾性被他们家这六位青春版程叔叔学个溜圆。
幸好李叔叔已经走出十来米远的功夫,听不到程叔叔这些子混帐话,不然,怕是俩老汉这会子真要在大街上掐架了。
李叔叔似乎觉得站着看不过瘾,干脆就蹲下,伸手在地面上挠了挠,那动作,跟小时候见到的那些在路边捡煤渣的懒汉一个架势,见我傻愣愣地看着他,闷哼了声:“臭小子,这地上铺的是什么鬼玩意?”
“水泥。”赶紧答话道。
“水泥?这不就是你铺学院校场里的那种?”程叔叔大脚板用力地踩了踩:“咦!这玩意还真能劲,老夫竟然踩它不烂,这结实的,赶紧上砖石了。”
“岳父大人,这东西本就是用石头烧制的,干结之后,不怕水淋,也很耐磨,又结实。”赶紧解释道。
“那你为啥让这些右羽林军来修这条路。”程叔叔拿眼晴斜我,李叔叔继续在边上晃悠,不过我能瞧见,李叔叔的耳朵支得老高,靠,还想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成?
“省钱呗,学院的经费本来就不宽裕,小婿自然不好外借雇工,再说了士兵训练之余,多做一些利国利民的事也是好的……”小心地应答道——
“难得啊,难得,你们瞧瞧,这条路,怕是咱们长安城里的大道也没这般的平整……”李叔叔很是感慨,其实这些都很简单,只要先挖开地表的泥土,再以碎石与沙子垫底,然后再用那粗制水泥掺入砂子,铺在上面,中间稍高以便排水,两边是砖石挡住,并设有专门的排水口。这种路既简单又耐用,至于石头嘛,嘿嘿嘿,这对于本公子来说,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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