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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过说小时候错过游乐园的机会,他就整个小型的出来。我看着四周,那些孩子的欢呼和大人们的掌声,那些精彩的表演和美味的食物,就像是童话里梦幻般的存在,却如此真实地呈现在眼前。海粟给我的,不只是一个游乐园,还补全了年少时的遗憾。在那份遗落被填满的同时,我的心与他共鸣。
“中了,中了。”摊主比我们还高兴,手舞足蹈。
“真的么?”我想得太入神,没注意,“把大熊给我。”拍手称快。
谁知,摊主抱来一只不太大的纸盒,“大熊是给一等奖的。”
“你那么兴奋,难道不是一等奖吗?”我看摊主简直跟中了彩票似的。
海粟笑着不说话。
“老板射中了特等奖啊。”当然可以兴奋,多不容易啊。
我看着眼前小小盒子,再看看架子上和我一样高的熊宝,“特等奖的玩具比一等奖的小太多了。”
“老板娘,您打开看看再说。”神秘兮兮。
海粟还是笑,却加大加深。
我去掀盒盖,“我要是不满意,你得换那只大的给——”我字还没出口,消声。
盒子里,眼睛睁不开,全身毛茸茸,双耳蜷着,软软成团,是只爱斯基摩狗宝宝。小小的,正睡得稀哩呼噜。
“海粟——”我觉得在这么下去,就得语言障碍症了。他怎能宠我如此?
“圣诞礼物。”海粟说,“差点以为要被老王独吞了。”
老王就是摊主,连连摆手,“老爸,我可不敢。瞧您的架势,今天打不到特等奖,您就不会让我做别人的生意,所以我可是盼着您快点打中。”后面的人都排起长队了,看海粟执着成那样,还以为奖品多精贵。要他说,直接送就得了,非要搞神秘惊喜浪漫的。不过看老板娘高兴快哭出来的样子,效果还真不错。
“还要不要大熊宝?”他手指疼。
“不要了,拿不下。”我一手挽着他,还得抱着狗狗。
“拿不下才不要的?”海粟失笑。
“要是多张几只手,你还得继续努力。”我眼中,满溢满溢,都是海粟的柔情。
“贪心。”他说归说。
我只回他笑声。
只看见一间透明帐篷,里面有架白色钢琴,还坐着好些小孩子。我和海粟走进去,原来是在教圣诞歌。我们找了位子坐下来,跟着一起唱。一曲终了,演奏者离开钢琴,大概小休。
“大哥哥。”小云也在,“我来帮你加油了。”
我还没听明白,海粟却站起来,小云拉着他的手,一步步走到钢琴边。海粟要弹琴?我惊讶,记得他说放弃很久了。然而,真同我想的一样,海粟坐在钢琴前,活动下手指,试了试音。我正在雀跃,很期待,很激动,他十指齐按,噪音突起,吓得孩子们堵上了耳朵哇哇叫。
他上去恶作剧啊!我看看盒子里的狗狗,也被吵醒了。正当我想喝倒彩时,噪音停顿,轻快的琴声响起。我吃惊抬头,见他指间起伏,流畅且充满情感,如雨滴落泉,如清雪藏蕊。
莫扎特的小星星。听了他的,我才知道那天孤清在家弹得远不纯净明快。
弹过莫扎特的,海粟又弹了儿童歌曲版。孩子们跟着老师唱:
Twinkle,twinkle,little star,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
Up above the world so high,Like a diamond in the sky .
Twinkle,twinkle,little star,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孩子们的声音真美,海粟的琴声真美,最天籁,最纯净。
第一百七十七章 初爱
正当我沉醉其中,琴声又变了。悠扬,深情的前奏过去,海粟竟然唱起:
那一年的夏天,遇见你,在黑暗的边缘,百合花是裙摆和衣沿,在风里,翻飞入我的双眼。
以为,那只有一秒的情缘,却不知,从此后将你牵念。
那一年的春天,遇见你,在茫然的窗前,烟火在天空和海岸线,在光里,璀璨照亮我的笑颜,以为,那只是一秒的瞬间,却不知,从此后心永挂念。
烟火百合,像金色的火焰,绽放在星星面前,烟火百合,像起舞的云烟,婀娜成黑夜的银边。
我们本来,是两道平行线,寻找自己的平衡点,分享一条河流,却隔开遥远的彼岸,我们本来,是永不相交的线,在两个世界精彩万千,透过玻璃墙,只能望着疏离的容颜。
谁知未来是风筝的线,放得再远,还在命运手中牵,终有一天,平行线移动成为一条线……从来没听过的却属于我们的歌,从来不知海粟的嗓音可以媲美歌星,从来不知男人为女人弹琴唱歌能引发心底最深的柔怀。望着那个温柔的,穿白衣最好看的男子,他是上天给我的守护天使吧。
外面的天空突然亮起各色的烟火。孩子们不知何时,人手一支洁白百合,笑着依个放进我手里。我已经泪流满面。
“海粟——”声音哽咽。
“哭了么?”他站在琴旁,我站在观众席的最后,却只觉得灵魂紧紧相偎。
“哭了,哭了。”孩子们齐声说。
“就当你答应做我一辈子的眼睛了。”海粟走向我,笑容如月光般华丽。
“我答——”话没说完。
海粟白色大衣上突然多出个黑洞,胸口迅速染红一片。他尚带着灿烂笑容,就在我眼前,直直栽向地面。
那瞬间的痛苦,活生生将我撕裂。
“啊——”我压抑不住得疯狂尖叫。
孩子们虽然年纪小,却也感到事情不对,看我歇斯底里,不由跟着叫起来哭起来。我眼前模糊不清,已经快要窒息,抓住胸口的衣服,跪倒在地,急喘。我不敢靠近海粟,只是想到那些血,就觉得自己要死了。隐约看到好几个影子冲进帐篷,抬着海粟就走。
海粟安全了。那些人会送他去医院,他不会有事。虽然这么想,眼泪却不停地流。凶手!是谁?我猛地一激灵,体力回来,站起身,原地转,从各个角度搜索狙击手最可能藏匿的点。
砰啪——一朵大烟花绽放在夜空之中,将黑暗照亮。钟楼!下一秒,我已经冲出了帐篷。快到钟楼那儿时,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在烟火的光里闪了闪。就是他!我的直觉。那男人察觉我跟着,开始加快速度,到最后更是跑了起来。他越是跑,我越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风呼呼在耳边狂怒,心已经破了个大洞,冰冷得我几乎麻木。好几次,海粟中枪的样子在眼前晃过,让我不能集中精神,差点失去前方的影子。两人一前一后狂奔,穿过大街小巷,渐渐离开了热闹的城区,进入住宅地。我不想再耗费时间,随手抄起人家门口的扫帚,用力扔出去,正中他的背。他脚步略顿,却没回头。我看这招有效,抓起脸盆木棍随便仍。他的速度明显慢下来,乱七八糟的东西阻碍了脚步。离他差不多一身长,我扑过去。他闪身让开,却也被我阻住去路。
今夜阴云,小巷子里没有灯火,黑暗将他的脸藏起来,我看不太清楚。
“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他忘了变声。
“夜日?”我怎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让人难以忍受的沉默。我真希望自己能从这场噩梦中逃出来。他往我身边走了几步,野性的头发,左耳的耳钉,狭长的凤眼,比黑暗还沉的气息,无一不熟悉。
“怎么会是你?”我痛苦地摇头,“为什么偏偏是你。”
“不是我,也会是别人。”夜日的眼神并不森寒。
“为什么杀海粟?蓝蒙让你做的吗?”除了冷血的毒蛇,我想不出词能形容蓝蒙,“他让你杀人,你就杀人?”
“他不死,我跟你就得死。”他必须忍耐。
“那你就死啊!”我不经思索,“而我更不怕死。”只是不能是海粟,不应该是海粟。他本来会平平安安一生,就因为碰到我,难道连命都不能长久?
“我以为我们算朋友。”一句让他去死,夜日目光森寒。
“朋友?”我快精神崩溃了,“朋友会杀了我丈夫吗?”
“是朋友,才在你和别人之间,选了别人去牺牲。”他也很挣扎。
“夜日!”我无法跟他沟通。
“我是很自私的人。”孤孤单单在他的世界存活,非常辛苦,不容许他考虑别人的感受。
“你是很可怕的人。”我信任过他。那种信任被背叛,在海粟留给我的伤痛处撒盐。
“随你说吧。”事到如今,不可能追悔,他得走了。
“你不能走。”我看出他敷衍我的意图,出手阻拦。
“凤孤鸿。”枪口指着我的头,“让开。”
“开枪。”我还有什么好怕。
“想死也得等以后。”他暗如魔魅,“不用报仇吗?平安的仇,海粟的仇。”
夜日说对了,我还不能死,“蓝蒙我会找,他之后就是你。”
“到时候,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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