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说:大嘴吃八方作者:古清生字数:3535更新时间 : 2017-07-30 19:4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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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一致认为,是炊事班伙食没做好,不卫生,菜变质了还给大家吃。炊事班长就撤了,换了新班长。那位倒楣的班长,抖勺子是一个方面,他炒菜不舍得放油也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个方面是给头头们打菜的时候,勺子又很满,以至于头头们都不跟我们一起吃饭,把饭吃了大半才过来跟我们一起聊天。新班长吸取教训,炒菜放油多了,吃的花样变得勤了,令大家满心喜欢。 
虽然新班长赢得了大家最初的信任,但是大家并没有放松对他的监督,就是头头来打饭的时候,总是会有两三个人站到窗口去,盯着他是否多打菜。班长是部队饮事员出身,明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多打菜会有什么后果,于是实实在在地打廉政勺。不久后,这些经常去监督的人,就渐渐在勺子上获得一些好处,比如打红烧肉的时候,会补上半勺,或者找一点汤,但这些又被大家看出来了,嚷嚷谁谁沾了监督的光。这样,新班长要给头头多打菜的难度又增加了,怎么办呢?新班长变了招数,就是让头头将饭盒搁在厨房,开饭前打好饭放在蒸笼里保温,待大家吃完饭送给头头,或头头自己来取。这个法子一度躲过了大家的监督,平安无事。但不久又有人嚷嚷,说这是留病号饭,称自己也有病,也要吃病号饭,再次杜绝了腐败。这时候,倒炊事班长的声音渐起,谁也不能容忍腐败在眼皮子底下存在。 
一个突如其来的事件改变了现状,地质队驻地周边的小卖店发现了地质队的购买力,很多人一天的吸烟量都在一包烟以上,香烟十分畅销,几十杆烟枪使他们的香烟进货量一再提升,酒则少一点。他们就出了一个坏招,买一包烟要搭半斤红枣,试图将积压在库的红枣都推销出去。一时间,每个人的房里都堆着红枣,吃也吃不完。新班长计上心头,拿红枣蒸肉片汤吧,先试一次,用蒸饭的土钵装上瘦肉片、红枣、黑木耳和粉丝,加两片姜,一撮盐,搁蒸笼的上格蒸,开饭后,一人一钵肉片汤,吃得很美,很舒服。蒸菜跟炒菜的最大区别是,什么物质都蒸大了,肉片、红枣、黑木耳和粉丝都饱满充盈,炒菜则会缩小体积。最重要的是,蒸菜人人平等,都是一钵,不用那个万恶的勺子,喝的是心平气和汤,舒心畅气汤;加上汤的本味也足,那红枣干吃不怎么样,蒸汤是别有风味,而且十分养人(地质队土话称“养血”,叫“很养血”,后改称“很养腰子”,就是补肾)。 
于是,地质队开启了一个蒸汤时代。蒸肉片汤,蒸排骨汤,蒸萝卜牛肉汤,蒸鸡蛋汤,蒸肥肠,蒸粉蒸肉。蒸的时代使公平得以实现,这是一个美汤时代,唱歌的人特别多,声音嘹亮,走调更远。但是,我仍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头头的汤底里,内容比我们的内容丰厚。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头头每一次都有运气端到比别人内容多一些的汤吗?仔细观察,真相大白,原来是在往钵子里放肉的时候,炊事员按炊事班的人数加头头的人数,将肉多装三分之一,装了肉再加水,就看不出里面的肉多肉少。于是,炊事员悄悄在多肉的钵子里加一个葱花。有了这个发现,我就等着开蒸笼的时候,找一个有葱花的汤钵端走,炊事员和新班长看在眼里,却不能说,只是有一位头头吃不到多肉的汤了。这事情,马上被其他眼睛看见,就争夺有葱花的肉片汤。蒸时代的公平假相打破了,似乎直到此时,我对公平的存在产生了怀疑,就开始了自己烧菜,也放弃了对炊事班的监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论怎么样监督,反监督的手法总是先进的,无法预料的。只要头头跟炊事班长彼此默契,我等付出的辛劳统统东流。从那以后,再未倒过炊事班长,确实因为是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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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吃出阳光灿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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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的春天永不能忘怀,京都的槐树叶子仍是那样的绿,杨树则是流绿欲滴,桃花照例雍容艳丽,新华街人行道上直立挺拔的银杏亦抖开扇形柔嫩的小叶,在欲暖还凉的干燥的北国春风中吻着绚丽的阳光。今年奇特的是,天蓝日丽,独独没有沙尘暴,在很久的时间里,甚至没有风,楼下的小学校没有孩子,我忽然感觉北京城像鸟群飞走的幽谷森林,空山无语,一座空阔的城市,如同蕾切尔·卡逊笔下的《寂静的春天》,一切都因为森林中来了一头叫“SARS”的怪兽。偶尔几次出门,其中有一次是买菜送给城里的朋友,返途中看着那树,那花朵与阳光,感觉是一种虚幻,好像叶子不是真的,花朵像美丽的谎言。我心灵中爆发出寂寞的惊悚,这显然是一个历史时刻,报章上不断有消息报道一些不吉的消息,尤是北京一位年轻美丽的白衣天使悄然离去,这消息令人窒息。 
很压抑的感觉,啃一本本巨厚的中外教育史。想到晏阳初,他在上世纪的上半叶时,还以南美洲做比较,他认为中国的希望即要到来,饥饿必将结束,而教育便是希望之所在。在这段时间,我储备了一些干荷叶和箬竹叶,我轮番剪碎它们放在锅里煮饭,吃荷叶饭和箬竹叶饭,滋味是十分好的,我翻阅《本草纲目》,认定它们是康健食品。菜一方面,主要是吃冬瓜汤。冬瓜汤的做法是两种,一是金钩冬瓜,它是煲冬瓜汤时,投入海米,就是海虾,不知是哪位聪明的厨子取得其名,甚美;一是里脊冬瓜汤,先煲好冬瓜汤,切好猪里脊肉片,搁碟子里,用芡粉抓一抓,然后投冬瓜汤中,用筷子拨散,待肉熟即起锅,汤是清甜的,肉是甜嫩的,可以吃得大汗淋漓。 
仍是不可以排除心灵的郁闷。因为没有朋友,没有人交谈,天天收到问候的短信,也发了一些短信去问候他人。就怀念以往的平常的日子,能够和大家没心没肺地大吃大喝,大声嚷嚷,碰杯与嚎叫。特别是1999年的圣诞节,在忙蜂酒吧亲眼看见一个诗人将另一个诗人的额头用啤酒瓶敲开,法国红葡萄酒的血浆从眉际往下流,那也是鲜艳与真实的日子啊!为什么现在不能痛饮狂欢?只有小心地、细致地蒸煮着锅中的事物,即便是别出心裁的设计,那菜的味道也若春花般虚幻,写作的文字,都显出缺血的苍白,毫无文采。 
夏天来了!啊,终于度过了春天!我没有想到生命中会有这样一个充满恐惧、猜疑、谎言、疼痛、悲伤、孤独、郁闷的春天!夏天的暖流撤销了这样一个春天,心底里是有一个不小的狂欢,它明亮而张扬,阳光瀑从天际倾注而下,轰隆隆的橙色光芒,涤荡大地的每一处,心上的欢欣犹犹豫豫地发芽、生长。我长长地吐出郁结心底的滞气,生命如洗,灿亮如初。此时,一个月光明朗的夜里,陈轼在闲闲书话发出一个帖子,邀请书友去怀柔野餐,我报了名,我想去怀柔沐浴初夏的阳光,去呼吸空山幽谷的自由空气。 
起得很早,今次出门,才感觉到双脚踩在坚实的大地上。乘上930路公共汽车,到八王坟站转地铁,从雍和宫站下车,走出地铁口,向东望去,刹那间便有一种诗情在胸,那晓色微凉,如有薄雾轻岚,笼在城市上空,暖红色的霞光,从东方的一轮巨大的极圆的红日周边散布开来,弥散在天空与大地之间,有白鸽子和灰鸽子振翅穿越楼群,很多的汽车和自行车穿梭,行人匆匆,我立在地铁门边,被这样的日常场景所震慑。移目雍和宫墙,朱墙的琉璃瓦上,宫柳的绿色枝条绿涛卷岸般扑涌而出。多少的往事,岁月烟云,从心头悄然飞逝,只感到天地人间,仍是原来的天地人间,北京城,还是原来的北京城,拂晓暖色,新鲜舒展,永新的时间,清新漫溢。 
早北京 
那清凉晓色 
降临京城 
楼群峰峦之巅 
铺排几层红云 
我走出雍和宫地铁 
来到地坛南方 
宫墙柳绿 
面包车白 
远行的意念已打开车门 
早北京 
匆匆行人 
杨花轻飞 
柳絮曼舞 
早北京 
有轨与无轨交叉 
环路与城河交叉 
出发的地点已经默写 
有一个地方叫怀柔 
早北京 
太阳在城楼之上跃起 
北风向右 
南风向左 
我们向着山水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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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吃出阳光灿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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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是在雍和宫南门等车,我用手机联络了陈轼,他们已经到了,他叫我对着雍和宫的南门走。果然,不远就看到了一辆白色的海狮面包车,闲闲书话的版主注注,自然之友的曹州都已经到了,还有在劲松大连海鲜城喝过一次酒的孙悟饭、猪宝贝也到了。剩下的人初次见面,十年砍柴、逝川、小郑以及有个长长的网名何处登临不狂喜的刘崴隆,十年砍柴称他为猛龙,我以为是,他竟也长得如此肥硕,把面包车撑得面包般饱满。 
陈轼开车,他的驾驶技术与庭辩一样流畅自如,他是律师。洁白的面包车朝着阳光笼罩的大地疾驰。出了灰色和朱色的北京城堡,大地上绿意葱葱,村庄在绿色的原野上,像一些玩具房子,在大京都的高楼群落对比下,只能是这样,这里也是住着结杏子的悠然时光。在车上,未及早餐的人们啃着面包,喝着碳酸饮料,大声地议论着闲闲书话谁谁没有来,召集人陈轼强调车上已经没有位置了,意即他的号召力是足够把诸多兄弟姐妹招集来的。我坐在副驾驶座,车轮在柏油路面上旋转,发出嘶嘶的声音,沿途的杨、柳、槐扑面而来,这是美妙的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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