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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熙书忽然发现自己所处的缓坡下的火堆最大,而且其余的那三个大火堆后面占据有利地形的鞑子都不时得往惊慌失措的人群中乱发火箭,刚刚有所好转的局面一下子有失控起来,黑木耳的扰兵之计很成功,开始有人乱放箭,也有人被虚张声势所迷惑,混乱中,不断地有人中箭,带着突突冒火的箭杆落下马来,没头苍蝇一样互相冲撞践踏的场面惨烈。
蓝熙书凭感觉黑木耳带来分配的这些人造不成这样大的声势,看情形也不对,光西南西北两个火堆后的弓箭手就不下五六十人。
黑木耳还没下令突击,蓝熙书知道他时刻注意着混乱扩大,被惊吓的这帮人显然不摸头绪以为被千军万马围困,嘶喊中从不同的方向四下奔命,为首的魁梧大汉已然控制不住局面,他身边聚拢的鞑子就像剥洋葱一样层层剥离,没人在听他的号令,只有六七十人的侍卫在他的马前为他拨打乱箭。
“冲!目标只有一个,得手马上撤,绝不可恋战!”黑木耳只看着蓝熙书,蓝熙书猛一点头,跟着黑木耳夹马而下,黑木耳和一帮鞑子两侧清道,蓝熙书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冲到了场中,蓝熙书这才感觉原来自己是被当做重点射手安排的。
黑木耳倾尽所能冲开血路就为了将自己护送至连珠弩箭最有利的射程范围之内。
预谋的念头一闪,蓝熙书还没来得及细细分析,就见那个魁梧大汉舞动长戟风轮一般,几个近前的黑木耳手下被杀伐的外围游走根本靠不上岸,冷箭流矢纷纷被横扫出去。
这是个三十多岁勇冠三军的汉子,他的骁勇罕见,蓝熙书急速奔驰之下连发两箭,一箭放空,一箭擦着魁梧大汉的肋下而过。
魁梧大汉猛然发现了自身后锥下来的蓝熙书,蓝熙书不同于鞑靼人使用的连珠弩箭的箭声也引起他的警觉。
连珠弩箭比鞑靼人使用的强弓硬箭要精细小巧的多,特殊的打造对射程要求很严格,只要在射程之内他的命中率贯穿力却很惊人,特别是连珠弩箭特殊处理的箭杆发射的时候很难辨别方位和速度。
再加上高手操作,连珠弩箭是很恐怖的,蓝熙书和耗子前后照应,魁梧大汉的身旁连续有十余人中箭落马,魁梧大汉孤悬于蓝熙书的视野之内。
那个大汉被激怒了,横档竖冲撕破黑木耳的手下防守,直奔蓝熙书舞动长戟来了。
直线的速度,膨胀的目标,蓝熙书直臂迎面,嗖嗖嗖!三箭连发,两箭被长戟拨打横飞,一箭偏移钉在了这个大汉的肩头,蓝熙书感到了耻辱,箭无虚发是他的荣耀,今天他的荣耀居然被这个魁梧大汉给抹杀了。
蓝熙书再发怒也不会失了理智,眼见魁梧大汉奔自己来了,一圈马穿插黑木耳身后,他可不想黑木耳闲着,拨马之际,蓝熙书扭身反射,豁出去了,嗖嗖!四支连射!蓝熙书也顾不得看效果,紧忙的倒手备用的另一支连珠弩箭。
魁梧大汉的身边有鞑子指着蓝熙书用蒙语大喊大叫,蓝熙书隐约的好像听着喊的是汉人,蓝熙书就简单的听得懂几句蒙语,鸟的!这么帅当然是汉人!
蓝熙书的眼角扫到了一幕,魁梧大汉奔马之上忽然栽下来,一个滚地雷未及站起来,黑木耳跃马到了,落了地的英雄就不是英雄了,结果毫无悬念。
大功告成黑木耳号令撤退,蓝熙书忽然感觉从西北冲出一匹快马,箭一样就到了跟前,蓝熙书刚做瞄准,就耷拉下手臂,内心一阵激动。
井运水!
黑金刚一般冲到自己马前的居然是井运水,黑木耳呼哨着纵马离场。
”井老大!“蓝熙书亲亲热热的大喊,井运水的脸在火光下都变形了,豹眼凸出瞪着蓝熙书,这是什么场合?来一出喜相逢?
蓝熙书圈马和着井运水的速度追随黑木耳的路线撤离。
“是你三少?”显然井运水看到蓝熙书大吃一惊,眼珠子就瞪出来了,怪不得箭法精准似曾相识,但是惊讶过后井运水的脸色更难看了:“三少!我们被利用了,我们截杀了瓦刺来鞑靼的大将军!”
战场嘈杂人仰马翻的,蓝熙书根本没听清井运水说的啥,就那句三少听明白了,蓝熙书不明就里,井运水一脸懊恼,两人纵马一来到缓坡边。
“很多瓦刺士兵看到汉人偷袭他们的大将军,会以为此次偷袭是我大明官方潜入所为!”井运水气喘吁吁忽然歪身扳住蓝熙书的马鞍凑近他说了一句,他见蓝熙书忽然打了个愣神,蓝熙书何其敏锐,马上明白了,黑木耳是在借自己的这张大汉人的脸啊!
蓝熙书这才发现除了黑木耳大多数黑木耳的手下都裹紧了头罩,哇操!蓝熙书狠狠的雷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玩鹰的被鹰啄眼了。
蓝熙书忽然从腰带上扯下两件东西反手扔到地上,井运水嘿了一声不知道蓝熙书干嘛,蓝熙书也不答话,快马加鞭,黑木耳在缓坡上急促的催促蓝熙书快点儿跟上。
蓝熙书跟着井运水跃马追上,旁边的鞑子纷纷来护,蓝熙书不方便再说话,看着井运水焦急的眼神只得打了个瞅机会再说的手势。
蓝熙书忽然想起耗子,一回身,耗子正捂着左肩膀纵马跟了上来,这让蓝熙书吓一跳。
井运水也发现了耗子,嘴巴张得跟蛤蟆口似的:“耗子!耗子!你也跟来了!”
“我就看着像你,喊了半天你没听见,追了半天你也没看见!哇操!”耗子见蓝熙书紧张自己的伤,没事人似的拨楞脑袋:“擦了一箭,伤了几根寒毛!”
转眼过了缓坡,火光远了,人喊马嘶的现场越来越远了。
黑木耳号令不可松懈加紧撤离,但他跟蓝熙书并马跟井运水打招呼,蓝熙书借黑暗借耗子的伤势掩饰难以自制内心的愤懑语气大声喊着:“我说,我兄弟伤了,幸亏没箭中要害,要不然,我可太不划算了。”
黑木耳表示出关切,蓝熙书借担心耗子伤势拉开了与黑木耳的距离,他知道当务之急是调整自己的心态,事已至此,必须表现的毫不知情,不知内幕才能混下去。
井运水跟黑木耳慢下来也不知耳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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