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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吉回到家的时候,还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
然而,一回想到先前在接待室里发生的事,她就觉得头痛得越来越厉害了。回头一看,里包恩正若无其事地抚摸着列恩,“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有拿锤子敲你哦”几乎就直接写在了脸上。
“怎么了?”察觉到了她的注视,里包恩侧过头,无害地眨眨眼睛,“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啊?没有啊……”
“哦,我知道了,”里包恩故意歪曲她的意思,“一定是想到自己可以嫁得出去了,开始伤春怀秋了吧。”
“什、什么啊!……哪有那样的事?!”
“没有吗?”
他反问了一句,纲吉顿时无话可说,抬手掩住抽搐的嘴角,撇开了脸。
里包恩之所以这么说,那完全是因为接待室事件的后续……呃,实在太令人尴尬了。
撇去中途掉线而错过一些重要剧情的狱寺和山本不谈,唯一一个全程目睹真相的云雀却很反常地沉默良久,一副无话可说的态度。
当事人之一都这个样子了,纲吉自然也不知所措,穿好衣服后就站在那里,盯着列恩发呆。
里包恩看戏看到后来,终于不耐烦了,打算把他们赶走,回去再想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而云雀直到这时候才沉声开口道。
“……我会负责的。”
“……”
纲吉也沉默了,心中仿佛有千万头羊驼诶嘿嘿地笑着,蹦蹦跳跳地跑过北极冰川,整齐度神烦度堪称史上之最。
所以说——
掀桌!
“谁要你负责啊!”
……
后续的后续就是——里包恩眼疾手快地扯住纲吉的衣领,在她抓狂之前把她从接待室里拖了出去。
“喂、喂,里包恩?”
“你根本什么都没弄明白,给我闭嘴!”
“欸?!”
……
而现在,纲吉能做的事情便是——
“啊,”她捂住头,“头好痛,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就像是假装失忆一样,她慢慢闭上眼,晃了一下,然后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列恩猛地翘起了尾巴,又很快被里包恩安抚了下来。
“唔?睡着了吗?”他低下头,若有所思,“果然,还是体力上有所欠缺么……”
那就没办法了。
他叹了口气。这种事毕竟还是得慢慢来,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
当然,现在的主要问题是——他需要找个人把纲吉弄回家去。
×××
就像是心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般,一种急切的焦躁和不适感窜入脊髓,产生一种极为强烈的预兆。
纲吉倏地睁开眼睛,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她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微微喘了口气,才慢慢缓过神来。
她以为自己做了个噩梦,正准备闭上眼继续睡下去,却感觉到房间里似乎有什么动静。
而就在意识到这一点的下一瞬间,她猛地坐了起来。
戴着黑色针织帽和白色大口罩的男人察觉到了动静,慢慢转过头来,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小、小偷?!——房间里还没被弄得一团糟!
纲吉刚从“不是所有戴着黑色针织帽的神秘男人都是赤井秀一”的震惊甚至是失望中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大声呼救,就听到“砰”的一声枪响,震得仿佛连房屋都在抖动。
接着,她看着那人一步步走向自己,眼神空洞,然后——咚地倒地,一头磕在床边沿,一动不动了。
鲜血从他背上流出,在黑色的大衣上留下了更深的血迹。
纲吉刚想说什么,无意间低头看了一眼,顿时就直接傻掉了。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早上好,阿纲,我刚才听到有声音——起来了吗?”碧洋琪推开门走了进来,靠在门边拨弄长发,突然,眼神一厉。
纲吉一愣,下意识地扯了扯被子,然后就见那小偷头一歪砸到了地板上,血流了一地。
“碧洋琪……”
“原来如此,”碧洋琪神色凝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明白了,阿纲,你终于长大了。真是太好了,终于等到这一天的到来——我这就去帮你做红豆饭。”
说着,她转身就走。
“喂,等一下啊……”纲吉有些无力地扑倒在被子上,向她伸出挽留的手,“先帮忙解决我的麻烦好吗?”
“……”
里包恩坐在她的书桌上,一语不发地望着她,神色不明。
很快,门外又传来了喧哗声,纲吉又慌了起来,扭头望向里包恩,后者却依然反应全无。
“为什么你这家伙也在这里啊!”
“因为今天没有社团活动,我和你一样闲来无事,就顺便过来看看嘛。”
“谁跟你一样啦!”
“诶?你刚才不还坐在公园里抽烟,对着一群鸽子说好无聊吗?”
“闭、闭嘴!你居然偷看!”
“啊?没有啦,这不是经过正好看到吗?”
“喂!你们两个好吵啦!还有,别挡在小春前面啊,我要进去找阿纲……”
……
就这样,三个人也出现在了门口。
等小春看清了屋内的情况,脸色顿时就白了,下一个反应就是连忙转身,把山本和狱寺往门外推去,“你们两个赶紧给我出去啊、闭上眼别看!”
“十、十代目?!”狱寺呆若木鸡,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阿纲……”山本比他好一些,但声音也变得迟疑起来。
纲吉捂住脸,不去看他们。
“拜托了,请你们快点出去吧……”
啊,好无力。
“十代目!”狱寺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激动异常,一把推开山本就冲了过来,眼含热泪地跪在她床前,指着脚旁的人,“这家伙对你做了什么?!”
“都说了快给我出去!”
纲吉有些羞愤,一个激动,就想从床上爬起来,但很快变了脸色,慢慢地坐了回去,把被子往头上一盖,然后又在里面抓了几把,直到把自己完全罩住。
“都说了,狱寺先生你赶紧出去啦,”小春见状,赶紧过来帮忙,又拉又扯地把他拽了出去,怒斥道:“你们不要随便进女孩子的房间好吗?!”
山本有些迷茫地“啊啊?”了几声,也跟着被一把推出了门,然后,“砰”地一声,房门在他们身后无情地撞上。
“怎么样?”
小春解决了他们,赶紧坐到纲吉的床边,关切地问她,“身体还好吗?需不需要——”
“还好,”纲吉裹在被子里,声音变得模模糊糊的,“只是觉得有点……呃,震惊。”
“那、那个,”小春有点手足无措,刮了刮脸颊,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我那时候也是这样的,第一次嘛……就算哪里不舒服也很正常的,需不需我帮你找……嗯,那个?”
“嗯,抱歉,”纲吉再次把脸贴到被子上,无地自容般地悲叹一声,“麻烦你了。”
“好,我很快就回来!请等我哦——”
说完,她以最快的速度打开房门冲出了房间,反手用力关上,又直接撞开在屋外发愣的山本和狱寺两人,头也不回地跑下楼去。
里包恩这时候才从书桌上跳下来,慢慢走到她面前,又压低帽檐,撇开视线。
“呐,你现在要怎么做呢?”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就像刚才那个看到她床上满是血从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人不是他一样。
“只能等小春回来了……”纲吉拉下被子,露出了满脸的悲伤,“对了,妈妈呢?”
“一大早就出门购物去了,”里包恩神情凝重,“听说是某个百货公司的周年日有打折活动。”
“哦,”纲吉应了一声,又忍不住悲伤地叹了口气,把脸埋进了膝盖里。
“那旁边这个人呢?”里包恩用脚踢了踢床边的“死尸”,轻咳几声。
“不想管他了,”纲吉本来是想这么说的,但冷静了一些之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对,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去表示过度的震惊或害怕了,甚至连这家伙怎么突然死了也不想弄明白了。
“他、他死了吗?”
她小声问。
“唔,大概吧。”里包恩想了想,又说,“放心吧,我知道你现在没能力处理他,我之前已经叫人来帮忙了。”
“叫人……?谁?”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纲吉的反应比平时慢多了,“等等!这种时候你还叫别人过来?!”
“之前还不知道你……”里包恩说着说着又沉默了,撇开头,不肯承认这是自己的失误,“嘛,反正你待会儿就知道了。你应该能够应付的。”
“什么叫应该啊!”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机车的轰鸣声由远至近,停在了家门口。
纲吉下意识地转头望向窗口,正好撞见黑影蹿上来的那一刻,紧接着,玻璃窗被一把拉开,闯入者一脚踏在窗台上,打了声招呼。
“哟,早。”
“云雀学长?!”
“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玩的,我是被小婴儿——”黑发少年一边说一边下了窗台,却突然停止了脚步,表情也变得有些古怪了。
纲吉没有去看他的目光落下之处,只是因为有了经验,非常淡定地拉了拉被子,把床铺盖住。
“咳咳,你什么都没看——”
却看到云雀很快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里包恩,定定地看了一会儿,一脸认真地问:“这次应该不是我的问题吧?”
“……嗯,不是,”对于这种发展,里包恩只想抚额叹气,“所以不需要你负责。——总之,你只要把那个尸体弄走就行了。”
听到这样的话,云雀又看向了纲吉,那目光奇怪得让她一阵寒栗。
“第一次……?”
碧洋琪推门而入,狱寺倒地不起,山本便赶紧趁着这个机会挤进了房间。
“阿纲,红豆饭做好了哦——我还煮了红糖水,你现在要喝吗?”
“……”
然后,云雀便默默把原来的话咽了回去,神情间有那么一瞬间轻松下来。
“原来是生理期么?”
在门外抽搐着的狱寺猛地抬起头,张着嘴呆了一会儿,突然就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山本也不禁释然地拍拍胸口。
“废话,不然你们以为是什么啊?!”
纲吉再次羞愤欲绝,抓起枕头就朝他们扔去。
“难道以为我得了绝症要死掉了吗?!”
……
在接下来的一片混乱之中,里包恩依然静静地站在原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只想告诉她:不,他们只是误会了。
毕竟,当一个女孩子的房间里出现一个陌生的男人——而且是死亡状态——而且床上还留了一大滩血的时候……怎么都会以为她被人那啥那啥了然后拼死反抗杀掉了对方吧?!
对于这些脑电波都没在同一频道的少年们,他表示实在不忍直视,便抬手掩住视线,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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