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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当然,那就这样算了,”我生硬地说。“不过,我没有看到有什么可嘲笑的东西。求婚没什么可笑的。”
“确实没有,”辛西娅说。“下一次有人也许会接受你的求婚的。再见,你已经使我感到十分高兴。”
于是,她带着一种最终难以控制地迸发出来的欢乐,消失在树丛之中。
仔细地考虑了一下这次会面,我感到十分不能令人满意。
突然,我想到该去村子一趟,去着看鲍斯坦。应该有人一直监视住这家伙,同时,减少他也许已经意识到的自己已被怀疑的疑虑,是明智的。我想起波洛就很信赖我的交际手段。因此,我就来到这座窗口嵌有“公寓”二字卡片的小屋跟前,我知道他寄住在这儿,我轻轻地敲敲门。
一位老太太来开了门。
“你好,”我举止文雅地说。“鲍斯坦医生在吗?”
她两眼朝我盯着。
“你没听说?”
“听说什么?”
“关于他。”
“关于他什么?”
“他拖走了。”
“拖走?死了?”
“不,被警察拖走了。”
“被警察!”我气吁吁地说。“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把他逮捕了?”
“是的,是这样,而且——”
我没有再等着听下去,而是向村子飞奔去找波洛。
注释:①英国伍斯特郡一小城镇,以制造瓷器著称。
②一种玩具,揭开盖子即有玩偶跳起。
第十章逮 捕
使我极度烦恼的是波洛不在,那位来给我开门的比利时老汉告诉我说,他相信波洛去伦敦了。
我惊讶得目瞪口呆了。波洛去伦敦究竟于什么呀!这是他突然决定的呢,还是几小时前和我分手时就有了这个念头的?
我怀着某种烦恼的心情顺原路返回斯泰尔斯。由于波洛走了,没法确定该怎么行动。他已预见到这次逮捕吗?他很可能不是为这桩案子去的?这些问题我都没法解答。
可是在这段时间里,我得做点什么呢?该不该在斯泰尔斯公开宣布这一逮捕的消息?尽管我不会对自己承认这一点,为玛丽·卡文迪什担忧的想法却一直压在我的心头。
这对她会不会是一个可怕的打击?此刻,我已把对她的任何怀疑完全搁到一边。她不可能受牵连的——要不我就该听到一些有关的风声。
当然,鲍斯坦医生被捕的事不可能永久地瞒住她。这会在第二天的各种报纸上发表。可是我还是怕脱口说出这件事。只要能见到波洛,我就可以问问他的意见了。什么事如此不可理解地使他匆匆前往伦敦呢?
我对他的洞察力的评价,禁不住无边无际地增大了。
要不是波洛在我脑子里安进这个念头,我是做梦也不会怀疑这位医生的。是啊,很明显,这个小个子的确机灵。
经过一番考虑,我决定把约翰当作知心人,在他认为合适的时候,是否让他来公开这件事。
当我向他透露了这个消息后,他吹了一声奇妙的口哨。
“天哪!那么说你是对了。不过我可现在都不相信。”
“不,这事是惊人的,要到你对此习惯为止,你瞧,这使得每件事都合情合理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当然,一般说来,明天大家就会知道了。”
约翰考虑了一下。
“没关系,”他终于说,“目前,我们什么也不要说。没有必要。象你说的那样,这件事大家很快就可知道的。”
但是,使我吃惊的是,第二天一早下楼,急切地打开报纸一看,关于逮捕的事,上面居然一个字也没有!只有一个纯粹是铺张词藻的“斯泰尔斯毒杀案”专栏,没什么新内容。这颇为令人费解,不过我猜想,这是基于某种原因,贾普希望让它置身于报纸之外。可这恰恰使我有点担忧,因为这有可能将来作进一步的逮捕。
吃过早饭,我决定到村子去一趟,看着波洛是否已经回来;可是,在我动身之前,一张熟悉的脸孔挡住了窗口,一个熟悉的声音说:
“早安,我的朋友!”
“波洛!”我宽慰地喊了起来,然后抓住他的双手,把他拉进房间。”我看到任何人都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
听我说,除了约翰,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对吗?”
“我的朋友,”波洛回答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呀?”
“当然是鲍斯坦医生被捕的事啦,”我不耐烦地回答。
“这么说鲍斯坦被捕了?”
“这你不知道?”
“这事我确实一点也不知道哩,”然而,他停了一下,补充说:“不过这并不使我吃惊,我们这里离海岸毕竟只有四英里。”
“海岸?”我迷惑不解地问道。“那和这有什么关系?”
波洛耸了耸肩膀。
“说实在,这是很清楚的。”
“我可不清楚。也许我太笨了,可是我看不出靠近海岸和英格里桑太大的谋杀案有什么关系。”
“当然毫无关系,”波洛微笑着回答说,“可是我们现在是在谈鲍斯坦医生的被捕呀。”
“是呀,他是由于谋杀英格里桑太太被捕的——”
“什么?”波洛喊了起来,显然是大吃一惊。“鲍斯坦医生被捕是由于谋杀英格里桑太太?”
“是呀。”
“不可能!那大概是一出绝妙的滑稽戏吧!谁告诉你的,朋友?”
“嗯,没有一个人确切地告诉我过,”我承认。“可是他被捕了。”
“哦,是的,很可能。但那是由于间谍活动,我的朋友。”
“间谍活动?”我喘不过气来了。
“正是如此。”
“不是由于毒死英格里桑太太?”
“不是的,除非我们的朋友贾普发疯了,”波洛平静地回答。
“可是——可是我以为你也这样想的。”
波洛朝我看了一眼,这一眼转达了一种感到惊讶的遗憾,以及完全认为这种念头是十足荒谬的神情。
“你的意思是说,鲍斯坦医生是个间谍?”我问道,慢慢地使我自己适应了这种新的想法。
波洛点点头。
“你从来都没有怀疑到这点?”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
“一个著名的伦敦医生就这么隐居在一个小村子里,习惯于整个晚上都穿戴整齐地到处闲逛,这没有使你感到奇怪吗?”
“没有,”我承认说,“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的事。”
“他原来当然是个德国人。”波洛若有所思地说,“虽然他在这个国家已经开业很久,甚至没有一个人会认为他不是英国人。大约十五年前,他加入了英国籍。是个很聪明的人——当然,是个犹太人。”
“恶棍!”我愤慨地叫了起来。
“根本不是。恰恰相反,他是一个爱国主义者。你想,他受到多大的损失。我本人钦佩这种人。”
但是,我可没法用波洛的哲学方法来看待这件事。
“而这就是卡文迪什太太一直和他在村子里到处闲逛的那个人!”我愤慨地喊道。
“是的。我得认为,这是他发现她很有用处,”波洛说。“只要爱说闲话的人忙着把他们俩的名字连在一起,这位医生的任何古怪行径也就不会引人注意了。”
“那么你认为他从来没有真正对她喜欢过吗?”我急切地问道——在这种情况下也许稍微太急切了一点。
“那当然我说不出,可是要我告诉你我个人的意见吗,哈斯丁?”
“好的。
“好吧,是这样:卡文迪什太太并不喜欢他,她丝毫没有喜欢过鲍斯坦医生!”
“你真的这样认为?”我没法掩饰住我的高兴。
“我完全确信这一点。我会告诉诉你为什么。”
“是吗?”
“因为她喜欢的是另外一个人,我的朋友。”
“哦!”他这是什么意思呢?不由自主地,一股令人愉快的暖流传遍了我的全身,我不是个牵涉到女人时九爱虚荣的人,但是我回忆起某些迹象,现在想来也许太轻而易举了,可它们似乎的确暗示了——
我的美好的沉思被霍华德小姐的突然进来打断了。她慌忙朝四周扫视了一眼,弄清房间里没有别的人,接着就飞快地拿出一张旧的包装纸。她把这递给了波洛,低声说了这么句含义隐晦的话:
“在那口衣柜顶上。”
说完她就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波洛急忙打开这张纸,发出一声满意的惊叫。他把它摊在桌子上。
“过来,哈斯丁。告诉我,这个起首字母是什么——J.还是L.?”
这是张中号尺寸的包装纸,上面满是灰尘,好象搁着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引起波洛注意的是顶上的签条。上面有著名戏剧服装商派克森先生商店的印戳,它寄给“埃塞克斯,斯泰尔斯村,斯泰尔斯庄园,X(尚未确定的起首字母)卡文迪什先生。”
“这可能是T.或者是L.,”我对这研究了一番后说,“决不是J.。”
“好,”波洛回答说,重又把纸折了起来。“我也是和你一样的想法。没错,这是个L.①!”
“这是哪儿来的?”我好奇地问道。“重要吗?”
“中等程度。这进一步证实了我的推测。我推断有这么一张纸,就叫霍华德小姐去搜寻,结果,如你刚才所看见的,她找到了。”
“她说的‘在那口衣柜顶上’是什么意思?”
“她说的意思是,”波洛立刻回答。“她是在一口大柜顶上找到它的。”
“放张包装纸的怪地方,”我沉思着。
“根本不奇怪。大柜顶上是放包装纸和纸盒子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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