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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海心中想道:“伍老爷乃当世之英雄,闻名久矣。我欲见无路可进,今到来相请,是大幸的了。”忙随着家将,到了营门。家将先进去禀道:“壮士到了。”伍爷分付请进来。阔海进去,朝上一揖。你看此人,身材雄壮,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伍老爷一见大喜,即出位迎接道:“壮士少礼。请问壮士姓什名谁,哪里人氏,作何生理?”阔海道:“在下姓雄,名阔海,本山人氏,作些无本经纪。”伍爷道:“怎么叫做无本经纪?”阔海道:“只不过在山中聚集喽罗数千,自称大王,白要人财帛,故叫做无本经纪。”伍爷呵呵笑道:“本帅见你双拳打死二虎,又看你身材出众,定是一个英雄豪杰。本帅回府,意欲为你进表招安,久后可为一殿之臣,你意下若何?”阔海道:“多谢元帅。”伍爷大喜道:“既如此,今日与你结拜。”阔海道:“在下一个卤夫,怎敢与元帅结拜?”伍爷道:“说哪里话!”即分付家将,摆下香案,云召年长一岁,拜为哥哥,阔海拜为兄弟。立誓日后须要患难相扶,若有私心,天地难容。拜毕,伍爷道:“你回山中守候,待哥哥回到南阳,修本进朝,招安罢了。”阔海道:“生受哥哥。”二人告别,阔海自回山寨。云召分付众将,摆齐队伍,起马放炮三声,回转南阳,一路无话。
再说那众将差探子打听,忽报元帅爷回来了,众将出城守候。伍爷相近南阳,众将迎接:“启爷,众将官迎接。”伍爷分付一声:“起去。”即同了众将兵士进南阳来。到了辕门,那旗牌官、四营八哨、游击把总、千百户,齐齐跪迎道:“众将打恭。”伍爷分付:“众将各回讯地;四营八哨各守营寨,起去。”放炮三声,分付掩门,退回弘衙。夫人接着道:“相公为何去了六七天方得回来?”伍爷道:“夫人有所不知。”遂把与雄阔海结拜之事,细细说了一遍。夫人大喜,即分付摆宴,与老爷接风。伍爷道:“生受夫人。”
夫妻对坐,并无外人,丫环抱着公子待立。伍爷见了,忙叫丫环抱来。丫环双手送上,伍爷接过来放在怀中,叫声:“孩儿!”那公子年小,见了伍爷嘻嘻的笑。伍爷大喜,与夫人饮宴,不觉多饮了几杯,有些醉意。夫人分付丫环接了公子。伍爷道:“今晚与孩儿同睡,不知夫人意下如何?”夫人道:“既然孩儿与相公同睡,丫环掌灯,细心服事老爷安置。”丫环领命。伍爷抱了公子说道:“夫人,下官今晚得罪了。”夫人道:“好说,老爷与公子安睡。”夫人分付丫环,传话厨房收拾,自却放心不下,想道:“相公力大,孩儿幼小,朦胧之中,恐惊我孩儿,不当稳便。”忙进房一看,见老爷鼾声如雷。正是:隋朝大将非凡相,鼾息如同雷响亮。
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雄阔海大显英雄 伍云召报仇起兵
诗曰:
忠臣诤谏怒隋炀,大起雄兵勇莫当。
从此南阳宁息少,战征不断在沙场。
话说伍夫人见老爷鼾息如雷,把孩儿放如怀中,夫人恐孩儿醒来,只得和衣睡在外面,父母爱子之心不表。
却说那老爷睡去,不觉出了腰堂,来到大堂。老爷心中想道:“今日下官出来,缘何家将一个也无?静悄悄四顾无人,不胜凄凉。往日下官出堂,家将跟随,三军齐集,旗牌侍候,何等威武,今日坐堂,好不冷静。”正想之间,只见外面走进一人,满身黑漆,不穿衣服。老爷问道:“你是何人?”那人不应,只见影来影去,连叫几声。那人应道:“孩儿,我是你父亲伍建章,死得好苦也!”叫声:“爹爹为何这样光景呀?”那人道:“我儿啊!那杨广与奸臣算计弑父缢兄,欺娘奸嫂,情同篡逆。他要我写诏颂行天下,你为父的忠心不昧,把杨广痛骂一场,他把你父亲斩首,又把一门家眷三百余口,尽行抄灭。今又着国公韩擒虎,带领六十万雄兵前来擒你,又着奸臣心腹麻叔谋为先锋,奸臣之子宇文成都应付粮草为救应。孩儿可速迷离此南阳,走往别处,不然性命难保矣。”云召听说,大哭道:“那奸贼这等作用,去我伍门世代忠良,殊属可恨。孩儿今日就点齐人马,杀上长安,除了昏君,去了奸佞,然后更立新君,为父母报仇。”建章道:“孩儿何出此言?你还不晓得韩擒虎、麻叔谋、宇文成都这班匹夫的厉害,快快与我逃走,不可耽搁。”正在难分之际,又见外边走进一人,满身污血,口叫:“孩儿,我是你母亲,昏君把我一门斩首,孩儿要报仇啊!”老爷道:“母亲不须在意,孩儿自当报仇!”又见数百余人走进来,一齐跪下道:“老爷要为太师爷、太夫人报仇啊!小人们死得好苦也。”老爷如醉如呆。老夫人叫:“孩儿反了罢!”太老爷说:“孩儿走了罢!”众人齐说:“求太师爷作主,要小老爷提兵杀上长安,拿住奸佞,也要将他满门斩首,可消此冤。”太师爷上前把老爷一拖:“走罢!”老爷大惊醒来,不觉把公子一靠,公子便哀哀哭将起来。夫人亦醒。
当下夫人走将进来,叫道:“相公为何大呼小叫?”老爷口中还不住的爹爹、母亲哭叫。夫人连叫几声,老爷睁开眼一看:“呀!原来是一场大梦。夫人为何在此?”夫人道:“妾闻孩儿啼哭,故此秉烛到此。”老爷把公子递与夫人,夫人抱在手中,公子就不哭了。忙叫丫环妇女。众人听得呼唤,忙走了出来。列位,为何丫环妇女还不曾睡呢?这是因帅府里边丫环妇女甚多,每日轮班伺候,所以听得一声呼唤,即忙都走进来。夫人将公子递与丫环抱了,又分付妇女点茶。老爷起身,穿上衣服,呆呆坐在椅内,此时已将五鼓了。夫人问道:“相公想必连日在金顶山受些惊恐,所以如此。”老爷道:“非也,下官方才睡去,见我父亲满身黑漆,口叫‘孩儿,你为父的死得好苦。’说:‘朝中杨广篡位,要我草诏,我忠心不昧,痛骂几句,那昏君听信奸佞,将我斩首,又将满门三百余口,一个不留。叫孩儿作速逃走,以留伍氏一脉。’又见母亲满身血污,说:‘孩儿要为我报仇。’又见阶下数百余人齐声哭,说:‘要为我们雪恨。’我见此光景,正难分解,却被父亲把我一拖,下官不觉一惊,醒来却是一梦,到把孩儿惊觉。”夫人道:“梦中之言,相公不必疑虑。”伍爷道:“下官想将起来,莫非我父母全家在朝中有什么不吉,故有此兆,亦未可定。下官因此放心不下。”夫人道:“公公在朝,身挂紫衣,故此身上黑的,婆婆亦封诰命,故此身上红的。自古道梦吉则凶,梦凶则吉。阴阳相反,往往如此。”老爷道:“左思右想,只是放心不下。”夫人道:“相公何不一面差人连夜到长安去探望公公婆婆,一面唤下圆梦先生,详解此梦。”老爷道:“夫人言之有理。待下官明日早堂,差官星夜上长安探望我父母,回来就知明白了。”正说之间,不觉金鸡报晓,已天明了。分付家将传令箭一枝,到外边传中军唤圆梦先生一名,早堂伺候。又分付:“三鼓已毕,伺候我老爷升堂。”外边一声得令,不表。
再说那马夫伍保逃出长安,在路闻得又差韩擒虎起大兵前来讨伐,心中好不着急,不分昼夜,赶到了南阳。来至辕门,把鼓乱敲,旗牌上前喝问盘:“唗,好大胆的狗头,这是什么所在,擅自擂鼓?”分付拿下,候大老爷发落。伍保道:“呔!你这瞎眼的官儿,咱是都中太师爷府中差来,要见老爷的。”那旗牌大惊道:“老爷,小官不知,望乞恕罪。”伍保道:“快去通报。”旗牌应道:“是。”忙到里边,对中军说:“外面有都中太师爷差官要见。”中军即到内堂,报进去道:“都中太师爷差官要见。”老爷大喜,分付即唤那差官进来。那旗牌应声出来说道:“老爷,方才小官多有得罪。大老爷面前,望求方便。”伍保道:“不必分付,咱自知道的。”进了辕门,一路来到后堂,只见老爷坐在椅中,两旁数十名家将站立。伍保走上一步,大叫一声:“老爷,不好了!”扑通一声,倒身在地,昏迷不醒,话不能言。老爷立起身来一看,道:“这是我府中马夫伍保,为何如此光景?”看官,要晓得那伍保,只因连日连夜走了数千里路,心中又急,腹中又饥,身体乏了,所以见了老爷,叫得一声:“不好了。”便气涌上来,闷倒地上。家将上前要扶他起来,老爷摇手道:“不可乱扶,待他慢慢自醒转来。”停了一刻,伍保苏醒转来。家将扶起,伍保眼中不住的流泪。老爷道:“太师爷、太夫人在都中可好?你为何到此,可有书信?拿来我看。”伍保对着伍爷跪叫道:“老爷,不好了,哪有什么书!”老爷急问道:“太师可有什么变么?你快快把都中之事,细细说与我知道。”伍保道:“太子杨广与奸臣谋死文皇,要太师爷草诏,不知为甚,把太师爷斩了,又围住府门,将家中三百余口尽行斩首。小人在后槽越墙而逃,故来报与老爷知道。”
伍爷听罢,大叫一声:“呵唷!”晕倒在地。夫人忙叫道:“相公苏醒!”家将亦叫道:“老爷苏醒!”伍爷半晌方醒,家将扶起。伍爷哭道:“我那爹爹啊!”夫人流泪解劝道:“相公且自保重。”“夫人啊!下官世代忠良,况我父亲赤心为国,南征北讨,平定中原,今日昏君弑父篡位,反我把父亲斩了,又将我一门家眷尽行斩首,好不可恨!”夫人道:“公公、婆婆既被昏君所害,伍氏又只存相公一人,并无哥弟,相公还是打点主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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