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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有细作报知殷王,故设此计。不想尉迟恭一莽之夫,误人其谋。好一似:蜻蜓飞入蜘蛛网,要脱身来难脱身。
当下众人禀知殷王,说尉迟恭吃了药酒,拿下在此了。殷王道:“将他洗剥干净,绑在庭柱上,用皮鞭先打他一顿下马威,再行发落。”众人答应一声,即把尉迟恭衣服剥了,绑上庭柱,将皮鞭乱打一顿。尉迟恭醉迷之人,哪里晓得受此荼毒。直到五更渐渐醒来,开眼一看,见自家身上衣服洗剥,赤身绑着,满身疼痛,不知何故。心中想道:“昨日吃酒,也只吃得几杯,为何醉得这等昏迷不醒人事?”至此,才知又中奸王之计了。
少刻天明,只见建成出来坐在上面,两边站立一班骁勇将士,建成哈哈大笑,骂道:“尉迟恭!你这狗头!俺家父王万岁爷恐防尔等助秦王谋反,故此打发尔等回去。他们众人都已去了,独有你偏不肯去,擅敢大胆私入天牢,行凶无状。如今,你要官休,还是要私休?”尉迟恭道:“官休怎么样?私休便怎么样?”建成道:“若要官休,问你与秦王谋反,夜闯王府,行刺亲王,将你万剐千刀,剥皮揎草;若要私休,好好把昨日齐王写的伏辩送还了我,也要写一纸与孤。”尉迟恭道:“俺官休私休都不怕你!”建成听说,大怒道:“这狗头,还敢嘴强!”分付手下:“与我满身搜!”那众手下一声答应,赶将过来,把尉迟恭身上团团搜遍;不见有甚伏辩。正要拷问,只见元吉到来,兄弟二人见礼已毕,元吉骂道:“尉迟恭,你这砍千刀的狗头!好好送还了我三千岁的伏辩,万事全休,饶你狗命。若不在身边,放在别人处,也实对我说,不然孤就要用刑了!”尉迟恭道:“要伏辩也容易,到万岁爷殿上就还你便了。”元吉大怒道:“你这狗头!不动刑法,料然不怕。”分付左右将鱼胶化烊,用麻皮和钩,搭在他身上,名为”披麻拷“,若扯一片,就连皮带肉去了一块。左右端正好了,将尉迟恭身上满身搭到,竟像野人一般,倒也好看。元吉问道:“你这狗头!招也不招?”尉迟恭不知厉害,只说道:“招什么?”元吉道:“不招?”分付左右:“扯!”手下一声答应,把麻皮一扯,就连皮带肉去了大块。可怜疼痛难禁:只因报主存忠信,却受奸王用极刑。
毕竟不知尉迟恭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回 黑闼兴兵犯鱼鳞 定方一箭伤九虎
诗曰:
徐勣军师见识深,阴阳决断甚分明。
早知黑煞逢凶患,特遣尚书救免情。
当下尉迟恭大叫:“啊唷!好厉害!”元吉分付再扯,左右又是一扯,又连皮带肉去了一大块。尉迟恭又大叫道:“啊唷唷!痛杀我也!”元吉一连分付扯了十五六扯,这个尉迟恭喊叫得犹如杀猪的一般,只说:“啊唷唷!痛死了我也!”元吉骂道:“你这贼!昨日的威风如今哪里去了?我问你,孤家的伏辩哪里去了?快快说来!”尉迟恭被他摆布得,思想上天天无路,欲求人地地无门。没奈何,只得说道:“啊唷!王爷饶命!那一张伏辩昨夜酒醉被擒,想是失脱了,不知去向。叫我哪里还有得还你?”元吉怒道:“好贼子,这等可恶!左右拿去砍了罢!”建成连忙止住道:“御弟,这狗头杀不得的。那一张伏辩是最要紧的,必要究追出来,不然日后父王知道,不当稳便。况且你的笔迹,父王又是认得出的,真正不妙。”
里边二王正在拷问,忽见外边报进来道:“启上千岁爷,兵部尚书刘文静老爷有机密事情求见千岁王爷。”二王听见报说机密大事,只得分付传见,二王就在外厅相见。这刘文静行过了君臣之礼,二王赐座,问道:“先生此来,有何见教?”刘文静道:“臣无事不敢惊动千岁。今有尉迟恭夫人黑氏来到臣府,说白氏夫人在前途相等,不见丈夫回去,无处寻,说却有一张纸,说是千岁爷的伏辩,要去见驾,特来见臣。臣一闻此言,弄出来非同小可,故此告知千岁。”二王大惊道:“如今怎么样呢?”文静道:“此事不是当耍的哟,依臣愚见,必须寻出尉迟恭还她,便讨了伏辩才妙。不然,这张纸可是与人知道得的?若黑、白二氏去见驾起来,万岁爷一知,千岁爷就不当稳便了。臣去了。”说罢,转身就走。
二王忙一把扯住道:“此事欲烦先生与孤商量调停才好。”文静道:“千岁,此事没有什么商量,只要寻得尉迟恭还她,自然不怕她不还这张伏辩。如今尉迟恭不知走到何处去了,急切里怎寻得出?谅然商量不来的。”建成道:“先生,尉迟恭不必寻得,他却在孤府中,还她就是。但这张伏辩要先生身上还我的。”刘文静道:“实不相瞒二位千岁说,臣看事不对,早已骗她的这张纸在此了。”建成道:“拿来我看。”文静道:“有了尉迟恭方好送还,不然,臣反受她黑、白二氏之累了。”建成就分付放了尉迟恭。只见尉迟恭出来,满身是血,只把头来摇说道:“啊唷唷!死也!死也!”竟往外边去了。一面文静取出伏辩送还,说道:“二位千岁啊,方才若没有臣的时节,几乎弄出不好看来了,如今还了此纸,二位千岁大可放心,包管无事了。”说罢,起身作别出门。
看官,你晓得刘文静这纸伏辩从何得来?皆因徐茂公躲在他府上,算定阴阳,早差人到天牢中向秦王取出此伏辩,又设此计策,救了尉迟恭出来,何曾有什么黑氏夫人到他兵部府中。这些闲话不表。
且说尉迟恭得放,好似鳌鱼脱却金钩去,彩凤飞升出玉笼。连忙奔出城门,一路来赶家眷。却好黑、白二氏在前途相等,至暮不见丈夫回来,便重又寻转来。夫妻遇见,说明此事,黑、白二夫人倒吓得老大吃惊道:“幸亏吉人天相,逢凶化吉,不然几乎不能会面。”尉迟恭道:“正是。”又叫声:“二位夫人啊!俺自从投唐以来,指望什么封妻荫子,如今反受这样苦楚,倒不如守业终身,做个田舍郎的好。”夫妻三人,一路谈论些世态炎凉、功名富贵的烦难。正是:曾经历尽风波险,安稳原归田舍郎。
在路早行夜宿,非止一日,回到了山后天堂府麻衣县致农庄上。寻到自己家内,方知几遭兵乱,妻儿不知去向,田产皆已乌有。尉迟恭叹息了一回,只得重整田园,耕种为活。那些乡民晓得他是一员大将,不愿为官,隐居在林下,今日你来请吃酒,明日我来请赴酌,敬德便任凭那些乡民请去饮酒快乐就是,一村再无贼盗侵犯;为什么缘故呢?那些盗贼闻知尉迟敬德做了一村之主,哪一个不要性命的敢来偷盗?故此平安。按下不表。
再说建成、元吉两个奸王,将秦王这些将官都已算计开去了,又常常使人进牢欲害秦王,亏得秦王乃真命之主,所谓:圣天子百灵相助,逢祸患立化祯祥。
暗里却有个徐茂公不时调护使命,那文静刻刻提防,照管得紧,因此下手不得。二王大怒,欲害文静,无奈兵权俱在他手内,故此无可如何,害他不得,只得暂且罢手。
不想唐朝骨肉相残的消息,传到了明州后汉王刘黑闼哪里。那刘黑闼是夏明王窦建德帐下的大元帅,因建德被罗成所擒,国中无主,众将推拥刘黑闼,自称后汉王。这日闻报大喜,叫一声:“唐童!你这小畜生!孤只道你那一班狐群狗党强盗,永保横行天下,再不想也有走散的时节。趁此时不与孤主公报仇,更待何时?”即日带了大元帅苏定方,点起雄兵十万,望陕西大国长安进发。一路上明盔滚滚,亮甲层层,所到之处,势如破竹,并无敌手。
前边已到鱼鳞关了,军士连忙报上说:“启上王爷,兵抵鱼鳞关,离城只得十里了。”刘黑闼道:“分付大小三军,就此安营。”军士忙传令道:“千岁王爷有令,分付大小三军就此安营。”众军士齐声应道:“得令!”只听得三声炮响,扎下营寨。
刘黑闼开帐,众将参见已毕,分列两旁。刘黑闼便问道:“众将,何人敢去抢关?”苏定方在班部中闪出来应道:“臣愿往!”刘黑闼道:“小心在意。”苏定方应声:“得令!”他就头戴凤尾银盔,身穿鱼鳞锦甲,弯弓插箭,挂剑悬鞭,提一杆烂银枪,座下一匹白点龙驹马,白面长须,也算一员战将。出了营门,化落落一马到了城下,大叫一声:“呔!城上的军士,快叫守城将官速速献城投降,万事全休;若道半声不肯,恼了俺爷的性儿,杀进城来,叫你一个个多做无头之鬼,那时悔之晚矣!”那鱼鳞关守城小军飞报进帅府:“启老爷,不好了!今有明州刘黑闼领兵十万,来与窦建德报仇,有将在城下讨战,请令定夺。”
那个守关的将军你道是何人?他姓王,兄弟二人。一名九龙,一名九虎,原系山东人氏,后在日本琉球国内鳌鱼太子身边做个通事。五龙大会时,助秦叔宝灭了鳌鱼太子,遂降顾唐朝。他因在外国回来,带得许多奇珍异宝,送与建成、元吉,故此就做到了鱼鳞关总兵之职。当下王九龙闻报,便问众将:“谁敢前去会战?”兄弟王九虎应声道:“小弟出关去会他。”王九龙道:“使得,贤弟须要小心。”九虎应声道:“得令!”只见他顶盔擐甲,提枪上马,奔出帅府,便令军士开了城门,放下吊桥,把马一拍,豁喇喇一马来至阵前,便喝道:“无能贼寇!焉敢起兵来犯天朝?可通个名来!”苏定方道:“俺乃明州后汉王刘黑闼王爷大元帅苏定方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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