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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出,周围似乎更静了。
越清风诡异地停顿一下,开始救场,“奚教主,粗鄙之语并不能解决问题,越某受盟主之托,诚心为二位解决问题,你若如此出言不逊,越某……不如不管。”
说着,一甩袖,坐下了。
他居然坐下了……
你还傲娇上了是不是!
众人还未搞清状况,萧承更是被奚玉棠和越清风的一唱一和搞得有点懵逼,还没反应过来,便发现原本还好好说话的两人突然言语不和,下一秒就可能要大打出手了!
都怪这世界变化快……
“好!”奚玉棠强忍怒气,“便如你所说!”
说罢,她手腕一翻,气劲迸然而出,只听喀拉一声巨响,身侧几案骤然四分五裂——
“若本座发现你有任何多余心思,那就别怪本座心狠手辣,先拿你越家开刀!”
大厅在刹那间,静如墓穴。
众人简直要拍手叫好——
这才是奚玉棠和越清风相处的正确打开方式啊有木有!先前的结伴前来什么的,一唱一和什么的,那都是假象!是幻觉啊!
越清风的目光扫过碎裂的几案,定在奚玉棠方才动作的右手上,深邃的双眼逐渐浮现出一丝怒意。
半晌,他冷声道,“那二位便请在诸位武林翘楚面前立下状子,死伤自负,越某也会立下军令状,方才所言之事若有半分为假,任凭奚教主处置!”
“好!”奚玉棠甩袖而出,于堂间拱手望向欧阳玄,“请盟主做个见证。”
欧阳玄:“……萧老弟?”
萧承:“……”
等、等等!他什么时候答应了?
他打不过奚玉棠啊!
欧阳玄又唤了一声,萧承才猛地回神,见在座都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一时间骑虎难下,脸色变幻万千,最后叹了口气,点头。
欧阳玄一挥手,很快,有人写好了比武状,奚玉棠和萧承均签字画押。
一式两份的比武状,奚玉棠和萧承各一份,越清风也签了字后,此事便定了。
“比武定于明日午时,还请在座诸位一同观战。”越公子淡淡道。
众人均出声表示一定会到。
“好了,多大事,大家一起喝一杯,来来来!”烈傲天豪爽地提议。
欧阳玄也同意,“虽比武还未进行,但也算有了进展,来人,拿杯子。”
侍从很快便端来四个酒杯。
四人依次拿起酒,心思各异地碰了杯,一饮而尽。
“几位回席吧,稍后老夫要向你们炫耀炫耀我的宝贝乖孙女,哈哈哈哈……”欧阳玄大笑着回了首座。
奚玉棠也捧场地笑了笑,回到座位上,还未坐下,便忽闻一声惊叫,倏地回头。
只见大堂中央,萧承面色痛苦地弯腰捂腹,口吐鲜血,整个人疯了一般抽搐起来。
————
突变乍起,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萧承抽搐倒地,吐血不止,令在场所有人脸色大变,奚玉棠更是猛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萧承,腹中忽起剧痛,一口血吐了出来。
“教主!”吕正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呼一声,一把扶住了奚玉棠。
“萧承老弟!”烈傲天一下冲了出来,还没等赶到萧承身边,便见奚玉棠也吐了血,惊呼,“奚老弟!”
“这是怎么回事!”欧阳玄震怒,“快,大夫呢?去找大夫!”
在萧承抽搐倒地之时,越清风便已和血杀、柳曼云同时赶了过去,骤然听到吕正的惊呼,他猛地停下,震惊地望向奚玉棠的方向,恰见她一口血喷出,刹那间,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柳曼云脚步也顿了顿,犹豫地望着奚玉棠,想了想,还是赶去了萧承身边,配合着血杀几个穴道连点,见他已不再抽搐,探指而出。
微微一滞,两人对视一眼,均摇了摇头。
“盟主,”血杀沉声,“萧阁主已经……”
话未尽,坐上的欧阳玄整个人都不好了。
“教主!”吕正的声音将众人的注意力瞬间拉了回来。
欧阳玄猛然回神,对着迟来一步的大夫们大喊,“还不快去瞧奚教主!”
大夫们顿时抱着药箱跑向奚玉棠。
“站住!再往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气!”吕正大吼。
他艰难地支撑着奚玉棠,后者脸色煞白,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银色面具下滑出,光是看在眼里,都觉得她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而就在吕正话音落下之时,奚玉棠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众人均是一惊,可见吕正那副谁来我就拼命的架势,都停下了身形。就连欧阳玄也被吕正豁出去的架势惊住,深深皱眉,“吕堂主,形势紧急,玉棠老弟不可耽误啊!”
吕正犹豫不决,担忧地望了一眼身边的奚玉棠,忽然察觉手臂一紧,对上奚玉棠暗含深意的眼神,顿时下定决心,厉声道,“谁敢碰我教主一根汗毛,我吕正就跟他拼命!欧阳盟主,我们教主是喝了你的人端上来的酒才会如此的,你以为我还会让你的大夫上前一步?!”
欧阳玄脸色一变,顿时大怒,“你!”
远处,越清风喃喃自语,“沈七……对,沈七!”
他身形一闪来到奚玉棠身边,没等吕正反应,先闪电般出手阻断她真气运行,接着将人从吕正怀里粗暴地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平在地,头也不抬道——
“挡人有用吗?还不去请你们沈大夫!”
吕正六神无主,被他一吼,顿时回神,见自家教主已彻底昏迷,慌忙道,“对,对,七公子……我去找七公子,越少主,我们教主就先拜托你了!”
越清风头也不回地挥手,吕正纵身一跃便向门口扑去。
然而还没等他走出大门两步,便听到一声清越之声,携着冰冷刺骨的寒意,传入众人耳中,“别找了,我到了。”
众人回头,见本不应这么快赶到的沈七冷着脸走进来,那张令人惊艳得宛如女子般精致的脸庞,此时布满冰霜。
他一进来目光便落在奚玉棠所在的方向,目不斜视,所到之处,众人自觉地分出一条路来。沈七大步走向奚玉棠,一把挥开旁边的越清风,力道之大,后者险些趔趄。
此时奚玉棠已几近昏迷,沈七探了片刻脉相,从不离身的布包刷地展开,手起针落,速度极快地笼罩了她全身几大要穴。
只这一次出手,便让他额头布满了细汗。
但沈七却并未停下动作,银针一个接一个扎在奚玉棠身上,在众人屏息之时,他深呼一口气,向旁边人伸手,“借匕首一用。”
旁边站着的正是血杀殿殿主血杀,他微微一滞,有些犹豫。
下一秒,一把刀递向沈七,“用这个。”
沈七接过匕首抽出,一个‘清’字赫然映入眼帘。他抬眼扫过越清风,持过匕首,对准自己的手腕猛地划下——
围观众人顿时发出惊呼。
“闭嘴!”沈七冷喝一声,粗暴地掰开奚玉棠的嘴,将手腕涌出的血滴进去,而后脱力般坐在了地上。
大厅一时间静得如同外面漆黑的夜幕。
“沈大夫,怎么样?”先出声的,是欧阳玄。
沈七疲惫地一边给自己包扎,一边道,“救治及时,死不了。”
欧阳玄大松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还请沈大夫瞧瞧萧……萧承老弟,唉。”
沈七皱眉起身,目光冰冷如刀般看了一眼血杀,而后走向萧承,先是观他的死状,指尖沾了些地上的血,凑到鼻尖嗅了嗅,接着换到奚玉棠这边,也同样沾了血嗅。
半晌,开口,“剧毒。”
大厅里顿时哗然,欧阳玄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司离!”沈七高呼一声。
“来了!”司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回头,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几个起跳来到沈七身边,接过了他擦手的绢帕,先是嗅了嗅,再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喂,小子,不要命了!”烈傲天一把抽掉了司离手中的帕子。
司离撇撇嘴,找人要了杯白水漱口,对着沈七、吕正和越清风道,“是幽冥,遇酒即溶,无色无味。除酒之外,无论沾上什么都有一股尸腐之气,是个很鸡肋的毒。”
鸡肋之毒,却毒死了一个凌霄阁阁主,毒伤一位玄天教教主。
无论下毒之人是谁,他已经回本了。
“她……什么时候能醒?”越清风缓慢开口,目光一直都未离开过奚玉棠。
“很快。”沈七道,“幸好教主常年与我和司离在一起,吃过无数解毒丹,否则现在……”
沈七有些说不下去,此时才觉出后怕,一张俊脸苍白如纸。
若是他今天听了奚玉棠的话乖乖待在别院……
若是他没有拉着司离偷偷赶来……
若是……
“除了我们教主和萧……阁主外,你们谁还喝了酒?”司离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若说酒,在场每个人都喝了。但若是说……
“我,”欧阳玄疲惫的声音传来,“还有越少主。”
司离的目光在这两人之间扫了几圈,走到越清风面前,“越公子,请让我看看舌头。”
越清风的眼睛还定在奚玉棠身上,听到司离的话,回头,慢慢张开嘴。
司离观察了一会,又跑到欧阳玄面前,后者配合地张口。
“两位连少量的毒都没中,真是运气。”司离下了结论。
秋远一听,拍着胸脯长长松了口气——他今天真是经不起吓了。
见事情告一段落,便有人打算告辞。
谁知越清风却突然起身,声音淡漠却强势道,“今日之事未查清之前,各位身上都有嫌疑。你们着急走,是怕什么?”
没指名道姓,但还是激怒了一些人,首先爆发的便是血玉,“越少主,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越清风猛烈地咳了几声,脸颊泛起病态的红晕,然口吻极度平静,仿佛在说着无关紧要的事,“今日不是奚教主与萧阁主,便是越某与欧阳盟主,如今越某既大难不死,若二殿主打算此时离开,越某便将此事算你头上。”
“你敢!!”血玉暴跳如雷。
“你看我敢不敢。”越清风一字一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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