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llskw.org
淡淡的晨雾笼罩着群山,在朝阳的照耀下散发出柔和而模糊的橙色光芒。晨雾削弱了一切声音:山间的鸟鸣,滚落的石块,潺潺的流水。
兽人的尖叫。
崔斯特循着叫声穿过山谷,来到另一条山脊处,他看到飞马的一只翅膀在晨雾中闪了一下,然后迅速下降,马背上的骑手操纵它躲过了一支流矢。
那是
塔拉舍,崔斯特猜到,他总是和伊诺雯蒂一起伏击兽人。
崔斯特摇了摇头,为他们的行为苦笑了一下。他们从前一天日落之后就开始狩猎,清晨又再次出现。崔斯特怀疑他们甚至没有回洞穴休息。他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来到一个附近他熟悉的隐蔽处,在那里,他可以安心的观察他们而不被发现。他等待着。
过了一段时间,大概有半个小时,飞马降落在草地上,两个精灵在它们身边轻松的交谈着,他们的坐骑需要休息进食,也需要清洁,它们的毛皮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崔斯特停了很久,他看着那对精灵,再次想着是不是出去见见他们。把艾丽芬的事情告诉他们,这不应该是自己的责任吗?
过了几分钟,伊诺雯蒂和塔拉舍放开了飞马,卓尔仍然没动。
他注视着他们,他们正在给飞马喂水。他看到塔拉舍把两只桶放到飞马身前,温柔的轻拍它们的头,让看到伊诺雯蒂取出一些块茎含到嘴中,站在马的面前,咧嘴做出一个笑的表情,飞马伸头把块茎叼了过去,就像是在接吻一般。然后飞马用后腿直立起来,不是受惊的样子,伊诺雯蒂站在它们面前,看着它在空中挥舞着蹄子。
崔斯特看到这些举动,手伸向腰袋中的玛瑙雕像。伊诺雯蒂和塔拉舍与他们的飞马之间的感情远比主人和坐骑之间的感情深厚的的多,更像是朋友之间的友谊。
崔斯特比任何人都了解这种感情。
卓尔再次忍不住要出去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他停下来,目光低垂,闭上眼睛想象着他与艾丽芬的那场生死之战。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呆了很久,回忆起过去穿过月森林时遇到艾丽芬的情形,塔拉舍当时也在场,他从塔拉舍对艾丽芬的感情中能明白当塔拉舍知道她的死讯后内心的痛苦。
他不想把这痛苦带给他们。
但是他们有权知道,他也有责任告诉他们。
是的,他必须告诉他们。
但当他抬起头时,精灵们已经离开了,崔斯特从藏身之处——一从低垂的树冠后走了出来。他来到草地边上,看到飞马正在从草地的另一端起飞。
崔斯特知道他们不会再去狩猎了,精灵和他们的坐骑都疲倦了。
他注意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他们回洞穴里了。
崔斯特怀疑自己是否有勇气去给他们讲述自己的故事。
****
"我们应该回月森林去召集族人,"塔拉舍把飞马拴在洞穴入口附近的树桩上时对同伴说。
"你不是还没有打听到艾丽芬的下落就要抛弃崔斯特杜垩登吗?"伊诺雯蒂说。
"很快。"他回答。
他脱下沾血的外衣,小心地把剑挂在洞壁的石块上,然后脱下短上衣,发现肩膀上有一道伤痕,他站了起来,从挂剑的皮带中掏出一小瓶药膏。
在他对面,伊诺雯蒂也正在仔细的把她的脏衣服脱下,叠好。
"被长矛刺中了?"她看着伊诺雯蒂肩上那道一直延伸到上臂的伤口问道。
"我觉得是树枝划得,"塔拉舍说,再往伤口上抹药时,他的脸皱了起来,"再旻明降落时划得。"
他拧上药瓶的盖子,把它放回铺盖上,然后单膝跪下,开始铺开毯子。
"深吗?"伊诺雯蒂问道。
"一点也不深。"塔拉舍向她保证到,花还没有说完就结束了,当伊诺雯蒂注意到他时,他已经趴在毯子上了。
"你就那么累啊。"她漫不经心的问道,并没有多想。
几秒钟过去了。
"塔拉舍?"她问道。他躺在那里,毫无反应。伊诺雯蒂迅速来到他身边,蹲了下来"塔拉舍?"
一个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抬头看看洞壁,发现石壁的缝隙里露出一小截手弩的箭头。
弓弦咔哒一声回答了她的问题,她看到箭矢向她飞来,她试图躲开,但太近了。她举起一只手想阻挡住它,但箭矢已经越过了她挥动的手臂,扎在了她的脖子上,正在锁骨上方。
伊诺雯蒂摇晃着向后退去,她的手还举在身前,剧烈的颤动着,她只能凭视觉感觉到它的存在。卓尔的毒剂开始渗入她的血管,麻痹着她的神经,钝化着她的思维,她意识到自己坐下了,虽然她并不像那样。
接着她倒了下去,眼睛盯着洞顶,她想叫出声来,但嘴唇已经不听她的使唤。
她想转过头去看看她的伙伴,但她已经做不到了。
洞壁之后,阿德农和唐尼娅交换了一个微笑,迅速离开了。他们从隧道的另一端出来,冲过土丘,来到洞口的另一边,把黑暗结界施放再飞马身上,在他们防御的刨地时溜了进去。
阿德农径直来到两个不省人事的精灵身前,伊诺雯蒂在他面前仰面躺着,塔拉舍在他的另一边,婴儿一般蜷缩着。
"美丽,赤裸而且无助。"阿德农说道,淫猥的打量着女精灵。
他笑着扫了唐尼娅一眼,卓尔蹲下来抚摸着精灵赤裸的肩膀,伊诺雯蒂颤抖了一下,明显的蜷缩了起来。
"美丽,赤裸而且无助。"阿德农再次说道,回头盯着她的卓尔同伴,"就像我喜爱的小妖精一样。"
☆、序言
我多么奇怪那两个精灵回来帮助我,当我看到他们时心情又是多么的难过,多么的失衡。我知道他们就在这片地方,却没有勇气去面对他们,因为这会把我带到那个我所畏惧的地方。
把我带到西海岸的一个洞穴里,在那里,他们的朋友艾丽芬倒在我滴血的刀下,慢慢死去。
那是一个向他们说明情况的好时机,但我却在深思熟虑后与他们分道扬镳,这有我自己的理由。
但这无法埋藏我心中的真实想法,因为恐惧,我选择了另一条道路。在战斗中的勇气与在个人情感上的勇气是两件不同的事情,其中一项的丰富并不代表另一项也丰富。
我很少畏惧敌人,我的恐惧大多来自朋友们,这就是我生活中的矛盾。我可以用双刀和高昂的斗志面对巨人、恶魔甚至是龙。但如果让我承认对凯蒂布瑞尔的感情,驱散那些恐惧,我恐怕要耗尽毕生的时间来接受我们的关系。
我可以毫不犹豫的跳入一群兽人之中,挥舞弯刀高唱战歌,但当塔拉舍和伊诺雯蒂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却感到无助。我感觉又回到了在魔索布莱城的时代,躲避着我的母亲和邪恶的姐姐们。我并不是说,他们两个给我造成了什么伤害,她们在战斗中帮助我,是因为他们想享受亲自杀死我的乐趣。
他们公开的来找我,知道我的身份。
但他们并不知道我杀死了可怜的艾丽芬,我确信。
我本该告诉他们,我本该说出一切,我们该向他们表达我的悔恨,我本该在他们面前低头谢罪,我本该与他们一同祈祷艾丽芬的灵魂安息。
我本该信任他们,塔拉舍了解我,并且曾经信任我,送给我精灵族最好的马。
塔拉舍看到了事实的真相,他相信我在很久以前那次杀死艾丽芬组人的突袭中是无辜的。
他应该知道他朋友的命运,同样,他和伊诺雯蒂也应该知道艾丽芬的死讯,知道她是怎样倒下的,或许我还有机会向他们讲述,她是为何倒下的。
但我不能告诉他们,不能在那里,也不能在那时。尽管恐惧比任何时期都强烈的袭击着我的思想,但当我看到那一切时,只是离开了那里,离开了两个盟友,两个艾丽芬的朋友。
于是我逃跑了。
在我紧握双刀时,我是勇士崔斯特,我对战斗毫无畏惧。我是崔斯特,曾与沃夫加和关海法一同走进巨人的巢穴,面对数量和力量都远远超出我们的敌人而毫无畏惧;我是崔斯特,曾在幽暗地域独自生存了数十年,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和无法逃避的死亡(或者仅仅是自己认为的),而不愿违背那些视为指路明灯的信条。
但我也是懦夫崔斯特,我从不畏惧有形的挑战,却害怕跳入凯蒂布瑞尔的怀抱。
我是懦夫崔斯特,因为不敢承认而从塔拉舍身边逃开。
我是崔斯特,在浅水镇陷落后,我不愿回到秘银厅,因为我不确定我的朋友们是否已经全部死去,我只能抱有一丝希望,坚信他们其中的几个逃了出去。
或许是瑞吉斯,他用自己的吊坠迷惑了兽人,一直等到战锤援军的到来;或许是沃夫加,他回忆起在深渊地狱的时光,怒气与痛苦不可抑制的爆发,把面前的兽人打的落荒而逃。
凯蒂布瑞尔或许跟他在一起。
这些想法很愚蠢,我知道。
我从兽人那里听说了事情的真相,我知道。
我为我隐藏在刀刃后的情感而惊讶,我为我在敌人面前的无谓而惊讶。
而最使我惊异的,是我想把艾丽芬的真相告诉塔拉舍时产生的巨大恐惧。
我已然明白,那是我的责任,,我知道那时必须的。
我知道这一切。
在我心里,勇气不会超过懦弱,除非我诚实的面对自我,除非我承认现实,在河边与他们分开的理由实在是匪夷所思,虽然这使他们暂时打消了对我的好奇,但这个理由同样是个谎言,因为我不敢再次面对它。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llskw.org。来奇网电子书手机版阅读网址:m.llskw.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