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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窗事发之前,他已经拥有两百多万的存款,你敢不敢相信?”
“怎么会发现的?”
“机缘凑巧。亚利桑那银行有一位监看由外地存转巨额帐款进入他们银行的小姐,请了一星期的病假,销假上班的时候,发现桌上堆着一大迭资料,她逐份的过滤,发现所有的这些存款,客户都是同一个人,数字愈积愈大,她知道其中必定有诈,如此这般的,就掀了底。其中的混乱,起码得一年的时间才理得清。现在这家伙拘禁在看守所里,因为交不出保释金。而在几个月前,他大可以弄到两百万现款。依我看,这里面不止是贪心在作怪,他已经完全被这个游戏所迷,欲罢不能;一心想要看看自己到底能兜转到什么地步。”
“的确是很迷人的一椿案子。”狄雷尼大表赞同。
“是啊,不过现在仍是一片混乱;他开户的每一州都想从他身上刮点油水下来。最滑稽的是,这整件案子里谁都没有金钱上的损失。唯一受害的只是做案人本身,而他全部的损失,也只是当初的一万块本金。这又扯上道德的问题,可惜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狄雷尼要请巴查理喝啤酒,这位刑警勉强拒绝,理由是,中午跟两位公证人在华尔街有个饭局。他递上三份打好的数据报告和一张名片给狄雷尼,以便随时联络。两人走到玄关,狄雷尼帮他穿上大衣。
“这里真漂亮,”巴查理四下看过,再次夸赞。
“真希望有这么一个家。也许,总会有这一天吧。”
“只要别乱开空头支票。”狄雷尼打趣的说,
“不会,”巴查理哈哈大笑。
“我没那个胆,再说,对计算机我是一窍不通。”
两人握别,狄雷尼再次道谢。巴查理戴上礼帽,甩起公文包,潇潇洒洒的去也。
狄雷尼笑瞇瞇的进厨房。他十分欣赏“财务老爷”的一席谈话。对于新型的做案方式,做案技巧,他永远都有极高的兴致。
他为自己做好一道酸菜牛肉馅的“湿”三明治,凑在水槽边,配着啤酒一起下肚。
三明治吃完,收拾干净,便回书房,戴上眼镜,翻看三份财务资料。他发觉巴查理在口头报告中已经囊括一切。
巴查理说得没错,若说黛安·艾勒比是为了谋财而杀夫,事实不成立;因为,她比他富十倍有余,况且狄雷尼也瞧不出她是个贪得无餍的女人。
所以结论是,除非双杰森在个人背景上有突破性的发现,否则只有朝病人的方向进行调查。正想到这里,电话铃声大作。这次确是埃布尔纳·布恩。他说黛安·艾勒比约他们今晚九时见面。
“我会早一刻钟来接你。”布恩提议。
“早半个钟头吧,”狄雷尼说。
“巴查理刚走,我要你先来了解一下进度。”
第10章
狄雷尼偏过头,盯着在看巴查理那份财务报告的埃布尔纳·布恩。他们的车就停在东八十四的高级公寓附近。
埃布尔纳·布恩很高,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手腕脚踝特长。一头姜黄的短发,脸上带几点雀斑,牙齿很大。他的模样举止乡土味十足,但是狄雷尼清楚,在这一副傻不楞登的外表下,包藏着一颗最敏锐、最敏感的心。
“嗯,”小组长开口说,“看起来这位女士真罩,又会管钱,又会办事,还有两栋房子。可是你知道我对谁最有兴趣?”
“死者?”狄雷尼猜测。
“对。我一点都摸不透他。人人说他好,夸他聪明。也许是这样,问题是我没办法凑出一副实体的形象来——譬如他的穿著,他的谈吐,平常的休闲生活等等。单凭黛安·艾勒比和山穆森的说词,这人简直好得太不真实。”
“一个是自己的老婆,一个是最要好的朋友,帮他说好话,也是无可厚非。我只希望他的病人能开诚布公的据实相告。时候差不多了,别让医生久等。”
黛安·艾勒比透过大厅对讲机,请他们直接上三楼。两人依言登上梯阶。她在三楼门口迎候,并分别与他们握手。
“这件事或许要花些时间,”她说,“我想到客厅比较舒适。”
她穿一件黑丝的长袖运动装,拉链从腰际一路拉到高耸的领口。麦色的长发垂泻下来,披散在肩头,也像一缕华丽的丝绸。她带头走向里间的客厅时,狄雷尼再次为她的绰约风姿倾倒。
这是一间明亮舒适的小室,缀满了小装饰品和相框。一个高达天花板的书架占住了一整片墙,架上挤满了皮面书、平装书和许多杂志。
“楼下那几个房间比这里正式,”她似笑非笑的说。
“也干净得多。但是赛门和我晚上多半都在这儿消磨。宽下大衣吧,两位。要不要喝点什么——咖啡、酒?”
两人礼貌的谢绝。
她请他们坐入柔软的扶手椅,自己拉过一张皮靠椅,正对他们俩坐下。她抬着颚,昂着头,坐得笔直。
“裘里——”她刚出口,又将称谓一转:“山穆森医生赞成我和两位合作,不过我还是不敢确定自己的做法是不是正当。这很矛盾,一方面我渴望亲眼看见杀我丈夫的凶手被捕,另方面又希望保全他那些病人的隐私。”
“艾勒比医生,”狄雷尼说,“我可以保证,您今天告诉我们的一切绝对列为最高机密。”
“我看……目前也只能这么想了。还有一件事:我挑选出来有暴力倾向的病人,全部不过六个人。”
“总要有个开始的方向,”埃布尔纳·布恩说。
“我们当然不可能对全部的病人做不在场的查证工作。”
“我了解,”她语气尖锐。
“我只是提醒两位,我的判断也许有误。到底他们不是我的病人。我只能就他的病历档案以及他口头告诉过我的事情做为依据。很可能我选中的这六个人,根本是无辜的——极有可能;而真正的罪犯偏偏是漏网之鱼。”
“您放心,”狄雷尼说,“我们并不一定完全采用您的选择,当做嫌犯的标准。我们还要再进一步的调查,如果调查结果证明他们是无辜的,自然会改弦易辙,调整方向。千万不要觉得说出这些人的姓名,就是定了他们的罪,凶杀案的分析绝没有这么简单。”
“这么说来,我还好过一些。有一点必须记住,精神病学不是一门肯定的科学——它是一种不定的艺术。两个有经验、有智识的精神病医生治疗同一个病人,很可能会出现截然不同的两种诊断。你只能将精神病医生的证词做为一种参考。”
“通常他们只会把案情愈弄愈混乱,”狄雷尼接口说,“我们都称他们为‘搅局的人’。”
“说得很对,”她苦笑一笑。
“好吧,现在我就把知道的告诉你们。”
她起身,从小书桌上拿来两页打字稿。
“六个人,”她对他们俩说。
“四男两女。姓名、年龄、地址,还有一小段的简介。我只列出这些人主要的麻烦问题,不做确定的论断——比方自闭、严重型精神病,或是狂暴型抑郁病等等。我说过,他们不是我的病人,我不作任何诊断。好,我们开始看。”
她戴上一副细边圆框眼镜。怪的是,这副老式的镜架,竟柔和了她刚毅的脸部线条,呈现出意想不到的魅力效果。
“先提醒两位,我并没有按照特殊的顺序排列。排名第一的,不一定最具危险性。这六个人,全部都有暴力倾向。我不预备逐字的朗诵——只做扼要的说明……
“第一个:贝隆纳,四十三岁。一个星期来三次。脾气狂暴,有使用暴力的纪录。隆纳第一次求诊,就是在重伤自己的妻子以后。不过他至少还知道自己有病,需要就医。
“第二个:甘沙克,二十八岁。他是我先生的义诊病人之一,一周一次。大家叫他白痴专家,我个人很恨这种说法。沙克绝不是白痴,只是有些迟钝。甘沙克能用粉蜡笔画得一手风景画。可是有时候,会动手打同事或其他病人。
“第三个:奥西薇,四十六岁。一周来看两次,常常喜欢挂急诊。西薇有严重的焦虑症,起因是由于对留胡子的男人害怕,而后转成了仇恨。有几次在公共场合,她曾经对留胡子的男人动过粗。”
“您丈夫留胡子吗?”埃布尔纳·布恩问。
“没有,他没有留。第四个:席文生,五十一岁。他的问题是妄想症。文生经常从背后攻击一些自以为在迫害他的人,包括他年迈的父母在内。他每周来三次。
“第五个:叶乔安妮,三十五岁,一个很忧郁内向的女人,和寡母同居。乔安妮有三次自杀未遂的纪录,也就为了这一点,我才把她算上。自杀不成,往往发展成他杀的行为。
“最后一个,吉哈洛,三十七岁。越战英雄,得过勋章。哈洛有着烈的罪恶感——不单是因为在战场上杀死太多人。主要为了朋友大多已经战死,唯独他存活下来。他发泄的方式是经常在酒馆里闹事,对自认为在侮辱他的人,加以人身攻击。
“全部就是这些。至于其他细节,报告上都有。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狄雷尼与埃布尔纳·布恩看一眼。
“只有一件,医生,”狄雷尼说,“这六个人是不是在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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