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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另外一个比你好过十倍、强过十倍的人被谋杀了,你居然无动于衷,连举手之劳也懒得动,因为你只想把整个世界都变成你这副德行。艾勒比医生错就错在想帮助你们这票货色。走,小组长,我扪不需要这个混蛋帮忙。”
房间里一片死寂,两人开始动身。吉哈洛出手挡住他们。
“你——你叫什么来着?狄拉第?”
“狄雷尼。”
“我喜欢你,狄雷尼;你不是那种臭狗屎。赛门·艾勒比医生也不是,可惜他听不见你的聒噪。好,我就夹一脚,你想知道些什么?”
两人滑回原位。
“你最后一次看见医生是什么时候?”布恩立刻问。
“报纸上说他是九点钟遇害,对吧?我就在五个钟头前见过他,也就是星期五下午四点。我固定的看病时间。”
“他表现得很正常?”
“当然。”
“这半年或者说一年以来,注意到他有没有任何改变?”
“哪一类的?”
“态度,举止。”
“没有。我没注意。”
“你认不认得别的病人?”狄雷尼问。
“不认得。”
“医生可曾提起被谁威胁或是攻击过?”
“没有。”
“你有没有威胁过他?”埃布尔纳·布恩紧追。
“或是攻击过他?”
“我干嘛那么做?他好心想帮我。”
“剖析是很痛苦的,”狄雷尼说。
“你有没恨他的时候?”
“当然有。那都是暂时性的,从来没有恨到要做掉他的地步。他是我唯一的一条生路。”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再闯另外一条生路?”
“绝不。”吉哈洛接着惨淡的一笑。
“我打算继续缩在我的猪窝里。”
“你有没有一把圆头铁锤?”埃布尔纳·布恩倅然问他。
“没有,我没有圆头铁锤。好了吧?我要喝一罐啤酒。还有谁要?”
两人婉谢。吉哈洛掰开罐盖,再上床,靠墙坐好。
“你多久看一次医生?”
“一个礼拜两次。要是负担得起,我还会增加次数,他真的是在帮我。”
“你最近什么时候惹过麻烦?”
“啊哈,”吉哈洛牙齿一露。
“你们知道了是吧?最近半年多都没惹是生非。医生对我说过只要我有需要,随时可以找他,不管白天晚上。我没去找过,只要心里知道他在我就心安了。”
“出事那个礼拜五晚上你在哪?”
“再村子里逛酒吧”
“在雨中?”
“对。一直到半夜才回家,安然无恙。”
“还记得去过哪几家?”
“我特别喜欢去的那几家。”
“遇见谁?跟谁说过话?”
“酒保。他们大概会记得我;我是全世界小费给得最少的一个人——简直一毛不拔。这种事他们记得清楚。”
“你能不能说出那些店名,从八点到十点之间,你去过的那些酒吧?”
“不能,办不到。”
“你最好办到,”小组长提出忠告。
“列一份你在星期五晚上进出过的酒吧。到时候,还会有另外一位警员来问你。”
“他妈的,我知道的全都说了嘛。”
“不见得,”狄雷尼口气冰冷。
“我看你八成还瞒着些事情。”
“当然,”吉哈洛哑着嗓门,“我瞒着的最大一个秘密是,有一回我遇见赛门的老婆,我想搞她,她简直太标志了,如何,现在两位该满意了吧?”
“你以为这事很好玩是不是?”狄雷尼问他,“吉哈洛先生,现在由我来告诉阁下我们的做法,我们会追查你从案发到现在的全部行为,我们会盘问你的诸位亲好友;调查你在军中的档案,甚至调查你为什么降级;然后我们再跟这幢楼里的人谈话,跟你来往的女人、酒保,凡是任何与你沾到边的人都不放过;还有受你攻击过的陌生人,在圣文生(医院)为你缝线的医生,等这一切调查完毕,我们对你的了解只怕比你对自己还要清楚、详细,所以吉哈洛先生,别跟我们耍花样;你什么秘密都藏不住的。走,小组长;我需要出去吸点新鲜空气了。”
两人小心翼翼地下着脏污的楼梯,埃布尔纳·布恩低声问,“你刚才对他说的那些?我们真要那么做吗?”
“当然不,”狄雷尼口气很躁,“我们哪有时间。”
在车上坐了一会儿之后,埃布尔纳·布恩点起烟。
“你真以为他有所隐瞒?”
“我不知道,”狄雷尼不置可否。
“这人的情绪起伏太快,前一分钟还合作无间,后一分钟就成了谎话专家,不过记住这点,这人打过越战,杀过人。对有些家伙来说——杀过一次,再杀不难。第一次最难,往后就变成了一种习惯,生命?算得了什么?”
“我为他难过。”
“我也是,但是我更为赛门·艾勒比难过;小组长,恻隐之心不可滥施。时间还早;干脆省了中饭,先到查尔西去一趟,也许能逮着叶乔安妮,等全部结束之后再好好休息。”
“好,说走就走。”
叶乔安妮住在西二十四街,一条高级住宅的街道,干净、安静,垃圾稳当的收在加盖的垃圾桶里,水沟清理得很好,窗子明亮洁净,墙上没有涂鸦,一排光秃秃的银杏正期盼着春天的来临。
“这有些像老纽约的味道,亨利是不是就住这附近?”
“靠东边,格来梅西公园那区,过去他常去的那家酒吧现在还开着。”
“你以前酗酒的时候去过老啤酒屋没有?”
“那时候每一家都去过。”
“很怀念?”狄雷尼有些好奇。
“当然!天天都在想,人嘛,只记得畅饮快活,谁记得什么烂醉如泥。”
“戒了多久了——四年?”
“差不多。酒鬼不算年,只算日,度日如年啊。”
“说得也是,”狄雷尼轻叹一声。
“我老头在第三街开过一家酒馆——你知道吧?”
“我不知道,”小组长颇感兴趣。
“什么时候的事?”
“好久以前了,那时候我念夜校,下午都在店里帮忙。看多了那些醉汉,所以自己绝不肯陷进去。言归正传,叶乔安妮的数据你有多少?”
“根据苏迈可一名手下的调查,她和寡母同住,在一家不小的法律事务所任秘书。薪水不低,未婚。黛安·艾勒比医生提到的三次自杀事件,医院方面有急诊纪录;她自称凶案发生当晚,她一直在家,从六点下班回来再没出过门。她母亲证实了这个说法。”
“很好,我们再作一次作业,希望这是最后的一次。”
正对三号C室的门铃列着两个名字:叶兰芝女士与叶J。
“母亲把全名、头衔全占了,女儿只得一个缩写的英文字母。”
埃布尔纳·布恩对着对讲机表明身分,不久门链应声而开,两人进到里面,屋里飘着淡淡的消毒药水味,很干净,墙壁和地毯的花色却过于俗丽,唯一的摆饰是一盆塑料棕榈树。
等候在三号C室门外的胖女人狐疑的盯着他们俩。
“我是叶兰芝,”语气生硬。
“你们看起来不像警察。”
布恩小组长一言不发地递上识别证,她把垂在胸前的夹鼻式老花镜箝牢在肥大的鼻子上,仔细审视这份证件,而他们也在打量她。
高耸的黑发像个蜂窝,五官粗犷,刚硬(埃布尔纳·布恩的评语是,‘她像个男扮女装的卡车司机’)。肩膀宽阔,胸脯厚实,臀围惊人;一句话,她是个大手大脚的庞然大物。
“是不是关于艾勒比医生的事情?”她将识别证归还布恩?。
“是的,叶太太。这一位是艾德华·狄雷尼,我们想——”
“我不希望乔安妮受骚捷,”叶籣芝一口打断,“这孩子被折腾得还不够吗?她知道的全都说了,再多问只有使她心烦,我不允许。”
“叶太太,”狄雷尼口气委婉,“我保证我们绝对无意烦扰令嫒,只因为我们是在调查一椿狠毒的凶杀案,相信你和令嫒必定愿意尽一切可能协助我们将凶手绳之于法。”
这番花俏的说词,引得埃布尔纳·布恩为之侧目,而叶太太似乎深受感动。
“那当然,我和乔安妮当然愿意尽一切努力来协助维持治安。”
“好极了,”狄雷尼笑道,“只有几个问题而已,一会儿的工夫。”
她开了门,带他们进去,房里的东西跟她一样,累赘过分:绒布、花布、流苏、蕾丝、镀金等等等等,又多又大;外带两只黑色的睡猫,胖得像沙发垫。
“泼泼和棒棒,”叶太太得意的指着牠们,“可爱吧?把大衣交给我,两位,别客气,随便坐。”
两人坐上一张仿维多利亚式情人椅,等待叶太太把她自己摆进一把包满了布罩的安乐椅。
“好了,”她倾身向前,“我该怎么帮忙?”
两人互看一眼,再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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