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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弟兄心照不宣啊,快走。”因为他们道熟悉,即使有人拦着,有他俩一挡,谁敢拦?到了后山,弄了三匹马,仨人飞身上马,离开太平山,风驰电掣一般就回到了田庄台。
进门一看,田庄台开了锅了。汤二虎、张是非、田小凤、田大丫头,正在这儿集合人马,那些弟兄满身武装,刚要出发,张作霖回来了,汤二虎一看:“我的天啊,你可回来了,我们马上要攻打太平山呢,快说说怎么回事?”大伙儿听完了之后简直气坏了:“好你个金寿山哪,你这小子纯粹是作死啊。作霖哪,既然你回来了,这口气不能不出,咱们一定得平了他的太平山,救回田玉本田大哥,干脆,你领着干吧?”
“不”,张作霖一摆手,“各位呀,千万别脑袋热,就凭着现有这点儿人马攻打太平山,那是笑话。不信,你问问他们二位。”
青龙、混龙就把太平山的地势讲述了一遍:“各位呀,我不是长金寿山的威风,灭田庄台和各位的锐气,我看院里集合不到二百人吧,我又瞅了瞅那武器也是残缺不全哪,真正的好快枪没有五十支,剩下都是老洋炮,大抬杆,那玩意儿管用吗?再者说,那马匹也不整齐啊,平时拉个车干活行,这都不是战马啊,这要打太平山那是白白的送死啊。”
“那你们说怎么办?”“我们也不知道啊,咱大家商议吧。大主意得张作霖拿。”
张作霖是左右为难。
张是非说:“这么办吧,老疙瘩,我给你提个醒,想出气不?”
“当然。”
“想救田大哥不?”
“那是当然了。”
“既然如此,咱们就耽误两天,我们陪着你到青麻坎三界沟见咱们老当家的杜老判,借兵去。靠这点儿人是肯定不行了。”
张作霖一听,对呀,本来不想这么办,但是事情头儿逼得就得走这步。跟田小凤一说,田小凤也挺为难:“哥哥,我跟杜老判都是慕名,我们没有深交,像这等大事我是无能为力呀,全都仰仗哥哥您了。”
“好吧,妹妹,在我们借兵没回来之前,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啊,一定要等我回来,懂吗?”
“我明白。”
张作霖恐怕发生意外,一再地叮嘱。而后带着汤二虎、张是非、青龙、混龙,五个人五匹马赶奔三界沟。路上无话,到了。
放哨的一看,八大炮手的头一位汤二虎,第八位张是非,还有张作霖,都来了,后边那两位虽然不认识,跟他们在一起的肯定没外人了,大家赶紧迎接。
张作霖算这次到青麻坎来四回了,也可以说对这儿地理挺熟悉了,抬头往上一看,好嘛,人头真齐。老当家的杜老判,在正中央坐着,他三个兄弟,杜宝兴、杜宝善、杜宝万,在侧座相陪。青麻坎少当家的,活阎王杜立三也在座。
第二十七回 青麻坎借兵遭盟兄暗算 聚义厅审案掩父子隐情
再看后头站着杜立三的过命朋友宋庆廉,人们都管他叫参谋长。还有杜老判的贴身保镖,人们都管他叫卫队长,人称夜猫子,本名王兴元。张作霖这几个人一进屋,杜老判一看真是喜出望外,捻须大笑:“哈哈。作霖,哪阵香风把你刮到这儿来了,小子过来,我看看。”
张作霖倒身下拜:“义父在上,不肖儿张作霖拜见义父。”然后拜见三位盟叔,又见过盟兄杜立三,跟其他人也打了招呼。把身后的青龙、混龙也做了介绍。
杜老判一听,心想这太平山的炮手上我这儿来干吗?就问张作霖:“孩儿啊,快告诉我,你混得怎么样?”
“哎呀,老人家,得闲之时我好好跟您讲一下,总而言之混得还勉强吧。”
“咱爷俩儿还能见着,那是自然了,怎么你们凑到一块儿了?”
“哎呀,说起来话长……”张作霖说不全道的,张是非、汤二虎他们在旁边给作补充。说到太平山,青龙、混龙给作补充。在座的人全听明白了,杜老判听完之后,把桌子拍得“啪啪”直响:“我说杜立三,小立子,听见没?他妈也邪门,我早就瞅这姓金的不是个物,唯独你跟他交情莫逆,你知道怎么回事不?你听听他是人吗?我们绿林人最反对压花窑,这不是压花窑是什么呢?强霸人家成亲,人家不答应就收拾人家,还把人家哥哥做人质,简直太不是东西了。老疙瘩,你的意思我也听清了,田庄台的人马不多,要想救大当家的田玉本,需要人,需要枪,对不对?”
“是,我就为这事来的,不过……”
“别不过,咱是一家子,你是我干儿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说,需要多少人马?多少枪?不行,一会儿我跟着去。”
“不,您老人家金身大驾,我劳动不起,也没那必要。只要能借给我二百名弟兄,二百匹马,二百支好枪,有足够的子弹,我就感恩不尽了。”
“二百啊,少点儿,二百五吧,我说王兴元。”
“有。”
“听见没有?”
“听见了。”
“到外边去集合人马,挑那能打的,老弱病残的一概不要,准备二百五十人,挑好马二百五十匹,把弟兄们的枪都检查检查,把硬家伙都叫他们带着。另外,你也别闲着,跟着老疙瘩赶奔田庄台,兵合一处,血洗太平山。”
“是!”杜老判吐吐沫是个钉,底下的人闻风而动,连个不字也不敢说。卫队长王兴元下去准备去了。然后杜老判一转身,跟杜立三说:“小立子你也别闲着,马上派你手下的弟兄,从打咱们三界沟到太平山,沿路的村镇给下个通知,告诉州府马上回避,不要介入此事,就说我们绿林道之中有一场大火并,不希望他们插手,在火并当中绝不骚扰百姓,绝不给地方带麻烦。下去准备。”
“是。”杜立三是一百二十个不乐意,但是爹说了话,不敢违抗。斜睃着眼角,瞪瞪张作霖,甩袖子出去了。张作霖知道,这杜立三跟自己是二饼吃八万,死不对眼,每次来都得在他身上出点儿事。他心说,什么时候我好好跟我这位盟兄解释解释,我没得罪过你啊,莫非你爹对我好,你吃醋?可我是外巴秧,我能怎么地?张作霖心里头就这么胡思乱想着。
杜老判吩咐完了,把张作霖拉过来:“孩儿啊,你可瘦多了,这么办吧,小立子下通知得一天的时间,集合人马再准备准备,也得多半天,你别拉架子在这儿直挺着,咱爷俩儿利用这机会谈谈。然后呢,给你收拾一间屋,你好好歇一歇,养精蓄锐,然后再去战斗。”
“爹,您想得太周到了,我利用这机会去给我干娘问个安。”
“走吧,到后边。”
个人情感不能落下。张作霖去见老干娘郑大脚。老太太非常高兴,娘俩儿投缘,立即给张作霖拿好吃的,问长问短,张作霖有真有假都说了,不该说的不能说,比如说他成立保险队的事就没说。因为说出来得叫杜老判挑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商议,你成立保险队,你人手够吗?枪支弹药足吗?你怎么不跟我张嘴呀?显见,你跟我存着二心呢。其实,张作霖早就不服天朝管,他不想寄人篱下,心说,要干我自己干,我说了算,吃别人的下眼食,瞅别人的眼色行事,那不是姓张的。这些话都不能说。所以只能有真有假。
谈了一个多钟头,杜老判说:“老疙瘩累了吧,到下边歇歇吧,有话等平了太平山之后咱们爷俩儿再唠扯。”命手下人给收拾了一间干净的房子,被褥铺好,让张作霖休息。
张作霖确实乏累了,那个脑袋嗡嗡直响,跟一锅粥似的,他要静静地把这些事拢一拢。第一步怎么办,第二步怎么办,下步怎么办,怎么攻打太平山,怎么调动人马,这些都得详细合计。张作霖闭着眼睛,脸朝里,假寝。时间过得很快,两个多小时过去了。
院里头静悄悄的,张作霖半睡半醒间似乎觉着有点儿异样的感觉,尽管走路非常轻,但他肯定外面有人。张作霖慢慢地把眼睛睁开,竖着耳朵听,就听到房门轻轻地开了,紧跟着觉察到有个人从外边进了屋了,稍停片刻,那个人蹑足潜踪,摸到床前,张作霖从头顶凉到脚心,怎么回事?这肯定是要对我下家伙,不然的话他不能这么偷偷摸摸的,莫非我就这么等死不成?他用眼角的余光一看,床前站个大个儿,比张作霖能高着两头,宽宽的肩膀,厚厚的胸脯,俩华盖穴,好像扣俩大碗相似。腰里扎着板带,穿青挂皂,手里头拎着一把鬼头刀。看年纪二十多岁,不认得。张作霖虽然来过几次,但每次都来得慌张,走得匆忙,三界沟那么多人,他不可能都熟悉。
杜立三跟张作霖一贯不合。第一,杜立三看不起张作霖,他头次到青麻坎来,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毛孩子,杜老判对他非常器重。不管什么场合,总是替他吹嘘,说姓张的将来怎么了不起,这话杜立三就不爱听,认为爹做得太过分。他算个什么东西呀,几乎大字不识,满脑袋高粱花,一肚子大粪汤,您干什么这么重视他啊。第二,杜立三这个人嫉妒成性,只许有他自己,不许有旁人,多好不兴超过他去,要居他之上,那他就恨的。第三,前阵子张作霖到青麻坎来,在大厅之中双方面会诗谈心,叫张作霖把他给毙了,当众出丑,杜立三是耿耿于怀啊,恨不能一枪把张作霖打个透堂。但是他做不了爹的主,只好暗气暗憋。
远的不说,今天张作霖冷锅冒热气,又跑到青麻坎,一张嘴借二百个人,二百匹马,二百条枪,要替田庄台拔横儿,火并太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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