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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有什么可以商量的,把他扣了就得了。”扣了就是废了。
于是命两个炮手,就是姓孙的、姓关的这两位,于义告诉他们俩,晚上拿把刀子把二虎杀了,扔到狍子沟山沟里喂狼。两个人领命下去了,可这两位炮手对九只手于义的所作所为极不赞成,平日里于义这小子对待手下人也相当刻薄,对这俩炮手是非打即骂,这两个人也恨透了于义。俩人一商量,汤二虎那是个人物啊,他的根儿在青麻坎三界沟,将来杜老判和杜立三要追查起这个事来,谁杀的?追到咱哥俩儿头上,咱是杀人的凶手,咱还活得了吗?到那时候,于义翻脸不认人,咱可就成了替罪羊,这蠢事咱不能干呀。另外,赵家庙的张队长不错,听说人家那保险队队员可享福了,人伴贤良品自高啊,我们何必在这蹚浑水呢。不如利用这个机会,放了汤二虎,作为晋身之礼,投靠张队长算了。因此,两人先把马匹给准备好了,提出汤二虎,说是去执行,实际上用绳子把他绑到马上,救出狍子沟,回到了赵家庙。
等汤二虎明白过来,张作霖一核对,这俩人说的一点儿不假,张作霖扑通给他们俩就跪下了,嘴上感激不尽二位,“把我哥哥给救了,就是我张某的救命恩人,请受我一拜。”“哎哟,张队长,你折杀我们的阳寿,我们担待不起啊。”
“我姓张的绝不亏待你们,来人,马上标明,这二位就算保险队的小队长。”两人十分高兴:“张队长,素闻你非常慷慨,今日一见果真不假,我们往后一定跟随张队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接下来就得给汤二虎治病了,二虎清醒过来,抓住张作霖的手说:“兄弟啊,我长这么大没吃过这亏呀,于义这小子忘恩负义,是个狼崽子,你得给我报仇。”
张作霖一咬牙∶“大哥,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他不是打你个人,他打的是咱们赵家庙啊,打的我张作霖。你放心,这口气咱是非出不可。”张作霖火冒三丈,说完便传下命令集合队伍。还是孙烈臣他们几个人比较老练,拉住张作霖就问:“队长,你要干什么?”“我要跟于义决一死战,攻打他的狍子沟。”“我说兄弟,你头脑冷静冷静行不行?大哥求你了,不可意气用事啊。你比我们都聪明,我服你,但你真这么干,我可就不服你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们得好好商量商量,哪能头脑一发热,这就玩命啊。”
经过大家苦劝,张作霖的火气才消了一半,他把孙建两个人叫过来,因为这两个人倒反九只手,救了汤二虎,不仅是恩人,而且张作霖又增加了两条膀臂,知道他们哥俩儿是好人,又是从狍子沟来的,最了解内情,所以张作霖要详细地问问。
“你们哥俩儿坐下。”“是。”两个人拉凳子坐下了。“你们弟兄听着,我有什么说什么,我要给我汤大哥出这口气,想要找九只手于义清算这笔账。根据我的实力,你们看这个仗能打到什么程度?”“队长,您的意思是要强攻于义?”“对。”“这不好说。”“说吧,怎么想的怎么说,但要说实话。”
“队长,您是个敞亮人,我们不怕您生气啊,就凭您这点儿力量,这点儿人马,恐怕不能如意。从人数上比较,于义手下一千多人,您才几百人。再者,于义背后有日本人撑腰啊。比如说,真打上了,日本人一定会介入,倘若他们插了手,对咱们是极为不利啊。队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把这碴儿记住,早晚能有机会,现在不行。”
张作霖点了点头,孙烈臣说:“怎么样?兄弟啊,忍了吧,当然这滋味不好受,哥哥跟你一样,但是将来会有机会的。”“好吧,常赶集没有遇不上亲家的时候,迟早要清算这笔账。”这事就压下了。
张作霖让孙烈臣请来妙手神医给汤二虎治伤。二虎皮糙肉厚,一样的伤放在别人身上就得趴半年,可这么重的伤在他身上,经过细心的调制,精心的照料,没到一个月就好了,活蹦乱跳,复旧如初,只是闷到心里的这口气出不来。
正在这天,哥儿几个坐到保险队队部商议怎么做买卖,扩大地盘的事,外边一马飞来。到了保险队门前,骑马的主儿甩镫跳下坐骑,大步流星就进了屋。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田大丫头。汤二虎可乐了:“我媳妇儿真行哎,大概知道我受伤了,风是风,火是火,来看我来了。”
结果他猜错了,田大丫头没理他那个茬儿,直奔张作霖队长,“大事不好了。”张作霖只觉脑袋嗡地一声,眼前都发黑,因为田大丫头、田小凤,主仆二人保着张作霖的家眷,赶奔锦西小岭子去投张作相,冷不丁的田大丫头回来了,一说大事不好,谁知道发生什么事啊?老娘、媳妇儿、女儿,一大家子人都在那呢。张作霖霍然站起:“大姐,别着急,究竟出了什么事了?”“哎呀,要是小事我能给你送信来吗?你那本家的哥哥张作相被押到锦州北山监狱,定成死罪了。你要不去搭救,恐怕这人就交待了。”“啊!”张作霖闻听此言大惊失色。
汤二虎也过来了:“我说你慢慢说行不行,为什么呢?都把我弄糊涂了,来来来,喝碗水。”田大丫头坐下,一五一十把事情讲述了一遍。
当初张作霖把家属委托给田小凤和田大丫头,这主仆二人全心全意,一直把他们护送到小岭子,见着张作相。张作相是小岭子管辖区保险队的队长,这个人既认亲,人也好,热情款待,对待张作霖的娘就像自己的亲娘一样,这个自不必说。
张作相是个瓦匠出身,他父亲就会这种手艺,名叫张殿臣,在锦西一带颇有名气,人家都管他叫活鲁班,一样的手艺,可人家做出来的活儿与众不同。这张殿臣领着五十多人在四外包工,他这五十多人当中,有瓦匠,有木匠,有石匠,有雕刻匠,人才济济,什么大活儿都能承包。数年来,转战南北,修的庙宇、房屋,已经数不清了。
就这样,张殿臣逐渐发家致富,房子、地全置上了。跟着他的这些人家里过得也都不错,偏在这时候,辽东大乱,俄国人,日本人纷纷插手,你也抢,他也夺,连年征战,再加上地里水旱不收,老百姓苦不可言啊。各地纷纷成立了保险队,小岭子也不例外,大家就公推张作相为保险队的队长,保境安民。
张作相是张殿臣唯一的儿子,老头儿也愿意让他当队长,对他说∶“作相啊,既然乡亲们相信你,你就出任队长吧。”张作相是个孝子,就这样,走马上任,保险队就成立了,人都是现成的,原来的包工队全都是保险队的队员,另外又招来些年轻人。枪怎么办呢?那年头儿,对武器管理不善,枪支随处可见,有钱的人家都养几条枪,另外你要有钱,去大城市,洋行里头,也可以买枪护身。再加上帝国主义没安好心,偷运军火,枪支哪儿都有。
有钱好办事,保险队买了十条枪,剩下的都是老洋炮、大抬杆、大刀、长矛、土造的手雷。不管怎么说,张作相上任之后,在他这一亩三分地真就没发生过事,人们都说这保险队是真保险。有胡子来抢东西,保险队一出动,胡子就吓跑了,丢了东西还能找回来。就这样,张作相就小有名气了。加之他这地方偏僻,它不像八角台、高坨子、沙岭子、赵家庙,所以张作相平安地混过了很多年。
自从他当了保险队队长之后,耍光杆司令可不行,得有左膀右臂。后来他听说有个小伙子叫张凯,人送绰号小老虎,这张凯小时候曾拜一个和尚为师学过拳脚,这小伙子胆大,武功还高。就这样,张作相把他请到保险队,三言两语达成协议,张凯也加人了保险队,算武术教习。
第四十六回 作相急人所难反遭诬陷 雨亭义闯锦州凯旋而归
张凯这小伙儿开始还真称职,人也的确有两下子,长拳短打,马上步下,无一不精。另外,对这冒烟的家伙也挺精通,要说百发百中那有点儿过分,一般来说,还能指哪打哪。
张作相非常高兴,可转念一想,光有武的没有文的也不行啊,就这文的不太好找,那个年头儿,大多数都是文盲,念书的人是有,但是不多。要不为什么举人、秀才,就那么吃香呢,因为当时在全国来说,有文化的人是屈指可数,所以找个耍笔杆的很难如愿。
张作相没事到街上溜达,走到离他们小岭子不远的一家回民饭馆,叫笨三鲜,那里的羊汤、烧卖、肉火烧堪称一绝。张作相没事就上这儿吃饭来,可是最近几天张作相突然发现有个小伙子,浓眉大眼,也经常到这回民饭馆来,他一来,掌柜的就跟他热情地打招呼:“来了?坐,稍候片刻。”张作相没事往那厨房一看,里面先给他烙的火烧皮也薄,馅也大,这十个火烧烙得比在外边卖的要大一号,趁热给包好了,递到这小伙儿手里头:“拿好啊,走了。”“走了,明儿我还来。”
这种事遇上不是一回,张作相跟这饭馆的掌柜的老金都是熟人,唠闲嗑就问:“我说金掌柜,天天来买火烧那小伙儿他是干什么的,我看你们对他不错啊。同样都是火烧,卖给他的个儿又大,馅又多啊。”“啊,队长,你还不知道呢,这小伙儿姓穆,叫穆怀义,穆大孝子啊。您是忙,没太注意,他住在孤家子,要提起孤家子的穆大孝子是无人不知啊,小伙儿可仁义了,我这么跟你说,当今的年月,孝子不多,他们家是种地的出身,他父亲胆小,怕打雷,要一下雨,一打雷,他爹没处躲,没处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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