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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伐援军中并无黄某。另说其末死,被复派入北伐援军)等率领于一八五四年春季,从安庆分批北上。最初也很顺利,竟能北渡黄河,于四月中攻占漕运咽喉山东临清。再北上即有与李、林会师的可能。
这时清军僧格林沁和胜保,正在阜城、连镇一带与李、林纠缠;得报,乃使僧军留后,而胜保则南下抵御北伐援军。此时胜保清军甚为完整,而北上太平军则挟有土著捻党,难免鸟合,时有内讧,加以全军缺粮,与胜保交锋,终于不战自溃。清军于四月底收复临清时,据报“埋尸二十七万”;纵是虚报,亦见内战之可怕也。
——太平援军自临清一败,迅即溃不成军,主帅黄生才,化装乞丐潜逃被俘,据说黄益芸亦阵前被捕,曾立昌溺毙,陈仕保战死,四万大军片甲无存。五帅之中,唯许宗扬只身逃回南京。东王追究战败责任,把许监于“东牢”。
他可能在其后“天京事变”时被北王释放。因此一说当夜他衔恨直入东王府,手刃东王,“刃出于背”——杀东王的是许宗扬,不是秦日昌。
(参见郭、简、罗诸家著述及其它官私文献。)
洪天王不如毛主席
其实太平“北伐军”及“北伐援军”之相继全军覆没,不是个人因素——论将才,这些北伐将领,都可说是中国军事史上不世出的名将。他们的失败,是整个长毛战略思想中——让我且引用一句“句句发金光”的《毛泽东语录》——没有摆脱“流寇主义”的结果。他们不打有板有眼,有前敌、有后勤的正规战、运动战;而专打钻隙、流窜、拖死官军的流寇战略,那就不能持久了。
在本世纪三〇年代中期“五次围剿”之后,朱、毛二将所率领的“中国工农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所实行的也是这个不要后方、钻隙前进、拖死官军的流寇战略。那一仗,哼,要不是蒋委员长“太聪明”(想借刀杀人),张少帅是“太老实”(以为红军真想抗日),恐怕“人民也站不起来了”。纵使如此,最后还不是“受编”、招安,搞个“打方腊”收场。当“工农红军”偃旗息鼓,收起“八角帽”,换起国军装,戴起“青天白日”帽徽来,才女毛毛说:
红军接受改编为八路军后……广大指战员对于改编、换装的确存在一些情绪。
要让这些红军战士摘下他们心爱的、佩带(戴)了十年的红星八角帽,要让他们穿上原来对他们进行过疯狂剿杀的国民党军队的军服,他们的心里,怎么能够平静!(见毛毛书,页三五一~三五二)毛毛公主有所不知,当时她的毛伯伯、周伯伯和爸爸,腰如果弯不下去,要闹情绪,也就没有公主你了。李开芳、石达开心里又怎能“平静”?他们也是想“受改编”、“换装”啊!搞社会主义、“替天行道”的宋公明伯伯,又何尝情愿作“投降派”呢?问题是当“流寇”怎能当一辈子呢?吃一堑、长一智!二万五千里受了个大教训。抗战期间毛泽东再也不搞“长征”了。同日本人,尤其是同蒋介石,搞“持久战”(蒋叫“长期抗战”;汪叫“一面交涉、一面抵抗”),就一定要“推磨”——一古脑制造他十来个“革命民主根据地”(长征前叫“苏区”。你朱德、彭德怀、刘伯承、贺龙、林彪、陈毅……,大小三军听令:你们化整为零,各占一山头,各建一“根据地”。组织草根、团结工农、统战走资……,老、新解放区、白区、敌区……,因时制宜,各就其便,军民打成一体;八十老妪、九岁小儿,一个不漏。搞他个针插不进,水渗不透……。一旦国民党再来“围剿”;日军前来“扫荡”;伪军前来“清乡”,诸将应“彼此呼应、各自为战”,在八阵图中,打他个没完没了的推磨大战——失掉其一,转入第二;失掉二、三再转回第一——八阵图中最后总把你七百里连营,通统烧光……。然后农村包围城市——不把你赶回日本;不叫你鼠窜台湾,誓不甘休。
——这就是“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战略思想”。
但是这一记盖世英雄的伟大战略,哪是那位“乡建派”小学教员,老骨董“中国脊梁”的梁漱溟先生所能梦想的呢?他经过毛主席一夕的开导,粱老汉就自觉“头脑开花”了。
毛泽东和洪秀全、粱漱溟一样,都是乡建派,三家村老夫子也,何以毛老夫子能想出这鬼主意,而洪、粱等老夫子想下出呢?无他。这就是笔者要说的“历史发展的阶段性”了。人类的“鬼主意”是受“历史阶段”局限的。“阶段”不到,你“鬼主意”就想不出。洪秀全如果也能想出这套鬼主意来,他就不是“长毛”了!他就是受过马列主义训练的“共产党”了。
——朋友,咸丰年代的中国就出了“共产党”,那末免太早了点嘛!
还有,朋友,你真以为毛主席足智多谋,满肚皮鬼主意,“战无不胜”吗?非也。他只能想到他自己的那个“阶段”。应付次一阶段,他就傻眼了。否则他老人家也不会diedabrokenoldman。
石达开之死
洪秀全既然打不来毛式的“推磨”大战;他陛下的“达胞”(石达开的御名)老弟,当然就更不会了。因此在“天京事变”之后,石达开搞分裂,要自闯天下,他也只会搞搞“长征”。搞流寇式的长征,在中国历史上,除朱、毛之外是没一个好下场的。“达胞”何能例外?石达开的下场既然和李开芳、林凤祥没有两样。事以类分,我们就把他们长征的故事放在一起,三言两语带过,以后就不再多费笔墨了。
前文已言之,石达开(一八三一~一八六三)在天京事变时回师靖难为北王所忌,缒城逃走,全家均为北王所杀。北王乱平后,翼王又奉诏回天京辅政。在一八五六、五七年之交,偌大的太平天国只有四个“王”爷。天王之下有他兄长二人(洪仁发、洪仁达)分别晋封安王、福王,其下便是翼王了。天王本是个不管朝政的昏君;安、福两王却是两个野心大、气量小的脓包,对翼王忌嫉特甚;而秀全既经天京事变之惊以后,对非内亲外戚的功臣,亦心存疑忌。
——这一点,后来的蒋、毛二公亦所难免啊!
在这一可怖的三洪一石的对立情况之下,石达开自觉朝中无立足之地,一八五七年六月二日他就潜离南京,从陆路逃往安庆。天王发觉后,乃遣将蒙得恩等追之,谁知追兵竟与他一同逃去。
石达开在安庆待了五十余日,不知所适。其后他可能想到在江西福建浙江一带另成局面或可与南京争雄;是年九月底乃率精兵万人突入江西,经景德镇入赣南抚州、吉安,再掉头东去浙西,经鹰潭、上饶于一八五八年四月中旬攻入衢州。一路上太平老兄弟从者如云。太平军精锐,一时俱去。
在浙西一待数月,那流窜成性的翼王又掉头西向进入福建。一八五九年春,又兵分两路进入湘南与粤东。掠郴州、韶州。北克宝庆;南围桂林不下,终于又窜回自己的老家贵县,但是他显然知道老家广西太穷了,养不起他的十万大军。要称王称霸,只有北上四川,开府成都做个刘先主;然后再慢慢地六出祁山,北伐中原。
石达开会作诗是假的,是南社诗人冒充的;他熟读《三国演义》,倒是真的。因此他在母省广西盘桓了几个月,于一八六〇年秋又率十万健儿,回师北上,冲入湘西经靖州、芷江、泸溪、乾州、永绥,进入川东,直迫涪州……。
笔者随翼王大军精神长征,神游至此,记忆中简直重入童年,随军西上。因为抗战初期,我自己便是循这条路“步行入川”的。
——那种峭壁悬崖、巨瀑险滩……与苗民打交道,与猴子抢果子,罗曼蒂克得很呢!
拙作读者中的老兵,可能分享这些讲不完的故事;年轻的少爷兵,幻想也幻想不出了。笔者便是穿着草鞋,从芷江、泸溪、乾州、永绥、秀山、彭水,在涪州乘民生公司小轮船西上重庆的。
可是翼王爷就没民生公司小轮船可坐了。他原先在湘桂一带流窜时,饥民灾黎都知道翼王殿下要到四川去做皇帝的。
——谁没看过《三国》呢,四川这个“天府之国”,谁不想去?大家一哄而来,从龙如云,所以兵临涪州时,据说他的人马,有二十多万,可谓盛极一时。但是他并没有打下涪州,乃舍涪而去。沿江西上,经綦江、叙永,又南下攻入贵州遵义。再西窜昭通,这时已是一八六三年的春季了。
在西南崇山峻岭里流窜,可不像在蒙古草原或华北平原里那样随心所欲。你得循山势、水势和古驿道,转弯抹角,按理出牌呢!深山大壑,狼虎啸,野人猎头,由得你随意进进出出?我们试把石达开的流窜图(读者如想深入探究竟,不妨参阅前引郭毅生编地理书中各图,见页一一五~一一九),与工农红军长征路线图相比,就知他们两军所走的,几乎是同一条路!何也?大地山河是天父皇上帝安排的。你要走,就得循此路前进。
果然石达开的太平长征军,于一八六三年五月中旬,也兵临大渡河边、铁索桥头!“金沙浪拍悬岩冷,大渡桥横铁索寒。”当地土司王应元拆桥防河,隔河有清朝大军,列阵以待,太平军便在河边的紫打地(亦作紫大地),陷入绝境了。
翼王石达开身为全军统帅,不忍见全军饿死,乃只身向清军“请死”、请降”,以救全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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