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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很多无法挽回的事。”露西说。
“我们谁又能挽回什么呢?这只是一句蠢话,一种说辞而已。人们一直把它挂在嘴边,但实际上,我们什么也不能挽回。”斯卡佩塔说,“我们能做的就是站在我们自己制造的烂摊子前,负起责任,谢罪,然后继续生活下去·”
她把那些折叠式文件夹堆放在地板上,认真查看起艾杰十分重视并保存起来的东西。她找到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着已兑现的支票。去年一月份,他花了六千多美元买了两只西门子逸动700助听器和配件。他把自己旧的那副助听器捐给了古德维尔慈善旧货商店,还收到了一张收据。不久之后,他订了一个网上字幕电话服务。没有发现任何能说明他的资金来源的工资存根或银行记录。她抽出一个马尼拉纸信封,上面贴着IAP(异常心理学研究所)的标签,里面装着厚厚的一叠材料,包括内部通讯、会议程序和期刊文献,全都是用法语写的,另外还有一些收据和飞机票。二〇〇六年七月,艾杰去了一趟巴黎,参加了异常心理学研究所的一个会议。
斯卡佩塔的法语会话能力并不好,但她完全可以用法语阅读。她浏览了一封全球意识项目的一位委员寄来的信,来信感谢艾杰同意参加他们的一个讨论,讨论的话题是在像911这样的全球重大事件中使用科学工具在随机数据中寻找结构。这位委员很高兴能再次和艾杰会面,并询问了他在意志力方面的研究是否还存在重现结果①的难题。“当然,问题在于人类主体以及法律和道德的约束。”她翻译道。
①研究中,用不同的方法获得同样的结果。
“你为什么会想到杀人和死亡的问题?”她问露西,“你想杀了谁,你又希望谁死去?”露西依然默不作声。“你最好告诉我,露西。我和你要在这个房间里待上好一阵子呢。”
“汉娜。”露西回答。
“你想杀了汉娜·斯塔尔?”斯卡佩塔抬起头来看着她,“你是已经杀了她,还是你只是希望她死掉?”
“我没有杀她。我不知道她死了没有,我也不在乎。我只想让她受到惩罚,我想亲手让她接受惩罚。”
艾杰用法语给那位委员回了信:“虽然人体实验确实会出现偏差,从而导致结果不可靠,但只要监控得当,排除人的自我意识,就可以回避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让她受惩罚?她对你做了什么,需要你亲自来处理?”斯卡佩塔问。
她又打开一个折叠式文件夹,里面装着更多通灵学的材料,以及很多期刊论文。艾杰的法语很好,而且在超心理学、“第七感”、超自然科学方面很有研究。位于巴黎的异常心理学研究院负责他巴黎之行的各项费用,此外可能还给他提供薪俸和其他酬金,包括津贴。为异常心理学研究所提供资金的勒考克基金会对艾杰的研究工作很感兴趣。信中多次提到勒考克先生想要与艾杰见个面商讨双方“共同的喜好和兴趣”的迫切愿望。
“她对你做了些什么。”斯卡佩塔接着说,她并不是在提问,露西一定认识汉娜,“发生了什么?你跟她有一腿?你和她上床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才没有和她上床。但是……”
“但是什么?要么有,要么就没有。你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她看到一张摘要:本文出版于二〇〇七年,作者华纳·艾杰,是超心理学研究领域的先驱之一,尤其擅长濒死的经验和身体……
“她想让我作出尝试,她想让我开始新的行动,她想让我走出第一步。”露西说。
“是身体上的。”
“她以为人人都想跟她作出尝试,都想取悦她。”露西说,“我才不想。她在我面前卖弄风情,向我炫耀。我们当时是单独相处。我原以为波比就要来了,但他没有。只有她和我,她挑逗我,但我没有回应。这个该死的荡妇。”
濒死和灵魂出窍的经历。那些死而复生的人拥有超常的天陚和能力:身体治愈能力和心灵控制物质的能力。相信思想可以控制我们的身体,影响生理系统和自然物质,斯卡佩塔继续读道……比如电子设备、声音和骰子,月相同样会影响赌场的支付比率。
她问露西:“那汉娜到底做了什么可怕的事呢?”
“我曾经跟你提起过我的理财规划师。”
“就是被你称为‘有钱人’的那个。”
艾杰二〇〇七年的纳税申报单。收入来自退休基金,除此外没有其他费用,但从信件往来和其他书面材料可以看出他还有某个资金来源。可能就是巴黎的勒考克基金会。
“是她的父亲,鲁佩·斯塔尔。他就是那个‘有钱人’。”露西说,“当年我之所以不到二十岁就小有成绩,全亏了他帮我理财。如果没有他会怎样呢?那我可能会把一切都挥霍一空,你知道的,我很喜欢发明创造,臆想做梦,我会想出一些自己真的会去实践的点子来。我能造物于无形,并能让别人渴望得到我的创造成果。”
二〇〇八年,他没有再去法国。这一年艾杰时常往返于底特律。他的现金从何而来呢?
“有一次,我正在制作一个很酷的电子产品,我觉得这个产品将来有可能被用于动画制作。”露西继续讲道,“我认识的一位在苹果公司工作的人把鲁佩介绍给了我。你应该知道的,他是华尔街一位德高望重的成功的资金管理人。”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觉得你不能跟我谈论他,还有你的钱。”斯卡佩塔说。
“你也没问过。”
底特律除了衰败的汽车工业,还有什么呢?斯卡佩塔拿起露西的苹果笔记本电脑。
“我一定问过。”但她却想不起自己到底在什么时候问过。
“你没有。”露西说。
她用谷歌搜索了一下勒考克基金会,却一无所获。又用谷歌搜索了勒考克先生,如预料中一样,只找到了几条有关十九世纪法国侦探小说家埃米尔·加博里奥①的小说信息。斯卡佩塔没有找到任何资料提及一位名叫勒考克先生的真实人物,一位投资超心理研究的富有慈善家。
①勒考克是埃米尔·加博里奥的侦探小说中的一位侦探主人公。
“当然,对于其他事情,你只要一想到就会毫不犹豫向我发问。”露西继续说,“但你从不过问我经济方面的细节,就算我提及‘有钱人’,你也没有问起过。”
“可能是因为我害怕。”斯卡佩塔想着这令人伤感的可能性,“所以我回避这个话题,并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解释,就是不该刺探你的隐私。”
她又用谷歌搜索了位于底特律的汽车城赌场酒店和大皇宫酒店。她发现了过去几年里由这两家酒店开具的收据,但却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艾杰曾经在其中任何一家住过。他去干吗?赌博?难道他是一个赌徒,把自己的房子都给赔进去了?他拿什么做赌本?她还发现了一张从一本个人专用的记事簿上撕下的纸张,上面写着:来自弗雷迪·曼斯特的办公桌。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个人识别码的东西,还写着底特律城市银行和一个用毡尖笔写的地址。为什么觉得弗雷迪·曼斯特这名字有点眼熟呢?那个个人识别码是在自动取款机上使用的吗?
“是的。”露西说,“你可以谈论死尸,谈论性,但就是没法谈论别人的净资产。你可以翻遍一个死人的口袋、衣橱抽屉、个人档案和收据,但就是不问我一些基本的问题:我靠什么谋生,我跟什么人合伙做生意。你从没问过我。”露西强调道,“我认为你根本就不想问,因为你觉得我在做一些违法犯纪的事。你觉得我偷窃,欺骗政府,我就由它去,因为我绝对不会向你、向任何人作辩解。”
“我不知道这些是因为我不想知道。”斯卡佩塔内心有一种不安全感,因为她从小家境贫寒,“因为我想要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她感觉自己能力不足,因为孩提时代她家里一贫如洗,在她父亲生命垂危时,她束手无策。“而要讲到赚钱,我根本就比不过你。我擅长抓牢已有的一切,但我从来不会点石成金,或为了做生意而去做生意。我在这一方面并不特别在行。”
“你为什么要跟我比呢?”
“这就是我要说的。我没有跟你比。我不会这么做,因为我没能力这么做。可能是我害怕会失去你对我的钦佩之情。你怎么会钦佩我的商业才干呢?如果我是个出色的女商人,就不会去上法律学院,上医学院,花十二年的时间来完成我的研究生教育,到头来赚的比大多数房地产经纪人和汽车销售人员都要少了。”
“如果我是这种出色的女商人,我们现在就不会进行这段对话了。”露西说。
用谷歌在网上搜索密歇根。新拉斯维加斯,很多电影在那里拍摄,该州用尽办法向当地遭受了巨大损害的经济注资。百分之四十的税收优惠。还有赌场。密歇根有个职业学校专门培养赌场发牌员,有些机构还提供助学金,包括退伍军人管理局、美国钢铁工人联合会和全美汽车工人联合会,从伊拉克战场回到美国的人、在通用汽车失业的人都成为了赌场发牌员。
“我真是倒霉。鲁佩去年五月去世了,汉娜继承了他的所有遗产,接管了他的所有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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