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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我的话,苏沫惊疑了一下,“跟谁忏悔?”
“跟它!”说着,我将手指向了吊扇上的头皮和头发,风还在不断地吹进来,头发悬着头皮摇摇晃晃的,就像是在回应着我的话一样。
看来这起案子不简单啊……望着那不断晃悠的头发和头皮,苏沫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如果真如我所说的那样,那这起案子就有着很大的隐情了。
“疯子,我会派人全力排查,尽快确定这头发的主人,尸检的工作你也要抓紧,有什么问题或者需求,第一时间告诉我!”苏沫吩咐道。
“嗯!”这样的一起案子,让我和苏沫都一下子感觉到了压力,她要去做线索的排查,而我也要将尸体带回局里做进一步的尸检。初步看起来,这是一起自杀案,很多地方看似合理,但深入地分析之后就会发觉,案子远远不是看起来的这么简单,其中一定蕴含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信息。
“封锁现场,尽量把对附近居民的干扰降到最低,尸体直接拉回局里,做解剖检验!”苏沫素来是如此干练的,两句话就将工作安排了下去。她说话的时候,我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这块连着头发的头皮,我是一定要带回去的,这东西很可能就是这起案子的关键。
呼……就在我抬手去摘那头皮的时候,门外突然吹进来一阵风,卷起窗帘的时候,我在窗棱上面,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些东西。
“苏沫,有新发现!”从椅子上跳下来之后,我三步并作两步就冲到了窗户前,扯开窗帘之后,我发现上面有两个手印儿。手印儿很小,就像是三四岁孩子的手一样,而且是血色的,不用化验我几乎都能猜出来,这鲜血是属于死者的。也就是说,案发的时候还有人在现场。
“疯子,你快来看,死者颈部有勒痕,并且还有几根头发!”在我喊苏沫的时候,耳边也传来了苏沫的呼喊声。
勒痕?她的话顿时让我一惊,我赶忙奔了过去。之前因为死者是跪在地上垂着头颅的,加上我的注意力完全被刺入腹部的双臂吸引了,所以我当时并没有去注意他的颈部。现在看去果然有着一道清晰的勒痕,而且瘀痕上面,还粘着两根头发,从光泽和长度来看,和吊扇上的头发应该属于同一个人。
“死者的脖颈有勒痕,还有头发,难道说死者的死因不是贯穿腹部导致的,而是在之前颈部被勒,窒息而亡?”望着那勒痕,拈着手里的两根头发,我陷入了沉思当中。如果真的是窒息而亡的,那就能解释他为什么承受了如此大的痛苦,却没有丝毫挣扎的痕迹了,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死了。可这样一来,就又有说不通的地方了,他那个时候既然已经死了,又怎么可能将双臂活生生插入自己腹部呢,除非……
想到此,我将目光再次望向了那两个血手印儿,一股强烈的不安,从我心底开始蔓延了出来。
从手印儿的大小来看,显然是属于孩子的,可我绝对不相信一个孩子会具备这样的力量,能将死者的双臂硬生生地刺入肋骨之中。然而,当我走过去掰开死者的大臂做相关检查时,一下子就石化在了当场。因为他的两条大臂上面,都有着一个乌青色的小手印儿。从大小上来判断,跟窗台上的一模一样……
到了现在,我终于明白马磊为什么会说这件案件不像是人干的了,我也终于明白苏沫为什么跟我说那句话了。
“许峰,你最好还是好好地想想怎么写这份儿尸检报告吧。”
2
站在警队的会议室门口,我迟迟不敢去推开那扇门,我在这里做了无数次尸检报告的陈述,但从没有哪次像现在一样,让我如此心神不宁。
尸体被拉回警局之后,我和徐睿连夜做了最细致深入的解剖,而这也让我发现了更为诡异的地方,这可以说是我做法医这几年来从未遇到过的案例。望着手里的尸检报告,我不知道该不该如实汇报,因为上面的陈词连我自己都没办法相信。我很清楚这份报告意味着什么,其中的绝大部分内容一旦公布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就在我左右徘徊不知所措的时候,会议室里传来了雷大炮的声音:“许峰呢,为什么还没来?赶紧给他打电话!”
雷大炮真名叫雷成,是我们的局长,疾恶如仇,脾气相当的火暴,所以就有了这么个外号。整个警局除了苏沫以外,没有一个人不怕他。与其让雷大炮给我打电话臭骂一顿,倒不如我自己进去。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无论他们相不相信这份报告,我都必须如实做出陈述。
“对不起局长,我来晚了。”我推开门说道。
会议室里人并不是很多,除了雷大炮、苏沫和马磊之外,还有两名年岁较大的同事,分别是刑侦二队的队长柳河以及副队刘崇。雷大炮的脸色有些难看,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对苏沫说道:“你把昨晚的案子做个简要的概述,听完尸检报告之后,我们再继续讨论案情!”
“是!”苏沫站起身,随后走到了电脑旁边,点开第一张图片说道:“死者名叫马向阳,今年五十三岁,是我市著名的民营企业家。我们接到报案的时间是零点四十五分,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当时被害者已经确定死亡!”
说完,苏沫点开了另外一张图片,那上面是一名精神涣散、眼神空洞的男人,看样子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所导致成如今的样子。“这个人叫王群,是马向阳的司机,也是本案的报案人,或许是受到了惊吓,现在神志有些不清楚。唯一能给我们提供的线索就是马向阳曾打过电话求救,除此之外没有再问出其他任何有效的信息。我已经派人把他送到了医院,并且二十四小时留守,一旦有新情况会立刻上报。”
“惊吓?”听到苏沫的话,柳河皱了皱眉头,随后说道,“我们干刑侦的都知道,男人的承受能力要比女人强大得多,现场是惨烈了一点儿不假,但按理说不该把他吓成这样才对,就算当时毫无心理准备,受到了严重的冲击,这么长时间也该恢复了。”
“我同意柳队的看法!”一直沉默的刘崇附和了一句。
柳河和刘崇,都是将近五十的人了,有着极为丰富的刑侦经验,如果不是刑侦队要进行新老成员的更替,刑侦一队绝不会轮到苏沫和马磊来带。虽然他们的能力能够勉强胜任这个职位,但是在警局的内部,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卡着,那就是资历。
“不,两位队长,你们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情,王群的确是受到了惊吓,但并不是源自那个惨烈的案发现场!”苏沫打断了他们的话。
“怎么讲?”这两人一起问道。
“因为,王群根本就没有去过案发现场!”这句话,苏沫几乎是一字一句吐出来的。
“没有去过案发现场?那他是怎么被吓成这样的?”两人几乎同时继续追问。
“我现在唯一能回答的,就是他没有去过案发现场,至于是怎么被吓成这样的,我暂时也不清楚!”苏沫摇了摇头。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怎么知道他没有去过案发现场的?”说是倚老卖老也好,说是刨根问底也罢,总之柳河对此追着不放。
“如果他去过案发现场,一定会留下痕迹,但是我们配合检验科同事勘检过现场之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契合王群这个人的痕迹,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是在别处受到的惊吓!”苏沫解释道。
“在别处受到的惊吓,难道还有第二个案发现场?”刘崇皱起了眉头。
“暂时还不能确定!”苏沫摇摇头子道,“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是,王群的确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但是在什么地方,被什么惊吓的,我们目前还不清楚!”
“既然不清楚,那就别说了,先说清楚的!”雷大炮性子向来比较急,不喜欢听这种猜测性的东西,所以直接切换了话题。
“尸检的结果出来了没有,是不是死于窒息?”虽说苏沫并不像我们一样畏惧雷大炮,不过一把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也就没再继续纠结王群的事情,而是直接转过头问我尸检报告的事情。苏沫如此紧张尸检报告,完全是因为案子的定性问题:如果确定死者是窒息死亡,再结合马向阳大臂上的小手印,就能确定是他杀了。
“死亡的原因的确是窒息,但不是脖颈的勒痕所导致的。”
“什么?”我的一句话,就像是投入湖水的石子,顿时激起了涟漪,无论苏沫和马磊,抑或是柳河跟刘崇,甚至连雷大炮都震惊了一下。
“许峰,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马磊终于也忍不住开了口。
“你们看!”说着,我已经走到了电脑旁边,点开一张马向阳平躺着的照片说道,“如果是勒颈致死的话,受害人会出现明显的挣扎痕迹。体表特征也会呈现出独有的症状,比如口水外溢、双眼上翻,甚至还会出现大小便失禁的情况。但马向阳明显没有这样的症状。”
“继续说!”雷大炮皱着眉,点了点头。
“报告之所以说是窒息死亡,是因为我们在解剖死者之后发现,他的心肺器官已经出现衰竭的迹象,这是典型的口鼻窒息所导致的。通俗点儿来说就是被憋死的,而且时间很短!”
“你的意思是说,受害人真正的死因是口鼻窒息导致的,并不是被勒死的,那为什么颈部会有勒痕,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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