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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刘长河的话给了我提醒,他说更像是喉咙里面卡住了什么东西,也正是凭借他的这句话,我反复观看了几遍录像,随后从朱强死亡的地方提取到了一根头发。也正是这根头发的出现,将我们的视线引到了火葬场。正如我们之前假设的,如果这些头发真的是生长出来的,那么跟王群死亡时一样,当用力向外撕扯的时候,一定会带出来血肉才对。可你看我手里的头发,可有半点儿皮肉组织?”
“没有!”苏沫摇摇头。
“而且头发如果真的是生长着的,那么一定是杂乱无章的,毕竟谁的头发都不可能朝着一个方向生长。但你看我手里面的,全部都是朝着右侧呈现出螺旋状的,这又说明了什么呢?”我继续引导着苏沫。
“说明……”苏沫迟疑了一下,随后说道,“说明这是人为的!”
“不错!”我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嫌疑人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准备要毁灭证据。根据我在录像中看到的东西,再结合王群的诡异死亡,我们可以相信,他们的死亡的确是因为头发堵住了呼吸道导致的窒息。但为什么王群口中的头发是带着他的皮肉组织的,朱强却没有呢?”
“为什么?”苏沫正在认真地聆听我的推理,好奇地问道。
“因为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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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时间?”苏沫蹙了蹙眉头,沉思了片刻之后,依旧有些费解,“疯子,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毕竟我不是法医,没有办法根据尸体做出确切的推断和猜想。”
“好!”我点点头子道,“我想你应该记得,当我们得知王群死亡之后,我们在第一时间抵达了医院,随后我从他的嘴巴里面取出了连带着皮肉组织的头发。但是朱强不同,朱强是在死亡了二十四小时以后被我们发现的,所以我才会说,他嘴里的头发上面没有皮肉组织,完全是因为死亡时间过长的原因。”
“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归根结底你是说,无论王群还是朱强,他们嘴里的头发都是人为的,之所以有的粘连着皮肉,有的上面什么都没有,完全是因为案发时间的长短。”
“对,我就是这样认为的!”我点点头。
“可这个时间,又意味着什么呢?”苏沫想不通的这一点,我在心中早已经反复推敲过了,所以直接说道:“意味着时间短的话,我们不会发现线索,可时间一长纸就包不住火了!”
“这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皱着眉摇了摇头,“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为什么这些头发是没有毛囊存在的,为什么拉扯出来之后没有皮肉组织的粘连!”
“如果……”苏沫将手电照在我的脸上,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说道,“我是说如果这些头发没有如王群嘴里的那样扎根呢,而就是这样团在一起卡在了他的喉咙里面呢?”
“嘶……”这句话,让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才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从某种意义上就能排除人为的了,只是这样可能吗?”
之前的所有假设,都是在我们猜想人为的基础上进行的,可如果真的退一步去想,将朱强口中出现头发归结为超出自然逻辑范畴外的事件的话,似乎所有的疑问就都迎刃而解了。当然,除了一点之外,那就是头发真的能自己动吗?
就在我们陷入沉默的时候,房门那里突然涌入了一阵风,我感受到了这股风,苏沫当然也感受到了,所以她在受惊的同时,把手电也照了过去。可就是这一照,让我后背顿时就冒起了寒气,苏沫抓着我胳膊的手,更是出现了剧烈的颤抖,因为我们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手电光照射的地方,距离我们有三四米的距离,那里的地面上有着一片黑漆漆的东西,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铺在地上的头发。头发,一直都是这起案件关键性的东西,无论是马向阳,还是王群,抑或是我们身侧的朱强,他们的死亡都跟头发有着脱不掉的干系,所以乍然看到门外也出现了头发,我们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当然,如果仅仅是头发,还不足以将我们吓成这个样子,关键在于这些头发并不是静止铺落在地上的,而是在游动着的,就像是一条条蛇一样。
我没有眼花,更没有形容错误,那些头发就是游动着的。
“疯子,我怕……”苏沫可是刑侦一队的大队长,而且各种案子都是冲在一线的,我跟她认识这么长时间,从来就没有听到她说过一个“怕”字,可是现在她怕了。最初,她的手是死死掐着我的胳膊的,但是到了现在,她整个人几乎都挂在我身上了,如果不是我手中还拿着头发,她怕是早已经钻到我的怀里面了。她怕了,我又何尝不是?如此诡异的场景,如此清楚地呈现在眼前,我想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还能继续保持着冷静和淡定,而且还有两点尤为关键。第一,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三点;第二,现在的地点是火葬场的殓尸房!
“小沫,你不要怕,有我呢,头发应该是风吹的!”这个时候就算我已经尿了裤子,也得硬生生地撑着才行,所以我狠狠吞下了两口唾沫,随后绞尽脑汁想着用科学的因素来解释眼前诡异的一幕。
“不,不是风!”苏沫使劲儿甩着头,语气中夹杂着满满的骇然说道,“疯子你看,如果是风的话,吹到墙边就应该停住了才对,可是你看那些头发,顺着墙壁爬上去了……”我刚才在安抚着苏沫,所以目光暂时从那些头发上面挪开了,而当我听到她这句话再看过去的时候,身体顿时就颤了一下,连腿都是有了一些发软。
苏沫说得没错,当那些头发到了墙根之后,并没有停止游动,而是向着上面爬了去,那种景象就像是墙壁是空的,里面蹲着一个散开头发的女人,正在缓缓地站起来一样。
“疯子,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好不好?”到了现在,苏沫的情绪已经有些崩溃了。
“好!”
通过在火葬场围墙外面的那些对话,我可以肯定苏沫在成长的过程中,曾经遭遇过某种可怕的事情,所以我能理解她突然表现出的脆弱。当然,我自己也被吓坏了!之前,我虽然经历了不止一件诡异的事情,可我都能找到借口来劝说自己,比如我洗澡的时候,可能是出现了幻觉,比如解剖室的小手脚印,可以说是某个人的恶作剧。但从我在看守所看到马桶里的手,以及水箱里面冲出来的血一样的东西之后,我的心已经开始了动摇,而此时看到眼前这悚然的一幕后,我几乎真的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存在了。
不然,怎么解释那些向着墙壁上面游动的头发?
“小沫,你把手电给我,我这就带你离开!”
我从苏沫手中拿过手电并不仅仅是为了能更快带着她离开这里,更是因为我的心里还藏着一个侥幸,我想看看头发之所以游动到墙上面,是不是有着人为的因素存在。比如,上面拴着绳子之类的……
可事实却让我大失所望,当刺目的手电光照射过去的时候,我所能看到的只有洁白如洗的墙壁,以及不断扭动着向上面爬去的乌黑长发。
“疯子,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看到我依旧没有逃离这里的迹象,苏沫再说话的时候,已经是带着哭腔了。
“你等我一下,等我确认一件事情之后,马上带你离开这里!”我之所以执意要来到火葬场,并不仅仅是为了查看朱强喉咙里面的头发,还有一点我必须弄清楚。那就是,朱强到底是不是个左撇子?
“你还想干什么,难道非要我们都死在这里你才甘心吗?”过往的恐惧,加上现在的可怕一幕,已经将苏沫彻底推向了丧失理智的边缘。苏沫的呼喊声回荡在我的耳边,但我已经将手伸进了盖在朱强身上的白帐子里面,然后一把握住了他的左手,摸了几下之后便撤了出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称性,这一点在人的身上就有着很好的体现,如果将成双的东西做出精确的对比,你会发现无论是双腿还是双手,抑或是眼睛、耳朵,其实都是有着细微差别的。凭借这些细微的差别,我们通常能够窥见一个人的生活习惯,比如,有些人每次走路都会先迈出左腿,有些人打电话总是用固定的一个耳朵。又比如,有些人无论做什么都更依靠左手。两只手使用的频率不同,也就导致手上的茧子是不等量的,所以我才会摸朱强的手,我就是要弄清楚,他在生活之中到底是不是个左撇子。从而来推定,切割刘云他们头皮的医生,到底是不是他。
事实证明我之前的猜想都是对的,因为他的左手上面,有着很容易触摸到的茧子,尤其是中指第二关节那里显得很厚重,应该是常年握笔形成的。医生,有两样东西是离不开的,一个是手术刀,第二个就是笔,所以我能确定朱强就是个左撇子,刘云她们的头皮,八成就是他做的切割。
茧子我摸到了,而且我也确定了朱强是个左撇子,可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儿,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我给忽略掉了一样,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疯子,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
在我愣神的刹那,苏沫带着哭腔的声音将我拉回到了现实当中,回过头我看到的是她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加上我的余光又瞥见了墙壁上的头发,将我好不容易强压下去的恐惧又给勾了起来,所以我也不敢有任何怠慢了,拉起苏沫就朝着外面跑去:“小沫,有我在,我们现在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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