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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妹妹,朋友,男朋友,有些事情,是无法越过的鸿沟。
“欧尼,我们回家吧。”
听了妹妹的声音,她微微抬起了已经冰冷的手指,弯了弯僵硬的指尖,感觉到那种凉意瞬间渗透了整个手心,活络的血脉瞬时间凝固了起来,然后睁开了眼。却发现车喜珠面带哀求的看着自己。
只能是妹妹,和朋友吧。
末了,汉娜释怀的笑了起来,但是那个笑意却猛的凝结在了脸上,变成了惊恐,因为她发现,朱中元面前本来开心笑着的喜珠,像是一只被剪断了线头的提线木偶,脸色苍白的昏倒在了一脸茫然的朱中元的怀里。
下一刻,朱中元惊恐的声音将这个夜色惊醒“车喜珠……!”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前几天太累了,睡觉的时间也很少,不好意思了。
☆、chapter67
一个人无法主宰生与死,正如同与对于这个世界,你很渺小一样。车喜珠终于懂得了这个道理。
她一个人在暗夜之中奔跑,身后是快要将人吞噬的黑夜与寒冷,嘴巴里因为大口的喘气而冒出的白气不停的被吹散,她甚至感觉不到脸颊的温度。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内心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那个人在那里,就在前面,马上就可以到达了,坚持,坚持下去啊,车喜珠。
一点微弱的灯光出现在了前方,她喜极而泣的伸出手去握住,却发现一切的一切,都穿过了指尖,变得透明与苍白起来。
“纯子,该走了。”什么声音在耳边冷漠的响起?她一时间怔在了原地,眼神充满了疑惑,却在下一刻猛的红了眼眶。
“这么会……还没有结束,老师,这段爱情,还没有结束啊……”心脏像是被撕开,那种剧烈的疼痛让她除了说话,只是站在原地茫然的重复着那句话。
“感情的治愈,并不是跟着那个人直到老死,你难道还不明白吗?”那个声音顿了顿,然后冷漠而机械的说道“你的死亡,并不是我安排的,而是命运,‘车喜珠’会死,不管是你,还是汉娜,总有一个‘车喜珠’会死。”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最近精神力越来越弱,弱到你无法感知自己的爱人,这具身体要死了。”
“你一意孤行的要加入时空的旅行这个项目,去填补自己的灵魂,以前的你,不是一直做得很好吗?这一次,学着以前,你可以做到……”
“爱情,并不是要永远得到才显得珍贵,而是你曾经拥有的。”
似乎是难得的说出这些话,这个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嘶哑,然而,车喜珠却并没有听进去几句话,脑海里面充斥着那几个字‘要走了……要走了……要走了……’
“即使是,双胞胎的骨髓移植,也没有用吗?”即使是得到了那个让人心痛的答案,可是她却依旧傻傻的问出了这一个毫无可能性的可能。
“是。”
得到答案的她,并没有刚才那么痛了,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去得到一个心痛的结果,她此刻的表情带着怔然,脸色苍白得不能苍白了,明明离自己那么近的光亮,原来只是海市蜃楼,看得到,却抓不住的希望,或许说是绝望了不足为过吧。
“对不起,纯子,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一个人真正的感同身受另一个人的痛苦,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像是不忍心以前那么理智的纯子露出这种站在十字路口的表情,那个声音带着些抱歉。
“不用。”悲哀与痛苦,她不想再蔓延下去,而是坚决果断的说出了拒绝的话“痛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即使是万箭穿心的痛,也仅仅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死……”她顿了顿,捂住了心口皱起了眉,然后艰难的说“也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并不是每一个故事都有一个结果,结束就结束吧。”
现实就是这样,任你权势通天,或是金山银山,也无法抵挡生老病死这几个字。
再一次醒来,她迷迷糊糊的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昏暗的灯光将房间照亮,车喜珠动了动手指,却意外的发现这个场景似乎以前也经过一样,自嘲的笑了笑,另一只不属于自己的温热的手握住了自己的。
侧过头,是朱中元满是血丝的双眼,还有露出青色胡渣的下巴,他发丝凌乱,一点也看不出金融王子的样子。看到这样的朱中元,车喜珠只觉得内心酸楚,感觉到了精神深处的那一丁点的精神波动,只得压下感动,伸出手指去触碰怔怔的看着她的朱中元。
“朱中Pig,你的样子好丑。”如果是换做以前的话,朱中元一定会马上反驳过来,可是现在他却只是疲惫而欣慰的微笑,紧紧的将车喜珠冰凉苍白的手放在自己温热的脸颊上“是啊,如果你还不醒来的话,可能我就要变成小老头了。”
车喜珠鼻头一酸,双眼忍不住泛起了泪花。
“朱中元,你这个大笨蛋。”对我这么好,难道是真的让我走的那么难受吗?如果知道了自己本来就要死了,就不会那么冲动的冲出去晕倒在你和汉娜面前,这样的话,不明白事实的我是一回事,死对于我来说也是另一件事。可是,对于你的解释,我已经不想要听了。
“是,我是大笨蛋。”朱中元只是笑着将她的手在脸颊反复的摩擦,眼神中却是抑制不住的悲伤。
“汉娜·布朗已经去做检查了,你舅舅也从英国回来了,同卵双胞胎的匹配概率很高,所以,车喜珠,你会好起来的,知道吗?不能失去了信心!”说道最后,朱中元本来沉痛的目光忽然被点亮,他似乎看到了无限的希望,欣慰的说着“还好,还好……”
癌细胞已经开始扩散,必须尽快的做手术,在得知汉娜和自己的配型准确以后,朱中元整个人阳光了不少,病房里充满了其他同学的鲜花,水果。因为要静养,所以ICU里并没有接待很多同学,车喜珠躺在病床上看着朱中元隔离在玻璃房间外接待自己的同学,大家写下的加油的话,心里涌起一丝感动。
手术的时间定在了三天以后,朱中元拖姑母的关系请来了最好的专家,她在病床上远远的看过朱中元的姑母,那是一个年轻而神采飞扬的女人,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熟悉的沉痛。
在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朱中元一直在旁边说着打气的话,而车喜珠看着另一台担架车上面同样一张脸笑着的汉娜,笑了笑,虽然知道已经没有希望了,但是还是很感谢这个缺席了自己19年生活的姐姐“欧尼,谢谢……”
她伸出手,汉娜也伸出了手,两只如此相似的手握在了一起“妹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对于手术的印象,车喜珠只记得惨白的灯光,然后她陷入了黑暗之中,不知不觉中,她仿佛感受到了灵魂的升起,就像是身为一个外人,茫然的看着这群带着口罩穿着白大褂,表情冷漠的医生们,穿过了门,她也看到了一个独自坐在手术室外的塑料椅子上的那个男孩。
他焦急的坐在凳子上,不断的揉搓着自己的双手,不一会又双手放在胸前虔诚的祷告着,然后不断的站起来,两边来回的走,不断的望着手术室的方向踱着步子,一双手都在颤抖着。
车喜珠只觉得很新奇,忙飘了过去,为什么这个男孩的脸这么熟悉?熟悉到她可以喊出他的名字?他的名字是……是……她偏着头想了起来,刚要开口,却发现下一刻自己被一道大力拉走了。
“车喜珠,车喜珠……车喜珠……”
有人在叫她吗?她叫车喜珠?
利多卡因的效果还没有过去,她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车喜珠,睁开眼睛,看看我……”
她迷迷茫茫的答应了一声,然后又昏睡了过去。
手术很成功,出乎意料的成功,教授告诉朱中元和舅舅,如果不会再复发的话,就会一直健康的生活下去了,听了这些话的朱中元很高兴,几乎就要跳了起来,他迫不及待的跑到车喜珠的病房里,看到了侧着身子看着窗外的叶子的车喜珠,已经快到深秋了,天气也渐渐的凉了起来,窗外的叶子开始变黄,掉落。
朱中元怎么可能不知道车喜珠在想什么,秋天的最后一片树叶,最后一个希望,可是,有时候,我们感觉走到了尽头,其实只是心走到了尽头。再深的绝望,都是一个过程,总有结束的时候,回避和悲伤始终不是办法,面对的话,或许重生就在下一秒。
他上去去拥抱车喜珠,感觉到她娇小的躯体下的温度,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发顶,虽然带着消毒水的味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将下巴靠在了她的头发上,然后将车喜珠整个人都抱在了身上,他自己也躺在了病床上。
“车喜珠,刚刚专家告诉我,恢复得很好,不到一个月就能出院了。”他其实是想要告诉她,我们总在最绝望的时候,看到最美丽的风景。秋天虽然那片树叶总会掉落,可是,下一个春天的时候,它们还会生长出来。
“真的吗?”她打起精神说道,然后笑了出来,也回抱住了朱中元,她的脸颊靠在他的胸膛的位置,能够听到朱中元心脏跳动的声音,双手抱住他的腰,能够感受到这具躯体下的力量与温度,他似乎在她生病的这段时间迅速的成长为了一个男人,考究的西装,利落而帅气的发型,还有那独具一格的气质,“朱中元,你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帅,我真的会嫉妒的。”
对于车喜珠的话,朱中元哭笑不得,却仍然用手指抚摸着她瘦削的脊背“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公司里可是又很多比你还漂亮的女人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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