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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人飞跑着回到他们的阵地里。我手中的7.7毫米子弹带从我指间飞速地滑过,机枪的声音把我的耳鼓震得生疼。
我很难看到现在在发生着什么。老兵手上的机枪正在射击中跳动着。透过烟雾和机枪的抖动,我们可以看到眼前的俄国人战壕里躺满了一动不动的尸体。天空的光线越来越亮了,德国的大炮现在正轰击着苏军的第二道防线。完全被打得措手不及的苏军此时正在试图组织起最后的防守。那些青年师的士兵们也从四处冲向了苏军的阵地。
在右边的前方,我们正在轰击一个规模很大的城镇,烈火和浓烟已经笼罩了那个地方。我正在把第二个弹带放到机枪里面,老兵依旧向那些在战壕里还没有死掉的俄国人扫射着。
透过这些声音,我们听到了坦克的轰鸣声。
苏台德人大笑着叫道:“我们的坦克!”
霍尔斯已经离开了自己原来的位置向我们跑来,他在半路上摔了一跤,我们以为他被打中了。他和林德伯格非常及时地离开了那个地方。几秒钟后,一辆巨大的坦克就碾过了他们刚才射击的位置,坦克把那些铁丝网都轧扁到了自己的履带下面。地面上不时有地雷被触响,一辆装甲车被炸得动弹不了了,或是一个步兵被地雷的爆炸威力抛到了10多米外。有一辆坦克在离我很近的地方经过,它后面有两辆坦克跟着,它们越过了我们刚刚用机枪扫射过的战壕。我们看到坦克的履带上粘着人体的器官和组织,我们的军士长看到这些后失声叫了出来。
现在那些刚刚从训练营出来的新兵们第一次面对着战争恐怖的现实。德军的进攻继续着。更多的坦克从我们身后的树丛中冲了出来,他们向前面的那些德国步兵驶去,步兵们慌忙让开这些坦克,要是有谁已经不幸受伤并无法移动的话,那就该他倒霉了。
第一个阶段的进攻如同闪电一般开始了。一批步兵加入了进攻,正当我们谈话的时候,一辆坦克径直向我们冲了过来,每个人都闪到了一边。一个年轻的士兵试图挥手让坦克停下来,但是坦克像一个瞎眼怪物一样丝毫也没有理会他。这辆坦克擦着我们的小山包开了过去,在慌乱中我的脚绊住了那挺老兵的机枪,我一头摔到了地上,我从地上看到坦克的履带就从离我头不远的地方轧了过去。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刚才的那些混乱似乎并没有在我的记忆里留下太明晰的印象,除了一些像幽灵一般的残酷的场景模模糊糊地在我脑海中游荡着。在这样的时候,我的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辨的能力,那个在钢盔下的脑袋现在所充满的只有一种动物在面对威胁的时候所产生的原始本能。我们四周充满了爆炸声,还有像疯子一般的号叫声。到处都是一些悲惨而难以置信的场面——在掩体废墟里四处飞溅的人的内脏和肠子,被爆炸撕得像裂开的奶牛肚子一般的装甲车,被炸得粉碎的粗粗的大树,还有远处那些喷吐着浓烟的房舍……
军官们正在这一片惨相中重新召集着自己的士兵。在前面坦克掀起的滚滚灰尘后面,我们再次向前推进了,这次我们的目标是别尔戈罗德市的北郊。所有苏军的反抗已经被摧毁,这里一切运动着的车辆或士兵都是德国的。无数的苏军已经退回到了他们身后那片无垠的原野里。
我们抓了几千个苏军俘虏,其中包括一些苏军中的亲德分子,他们中许多人马上就要被立即处决掉。在我们前面的一个苏军停车场的车辆中躲藏着大约两三千的苏联士兵,他们看起来是要延缓我们前进的速度。我们小组的两挺机枪和第10小组的一挺机枪正在不停地向那个停车场扫射着。第10小组已经有人在这次进攻中阵亡了,他们被重组了起来。他们正疯狂地向停车场里射出复仇的子弹。我们也把反坦克炮集中起来向停车场里射出致命的弹雨。停车场里到处是俄国人的惨叫声,他们既不敢动一动,也不敢投降或是进攻。我们的喷火兵用火焰喷射器向停车场里射击着,很快整个停车场就变成了一片火海,热浪让我们不得不退后。
中午的时候,俄国人的大炮开始向我们进攻的士兵射击了。那些前面的希特勒青年师的士兵们在雨点一般的炮弹爆炸中继续前进着。第二天晚上,这些青年师的士兵夺取了已成一片废墟的别尔戈罗德市。
我们在一种疯狂的状态下一刻不停地扩大我们刚刚在苏军阵地上打出的开口,根据我们的情报,我们已经在苏军驻扎有15万人的中部防线突了进去。实际上,整个战线40至50万的苏军已经在我们只有6万人部队的迅猛攻势下被迫后撤了。在连续3天不间断的战斗中,所有人只休息了大约半个小时,我们都被一种疯狂的战斗亢奋所控制了。我们班损失了捷克人和军士长,他们现在要么已经阵亡或是受伤倒在某个废墟中,刚有两个失去与自己连队联系的掷弹兵加入了我们的队伍。我们这组现在共有三个班:奥林海姆所在的1l班,还有刚刚加入的17班,这3个班都由一个上尉指挥。我们被命令清除在德普特罗卡郊区废墟里的苏军火力点。尽管他们的大部队已经撤离,但是这些孤立无援的俄国人仍旧顽强地抵抗着。
所有人的脸上满是灰尘和汗垢。我们一面前进,一面看着别尔戈罗德城里到处末世景象般的断壁残垣。我们现在更愿意找个安静的角落睡一觉,而不是去清除什么俄国散兵。前方德军先头部队那里发出的巨大爆炸声撼动着我们周围的空气。没有人说话,除了军官不时发出“停下”或“当心”这样的命令。这些命令让我们马上都趴到了地上。所有人都如此筋疲力尽,以至只有用我们的火力完全消灭了苏军的火力点后,才会爬起来。有时,有几个苏军士兵从他们的掩体中举起双手爬出来,但每一次我们都有人立刻开枪打死了他们。克劳斯在上尉的命令下打死了4个苏军俘虏;苏台德人打死了两个;17班打死了9个;年轻的林德伯格自从战役打响以来就一直处于慌乱不安的状态,他不是害怕得哭泣就是突然满怀希望地放声大笑,这次他从克劳斯手中一把拿过机枪,然后把两个俄国俘虏一脚踢到了一个弹坑里。两个可怜的家伙看起来比林德伯格的年纪大许多,他们不停地哀求不要杀了他们。我们可以听到这两个俘虏一直哀求着不要杀了他们的叫喊声,但已经处于疯狂愤怒中的林德伯格还是扣动了扳机,直到他们两个人在坑里不再动弹才停住了手。
在一个我们称为面包房的地方,之所以这样叫那个地方是因为我们在那里进行了无情的屠杀,在那之后我们在那个房间里发现了一些饼干和面包。我们狼吞虎咽地吃下了那些东西,多少把它们当作是这场战争带给我们各种恐怖后的一些补偿。由于不停的交火和几天没有睡觉,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这反而倒使我们对于各种威胁麻木了。我们按命令在进攻途中不允许抓俘虏,只有在回来的路上才可以,我们知道俄国人也下达了同样的命令。我们都想睡觉,但只要有布尔什维克在我们刚刚占领的地区,都不能合眼。别尔戈罗德的战斗成为一场绝对的你死我活的争夺。这也是霍尔斯和我在看到一些俄国人挥舞着白旗的时候,向他们所在的面包房投出手榴弹的原因。
把俄国人的火力点全部清除掉后,我们大家都瘫倒在了一个大弹坑里,我们彼此无声地呆呆地望着,没有人愿意说话。我们的军服都敞开了,到处是破洞,而且已经被灰土弄成了地面的样子。空气仍然不时震动着并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在清除火力点的交火中,我们中又有4个人阵亡了,剩下的士兵搀扶着五六个受伤的人,其中一个受伤的就是奥林海姆。我们20个人躺在一个大弹坑底部,每个人都试图使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但我们呆滞的目光仍旧漫无目的地观望着城市的断壁残垣,我们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电台的广播告诉我们别尔戈罗德的战斗取得了辉煌的胜利,这标志着我们又要向东前进了。
在战斗开始后的第四或第五个晚上,我们完全占领了别尔戈罗德市。我们的突击部队正在休整和喘息,在弹痕累累的广袤平原上到处都是躺倒睡着的德国士兵。我们不久后被赶上了一辆卡车并被送到了新的阵地。我们不理解为什么我们要守卫的那个小村子具有战略意义,但我们猜测这个小村子会是下一次进攻的部队集结地之一。小木屋前面地势低缓的果园,两侧栽满柳树的溪流和灌溉水渠让我想到了法国的诺曼底地区。现在小村子周围已经聚集了大量挖着掩体的士兵和正在集合的进攻部队。
我们开始在小村子里挖筑自己的阵地。首先要做的就是清除掉大约30具散落在村中废墟里的苏军士兵的尸体,我们把这些尸体放在一个刚被浇灌过的花园里。天气非常潮湿和闷热,白茫茫的太阳让我们每个人都有了眩晕感,我们每个人无神的面容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憔悴。阳光也照在那些死去的俄国士兵的脸上,他们中的一些人眼睛还大大地睁着,看看他们,再想想我们自己,我们的胃感到开始有些难受。
苏台德人在一旁说:“一个人死了后他的胡子会长多快,这个问题一点也不好笑?看看这个家伙。”他边说边把一具尸体用脚翻了过来。这个俄国人的军装上面有七八个血淋淋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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