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离想说什么，但刚刚开口就又闭上了。她很清楚秦风展所描绘的情形，而且从照片里也看到杨子鹏逐渐变化，变得冷漠而野心。假如有一天把哥哥带回家了，却是这个样子，不知道妈妈能否接受。
    秦风展微微一笑，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说：“我和你是合作关系。你，做我的女人，帮我对付陈朝阳，我会放你哥哥走。”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利用价值，让你拿来对付陈朝阳。”
    “嗯哼，因为你的父亲，我说过你父亲的死是与黑帮有关的。更具体的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和我配合就能对付陈朝阳即可。”
    “但是这个条件是不公平的。”杨若离挑眉，“我帮了你你可以活得巨大的利益，但是我只拯救出了我的哥哥，而且还要牺牲我，你并没有牺牲什么。”
    “那杨小姐还想要什么？”秦风展也睥睨着桃花眼审问她，“金钱，权利？黑帮的权钱你想要吗，如果你想要我当然肯给你，但从此以后你们杨家和黑帮摆脱不了关系了。”
    “我并不想要什么，我只是觉得秦老板算计得很准，果然还是对你更有利。”
    “商人当然算计对自己最有利的，而且对杨小姐来说，你哥哥不就是一切了吗？如果抛弃我，你还有别的法子救出你哥哥吗？”
    杨若离低下头来不说话，是啊，除了秦风展她还有别的法子吗。她当初冒着风险接近秦风展就是因为知道只有他才能救出自己的哥哥的。
    秦风展又问她：“杨小姐答应吗，我们这个合作？”
    杨若离答：“请让我考虑几天。”
    秦风展勾唇一笑，“很好，杨小姐总算有所松动了。”
    杨若离心里堵得慌，这么多年她一直坚守清白，哪怕家境落魄，哪怕出入天堂夜这样的娱乐场所她都没有迷失自己。曾经，在入天堂夜之前她也在别的地方工作，有老板想潜规则她，那时候正是母亲病得最厉害的时候，她都拒绝了，并且勇敢地挺过来。在天堂夜里混跟各色各样的人群接触，会引得一些色狼的注意，也会得罪一些人，但是威逼利诱她都没有妥协，难道今天就要这么轻易地妥协了？
    这不是潜规则，但比潜规则更厉害，会毁了她一辈子吧。
    她一直幻想着，好好学习，努力工作，攒够了钱等着研究生毕业，找一个体面的工作，有稳定的高薪收入，就彻底摆脱天堂夜等不良娱乐场所，从此开启新的生活。她会有美丽的爱情，也会有值得相守的人，哪怕他不有钱，长得不帅也可以的，只要愿意和她一起照顾她的妈妈，两人就这么平平淡淡地生活也很好。她不需要轰轰烈烈的爱情，只需要稳定、安全，可是这貌似是奢侈的一件事，她连一点儿边都沾不到。
    她还有一年就研究生毕业了，可是连一年都等不得了。
    杨若离抬头看向秦风展，对这个男人忽然有一股憎恨。
    秦风展撩起她的长发在她侧脸轻轻亲了一下，在她耳边暧昧地呢喃：“若离，其实你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杨若离微微冷笑，所谓的魅力就是引来他的利用罢了。所谓的魅力就是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真正爱她的人，哪怕是宋铭衍，也只是玩弄她的感情，她是多么可悲啊！
    杨若离说：“我很好奇，像秦老板这样的人，是否会爱上一个女人，如果真的爱上了一个女人，你是否仍会把利益放在第一位，而把那个女人牺牲掉？”
    “爱上？”秦风展挑眉，“爱上是什么东西，可以当饭吃吗？”
    “所以，我与秦老板真是不同的人啊，我哪怕条件再艰苦，我依然相信爱情，并且等待爱情，而秦老板，大概在你的心里根本没有爱情这两个字！”杨若离轻轻一笑，虽然惬意，但更像是讽笑。
    秦风展无所谓地说：“所以说，杨小姐是一个白痴的女人。”
    “是，我是一个白痴的女人，但对于我不爱的人，我也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利用的！”
    
    三十八
    
    杨若离回去的时候心里一直恍恍惚惚的，乘地铁也险些坐过站，她一直想着秦风展的话，也一直想着怎么抉择。
    回到家的时候李月彤还在等她，问她：“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难道老卢他们为难你？”
    杨若离悲伤地说：“今天发生了两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什么事情，看你心情不是很好，怎么了，难道还有比我失恋更痛苦的吗？”李月彤不解地问。
    “今天，宋铭衍和刘颖儿分手了，来跟我求复合。另外，秦风展以救出我哥哥为条件，让我做他的女人。”杨若离说得很直白，也很无力。
    李月彤有些吃惊，拉着她到书桌前坐下，很紧张地问：“你怎么又碰到秦风展了，不是说不跟他联系了吗？”
    “我很想救出我的哥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杨若离很迷茫，也很烦乱。
    “那为什么非要找秦风展呀。”
    “目前除了他没有更有能力的人了，他是黑帮的人物。”
    李月彤还是不能理解，虽然说秦风展是比较快的途径，但黑帮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如果通过其他途径认识更安全一点的人也不是没办法。不过说实话，黑帮里也没有安全的人吧。李月彤想了一阵子，也显得纠结了。
    杨若离沉默了一阵子，最终还是把家里的情况跟李月彤说了一下，“月彤，你知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今天秦风展跟我说是与黑帮有关，这件事勾起了我的回忆，小时候我的确觉得父亲与哥哥跟黑帮有牵扯的，只是不敢相信罢了。秦风展让我做他的女人不是单纯想玩我的，更因为我可以帮他对付陈朝阳。虽然我不明白原因，可是他大概不会放过我吧。”
    李月彤抓着她的手说：“我明白你的苦心，你一直是个清白的女孩子，也一直有自己的原则，如果跟了秦风展会毁了你多年来的信念。但是你又很想救出你的哥哥是吗？”
    杨若离点头，慢慢地趴到桌子上，好像这样能够支撑她的颓废，让她有点依靠。
    “我是很不明白宋铭衍为何会回头找你，他跟刘颖儿真的这么容易分手了吗？就算分手了也没必要回头找你，因为他也不是这么爱你的。”李月彤分析。
    “我很可悲罢了，因为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个真正爱我的男人。”
    “别提了，那我还遇到了何进。”李月彤摇头，说着说着又咬牙切齿，“都是刘颖儿那个女人害的！”
    杨若离没有说话。
    李月彤又说：“你比较一下，是跟宋铭衍还是秦风展，我个人觉得，宋铭衍虽然很奇怪，但跟秦风展比起来他还算是好的。只是你就无法救出你哥哥了。”
    杨若离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想考虑了，很累！”
    李月彤见此，便不再多劝了。
    接下来的几天杨若离都很清净，照常上班上课，秦风展没有出现，宋铭衍也没有出现，有时候她都要淡忘了那些惊心动魄的生活，以为之前的忧虑都是一场梦，可是每每偶然想起的时候，又觉得难受。
    如果生活给一个人做抉择而那个人没有及时抉择的话，那么生活往往会主动给那个人做出抉择，可是结果未必就是她想要的了。杨若离的生活正是如此，就在她纠结难以决定的时候，老卢给她打电话了，说是宋铭衍出了车祸。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杨若离还在上课的，她不过偷偷接了个电话就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当时只觉得心跳漏了半拍，有点担心，但没有那么紧张心痛了。她问了老卢车祸的过程和所在医院，就耐心等待下课才离开教室。
    李月彤问她去哪里，她说：“宋铭衍出车祸了，我要去看看。”
    李月彤又问：“严重吗？”
    杨若离答：“不知道，估计死不了，但都进医院了也不轻。”
    李月彤就轻轻叹息一句：“唉，也不错，也许你跟宋铭衍也很好。”
    杨若离没有回答，把课本留给她，拿着包就走了。
    当时杨若离并没有想过跟宋铭衍在一起什么的，只是应老卢的邀请，尽着还算朋友的义务到医院看看他，没想到医院里会来这么多人，宋铭衍的家人朋友都来了，场面很盛大，让杨若离有些压力。因为那些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就只有她不清不白的，也不知道拿什么身份过来。
    宋铭衍的家人，她小时候见过几次的，印象中宋爸爸很慈祥，总是笑眯眯的也不多话，宋夫人有点话唠，看起来很精明严厉。哥哥宋铭珂很沉稳，大概比宋铭衍大了5岁的关系也不怎么跟他们玩，杨若离记得宋铭珂在很早的年岁里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了。没想到在此重逢他的家人，基本上Xing格都没有变化的，不过宋爸爸没有来，而是多了一位宋铭衍的嫂子。
    宋夫人正对宋铭衍训话，先从酒后驾车到感情工作，霹雳吧怕说了一大堆，最后集中在刘颖儿的点子上了。杨若离记得最清楚的一句是宋夫人反复强调，“你怎么就为了一个女人成这个样子，她不是跟别人跑了吗，为了她值得吗？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吗，你至于只惦记她！”
    宋铭衍扶住额头说：“妈，我的车祸跟她没有关系，我也没有惦记她，你别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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