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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稍微休息了二十来分钟,易时煊就去了书房,椅子都还没坐稳,梅鲁随后就跟着进了书房。易时煊头也没抬,只顾忙着整理别的资料。
书房虽是很大,但却让他觉得空气特别压抑。过了半个小时,实在是受不住一种怪异的气氛,于是就准备逃离书房,却在他走到门口之前,梅鲁几个大步越过他,闪身就到了前面,顺便挡住了他前进的脚步。
“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梅鲁的嗓音特别低沉,见易时煊一直避开他的眼睛,眸色暗了暗,随即伸手勾住易时煊的下巴,顺着内心的渴望,轻柔且快速地吻住那张柔软的薄唇。
没想到梅鲁会忽然做出这事的易时煊明显呆了片刻,回神后就伸手想要将梅鲁推开。然而,此时的梅鲁却像是一头倔强的公牛,无论他怎么努力,最终都没推动梅鲁半分。
脑袋被那双大掌紧紧扣住,那条灵滑的舌头更是趁着他想说话的空隙长驱直入,熟悉的味道传到口腔之内,舌头已经被对方急切地吮吸。易时煊凝视着近在眼前的眸子,带着熟悉又陌生的**,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直到两人都觉得透不过气来,梅鲁才不依不舍地放开易时煊的唇舌。
易时煊刚喘一口气就被梅鲁拉到一旁的沙发坐下,抬眼就见梅鲁无比认真地凝视着他,只听他用那沙哑的嗓音道:“有些事情真的想跟你谈谈,顺便跟你说说我们今天的会议。”
肩膀被按着的易时煊蠕动了几下嘴唇,最后还是紧闭着唇保持沉默,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刚醒来就去开会,想必那应该是哥很重要的会议,认真听听也好,说不定还能从中得到不少收获。
看易时煊一脸认真地等着他开口,梅鲁心里无声叹息一声,用工作来增加他们之间的独处,原来也不是那样的简单。可只要有一丝机会可以独处的机会,就算是谈上几个小时的工作,他也觉得值得。
等梅鲁将他们的会议内容一句不漏地告诉易时煊后,易时煊已经不知道他还能说些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如当初说的那样,人鱼曾是海洋之王,以及雌性原来也是人鱼。
以前所学的生物多多少少都会给他留下一些印象,比如某种动物的某些器官长期不用,逐渐退化这种事。雌性,或是该说雌性人鱼就是典型的一个例子,因长期不用鱼尾,逐渐退化,最后变成现在的雌性。
怪不得他会觉得那些雌性跟一般的人类男性不同,那只是因为他们本来就跟人类不是一个种族。汀国那么多国民,到头来只有他是与他们不同的种族。
易时煊嘴角扯着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僵笑,机械性地伸出右手端起梅鲁帮忙倒好的清水,可却在将近递到嘴边的时候,右手不小心抖了一下,清水随之倒到胸前,衣服很快就湿透,黏在了身上。
突如其来的事情让梅鲁愣了一下,随后伸手接过易时煊手中的水杯放到桌上,见他一直失神,无比温柔地道:“我以为你早就大致猜到这事,听到这事也会比较冷静。”
比较冷静?
易时煊觉得他已经算是冷静了,最起码他没有嚎嚎大叫,也没有失声痛哭,只是事发突然,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罢了。早就猜测他跟他们不一样,只是当这个猜测成了事实之后,难免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
“我先回房换身衣服,若是还有些事没说,等会儿再说好了。”衣服都湿透了,这种天气还是要早点回去换下这身衣服才行。
“已经说完了,你要是觉得累,洗完澡就先睡睡吧。”梅鲁看着那被清水打湿的衣裳紧贴着那身肌肤,眸色瞬间又暗了几分。
一天都是脑力活动,易时煊确实觉得有些累,回房洗过澡之后就真的睡觉去了,只是睡眠质量并不是很好,第二天醒来就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昨天说好今天开始调制香水,吃过早餐没过多久,易时煊就将所有香料搬进了那间计算机房旁边的实验室,顺便将他昨天写好的笔记一起带过去。
当他要调香的时候,他会忙得连吃饭都顾不上,所以东西一搬完,易时煊就顺口对梅鲁说:“中午吃饭不用叫我,等我忙完了,我就会回去吃饭。”
梅鲁眉梢紧锁,却见易时煊脸上都是刚毅果断,知道他的脾气,最后只好点了点头:“我还有些事要忙,等我忙完回来再过来帮你。”
易时煊并未答话,梅鲁也没有多在意,环顾实验室里一圈,又道:“若是还缺少要用的仪器,你直接打电话让瓦尼尔去买。”
梅鲁离开之后,偌大的研究室就剩下易时煊一人。研究室放置了不少仪器设备,空间也是特别大,看得出来是专门用来研究香方的研究室。想来梅鲁会准备这间研究室,都是为了几个月后的事。
经过一晚的思考,易时煊决定不去想到了那天的时候,他该如何是好的问题。反正该来的躲也躲不掉,不如就趁现在这段时间将他以前想好,但却来不及调制的香水都调制出来。
若是有幸能够让梅鲁恢复他以前的各种能力,那也算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一个小小贡献。想到此,眼角不由快速闪过一丝浅笑。
易时煊调香的时间,梅鲁就在书房翻找梅叶集团的资料,经他设置的各种密码已经被破解,里面的资料全部被人修过。梅鲁恨恨地看着那些修得面目全非的资料,两年时间,看着还是跟当初一样强大的梅叶集团原来竟是外强中干。
不用多说,肯定是梅翰父子两人经营的成果。梅翰当初确实很有能耐,可当他真正站到那个位置后,似乎就开始有所改变。现在所看的不能确定是否如他所想,看来真的有必要去公司一趟才行。
易时煊是晚上六点多才走出研究室,进了客厅就见到黑着脸的叶特,不明所以地挠挠头,却见叶特面无表情地道:“你们俩可算是行啊,一个忙着调香水,一个忙着出外找证据,连午饭都没有时间吃,我还当你们会连晚饭都不吃了呢!”
“梅鲁出外找证据?”早上听到梅鲁说有事要忙,原来就是要忙这事吗?
“他心里现在想到恐怕就只有报仇,不找证据还能找什么。”叶特甚是不安地皱着眉:“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也不知道给你们看资料对不对,真的不知道以后应该要怎样面对梅鲁的父亲。”
“阿爸,有句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事情势必会发展到这一步,只是时间早晚而已。既然您等了两年时间,到了现在才告诉梅鲁这个真相,那便是事情需要这样发展,您没有必要自责。”
“你觉得梅鲁做的那些都是对的?”叶特仍旧不安地看着易时煊,可心里却开始觉得他那番话确实很有道理。
“我不能判定是对是错,要下决定的是梅鲁,不是吗?”易时煊皱了皱眉头,继续道:“可我相信他不会采取极端的方法来对付他们,可能只是让他们失去本非他们该有的东西,或者……”
叶特见易时煊忽然停下,又见他的目光落到楼梯口,转头看向一旁,就见梅鲁嘴角勾着一抹淡笑,深邃的眼眸紧紧地凝视着易时煊,想来他们刚刚谈论的事情完全落到了他的耳中。
“下楼梯也没个声响。”叶特轻喝一声,脸上却没了方才的不安,嘴角亦跟着扬起轻快的笑容。
“若是我在二楼就大喊一声‘我要下来啦’,那岂不是要给你们当成疯子?”梅鲁意味深长地看向易时煊,温柔笑道:“而且,早跟你们说了,或许我就不知道时煊竟然全都说到了我心里。”
易时煊嘴角猛不防抽搐一下,随即微微将头转移到另一个方向。他也不晓得心里为何会是那样想。叶特跟他说起这事之后,嘴巴就不经大脑思考,完全将心里所想说了出来。给叶特听到还好,谁知梅鲁也将这些话完全听了去。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就在这时候出现,当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这样做的。
叶特左瞅瞅梅鲁,又看看易时煊,最后忍不住乐呵呵地道:“说的倒也是,我也不晓得你们俩原来那么有默契,几乎都能够完全猜透对方心里所想。”
父子俩你唱我和,易时煊也懒得和他们辩解,迈步走到昨天放置水晶瓶的房间。
梅鲁叶特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笑笑,随后就跟着走进那间房。
经过方才那事,梅鲁心里也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易时煊心里肯定有他,只是他自己不承认而已。其中的理由应该是这两日发生的事情,用心想想,若是他站在易时煊的角度,想必他也会跟他一样。
不过,既然已经知道易时煊心里真的有他,那他也要像以前一样,该出手时就出手,省得易时煊又缩进壳里去,然后又来几天冷战,他可受不了那样的冷气压。
父子两人就站在一边看着易时煊不时看向几个水晶瓶,叶特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出其中的名堂,十分好奇地问:“时煊,你说这些水晶能够吸收毒素,那是真的吗?”
易时煊没有立即回答,目光却在几个不同颜色的水晶瓶之间转来转去,而后站直身体,手背支撑着下巴开始沉思,神色无比认真严肃。
半晌后方才转头看向两人,十分认真地问:“你们看得出这些水晶瓶有什么变化吗?”
梅鲁叶特一齐看向那几个水晶瓶,几秒钟后一起摇了摇头,两人动作一致,当真是父子默契。但易时煊这时可没有注意这事,眸中带着难以理解的深思。
最清楚易时煊要做何事的梅鲁看了看水晶瓶,若有所思地看向易时煊:“时煊,那些水晶瓶的颜色是不是变深了?”
不明所以的叶特错愕地看向易时煊,就见易时煊微微点了点头,忍不住插嘴道:“难道这些水晶瓶真的可以吸收毒素?”
“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的,我也不是很确定。”易时煊想了想,抬眼看向梅鲁:“梅鲁,城里是不是有间出名的化学研究所?”
梅鲁点头,旋即再问:“你想让他们帮忙化验用水晶瓶装过的香水?”
“嗯,不过不是用水晶瓶装过的香水,而是同种香水用水晶瓶装过前,以及没用水晶瓶装过后所含的各种化学成分。”
“我明天就去买其中一种香水,顺道送到他们那里研究。”梅鲁双眸静静看着那些水晶瓶,眸中一抹亮光转瞬即逝。
叶特见这事已经解决,又想到易时煊中午都没有吃饭,于是就道:“既然这事已经完美解决,那我们就赶紧吃饭吧。你们俩中午都没回来吃饭,就留我一个老人家孤零零地对着一张大桌,菜虽好却没有好胃口。”
“阿爸教训得好,我下回一定会回来陪你们一起吃饭。”梅鲁说完就看了一眼易时煊,刚好撞上他看过来的眼睛,看见他那双有些慌乱的眸子,心里忍不住轻轻笑了笑。
易时煊见到梅鲁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心里甚是不自在地轻骂自己一声,却见梅鲁嘴角那抹笑意变得更深,于是就头也不回地走出客厅。只是他前脚刚走没有多久,梅鲁后脚就跟着追了上来。
被独自留在最后的叶特静静看着两人的背影,然后就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桌上那几个装着香水的水晶瓶。无论他多努力看着水晶瓶,但他看见的仍旧是当初买回来时的那种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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