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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欧阳少弦眸光深邃,冷峻的面容,凝重如冰,行刺皇上,可是死路一条,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居然闯进养心殿杀人。
“欧阳少陵的师傅!”慕容雨一字一顿,清冷的眸底闪烁坚定。
“你确定?”老者行刺皇上?
“这种事情,人命关天,我岂敢信口雌黄!”慕容雨语气凝重:“上次我去北郡王府,正碰到欧阳少陵和他师傅飞身离开,老者飞离的身影与刚才那名黑衣人一模一样,我绝对不会看错!”
按照秋‘侍’郎所说,叛军是绥晋王和先太子的部下,老者能随意调动七十二煞,在叛军中的地位不低,黑衣人临走前,威胁皇上,他会回来,拿回属于他的一切,那么他极有可能就是……
答案在心中,呼之‘欲’出,欧阳少弦和慕容雨却都没有说出来。
从古自今,皇权争斗,每一代都不能幸免,皇室皇子们,大动干戈也好,起兵造反也罢,从来都没有谁对谁错,有的只是输与赢,赢者,成为九五之尊,受大臣朝拜,百姓爱戴,输者,从天堂,跌进地狱,受尽痛楚折磨,直到死亡。
如果没有当年的变故,或许坐在皇位上的会是那名黑衣人,是欧阳少弦和慕容雨的长辈,亲如一家人。
可是,当年的事情发生了,一国之君也换了人,无论黑衣人现在的身份是什么,他想杀皇帝,就是刺客,下场也只有一个,抓到后,斩立决!
“少弦,刚才的事情闹这么大,黑衣刺客们还会再出来杀人吗?”这一次,欧阳少弦守株待兔四五天,才将刺客们歼灭二十多人,刺客神出鬼没,让人防不胜防,接下来,他们要对哪个大臣下手,欧阳少弦和慕容雨却是猜不出来。
“黑衣首领受了伤,损失了不少人,应该不会再轻举妄动了,暂时,咱们可以过上几天安稳日子!”欧阳少弦很快就要封王,安稳日子根本过不久!
京城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繁琐,欧阳少弦皱皱眉,轻轻叹息:“孩子再有四个月就要出世了!”不知在孩子出世时,他能否处理完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放心的和慕容雨一起离开。
“要做父亲了,你开不开心?”黑衣人的事情有些沉重,慕容雨也不愿再过多提及,顺着欧阳少弦的话,转移了话题。
欧阳少弦微微笑着,略显粗燥的大手,隔着层层衣服,轻轻抚‘摸’慕容雨隆起的腹部:“当然开心!”
深邃的眸底,闪烁凝重与深沉,孩子越来越大,他的时间却是越来越少了,可‘乱’七八糟的事情却是越来越多,他必须要加快进度,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完所有事情。
“按照白胡子老者所说,是个男孩,给孩子取个名字吧!”慕容雨生下孩子就要离开,欧阳少弦现取名字的话,她根本听不到。
“我取?”欧阳少弦微微怔愣,随即又反应过来,慕容雨不知道他打算陪她一起离开,让他给孩子取名字,是想带着对孩子的思念离开,在那边想孩子时,念念孩子的名字。
“当然,你是父亲嘛,理应为孩子取名字的!”一夜未睡,慕容雨‘精’神抖擞,丝毫不见疲惫:“少弦,你的辈份是少字,那到孩子这一代,是什么字?”
“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一直以来,欧阳少弦都很忙,尤其是成亲后到现在,一直在忙朝堂的事情,根本没空去想其他事。
“回去后,我查查族谱,咱们一起给孩子取个好听的名字……”孩子是慕容雨和欧阳少弦生命的延续,名字嘛,当然也要两人商量着来取。
朝云疏散,薄雾消退,淡淡金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行人稀少的马路上,一辆豪华马车走过宽敞的大路,越过几条小巷,快速驶向楚宣王府……
话说那名年轻黑衣人被慕容雨刺伤后,飞离被官兵们重重包围的府邸,在京城转了好几圈方才回到居住的地方,他怕有人跟踪,不得不小心谨慎。
修长的黑‘色’身影,快速窜进一间豪华的大宅中,抬眸一望,大宅‘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北郡王府,四个烫金大字,在晨曦中朦朦胧胧,仿佛‘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黑衣人没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的落进院中,径直走向书房。
开‘门’燃灯,从暗格里拿出各种伤‘药’,撕开被鲜血浸染的衣袖,望着触目惊心的伤口,黑衣人眸底凝起了暴虐因子,咬牙切齿,慕容雨!
发怒扯动了伤口,纵使黑衣人忍耐力超人,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慕容雨刺他时,毫不留情,那匕首几乎将他的胳膊贯穿,幸好没有伤到脉络,否则,他这条胳膊就要废了!
打来清水清洗伤口,上‘药’包扎,一连串的事情一气呵成,天‘蒙’‘蒙’亮了,有小厮,丫鬟起‘床’打扫院子,黑衣人不能穿着这身装束来回走动,
缓步走进内室,打开衣柜,随便拿了件衣服扔到‘床’上,男子脱下黑衣,慢慢摘下脸上的黑‘色’面巾,一张英俊的容颜现于眼前,赫然便是欧阳少陵!
忙碌大半夜,欧阳少陵又累又困不说,还受了伤,他急需休息片刻,补充体力与‘精’力。
命丫鬟们备了洗澡水,洗去一身尘埃,欧阳少陵正‘欲’上‘床’休息,‘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喧闹,微微皱皱眉,冷声道:“出什么事了?”
一名‘侍’卫快步来到书房‘门’口:“禀世子,是宫里来人,说将大臣们灭‘门’的重犯有了眉目,并且,昨晚有人闯进皇宫行刺皇上,全城已经戒严,全力辑拿凶犯!”
欧阳少陵望望胳膊上的重重包扎,眸光凝深:“没事了,你下去吧!”他胳膊受伤,是个可疑点,如果被人知道,肯定会对他起疑,不过,与欧阳少弦‘交’手时,他自认没‘露’出什么马脚,暂时,应该没人会怀疑到他。
皇帝下令,全城戒严,肯定是因为恼恨,北郡王府与皇室同宗,就算要挨家挨户的搜,北郡王府也应该是摆在后面的,只要在‘侍’卫们搜查前,他的伤势好转了,就没什么大问题……
皇帝下了狠心,兵力比平时增加了好几倍,皇室搜查风头正盛,自己应低调行事,暂避风头,血洗府邸,对大臣全家灭‘门’之事,要停一停。
不过,自己血洗大臣家的时候,有人进宫行刺皇上?皇宫戒备那么森严,他居然敢只身闯入,是谁这么大胆?
脑海中浮现一道略显苍老的身体,欧阳少陵目光幽深,会是他吗?那个将自己养大‘成’人,教会自己各种技能,又送了七十二名暗卫给自己的人?
师傅,他的真正身份到底是什么?
行刺皇上,非同小可,城边的官兵全部出动,城里城外全部戒严,进出都要经过非常严格的排查,欧阳少陵在府内养伤,京城每天发生的事情却是源源不断的传入耳中。
“皇上怀疑刺杀他和对大臣们灭口的黑衣刺客是同一伙,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十三,四岁的孩子,只要是男的,都要检查,世子,马上就要查到北郡王府了!”
隔着衣服,欧阳少陵潜意识的抚了抚伤口,面容有些‘阴’沉:“大臣们的府邸都查过了吗?”
“是的世子,为了撇清嫌疑,上朝时,许多大臣都已经挽起袖子让太监,‘侍’卫们仔细检查过了!”刺杀皇帝,死路一条,大臣们都不想掉脑袋,自然得配合皇帝的命令。
更何况,大臣们对心狠手辣,灭绝人‘性’的黑衣刺客恨之入骨,就算皇上没有强制命令,他们也会主动配合着调查,揪出那些黑衣刺客,他们才能保住‘性’命,才不会像那些倒霉大臣一样,被全家灭‘门’。
欧阳少陵沉下眼睑:“他们查到哪里了?”
“回世子,正在楚宣王府查看!”
欧阳少陵几不可见的扬了扬眉‘毛’,起身向外走去,欧阳少弦可是那晚的功臣,府邸也被检查,看来,皇上对谁都不信任了。
欧阳少陵来到楚宣王府时,一大批下人摆成两排,让‘侍’卫们仔细检查着胳膊。
慕容雨,欧阳少弦,陆皓文,欧阳寒风四人坐在桌旁,不知聊些什么。
“堂兄,嫂子,寒风,陆将军!”欧阳少陵微微笑着走了过去。
欧阳少弦和慕容雨的态度礼貌之中带着冷淡:“堂弟!”楚宣王府和北郡王府,看似友好,实则是仇敌,欧阳少弦和慕容雨对他冷淡很正常,太热情了,反倒不正常了。
欧阳寒风,陆皓文和欧阳少陵没什么过节,对他很热情:
“少陵……”
“世子……”
“快坐。”
“你们在聊什么?”欧阳少陵在陆皓文和欧阳寒风之间坐下,礼貌微笑。
“在聊京城的刺客!”欧阳寒风轻抿着杯中茶水:“那刺客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闯进皇宫行刺皇上……”
“据闻,出事当晚,堂兄和嫂子都在现场,亲眼目睹刺客杀人……”欧阳少弦武功高强,居然没抓住黑衣首领,皇帝没有起疑,自己就帮忙提醒一下,若是被皇帝或大臣知道,欧阳少弦为救娇妻,放穷凶极恶的刺客离开,他的罪名可就大了!
“出事时,堂弟远在北郡王府休息,可听堂弟的语气,对当时的情形知道的非常清楚,难不成堂弟是千里眼,或顺风耳!”慕容雨连嘲带讽,欧阳少陵没本事,立不了功,还挑立了功的欧阳少弦的错,明摆着,是心中嫉妒。
欧阳少陵微微笑着:“这件事情,整个京城传的人尽皆知,我又怎么会不知道!”慕容雨想套他的话,可没那么容易。
“不对吧堂弟,现在大街小巷议论的,是皇帝被刺之事,不是大臣们的灭‘门’惨案!”慕容雨似笑非笑,皇帝被刺时,守‘门’的太监,宫‘女’都被打昏了,没死人,也没有血腥。
“若是堂弟不信,可问问寒风世子和陆将军!”
欧阳少陵正‘欲’脱口而出:“你们不是在搜胳膊上有伤的男子么,难道皇宫行刺的黑衣人胳膊也受了伤!”话到了嘴边,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心中暗道,好险,差一点儿就被慕容雨套进去了。
“少陵,确如雨儿所说,京城百姓们议论的,是皇帝被刺之事,大臣灭‘门’的细节,只限于有数的几个人知道,你是如何得知的?”欧阳寒风眸底,是少有的凝重。
皇帝的命比臣们重要许多,所以,灭‘门’惨案与皇帝遇刺比起来,逊‘色’好几筹,更何况,皇帝遇刺几年不遇,大臣们的灭‘门’惨案可是发生了好几次了,没什么新鲜感,谁还会刻意讨论。
欧阳少陵淡笑依旧:“我是在来的路上听路边人讲的,他们可能将皇上遇刺和大臣的灭‘门’惨案联起来说了,我听‘混’了……”
向他禀报事情的是暗卫,自作聪明的猜测着,将这两件事情联起来说了,欧阳少陵是灭‘门’惨案的制造者,知道所有细节,再加上暗卫的误导,误以为人们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言谈举止中,险些‘露’出马脚。
“真的?”陆皓文眸底,泛着丝丝疑‘惑’。
欧阳少陵微微笑笑:“若是不信,你们随我回去北郡王府,那几名路人可能还没走……”越是这种关键时刻,他越要镇定,绝不能被人看出丝毫破绽。
一名‘侍’卫走上前来:“禀世子,陆将军,楚宣王府的人已经全部检查完毕,没有发现可疑人!”
欧阳寒风摆手让‘侍’卫退下,目光转向欧阳少陵:“楚宣王府已经检查完毕,附近的民居也检查的差不多了,少陵,不介意我们检查北郡王府吧?”
欧阳少陵微笑道:“你们是奉命例行公事,我当然不会介意!”就算介意,他们也会强制搜查,在清颂,皇权高于一切……
北郡王府一切正常,欧阳寒风和陆皓文查不出任何事情,欧阳少陵没必要阻止。
一辆豪华马车驶来,车帘掀开,王香雅快速跳了下来,笑容满面的跑过来,拉着慕容雨快步向马车走去:“雨儿,走走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欧阳少弦紧紧皱了皱眉头:“王香雅,你慢一点儿,雨儿有身孕!”
王香雅猛然停下脚步,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王香雅成亲后,被王将军夫人教导着,要做贤妻良母,在陆将军府里闷了很长一段时间,实在忍不住了,就跑出来找慕容雨。
王香雅小心的望望四周,压低声音:“我昨天认识一位云游的神医,能开生儿子秘方……”
王香雅的声音很低,但这里的都是武功高强之人,耳力敏锐,她说的话,都听到了,无声叹了口气,该干嘛的干嘛去。
“世子,这是封王宴的客人名单,请您过目。”一名管事走了过来,将一张单子递给欧阳少弦。
“世子,这是封王宴的菜式,请您过目。”若无问题,他们就开始采购所需物品了。
这些事情本来是慕容雨负责的,可她现在有了身孕,不宜太过劳累,楚宣王府又没有其他主子,管事们只好前来请示欧阳少弦。
“寒风,陆将军请!”欧阳少弦很忙,欧阳少陵请他,他也没空去北郡王府。
欧阳少陵,欧阳寒风,陆皓文大步走向北郡王府的方向,身后,大批官兵紧随其后。
“我本来是打算拿了‘药’方给你送来,可那神医说,要把脉,所开的‘药’方也是因人而异……”王香雅神神秘秘:“有许多人吃了他开的‘药’后生了儿子……”
“我现在都已经怀孕六个月了,再开‘药’方也没用了!”慕容雨可不认为,几副‘药’能让腹中六个月的孩子改变‘性’别。
“怎么着都要试试嘛!”王香雅劝解着,悄悄望一眼欧阳少陵远去的背影:“有北郡王府从旁虎视眈眈,少弦封王,你再生下儿子,地位稳固了,北郡王他们休想再从中作梗!”
王香雅也很喜欢‘女’儿,漂漂亮亮的,肯定非常可爱,但在这男权至上的清颂,想要牢牢抓住自己拥有的一切,生儿子是必须的。
慕容雨翻翻眼睛:“我已经请大夫把过脉了,是个男孩!”如果她不这么说,以王香雅的‘性’子,肯定会连拖带拽将她拉到神医那里去把脉,开‘药’方。
“真的?”王香雅眼睛转了转,心中暗道,她家的准‘女’婿再有四个月就要出世,她一定要和慕容雨搞好关系,争取让两家结成亲家。
“雨儿,今天天气不错,你在屋子里坐着养胎,肯定也很闷吧,不如,我陪你四处走走!”皇宫刺客闹的沸沸扬扬,陆皓文一直在忙,王香雅回到家里,面对的除了丫鬟,嬷嬷,就是小厮,‘侍’卫,无聊至极,今天见到慕容雨,自然要多呆一会儿,把闷了几个月的话全说出来。
阳光明媚,行人来来往往,王香雅喋喋不休的和慕容雨讲述这几个月的‘悲惨生活’:“雨儿,天天呆在屋子里,你都不嫌闷么?我娘天天管着我,不让我出‘门’,我都快闷死了。”没嫁人前,王香雅在王将军府来去自如,由于她体胖如猪,王将军和将军夫人也希望她能多动动,减减‘肥’,都不管她。
瘦身后,成为甜美小美人一枚,尤其是嫁了人,王将军夫人管的严了,陆将军府和王将军府明明隔着好几条街,但王将军夫人几乎每天都来管这管那,她真是半点自由都没了。
“香雅,将军夫人管你,是为你好,嫁人了,不能再像做姑娘时那般随意了,尤其是,你现在是陆将军夫人,一举一动,皆代表着整个陆将军府,万一被有心人抓到把柄,连累的,不止你一人!”
王香雅叹了口气:“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她‘性’子活络惯了,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得过来的……
嫁了人,真不如做姑娘时那般潇洒,好烦人!
不知不觉间,慕容雨和王香雅来到了北郡王府‘门’前,不知是慕容雨,王香雅走的快,还是欧阳少陵,欧阳寒风,陆皓文走的慢,她们两人来到‘门’口时,他们三人也刚刚到。
“检查府中下人,要从主人开始,已经到了北郡王府‘门’前,堂弟就以身作责,最先示范给下人看吧!”拉起衣袖,让‘侍’卫们看看,有没有伤。
“嫂子觉得,我胳膊上会有伤吗?”欧阳少陵微微笑着,眸底,隐有寒光涌动。
“我不懂掐算,也不是火眼金睛,隔着衣服,我哪知道堂弟的胳膊上有没有伤!”慕容雨礼貌微笑:“不过,我相信堂弟的为人,胳膊上没有伤才对!”
欧阳少陵微微笑着,以退为进,‘逼’迫自己拉起衣袖,让人检查有无伤势,慕容雨真是聪明。
“堂弟怎么了?不愿让人看胳膊吗?”欧阳少陵久久站着未动,慕容雨也不催促,轻轻笑着,目光清冷。
“嫂子误会了,既然全府上下都要查,身为北郡王府的主人,我当然要以身作责,刚才是在想,如何让下人更快更好的检查完……”说着,欧阳少陵弯起胳膊,慢慢伸出手,去拉衣袖。
天气晴朗,欧阳少陵穿的衣服也不多,衣袖一点儿一点儿向上拉去,‘露’出‘精’致的手腕,麦‘色’的胳膊,眼看着,就要‘露’出黑衣人被刺伤的地方了,眼前,一道黑影不知从哪里窜了过来,现于众人面前,望着面前的大批官兵,那人明显一愣,瞬间反应过来,慌不择路般,向着一个方向快速奔去。
“快,抓住他!”不管那人是不是刺客,但他大白天的,身穿黑衣,面戴黑‘色’面巾到处晃‘荡’,绝对有问题。
“哗啦啦!”欧阳寒风,陆皓文,带着大批官兵瞬间走了个干干净净,王香雅也扶着慕容雨大步向前走去。
“那黑衣人,绝对不是好人!”若非要照顾慕容雨,王香雅早就冲上去抓人了。
“如果是好人,哪会在大白天穿黑衣,戴黑巾!”慕容雨悄悄望向欧阳少陵,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诡异笑容。
人满为患的北郡王府,瞬间变的无比清静,‘门’可罗雀,欧阳少陵不必再检查胳膊了,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眸底写满凝重。
那名黑衣人,欧阳少陵不认识,但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欧阳少陵拉袖子,让‘侍’卫们检查胳膊时现身,真是讨厌。
走进北郡王府,欧阳少陵拉起衣袖,受伤的胳膊上,肌肤细腻,不见半分伤势,修长的手指在胳膊的一侧,细细‘摸’索着,轻轻一揭,一块薄薄的,与肌肤颜‘色’完全一样的皮被揭了下来,肌肤上,一道深深的伤口,触目惊心。
欧阳少陵早就做好了准备,之所以推辞着,不肯掀衣服,就是想让慕容雨多说些刺‘激’的话,让‘侍’卫们多怀疑怀疑他,到时,他衣服掀开,却没有伤口,无论是慕容雨,还是‘侍’卫们,都会不好意思,不会细查,他就过关了。
可黑衣人突然出现,将‘侍’卫们全都引走,打‘乱’了他的计划,事后,就算那名黑衣人与他完全无关,以皇帝那多疑的‘性’子,也会怀疑这黑衣人是他故意‘弄’出来,帮他掩饰罪行的,一定会仔细检查他的胳膊,他伤的很重,无论用多好的‘药’,都不可能在一两天内痊愈,欧阳寒风和陆皓文细查的话,一定会发现端倪的!
他的暗卫只有七十二人,被欧阳少弦杀了二十多个,就剩下不到五十人了,就算加上北郡王府的势力,也不足以和清颂的众多‘侍’卫,官兵抗衡,师傅不知去了哪里,久久没有音信,万一皇帝派兵前来,他必死无疑,就算先下手,他也占不了先机!
怎么办?欧阳少陵的眉头凝成了川字,黑衣人的出现,是偶然,还是欧阳少弦或慕容雨知道了什么,故意算计自己!
日落,日升,
欧阳少陵坐在书房中,凝望窗外天空,目光幽深,一天了,外面没有丝毫动静,不知欧阳寒风和陆皓文有没有抓到那名黑衣男子,皇帝有没有怀疑到自己?
他已经暗暗做了准备,如果皇帝真怀疑了他,派人前来抓捕,他会……
脚步声,吵闹声,叫喊声‘混’杂在一起,传入耳中,欧阳少陵微微皱了皱眉头:“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一名‘侍’卫出去片刻,匆匆忙忙跑了过来:“禀世子,街上大‘乱’,官兵们正在四处抓叛军!”
抓叛军!欧阳少陵一惊,大步走出书房,向府外走去。
街上,全是官兵,手持长剑,到处抓人,被抓的,比普通百姓强些,会点三脚猫的功夫,不过,对‘侍’卫们来说,构不成太大的威胁,欧阳寒风,陆皓文骑着骏马,不急不燥,慢腾腾的四下观望。
眸光闪了闪,欧阳少陵快步走了过去:“寒风,陆将军!”
“少陵!”
“世子!”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望望‘混’‘乱’的局面,欧阳少陵目‘露’疑‘惑’。
“抓叛军!”回答着欧阳少陵的话,陆皓文四下观望,寻找‘侍’卫们降服不了的厉害叛军。
“他们是叛军吗?我看着怎么都是百姓啊!”欧阳少陵眸底的疑‘惑’更浓。
“少陵,你有所不知!”欧阳寒风下了马,耐心的解释着:“还记得昨天在你王府‘门’口窜出来的那名黑衣人么,他就是叛军的人,我们抓到他,用刑审了半天,他提供了一份叛军名单……”
欧阳寒风扬扬手中纸张:“刚开始,我们还不相信,抓来几个人一问,居然是真的,通过这些叛军,说不定能‘逼’问出行刺皇上的刺客!”所以才会有这场大规模的抓人。
“真是些什么人啊?”欧阳少陵拿过欧阳寒风手中的纸张看了看,上面的人名,他都是第一次见,并且,名字都特俗,应该是平民百姓的,有几个较雅的名字后有备注,是商人。
便会发现,纸上的人名,是从慕容莉留下的信息上摘抄下来的。
欧阳少陵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看来那名黑衣人是叛军中的小喽罗,认识的,都是些平民,皇帝忙着抓叛军,应该不会怀疑到他了……
“嗖!”一名较厉害的百姓越过‘侍’卫们的重得拦截,快速向前奔。
“站住!”陆皓文骑马追了过去。
欧阳寒风拿过欧阳少陵手中的名单,快速翻身上马:“少陵,我先去追人了,改天有空,请你喝庆功酒!”
望着欧阳寒风和陆皓文快速远去的背影,欧阳少陵冷冷一笑,不久的将来,到地狱里去喝庆功酒吧!
名单上的人全部抓获,经过审问,确认都是叛军,但他们都是小喽罗,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皇帝下令,斩立决!
二三十个人排成一排,刽子手统一行刑,血溅刑场,杀一儆百!
此举‘激’怒了叛军,时不时的对皇宫进行扰‘乱’,大规模的纷争没有发生,但几人一组的行刺,基本没断过,每次来的刺客,都以全部死亡告终,但叛军那边仍然坚持不懈,每晚派人前来打斗一番。
皇室尊严受到挑衅,皇帝大发雷霆,命令皇宫‘侍’卫森严戒备,城内‘侍’卫严密搜索,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楚宣王府轩墨居
慕容雨坐在绣架前刺绣,再过几天,欧阳少弦封王,这件礼服,她必须赶在天黑前绣完,让欧阳少弦试穿,若有不合适的,再修改。
欧阳少弦坐在软塌边,拿着软帕,轻轻擦拭着软剑,明媚的阳光照‘射’,剑刃折‘射’出点点光芒:“这把青羽软剑跟我多年,极少能逢旗鼓相当的对手!”
慕容雨拿着金‘色’丝线,在绣品上来回穿梭:“欧阳少陵会阻止你封王吗?”
“一定会!”这把青羽软剑,就是为对付欧阳少陵,特意准备的。
“现在的欧阳少陵,应该在韬光养晦吧!”如果他知道,那名黑衣人是欧阳少弦故意安排,引走欧阳寒风和陆皓文,斩杀叛军,是让欧阳少陵确认自己没有暴‘露’时,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欧阳少陵想抢的不再是楚宣王位,而是清颂皇位!”
欧阳少陵胳膊上的伤势已经被确认,皇帝知道将大臣们灭‘门’的人是他,之所以没杀他,是想以他为饵,引叛军中的其他人出来,他的一举一动皆在皇帝的掌握之中。
“叛军时时派人进宫行刺,是在无声的警告皇上,叛军要进宫,夺皇位!”叛军在暗中进行着一切,皇帝也在暗中安排着一切,双方都在做作战的准备。
“这次大战,会像七年前那样吗?”血流成河,尸体遍地!
“不会!”欧阳少弦回答的斩钉截铁,七年前,皇室没有任何准备,绥晋王就发动了政变,才会死伤无数,如今,皇帝做好了准备,也安排好了计划,准备给叛军致命一出击,而叛军,也在积极安排着,想将皇室彻底打垮。
就像是决战前夕,双方都做了最后一战的准备,绝不会拖太长时间的,否则劳民,劳神,劳力,对双方没有太大好处,按照现状来看,最多几天的时间,就能分出胜负!“
关键是,赢的是皇帝,还是叛军?
不出欧阳少弦,慕容雨所料,欧阳少陵的确在韬光养晦,积蓄实力。
”祖母,您有办法找到师傅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商量。“
”你都找不到你师傅,我哪里能找得到他!“太妃轻轻叹了口气,眸底闪过一丝惆怅:”我就只见过你师傅一面,就是他带走你那年!“当时是冬天,师傅戴着帽子,并且压的很低,太妃都没看清他的模样。
”是不是你师傅有什么事情,暂时离开京城了?“太妃扶扶额头,太阳‘穴’隐隐有些疼痛。
”可能是吧,祖母,您休息吧,我还有事,先走了!“欧阳少陵敷衍着,走出房间,愁绪翻飞,师傅不在,他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并且,他手中就只剩下四十几名暗卫,根本不可能与成千上万的清颂官兵抗衡。
现在的欧阳少陵,急需见见叛军首领,与他联手合作,共同对付清颂,方才有胜算。
不知不觉间,欧阳少陵居然走到了南宫雪晴所在的雪园,站在‘门’口向里望去,南宫雪晴坐在圆桌边,整理丝线。
眸光沉了沉,欧阳少陵大步走进雪园,来到南宫雪晴面前:”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雪园的丫鬟,嬷嬷都被支走了,整个房间就只剩下欧阳少陵和南宫雪晴两个人。
欧阳少陵轻声低语几句,南宫雪晴眸底闪着震惊与难以置信:”你该不会是想让我调离月国的军队帮你夺楚宣王位吧!“清颂国的内政,离月国干涉,皇帝岂会高兴,一气之下,斩了北郡王府的人都有可能。
”不是夺王位,而是夺皇位!“在知道自己是先太子后人后,他对楚宣王位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皇位,才配得上他!
”清颂皇帝拥有那么多禁卫军,还有厉害的大臣,你确定自己能抢得到皇位?“对欧阳少陵的提议,南宫雪晴并不赞同,皇帝,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放心,我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你只要照我说的做就好!“欧阳少陵自信满满:”让离月国‘精’锐悄悄来京城,不要惊动任何人,找一处僻静的宅子住下,静等我的指示!“
回望南宫雪晴,欧阳少陵满目凝重:”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帮我夺下皇位,我保证实现你的愿望!“
南宫雪晴没有立刻给答案,沉了眼睑,权衡利弊。
欧阳少陵微微笑着:”你我互不喜欢,等我成了皇帝,你就是皇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绝不会阻拦你,皇后的位子,一直都会是你的,当然,如果你有了心上人,我会放你自由,有我在背后撑腰,离月国,没人敢欺负你,几年前,在离月国后山发生的事情,绝对不会重演……“
欧阳少陵与南宫雪晴被北郡王妃设计,发生关系后,他曾吩咐厨房熬绝子汤给南宫雪晴,但,厨房的人告诉他,早在一个时辰前,也就是他离开雪园去书房沐浴时,南宫雪晴已经吩咐过了,绝子汤早就送去喝下,碗都送回来了。
欧阳少陵不喜欢南宫雪晴,南宫雪晴同样不喜欢他,这样的两人合作起来,完全讲究利益,这种关系,也是他最想要的,情,爱,都是骗人的东西,要来何用?
听到离月国后山几字,南宫雪晴猛然一震,呼吸有些急促,眸底的神‘色’也变得晖暗不清!
欧阳少陵不急不缓,静等南宫雪晴的答案。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雪晴抬起眼睑,美眸中闪着坚定与狠厉:”我可以帮你调离月国‘精’兵前来,但请你事后一定遵守自己的诺言!“
”放心,我说话算话!“欧阳少陵微微笑着,眸底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南宫雪晴的弱点,他一直都知道,所以,关键时刻,他可以利用她身后的势力,达到自己的目的!
------题外话------
明天封王,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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