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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被你发现之后,我心里真的害怕了,这不是我的初衷。为了救父亲失去了你,这官司打得就毫无意义了。
“那些后来有勇气敢说我父亲是被冤枉的人,我需要法庭为我记录他们的证词,至少也要让人知道我们之前的官司没做错。我的方法不对,但是我父亲是清白的!至于司机和秘书,他们的证词是经过我授意的,账本也是我做的,我不会躲也没想躲,这本来就是我做的事情,也是我该承担的责任。如果真的有人发现了问题要查,我一定会站出来说是我做的。”韩翼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会对你或者对宇恒有什么影响吗?”
“一点儿影响都没有是我骗你,不过宇恒的律师素质都很好,抗压能力强。自己的父亲做了几十年的牢,案子结束了一点儿愤怒的表现都没有也不正常吧?宇恒的律师还有其他部门的人可能觉得我行事太极端了,本来申请国家赔偿就可以了,我却非要行政诉讼。我有我自己的想法,而且我的想法也只有你知道。事情总还是会随着时间慢慢淡掉,一切都会过去的。”
孟晓梵靠过来紧紧环住了韩翼的腰:“现在我们都成有污点的人了。”
“不是,我有你没有,所以你千万别嫌弃我。”
(13)来点浪漫吧!
孟晓梵抬起头盯着韩翼的脸看了好久,又把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胸前:“你应该早点儿来找我,我都不知道你爸爸得了这么严重的病。有时候两个人分担比一个人要轻松得多。”
韩翼将孟晓梵抱得更紧了,在她耳边长出了一口气:“我感谢林诚,从内心深处感谢他,他打电话告诉我你在哪儿的时候,我真想上去拥抱他,给他道歉。”
“我曾经那么看不起的一个人,想不到他会这么对我。我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我自己又做了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就算我再不欣赏他的性格,我也得承认他对待感情比我纯粹。”
“我想我一直以来是在嫉妒他。虽然他们家是从那么偏远的一个小山村走出来的人。可是其实他什么都有,他敢把他的时间和精力交给感情,全心全意地去做,从不害怕。我真的不敢像他那样,我常常怕自己守护的最后那点儿不想交出的东西都没有了。这就是我最可笑的地方,不想做得纯粹却想让别人纯粹地对我。”
“有些事情就是老天在故意罚我,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我挂了林诚的电话,回想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发现自从我们两个好了之后,几乎没有什么私人的快乐时光。每天都在想怎么跟你父母说我离过婚的事情,然后就是碰到了我母亲,再然后让你进入了我父亲的案子,还让你见识了我母亲那种人,最后还……这就是我带给你的生活。可是那段时期我却不一样了,就像你说的,多一个人跟我分担事情让我觉得好过多了。”
“后来你妈说你出去旅游了,林诚打电话说你在那个小村子当乡村教师呢。我长这么大也没旅游过,也没去过什么神秘的小村子当老师,也许我可以跟你一起,单纯的只有我们两个人,过一段值得回忆又快乐的日子,当然了,还得先让你这丫头原谅我。”
“我好像从来都没把你惹得这么生气过,你却总是能有办法把我气得暴跳如雷。我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我们才能像以前一样。”
韩翼的脸上带了点儿自嘲的笑:“你是了解我的,我就是这样,做事情总是要前前后后想好了,安排好。我当时手头有两个案子,一个要结了,还有一个我转给冯律师了。然后我就开始安排律所的工作,不能因为自己准备要去旅游了,就把律所变得一团乱。”
“所里好多人知道我准备出远门了,陆可还特意跑来问我是不是要去找你。我说是,她让我一定要把你带回来。我还跟她说放心吧,你不回来我就不回来。我这么说,估计所里不喜欢我的那些人得开心好久。”
“可是我叫他们失望了。本来一切事情都准备得好好的,我买了火车票,按着外出几个月的行程收拾了一大箱子行李,然后……我父亲就那么突然地栽倒在客厅里了,毫无征兆。”
韩翼做了个深呼吸,脸上依然挂着无奈的笑:“我父亲身体好的时候,我每天回家他第一句话就是问我什么时候走,他说让我跟你好好说,让我把你带冋来,还得让你高高兴兴地跟我回来。他说他自己能照顾自己。”
“那些天我一直在教他怎么用洗衣机,怎么用微波炉,怎么用煤气灶,给他准备了一冰箱吃的。我觉得什么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几乎没有我想不到的事情了,可是我爸爸他却突发脑溢血了,就跟姑姑一样,前一天还好好的,突然就那么摔倒了。”
“有些事情就算我想再多也永远都预料不到,原来老天他还是没耍够我。”
“他当时情况挺严重的,一直昏迷,在ICU住了很久,医院不停地下病危通知。我很怕他像姑姑那样就这么走了,他才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几个月而已。他一病,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他身边只有我这么一个亲人,很多事情都等着我做决定,我天天都在担心,怕我哪天不在他身边而他真的就那么走了,再也不会醒来了。”
“我没去找你,没去成。我又回律所工作了,一边工作一边照顾爸爸成了我那些日子唯一能干的两件事儿。”
“他来来回回做了好几次手术,头两个月他不能动不能说话,几乎都没什么意识。手术算是成功的,他在慢慢地恢复中,他的手能动,能说话,意识也渐渐清晰的时候拉着我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把你带回来没有。”
“他可能都没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我觉得他到现在心里都存些内疚吧,他觉得是他把我的生活毁了。他出院了,可是生活一样不能自理,一开始连大小便都控制不好,保姆换了一个又一个。”
“复健的医生说我应该把他送到老人院去,我不想。我把他从监狱里救出来不是为了把他送到另一个没有家人,只能定期去看望的地方。我爸爸说我就不应该救他,他不想拖累我。”
“那次我又跟他吵架了,在他生病之后。其实只是我一个人在发脾气,他那时候说句完整的话都要费好长时间。我说我做的事情永远都是错的,我对不起身边所有的人,我知道你们所有的人都想离开我。”
孟晓梵想说很多安慰的话,却不知道哪句合适,她紧紧地抱着韩翼的腰,靠在他的胸前轻声说:“韩翼,我再不会跟你分开了。”
“我也不会,永远都不会!”韩翼的脸上终于带上了点儿幸福的笑,“我现在觉得老天跟我的玩笑应该开够了,我差点就认命了。”
“我父亲出来又恢复了四个多月,他天天都说他没事儿了比我去找你。我觉得他真的可以的时候差不多是三个多月前,他能走两步,不会随便摔倒,也能控制好大小便了,所以我就下决心去找你了。我想至少要跟你在那个村子里住两个月,等你气消了,带你回来在家休息一阵儿,没准能一家人一起过一个春节。”
“结果我找到那儿的时候,他们告诉我你三天前走了。我当时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是不是我跟你只能是这样?第一次有种被打败的感觉,好像我不认输我就得一直受这种来来回回的折磨。”
“你当时是不是想跟我就这么算了?”
“我不想!可是就算我再不想,事情也从来不会按着我想的发生。我当时在想,难道这就是我的命了吗?”
“那后来你怎么又改变想法了?”
“可能我骨子里就是个不喜欢放弃的人吧,还因为小红那个孩子。”
“小红?和小红有什么关系啊?”
“小红这孩子别看只有八岁,其实可真是个机灵鬼。我一到村子听说你走了,整个人垂头丧气的,坐在院子里也提不起什么精神跟别人说话。她在一边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问我大叔你是不是叫韩翼啊?我当时还挺吃惊的,想不到那小孩子居然能知道我是谁。我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她说孟老师刚来村子的时候晚上做梦,总是在大声地骂你,可生气了。”
孟晓梵眨巴了两下眼睛,小声嘀咕着:“也……也不是总骂。”
“她说你要走的前一天晚上,在院子里站了好久,一直在看星星,然后你突然又开始很大声地骂我。我问她你骂我什么了,她说骂了好多记不住了,反正最后孟老师喊,韩翼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别让我遇到你。”
“哎呀,真是的,小红这孩子,其实我声儿也不大,我觉得他们应该都睡着了。”
“我一听她跟我说这个,你都不知道我一下变得有多开心,坐在门口自己就开始笑上了。小红看着我直问:‘大叔,孟老师骂你,你怎么高兴成这样了?’当时的心态就跟突然找到自我安慰了似的,我一直跟自己说,你还想着我呢,你都要走了还没忘了骂我一顿,可见你心里有多惦记我。”
孟晓梵看着韩翼,愣了一会儿:“能这么解释吗?”
“反正我就是这么跟自己解释的,所以我一下子又燃起斗志了。”
孟晓梵笑得很大声,街道四处都是她快乐的笑声。她自己知道这笑是发自内心的,心里的最后一点点别扭也被解开了,她拉着韩翼的手转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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