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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虽然被踢的不是我,但我也差点儿没忍住叫出声来。
“他就是户狩?”我战战兢兢地看着那个男人问。
“不是,户狩没来。这三个人只是……”
“只是小喽啰?”听录音时,圆香曾这样称呼户狩的手下。
“是的。他们算小喽啰里和户狩关系比较密切的几个。如果户狩是社长的话,那他们仨就相当于常务董事。”
“我不懂公司里的事。不过,户狩的手下也这么凶吗?”
车里的亨听到动静,抬起头来。他疑惑地眯起眼,坐直身体,盯着外面的三个人。
“他们也怕户狩,所以很焦躁。”
三个男人气势汹汹地朝快餐店走去,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的背影。那种压迫感让我想起建筑工地上的压路机。
“他们怎么知道江口先生在这里?”
“可能是店员告诉他们的。”黑睿翼冷静地说。
“这家店还提供这种服务?”
“户狩的手下,对了,就是刚才踢我的那个男人,他认识的女孩子在这里打工。”
“那江口先生为什么还特意指定这家店?”
“因为他不知道这事。”
“不知道?”
“只有我注意到那个女孩子在这里工作。有一次,江口先生开车经过这里时我碰巧发现的,江口先生完全没有留意。算他倒霉,那个女孩子现在大概就在店里。她发现了江口先生,于是偷偷打电话告密。打工的时候居然还能干这种事,真是的。最近,江口先生为了逃避户狩一伙交代的任务,到处东躲西藏。董事三人组一直在拼命找他。现在终于发现了他的行踪,小喽啰们自然精神百倍、干劲十足。猎物越是逃,追捕者就越兴奋。”
“就像前面一有车就想超过去的那种感觉?”
我想起他们刚才的态度,焦躁不安、百无聊赖,却又异常亢奋。这就是终于发现了猎物时的狂喜吗?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对前车穷追不舍、然后野蛮超车的那种车,以及驾驶者脸上恍惚迷离的表情。
“江口先生被户狩他们委托了什么工作啊?我听说好像是让他帮忙运什么东西。”
“嗯,是的。”
“到底是运什么啊?对了,你知道吗?”我朝董事三人组乘坐的面包车喊道。
没有反应。
不至于远到听不见吧。我又试着喊了一次:“喂,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绿德米,他大概没有说话的心情。”黑睿翼稍微压低声音。
面包车看起来闷闷不乐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我看到郁子从店里出来了。“啊,你的主人回来了。”黑睿翼也发现了。
郁子一边留意身后,一边疾步走过来,坐进车里。“欢迎回来。”我向主人打招呼。
“妈,怎么样?”亨立刻发问。
“和预想中的一样,江口君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年轻人。”
“和预想中的一样?”亨反问,“你之前明显很怀疑他啊,不是吗?怎么突然就‘江口君、江口君’,叫得这么亲热了?”
母亲毫不示弱。“因为我刚走近桌子,他就立刻站起来了。”
在店里等候的江口注意到郁子来了,马上起身,礼数周全地低头致歉。“我本不想牵连圆香小姐的,实在抱歉。”并恭恭敬敬地自报家门,“我是有幸与圆香小姐交往的江口。”
“他看起来不像坏人。而且……”
“而且?”
“而且很帅。”
“你不是总教导我不能以貌取人吗?”亨嘟囔道,“那么,关于户狩,他说什么了?”
“这个他没细说,只告诉我:‘户狩让他运货。’”
“只是运货的话,江口先生没理由那么害怕啊。”
“是啊,我也这么想。我追问了几次,江口君都支支吾吾、语无伦次。他好像真的不知道内情。啊,不过他语无伦次的样子也很可爱哦。”郁子微笑着说。
我和亨异口同声地指出:“这种事根本无关紧要好不好!”
“妈,你不该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他不老实交代,你就吓唬他:‘我的双截棍会喷火哦!’”
郁子泰然自若地反驳:“亨,双截棍不能喷火。”接着她神情一变,略显紧张地说,“先不说这个。刚刚来了三个看起来很凶的男人。”
“啊,我看到他们了。其中一个人还踢了旁边的黑车一脚。那个人会不会就是户狩啊?”
“好像不是。因为其中一人冲江口君吼道:‘别以为户狩先生不在,你小子就可以无法无天!’”
“好恐怖啊。”
“我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我明白情况危急,但是一想到他们是可能把圆香卷进麻烦事的人,我就火冒三丈。”
“这就是母性中的本能吗?”
“这是战斗本能。总之,我正想拍案而起的时候,江口君却对他们说:‘这位女士与此事无关。’被人这样保护还是第一次呢。”
“哦……”亨呆呆地回应。
“江口君对我说:‘请您先回去吧。’然后,我就回来了。”郁子用手摸摸脖子,“不过,我还是放心不下啊。”
亨点点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妈,你帮我拿着这个。”他把游戏机递给郁子。
“你要干什么啊?”
“我去店里一趟。”亨沉着地说,“他们肯定不会提防我这样的小学生。我就装作等妈妈的样子,坐在邻桌偷听他们说话。”
“不行,太危险了。”
“没事。如果有危险我就立刻开溜。”亨显得很快活。他打开车门,装模作样地说:“香菜特工,本次任务是查明江口先生被委托的工作内容。”接着,他又换了种声调回答:“明白。香菜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盘子里。”
郁子还想阻止,但亨十分固执。最终,郁子让步了。大概她认为一个小孩子进店里转一圈也不会那么危险吧。
肩负特工任务的亨显得既紧张又兴奋,我目送着他走向快餐店,然后问黑睿翼:“江口先生到底要运什么东西啊?”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白色面包车用阴郁低沉到几乎会让我们的车轮受潮的声音说:“是死尸。他们要让他运死尸。”他那自暴自弃的口吻中还夹杂着一丝求救的意味。
17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俗话说的“惊到引擎盖都合不上了”,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黑睿翼也惊呼:“怎么可能?!”面包车所说的话确实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是真的。”面包车呓语般茫然地说。他的视线飘忽不定,就像不知该照向哪里的前灯。那不是愤怒,而是无法正常思考。
“谁的尸体?”
“爷爷的尸体。”面包车回答。
“爷爷?谁的爷爷?”
“户狩的爷爷?”黑睿翼问。
“嗷!”面包车发出一声尖叫。我吓了一跳,但我立即意识到,这是因为光是提起户狩的名字就会让面包车陷入恐慌。
“不是。”面包车继续说,“那个男人好像有个女朋友。”
“啊?户狩的女朋友?”
在我说话的同时,黑睿翼高声道:“哦,是那个女人。”
“你知道?”
“那个女人和他同龄,性格也很像。”
“也是龙卷风?”
“虽然不是龙卷风,但也是与油罐车先生一脉相承、只考虑自己的那种人。”
“就是认为自己面前应该一路绿灯的那种人?”我引用了刚才黑睿翼的表达方式。
“那两个人真是天生一对。”
“那个女人有这么糟糕?”
“有一次,户狩的手下和江口先生聊天,那个女人也在场。她笑着炫耀自己曾经杀过人。”
“什么?”我突然想起扎帕曾说他很讨厌使用“杀人”这种过激表达方式的人,他还说媒体最擅长运用富有冲击性的词汇,就是为了达到震撼人心的目的。
黑睿翼立刻说:“啊,那好像是她上初中时的事。那么也就是校园霸凌之类的。”
“校园霸凌?”
“初中时,她曾经伙同好几个人一起欺负一个同年级的男生。他们把那个男生倒挂在篮球架上很长时间,结果男生死了。但她并没有受到惩罚。不仅如此,她还把这件事当作英雄事迹,大肆炫耀。”
“我也听说过。”面包车插嘴。他的心情好像有所好转,似乎是调控情绪的暖气装置发挥了作用。“那个女人说:‘当时我们辩解说那不是霸凌,只是不幸的意外。然后做出正在深刻反省的姿态,就轻松过关了。校方也不想负责任,所以自然向着我们说话。’”
他们还说,那个男生想当动作演员,为了练功,拼命拜托他们把他吊起来。他们说太危险,极力劝阻,但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照做。万万没想到会造成这种后果。
几个学生串通好,一口咬定这套说辞。
抛开这几个人一口咬定狡辩的说辞这回事,那个如此轻易就被坏人蒙蔽的人类世界似乎更可怕。
“那么,这次的尸体是谁啊?你刚才说什么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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