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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网上看见了。”
“哦。”林柏凡说:“是,他原本是要订婚来着。”
原本?什么意思?我有些疑惑,但没说话,静静等待他继续说。
他喝了口茶,说:“你看到的只是新闻,或许该知道些后面的故事。”
后面的故事?后面还有故事?
我询问地看着他,期待他继续说下去,他叹了口气:“详哥去之前也不知道他自己要订婚。我不置信地看着林柏凡,他说:“详哥当时根本就不信,后来见到了三个领导手里的请柬,这才明白自己被乔美恬设计了,他当时愤怒极了,直接要订机票回国,却发现自己的护照、签证什么的都不见了。”
真没想到乔美恬居然是这样的女人,燕详竟不知道他自己是去订婚的。我吃惊地说不出话来,林柏凡喝了口茶:“上次有人把你和详哥的照片影碟送给了乔厅长,他本来是没有告诉乔美恬的,详哥也做通了他的工作,并和他说好先不提和她分手,等慢慢冷一冷再说。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也得到了你们在一起的消息,一时间愤怒极了,这才出此下策。”
“她爱了他五年,爱的很苦,她知道喜欢详哥的女人很多,可千防万防也没料到自己输给一个男人,她恨你。”
我端着茶杯,手有点发抖,燕详没骗我,他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去温哥华,居然是乔家父女给他设的局。
真没料到这么狗血的逼婚戏码到今天还没用烂,竟然实实在在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我和晓京大年初二下午到的温哥华,见到详哥的时候吓了一跳,才几天的工夫他整个人都变了,红着眼睛,头发乱蓬蓬地,又憔悴又焦躁,他坚持不订婚,乔美恬不但偷偷收了他的护照和签证,连钱包手机也没放过,怕他逃走还雇了人看着他,他根本连酒店门都没法出。”林柏凡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继续说:“女人发起疯来真可怕,她让我去劝他,但不许我通知任何人,否则就从四十楼跳下去,后来我才知道她也拿这个要挟过详哥,可他没理她,照样坚持不出席订婚典礼。““时间拖了一天又一天,详哥一直不松口,大年初十那天,乔美恬给了详哥一大包你的资料,从你的出生证明到你家的地址,连你大学的成绩单都有,她威胁他要把你们的视频资料寄给学校,要去教委告你搞同性恋抢别人老公,那天我也在场,她刚说完详哥就跳起来抽了她的耳光,我从没见过她打女人,那是第一次。他红着眼睛警告她,说他不是她老公,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还说让她随便告,就算你被学校开除了他也养得起你。”
他的话让我的心都抖了起来,眼眶不由自主有些酸涩,忙掩饰地扭过头看着窗外,林柏凡看了看我,说:“后来我问详哥这值得吗,他说值。陈树,他爱你,真爱你。”
我静静地点头,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又酸又甜,又苦又辣……
林柏凡继续:“事情还没完,我第一次见着乔美恬这么泼辣的女人,以前我也认识她,光知道她有点刁蛮,但人挺直爽挺可爱的,大年十一的上午她真让我刮目相看。她给详哥看你初十那天的视频,我们才知道她一直找人盯着你,从你出了家门,上了火车,回到宿舍全程都被人录了像,乔美恬最后说的话让我们每个人都心惊肉跳。”
“她说如果详哥不跟她结婚,她就找人把你弄残废了卖给有钱人当玩物,她把你的照片给了美国一个黑中介,连买家都找好了。”
听到这里我一哆嗦,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凝固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么残酷的话,我不知道当时燕详是怎么想的,如果我听到肯定受不了。
“所以,元宵节那天,他们在温哥华办了婚礼。”林柏凡清清楚楚地说:“是结婚不是订婚,乔美恬加了价,她拿到了详哥的委托书,在国内找人领了结婚证。”
包间里陷入了寂静,我默默看着窗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林柏凡说:“小树,我知道昨天详哥去你学校找你了,他还是放不下你。今天我叫你出来是想劝劝你,你想想办法,让他死心吧,再纠缠下去,你们俩都得完蛋。”
“今时不同往日,上次详哥可以通过转让股份让乔厅长妥协,如今他和乔美恬已经结了婚,离婚跟分手可不一样,乔厅长就这一个独生女儿,他输不起这个脸面。”
“乔美恬根本就是个疯子,你们俩要是再纠缠不清,她一定会毁了你,乔厅心狠手辣,详哥这次大半的身家都压在了那个经适房项目上,那么大的盘子,二期贷款刚办下来,要是有人卡他的脖子,他就死定了,公司完了是小事,搞不好还会锒铛入狱。”
林柏凡的话现实而又残酷,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可我不愿意,不愿意点头。
“详哥以前女人挺多的,可我从没见过他这么不顾一切过。”林柏凡说:“以前我还笑他是老房子着火,现在挺佩服他的,从前他做事从来又冷静又果断,我以为他从不会被感情左右,这次才算是见识了,小树,你也值了,没必要再奢求什么,该放手就放手吧,男人,不应该为感情付出太多,代价太大,感情就会变得过于沉重,就算在一起,也难幸福。”
那天下午我一句话都没有说,林柏凡自顾自说了很多很多,最后的意思只有一个——让我放弃燕详,并想办法让燕详放弃我。
回到学校我一直问自己,行不行?行不行?
我不知道。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学生高高兴兴地打饭、打球,心里特羡慕他们,曾经我的生活也像他们一样单纯、平凡而快乐,可现在呢,却只剩下沉重和痛苦。
七点半,我决定再见一次燕详。
我没提前跟他联系,直接搭公交车去了他市里的公寓,我想要是他在,我们就见一面,要是他不在,就算了。
熟悉的假山,熟悉的” 喷泉,熟悉的羽毛球场,我满怀心事地一路走进他的小区,步子迈的很慢很慢,最终却还是到了他家楼下。
我在路灯下站了一会,刚要走过去按门铃,门忽然开了。
我闪在一边的玉兰花树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了大门。
燕详瘦的吓人,身上穿着件白T恤,那衣服是我陪他去买的,以前穿上刚刚好,现在却几乎像是大了半号,松垮垮搭在身上。
他脸色很差,嘴里衔一根烟,低着头走了出来,我刚要喊他,忽然看到了他身后的女人。
是乔美恬,她也瘦的厉害,黑色的晚礼服穿在身上跟挂在衣服架子上似的,精致的妆容依旧掩饰不住满脸的倦容。
“你真不去?”她拉着燕详的胳膊:“这点面子都不给我?”
“不去。”他简单地说:“我累。”
乔美恬哼了一声:“累?你怎么累了?我们结婚几个月了,你执意一个人住在这,新房就去过一次,连床都不肯跟我上,你……”
“够了!”燕详不耐烦地说:“你有完没完?是,我有病,我ED了,行了吧?满意了?”
“你……”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良久她甩了甩头:“我走了,晚上要不要给你带宵夜?”
“不用。”燕详站在门口:“你走吧。”
乔美恬大步走到车位上,上了一辆红色的莲花跑车,隔着车窗欲言又止地看了燕详将近一分钟,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发动了车子。
燕详看着她的车子走远,似乎长长出了口气,双手叉在裤兜里,低着头走下了台阶。
他漫无目的地溜达过来,我站在树下,心里酸疼的厉害,想冲过去抱住他,又想立刻转身逃走。
纠结间他慢慢走近了,却没有发现花树后的我,越过我缓缓走到了前方的岔道口,发了一会呆后,径直向不远处的便利店走去。
我的眼神一直追随着他宽阔挺拔的背影,他进了便利店,几分钟后又空着手出来了,百无聊赖地站在台阶下,抬头茫然看着鸽灰色的天空。
良久他取下嘴里的烟蒂,捻灭了丢在垃圾桶里,从裤兜里掏出一枚硬币,丢进了便利店门外的投币电话,拿起听筒拨了一个号码。
伍佰的“白鸽”响起,我裤袋里的手机一边震动一边唱起了这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老歌。
他拨的是我的电话!
我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看着上面那个陌生的座机号码,五六米外的燕详忽然浑身一震,猛地转过头向我看来:不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声音沙哑:“小树!”
我看着他,脑子里那一堆万分复杂一团乱麻的东西瞬间崩溃,全身的意念都在叫嚣着:“快逃走,快逃走……”
一刻都没有犹豫,我转身飞快地向大门跑去。
我没法面对他 ,我不能害他,也不能害我。
“小树!”燕详大声喊我的名字,追了两步又停下了脚步,我疯了一样飞奔出了小区大门,沿着马路不辨方向地跑着,肺都要跑到炸开了,那熟悉的火红的牧马人忽然一个急转弯挡在我面前,燕详的声音不容置疑:“上车!”
他死死盯着我,那眼神仿佛要把我撕碎似的,又热烈又暴戾。
苦苦挣扎了很久,我终于还是拉开车门坐在了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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