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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这次出行,警卫人员没带多少,随身警卫只有何谦和成元功两个人。人手本来就紧张,可是行船又遇顶头风。在去仰光之前,总理的警卫秘书何谦阑尾炎突然发作,被送进了医院,成元功为此十分着急。为了确保周恩来和代表团成员的安全,党中央于4 月11 日晚开会,决定派公安部杨奇清副部长以代表团顾问的身份随团去印度尼西亚,全权负责会议期间周恩来和代表团其他成员的安全警卫及情报工作,并增派警卫局李福坤副局长代何谦出国作为总理的随身警卫。
根据这一决定,外交部很快给杨奇清和李福坤办了护照,并派人专程送到昆明。可是做制服已来不及了,李福坤只好穿用何谦的行装。此外,空军也派人以代表团工作人员的名义同机去印度尼西亚,以负责飞机的安全。
对周恩来的安全,邓颖超也很惦念,她从北京来信表示关切。周恩来却安之若素。他一方面安慰代表团成员和昆明的党政军领导,对他们说:“我们是为促进世界和平、增强亚非人民对新中国的了解和友谊而去的,即使发生了什么意外也是值得的,没有什么了不起,我相信一切都会好的。”一方面于4 月12 日晚复信给邓颖超,说:“你的来信收阅,感谢你的诤言。有这一次的教训(指“克什米尔公主号”飞机事件),我当更加谨慎,更加努力。
文仗如武仗,不能无危险,也不能打无准备之仗,一切当从多方考虑,经集体商决而后行。望你放心。”临行前,周恩来针对已经发生的问题和党中央的指示精神,开了个动员会,提请代表团每一个成员都要提高警惕,加强组织纪律性。为了使飞机多带一点汽油,周恩来还要求大家尽量少带行李,每次行动都要对自己的行李自行负责,严格检查;并要求不准给任何人随机捎带东西……
4 月13 日晚,周恩来又找留在昆明的人员谈话,进行安抚,随后又给邓颖超写了一封信,告诉她:“何谦昨日忽患慢性阑尾炎,今日似转为亚急性,决定留昆请王大夫于明早动手术,由伍全奎陪他,望告林玉华(何谦同志的爱人)放心。现由李福坤代何出国,附上云大学生来信和戏单各二纸,俾知我们在昆明的生活一斑。”4 月14 日晨7 时15 分,周恩来不顾个人安危,和陈毅率代表团按原计划乘印度空军空中霸王号飞机从昆明起飞,迎着南方的暑热,踏上了飞往千岛之国一印度尼西亚的行程。“克什米尔公主号”飞机事件发生后,周恩来一再讲安全第一,这次上飞机后,因飞机多带了1000 加仑汽油,周恩来又亲自宣布了一条纪律,即在飞机上不准吸烟。
中午12 时(当地时间为10 时30 分)空中霸王号飞抵仰光。周恩来、陈毅和代表团其他成员,下飞机后便住进了总统府。
下午,当地时间3 点30 分,周恩来、陈毅和浦寿昌去吴努官邸拜会吴努总理,成元功和李福坤随行。吴努总理将周恩来、陈毅迎进客厅,成元功和李福坤则一面在院子里等,一面研究下一步的工作。大约5 点左右,一名服务员用盘子端着几件衣服走来,向成元功和李福坤打手势,意思是要把衣服交给他们。成、李两人一看是周恩来、陈毅和浦寿昌的衣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大吃一惊。他们想问一下服务员,但又语言不通。怎么办?只有进去看看再说。他们用手势告诉服务员让他把衣服送到车上,便快步向客厅冲去。一进门,只见周恩来总理、陈毅副总理、吴努总理。奈温将军和浦寿昌都换上了缅甸民族服装,正谈笑风生地起身往外走。浦寿昌把情况一说,成、李两人才知道是吴努总理让周恩来、陈毅、浦寿昌换了衣服去参加泼水节。虚惊一场,一块石头落了地。
每年4 月14 日为缅甸的泼水节,即缅甸的新年,一连三天,盛况空前,颇有点像中国的春节。中国代表团抵达缅甸当天,恰恰正值泼水节,在仰光大街上到处可以见到用竹木树枝搭起的彩棚,棚前摆着贮满清水的大缸和桌椅,旁边开着消防水龙头,自来水不住哗哗往外流。不时有男女青年坐着汽车来到彩棚处,互相往身上泼水,打水仗,据说互相泼水,可以洗净身上一年的过错。所以他们便以互相泼水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
成元功和李福坤唯恐周恩来和陈毅有闪失,便紧紧跟随在身边,不离左右。
周恩来一行一共参加了5 个彩棚的泼水仪式。开始,可能因为他们是贵宾,群众还比较拘束,他们只是用小碗向中国客人身上泼,或用树枝沾上水向他们身上洒,后来在吴努总理的带领下,群众不再用小碗和树枝了,而是用盆和桶,嬉笑着大盆大桶地向中国客人身上泼来,还有的干脆提起他们的衣领往衣服里边灌。中国客人也不再客气了,便把对方的盆和桶抢过来向对方回敬,以致把许多妇女脸上的脂粉都冲得一道一道的。尽管如此,她们谁也不嗅怪。5 个彩棚的泼水仪式下来,周恩来一行每个人的身上都被泼得水淋淋的。尤其是成元功和李福坤,由于没有换缅甸民族服装,浑身上下湿得就像个落汤鸡,新做的中山装被泼得变了形,于后皱皱巴巴再也无法穿了,只好另换一身。
开始,成元功和李福坤对周恩来和陈毅去参加泼水节很担着一份心,因为彩棚那里人很多,难免鱼龙混杂,弄不好就会出岔子,后来才知道,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中国客人所去的5 个彩棚,全都是吴努总理特意安排的,向他们泼水的群众不是缅甸的政府官员的眷属,就是他们的子女。
新加坡机场出现台湾特务
为了等待印度总理尼赫鲁的到来和举行中、印、缅、埃四国政府首脑会谈,15日中国代表团在仰光又停留了一天,到16 日凌晨1 时过10 分(北京时间2 时40分),才从仰光直飞雅加达。
本来起飞时间是凌晨3 点,但机组考虑到,飞机小,时速慢,建议把起飞时间提前两小时。周恩来同意机组的建议。为了保证安全,周恩来还指示:
无关人员不得接近飞机;乘机人员所带行李要严格检查,并由专人负责押送机场,经机组检查同意后再上飞机;送行人员一律停在距飞机50 米以外。周恩来身体力行,他与吴努总理、奈温将军的告别,也是在50 米以外。
空中霸王号起飞后,大家便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有的由于连日劳累干脆进入了梦乡。
空中霸王号大约飞行了8 个小时,进入了新加坡空域,不料正赶上航线前方有雷雨区。由于空中霸王号是印度空军所属的一种双引擎无密封的小型飞机,时速仅为360 多公里,不能超高空飞行,无法飞越雷雨区,机长要求在新加坡机场降落,待雷雨过后再继续飞行。在这种特殊情况下,考虑到周恩来、陈毅和代表团成员的安全,只能应允,除此而外,别无选择,于是成元功向周恩来请示。周恩来同意在新加坡机场作短暂停留后,机组人员立即通过无线电话与新加坡机场进行联系。
当时中国与新加坡在外交上虽然没有关系,但新加坡机场的老板却很热情。在他得悉是中国的包机,而且是周恩来的专机后,立即与英国驻马来西亚的高级专员麦克唐纳取得了联系,并在空中霸王号着陆后,亲自登机邀请周恩来、陈毅和代表团成员,到机场贵宾候机室休息。
考虑到安全,周恩来、陈毅只带了廖承志、李福坤等人去机场贵宾候机室。代表团其他成员除两名下机看守飞机外,其余一律留在飞机上。
麦克唐纳系英国工党首任首相拉姆齐·麦克唐纳的儿子。他早就想见一见中国这位杰出的总理,听说周恩来的座机将在新加坡降落,立即赶到机场贵宾候机室。
成元功和李福坤随周恩来和陈毅等人,在机场老板的陪同下,走到贵宾候机室。在门口碰上了两个中国人,一个30 多岁,一个40 多岁,两个人微笑着直向他们招手。成元功以为他们是新加坡人,因为新加坡人也都是黑头发、黄皮肤、鼻梁低低的。他们冲中国代表团招手、微笑,显然是友好的表示,所以也就未加在意。谁知廖承志认识他们。一进接待室的门,他就把成元功和李福坤拽到一边,悄悄地对他们说:“那两个人是蒋介石的特务,我认得的,你们要特别注意。”廖承志当时主管侨务工作,在去香港时常被国民党特务跟踪,所以认识一些蒋介石的特务。成、李俩人一听那两个家伙是蒋介石的特务,当下就急了。又一看那两个家伙正站在窗外,并未离开。丰福坤同志忙对成元功说:“你在里边盯着点,我到外边去。”接着他便匆匆向门外走去。当时成也很紧张。不知这两个家伙是和中国代表团不期而遇,偶然碰到一起的,还是他们已经获悉了周恩来的行踪有备而来的。“克什米尔公主号”飞机事件已使中国代表团失去了11 位同志,教训是深刻的,决不能再让这样的事情重演了。
机场老板和英国驻马亚西亚高级专员麦克唐纳,倒是彬彬有礼,他们亲自给周恩来、陈毅和廖承志等人拿点心、递饮料,边吃边谈。这时,中国客人们都有点饿了,在主人的殷勤招待下他们饱餐了一顿。但李福坤守在外边,成元功又不便去招呼他。因为那两个家伙一直站在窗外。在这种情况下,作为警卫人员只能坚守岗位,提高警惕,保证首长的安全,而决不能有任何的懈怠,否则就是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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