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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岩不明白楼辰这话的意思,问道:“什么毒杀?”什么时候的案子,他怎么不知道?
楼辰向来是话少的人,因为懒得说,这种解释的事,更加不会做,在牧岩追问的目光下,靳衍痕只好解释道:“今天早上,洛神山下的小村庄里有几户村民晕倒了,我陪着辰儿和方如辉过去查看,结果发现是水出了问题,我们上山查看水的源头,看到一具中毒而死的女尸,手腕还被人割开了,有毒的血水顺着村民用竹筒搭建的通道流下来,早上接过那水饮用的村民全部中毒了。”
摆在桌上的药瓶是从刺客身上搜出来的,结合靳衍痕之前说的话,牧岩稍稍想一想就能猜到事情的始末,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为了将你们引走,居然用上这样的毒计,简直不把人命当回事,到底是什么人所为?”
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这个问题,所有人都想知道。
“你的毒还没解,身上又有伤,不能乱动啊!”安静的内室忽然传来一声低叫,接着便是一阵桌椅碰撞的声音,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掀开布帘,从里间走了出来,也没看外间还有什么人,只知道往门外走。
一个小童从里面追出来,被靳衍痕一把拦下。
“你要去哪?”
清朗中略带低沉的男声自背后响起,邢幕脚步一顿,戒备地转过头,看到是靳衍痕和楼辰等人,脸上的戾色退去,但还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去夺回止戈!”
靳衍痕轻笑一声,眼眸中尽是不屑,“你现在这幅样子追上了也是送命,还说什么夺回?再说,你不是不知道想杀人夺剑的人是谁吗?那你又怎么知道找谁夺回你的剑?”
邢幕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歉意的眼神却是看向楼辰。
楼辰能感觉到,邢幕对她的态度很不一样,他们之前并未见过,他也不可能知道她的身份,必定是因为藏锋,这个人,对藏锋这么重视,又这么急切地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得到藏锋,并且对藏锋的主人还如此在意,若说他不知道藏锋的秘密,她可不相信。
迎向邢幕的目光,楼辰微微皱眉,冷声说道:“你实在不肯说,我们也帮不了你,你要追就自己去追吧。”
本就冷淡的声音中,还带着一股厌恶,邢幕心里一急,解释道:“我之前不肯说,是怕连累你们,我本来打算明日身体恢复了些,便立刻渡河到穹岳去,尽快赶往夙家,想不到,他们下手居然如此之快。”
邢幕摇摇头,眼中满是愧疚,叹道:“终究还是连累了你们。”
牧岩目光扫过桌面上那个装着毒药的药瓶,心里不安又愤懑,冷声说道:“既然都已经连累了,那就把话说清楚吧,剑都丢了,现在还遮遮掩掩的,也没什么意思。”
这些人太过凶残,就为了调虎离山,就不惜杀害无辜百姓,若是他们还留在洛水镇,还不知道出多少事。
“是谁?夺剑的到底是什么人?”一直沉默着的靳茹出声,盯着邢幕,眼眸中迸射出凌厉的光。
☆、第十八章 刺客的身份(下)
“是谁?夺剑的到底是什么谁?”一直沉默着的靳茹出声,盯着邢幕,眼眸中迸‘射’出凌厉的光。--
几人奇怪地看着靳茹,靳衍痕和楼辰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牧岩则是知道靳茹的‘性’格比较爽快,可能是因为被刺客伤了,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会对刺客的身份这般在意。
邢幕心中也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想,只是心里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将刺客的事告诉他们,最后邢幕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楼辰身上。她神‘色’冷淡,眸光清浅,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浑身上下便透着一股锋芒,这让他想起了第一次看到挂着父亲书房里“藏锋”画像时的感觉。冷光清辉,锋芒暗藏。莫名的,邢幕心中划过一丝悸动,连忙收回视线。
邢幕回过神来,发现除了楼辰,几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他,想到现在的情况,邢幕最后决定还是说出来,反正现在他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暗暗深吸了一口气,邢幕才低声说道:“几位可听说过……陵水盟?”
陵水盟?靳衍痕和牧岩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的均是茫然,便知道对方如自己一样,对这名字一无所知。靳衍痕下意识地看向楼辰,还未看清楼辰眼底的神‘色’,他便感觉到身边的姑姑不对劲了。
靳茹盯着牧岩,脸‘色’一片雪白,是的,是那种毫无血‘色’的苍白,她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眼中是遮也遮不住的恨意,“你再说一遍……”
所有人都看出了靳茹的异常,邢幕试探地问道:“夫人知道陵水盟?”
“不!”靳茹忽然站了起来,低声喝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陵水盟。”
“姑姑?”靳衍痕抓着靳茹的手,或许是手心的温度和抓握的力量终于让她回过神来,看向靳衍痕时,眼中的恨意瞬间被惊恐所取代,反手回握着靳衍痕的手,急道:“阿痕,我不舒服,扶我回房休息好不好?!”
靳衍痕微微眯眼,柔声回道:“好。”靳衍痕没有多说什么,扶着靳茹往后院走去。
剩下的三人都没有说话,医馆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邢幕的心情尤为复杂,想着这两天靳茹的种种反应,他猜想,靳茹必定是知道陵水盟的,而且她对止戈,好像有一种莫名的感情,难道……她认识止戈的主人?可是他从未听父亲提过靳茹这一个人啊?
就在几人暗自思量的时候,靳衍痕居然走出来了,几人都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谁都看得出来,靳茹刚才那么着急的将人带走,肯定是不想靳衍痕掺和进来,这时候只会死死地把人扣住,怎么可能放他出来。
靳衍痕耸耸肩,与几人凝重的神情相比,他看起来倒是一脸轻松,笑道:“我点了她的昏睡‘穴’。好了,邢幕继续说吧,关于那个陵水盟的事。”
邢幕看向靳衍痕的目光比以往更加幽深,甚至带着一点探究,可惜靳衍痕还是那副一无所知,无比好奇的样子。
牧岩收回视线,低声说道:“陵水盟是一个神秘的江湖‘门’派,现在的盟主是前任盟主湛孤行的‘女’儿,湛无心。陵水盟行事怪诞,手段‘阴’狠,既收钱杀人,也贩卖江湖消息,什么都做。而且只要是陵水盟看中的东西,或者要杀的人,不达目的他们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正应该如此,父亲得知陵水盟盯上这把剑的时候,才让我立刻前往夙家。我们晓剑山庄虽然在江湖上也有些名气,但是绝对不是陵水盟的对手。”
也就是说,被陵水盟盯上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牧岩对陵水盟更加厌恶,冷声问道:“陵水盟大费周章地夺那把剑,是因为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还是说剑的主人特别?”
邢幕苦笑一声,回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父亲非常重视这把剑,但是关于这把剑的事,他却很少提及,若要知道那位前辈的身份,只有回去问家父。现在最重要的事找回止戈!”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就连牧岩这样沉稳的人,心中也冒出了一团无名火,哼道:“说得好听,怎么找!”
靳衍痕看向牧岩,低声问道:“刺客虽然逃了,应该也受了伤吧?”
牧岩点头,“那当然,他被我和茹姨各刺了一剑,就算侥幸不死,也快废了。”
靳衍痕微微一笑,嘴角的弧度带着几分冷意,“洛水镇到下个城镇,有八百多里,就算是最好的马,也要骑上一天一夜。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如果不想死在半路,必定不会现在赶路回去。他们选择调虎离山之计,应该也知道自己实力不如我们,但又怕邢幕明天便过河跑到穹岳去,只能先动手夺剑,然后躲藏起来,等人接应他。我们要在接应的人到洛水镇之前,找到那个刺客。”
牧岩摇头,面有难‘色’,“洛水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们不知道刺客躲藏的地点,找起来并不容易。若是一户一户查过去,最少也要两天才能查完。”
沉默许久的楼辰终于说话了,“既然是一个组织,必定会有其特殊的联络方式,最常见的,便是在某些隐秘的地方留下暗号,以方便他们寻找同伴。”
清冷的声音听着很是悦耳,牧岩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叹道:“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暗号是什么啊?”
其实,所谓的陵水盟的暗号,楼辰是知道的,一个正菱形图案,中间还有两条相‘交’的十字连线,并不起眼,用作联络暗号却很合适。
楼辰知道陵水盟的事,源自于八年前的冬天,那年的梅‘花’开得很好,她和素素一起到曙山别院玩,那时她才十岁,在经过书房的时候,听到父亲还有姨父正和皇上说陵水盟的事。他们好像要将这个陵水盟完全覆灭,楼辰有些疑‘惑’,像这种江湖组织,朝廷从来都不会太过管束。穹岳境内,很多江湖‘门’派也无比‘阴’邪,甚至还有些毒‘门’,抓人来炼制毒人,危害也不小。这些朝廷都没有去管,唯独这个陵水盟,居然还惊动了皇上。
她有些好奇,于是趁着姨母过来将他们叫过去吃饭的时候,偷偷进书房看了父亲递给皇上的折子。原来,朝廷诛杀陵水盟‘门’人,已有近十年时间了,陵水盟在穹岳的势力几乎全部被拔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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