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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兵特意说,当头一人甚是文秀,这么说来,这种可能性更大了些。
只是,是谁呢?
京城……京城的女子……云安然想着,有些郁闷的抓了抓头发,与他来说,基本可谓是相交满天下,到哪也没了这些纠缠,何况他待了近二十年的京城?这让他怎么想啊?
不过,也无所谓了。
如果只是因为那些纠缠的女人,事情倒是简单多了,只要他小心些就好。怕就怕对方势力掺了进来,如今的温州形势已经够复杂了,他实在不想再节外生枝。
“那就这样吧,以后你们巡城多注意些,如果再见那些人,先不动声色的跟踪着,弄清他们的底细再来报我。”云安然挥挥手,就此了结此事,“现在该说说另外一件事了。周继顺怎么样了?”
领头卫兵低声道,“依照公子的吩咐,周统领自领了五十军棍。”
云安然斜睨了他一眼,道:“不是假的吧?”
“属下不敢。”领头卫兵连忙跪下,“属下特意派人去看了,大的不轻,已经是皮开肉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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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只是皮开肉绽?五十军棍呢,听说在黑松军,五十军棍至少能要人半条命了,看起来,青木军的军法还是太宽柔了些!”云安然冷笑着,神色冷峻,“你回去转告周继顺,这次就算了,我也不深究,可若是有下次,那五十军棍我可就亲自动手了,到时候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说的阴狠,听得领头卫兵心中一颤,原本想说的话顿时吞入肚子里,不敢再说。
云安然是何等机敏的人物,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淡淡一笑,道,“怎么,替你们统领抱不平?”
领头卫兵浑身一颤,“属下不敢。”
“你不用怕,照直说就是。”云安然微微一笑,“我喜欢说实话的人,最痛恨人家欺瞒我。”
领头卫兵犹豫了下,壮起胆子道,“云公子,周统领他冒犯了公子的人,确实不对,可是……可是,周统领毕竟是九殿下的心腹大将,因为……因为……”
“你觉得我罚得太重了,是不是?为了一个女子,如此重罚大将,未免太过公私不分,是不是?”
“这……”
“你放心,即使我让你说的,自然不会怪罪你。”云安然微微笑着,神情倒是和缓了许多,随手拿起一旁的白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握在手里暖手,边淡淡道,“你以为我是为了晚晴妹妹才重罚他的?告诉你,我打他这五十军棍,打的是他的嚣张放肆,胆大妄为!”
领头卫兵不解:“请云公子明示!”
“还给我装?”云安然冷笑道,“那七名刺史是怎么死的?”
领头卫兵悚然而惊,“砰”的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云……云公子……”
云安然冷冷的盯着他,目光凛冽如冰:“你们也太胆大妄为了!短短三年,温州刺史连换了十一名刺史,七名意外死亡,你们真以为皇上是瞎子,聋子,傻子?会一点也看不出其中的蹊跷?现在连谋杀都摆到台面上来了,你们是当真不知道其中的轻重,还是存心给九皇子惹祸?”
“云公子明鉴,”领头卫兵不住的磕头,如捣蒜一般,“这些……这些都是……”
云安然顿时面色如寒霜:“都是什么?”
领头卫兵心中一颤,含含糊糊的道:“没……没什么?”
云安然这才微微缓了神色,看了那人许久,叹了口气,道:“你起来吧!我也知道,你们是为了九殿下好,不愿意温州被太子所掌控,可是,你们怎么就这么糊涂呢?杀了一个温州刺史,太子还能再派来一个,天底下有多少官员,你们杀的尽吗?”
“可是……可是,难道就这样白白地让太子得逞吗?”
云安然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道:“你们就不会选个懦弱不知事的,把他架空了做傀儡吗?或者,挑个对太子不那么忠诚的,是手段收买过来?就知道杀杀杀,小心哪天,轮到你们被人杀!”
“是是是,”领头卫兵恍悟,连连点头,“还是云公子聪明,常人难及!”随即又道,“那依公子所见,新来的玉轻尘,是架空了好,还是收买的好呢?”
“他?”云安然嗤笑了一声,也斜着眼,蔑视得道,“凭你们?”
领头卫兵顿时茫然,一时不敢接话。
想起玉轻尘,云安然也头疼万分,再一想,又不禁怒火再起,狠狠地瞪了眼跪着的人,要不是这群笨蛋在温州胡作非为,又怎么会引起皇上的警觉,想要整顿温州?许久,他长长地吸了口气,又沉思了会儿,才慢慢道:“这个人,你们不要动,也动不起。你们要搞清楚,前十一名是太子派来的,皇上不喜欢太子,所以容忍了你们。但是,玉轻尘是皇上亲自委派的,你们动了他,就是惹了皇上,那是大不敬,若真惹出什么事来,只怕九殿下也保不了你们!”
“难道,就这样拱手让出温州吗?”
“当然不是!”云安然思索着,叹息道,“这段时间,你们都收敛些,也小心些,不要给他抓到你们的把柄,就算真被他查到什么,也不要轻举妄动,尽量大事化小,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在京城,九殿下也好,我也好,总会帮你们说话。我也会找机会向皇上进谏,将他调离温州。总之,他在任期间,你们都给我夹起尾巴做人,谁也不许有任何动作!这些话,你回去一句一句的告诉周继顺,一个字也不许错!”
“是,属下这就回去转告周统领。”
“回来!”云安然叫住了他,神色阴寒,一字一字的道,“你们给我记住,谁要是犯了什么事,牵连到了九殿下,我就拆了他的骨头熬汤喝!这一点,你们最好相信我!”
领头卫兵被吓得浑身是汗,连连点头称是。
“滚吧!”
喝退了那领头卫兵,云安然独坐着,想着眼前的形势,不由得叹了口气,神色有些疲惫,随即抛开,开始斟酌对策。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回过神来,向窗外望去时,已是暮色苍茫,夜黑如墨,连忙唤了小二来结账,起身回到府衙,刚到后院,就跟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住,对不住!”那小厮连声道歉,又急急奔了出去。
云安然随即望了眼他的来处,似乎是玉轻尘的院落,也没在意,径自回房去了。
慕晚晴回到府衙,先去后院内厅找玉轻尘,告诉他自己所查到的情况,谁知道内厅却是空荡荡的,根本不见玉轻尘的人,后来还是问了府衙的下人,才知道玉轻尘在他的房间,便又赶了过去,一进门,果然看见玉轻尘半躺半坐在床上,头靠在窗边,似乎在闭目养神。
淡淡的月色透过窗纱照了进来,映地那张脸苍白如纸。
听到她开门进来的声音,玉轻尘睁开了眼睛,转头看着她,微微一笑,“回来了?”
慕晚晴被那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连忙跑了过去:“公子,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吓人?”
“有吗?”玉轻尘一怔,伸手摸了摸脸,随即又笑了,“没什么,大概是被月光映的吧?”说着,披了外衣,起身下床,借着月色找出火石,将烛火点燃,在桌边坐下,笑道:“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果然,在烛火下,他的脸虽然还是有些苍白,却显得有生气多了,慕晚晴这才放心,也坐了下来。
“怎么样?”玉轻尘坐着,试了试茶壶的温度,斟了两杯茶,自己拿起一杯,放在唇边慢慢啜着,将另外一杯推到了慕晚晴跟前,“喝杯茶吧!看你的样子,似乎有所收获?”
慕晚晴也确实渴了,端起茶蛊,一气饮尽,这才将这一天的经历详细道来。
玉轻尘静静地听着,听到周继顺那部分时,眼神微微一暗,眉宇间尽是森寒,虽然安静不外泄,却像是隐藏在鞘中的利刃,充满了锋锐凛冽之意,不出鞘则已,一出鞘必见血。
周继顺吗?他记住了!
等她讲完,顿时陷入了沉思,许久不曾说话,又过了好一会儿,慕晚晴有些忍不住了,轻声叫道,“公子,公子!”见他仍没有反应,便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的手臂。
玉轻尘似乎被惊了一下,随手一挥,顿时将手边的杯子挥落在地上,“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
慕晚晴被吓了一跳,忙俯身去拾地上的碎片,忽然目光一凝:“咦?”
而这碎裂的声响也彻底惊醒了玉轻尘,正好听见慕晚晴那声惊呼,也吓了一跳,忙问道:“晚晴,你怎么了?抱歉,我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 你没事吧?”
“哦,我没事。”见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慕晚晴反倒笑了起来,“只是发现了些东西。”说着,起身拿着桌上的烛台,又弯下腰去,照着桌帏旁边的地方,指着被玉轻尘倒翻的茶水散落出来的地方,“公子,你看这水迹。”
玉轻尘这才定下心来,朝着地上望去。
府衙的地面都是由一块一块的青石板铺就,散落着摔碎的白瓷茶蛊碎片,茶水也都泼溅了出来,只是,在靠近桌帷的一块青石板处,茶水渍却消失在缝隙处,形成了一条直线。
玉轻尘扣起中指,轻敲着那块地板,发出的却是厚实沉闷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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