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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这一病还真病了好几天,这一次她倒是乖乖的在家里休息了,上午去医院挂点滴,下午在家里休息,不用去学校上课,班主任说已经给调课了,下周她再补上就行了。
大姨那天劝说了她一大堆,主要话题还是让她别想太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另外就是做好一个即将做母亲的心里准备,因为王家奶奶已经保证过了,那孩子生下来就抱到她身边来,让她抽空买两本育婴书看看。
她对大姨的话嗤之以鼻,根本不予理会,结果母女俩人闹得过不欢而散,大姨临走前忍不住说了句:“你咋跟你母亲一样倔?你以为倔有什么好下场?”
她听了这话一愣,想要追问什么,可大姨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然后迅速的开车走了,完全一副强势的架势。
这是她12年来第一次有人提到她母亲,而这个人却是大姨,可她不明白自己的母亲当年究竟怎样倔了,又落了个什么下场?
那天大姨走后,她在房间里翻来翻去睡不着,想着自己的母亲把自己那么小就送人了,想着父亲原本是母亲的姐夫,她又怎么会和自己的姐夫在一起?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来想去弄不明白,最终她终于咬牙,拔了自己父亲柳玉衡的手机,想要问个清楚明白。
然而非常的不幸,柳玉衡不在北京,他的手机里是留言提示,说最近在西北,估计要月底才能回来。
父亲找不到,询问自己母亲的事情只能搁浅,她开始认真养病,倒也听话的去书店买了两本孕妇和育婴的书籍来看。
这一周来,最让她觉得好笑的是王君御,他居然真的每晚都回家来了,这是自他结婚纪念日那晚说了要回来后,开始正式履行他承诺。
只可惜,她和他之间已经像陌生人一样了,他回来与否,她从来都不关心,反正他住三楼她住二楼,而她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第二天早上他走的时候,她还没有起床,巧妙的错过了和他见面吵架的机会。
她是在第五天时才知道尚凝香在六医院住院保胎的,因为那天她在医院挂了最后一次点滴后,正准备回家,王君御就来电,说纪少夫人薛婷婷在六医院住院,让她抽空去看看。
她和王君御最近是闹得很僵,可在外人面前,他们闹离婚的事情并没有传出去,据说前晚王君御一个人出席薛家宴会时,还称云端病了,说起她时还满满的都是担忧和关心。
薛家前往的家宴她知道,好像是薛佳玲22岁的生日,原本不是满十的大寿,其实不用隆重过的,一般家庭这样的小生日,也就一家人悄悄过了,根本不需要大宴宾客的。
可薛家这一次却给薛佳玲过生日,用云杉的话来说就是显摆,因为震宙答应了和薛家联姻,这于薛家来说,那就真的是长面子的事情了,所以就要大事喧哗一番。
前晚究竟是怎么热闹的场景她不知道,这倒不是说她跟薛佳玲记仇,(因为薛佳玲曾在她和王君御的订婚礼上对子心口出不逊),而是她真的病了,没有那个精神头去参加任何宴会。
王君御给她打电话时,语气倒是非常的平常,好似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芥蒂似的,像往常一样告诉她应该去履行一个王家儿媳妇应该履行的职责。
她也没有那个精力和他在电话里吵架,等他说完,她最后才问了句:“王君御,那离婚协议你签字了没有?”
王君御当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挂断了她的电话,对于她的问题,完全不予理会,只当她的话不是空气一般。
刚好医院24小时便利店有鲜花,她便买了一束前往,薛婷婷是薛佳玲的堂姐,是大家嘴里都称赞的好儿媳妇,据说在陆振东娶秦子心之前,薛婷婷是各家婆婆挂在嘴里的榜样,经常用来教育自家的儿媳妇。
当然,陆振东娶了秦子心后,薛婷婷就排名第二了,因为秦子心是在陆振东得绝症时嫁给他的,这样的有情有义,比听话乖巧又要上了一个台阶。
她跟薛婷婷也不是很熟,毕竟因为年龄的差异很难聊到一起,所以平时偶尔在某个聚会的场面上见到,也都是礼貌的点头,最多就是一下客套的话语,实质上的交流几乎没有。
王君御只说薛婷婷在这里住院,可究竟住什么病区哪间病房她还真不知道,好在医院查询起来非常的方便,她很快就在住院部查到了。
薛婷婷住在妇科的拐弯处的豪华病房里,豪华也倒是豪华,却是冷清寂寥,云端进去的时候,薛婷婷正看着电视发愣。
看见她来,稍微愣神一下,然后笑着问了句:“君御前晚不说你怀孕了,怎么没有在家好好的休息?跑我这儿来了?”
云端整个儿楞住在那里,云杉说王君御前晚在薛家说她生病了所以没有陪他一起去,因为他们一向都是在大家面前表演恩爱夫妻的。
可这会儿薛婷婷却说王君御说她怀孕了,她的大脑真的跟电脑死机差不多了,她的确是怀孕了,可这事儿王君御并不知道吧?难道说他知道了?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薛婷婷见她发愣,苦笑了一下,即刻改了话题,说了今儿天气不错,无风无雨太阳也不毒辣适合出门的话题,云端简单的应付了两句,然后起身告辞。
她是走到门边时听见薛婷婷叫她的,她本能的回头,还没有问什么事就听见薛婷婷说了句:“你的孩子,就在隔壁1019房间进。”
她愕然一下恍然明白,朝她点点头,随即走出了这间病房,随手关门后,整个人几乎要站立不稳了。
薛婷婷过得并不快乐她看的出来,可她到底是一个伪装的高手,或许是跟她不太熟的缘故,所以也说不到心里话去。
但是,她最后说那句,她却安全的明白了王君御为什么会在外边说她怀孕了,因为王家做了决定,那么,尚凝香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肯定是要抱到她身边来的了。
她稍微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朝走廊那边走去,路过1019房间的时候,她赫然发现,病房的门半开着,而她只需一眼,就看见了王家奶奶坐在里面在,正和尚凝香说在什么。
她快步迈了过,几乎没有停留,可心却在一瞬间跌落到了谷底,想着刚才薛婷婷说她的肚子,心酸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悄悄的用手抹去。
看来王君御在外边的女人怀孕了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就连薛婷婷都知道了,而那个孩最终要回到王家,然后以她孩子的身份成长,这已经是大家都笃定的了。
她怀孕了,这个消息不是她自己传出去的,而是王君御传出去的,她终于明白了掩耳盗铃引申出来的另外一层含义。
是在医院的大门口遇到震宙的,看见她时,震宙稍微一愣,然后便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轻声的喊着她的名字:“云端,这么巧。”
她微微一笑,是有些巧,怎么来个医院也能碰见震宙,她刚想问震宙你来医院做什么?可回头想起楼上的薛婷婷,恍然明白过来。
薛婷婷是薛佳玲的堂姐,如今震宙是薛佳玲的男朋友,他应该也是来看薛婷婷的吧?
“云端,你怎么没有开车?”震宙见她朝大门口走,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云端平时出行都是开她那辆甲壳虫的。
“哦,我坐出租车来的。”云端被震宙这一提醒,这才想起自己的车来,好似那天乔子墨开走后,还没有给她还回来。
“那我送你吧,你要去哪里?”震宙忍不住看了看她,然后轻声的问了句:“回家吗?”
“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拦车很方便的。”云端即刻婉拒,她可不想耽误震宙的正事。
“我那事情是可有可无的,无所谓,”震宙侧脸看着她,然后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车说:“走吧,我送你,反正我时间多的是。”
云端也不知道他这话真假,不过震宙休假,他原本在北京也没什么事,因为佟家的事业都是佟震宇在打理,轮不上他。
当然了,佟家对他寄予厚望,不,是几家都对他寄予厚望,因为所有的儿孙都在从事商业,而唯独震宙在当兵,所以大家都希望他能从政。
震宙是少有的争气,听说最近好像又提拔上了一个台阶,据说已经是团长了还是什么了,反正她对部队上的官衔不熟,只知道肩章和那个杠杠和上次不一样了。
“你休假什么时候走?”云端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侧脸看了眼专心开车的震宙,很自然的问。
“还有半个月,”震宙侧脸过来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解释了下:“这一次是休长假,因为即将流放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流放?”云端觉得有些吃惊,然后本能的问了句:“去哪里啊?”
“西藏,”震宙说到这里笑了起来,只不过那笑略微带着苦涩,然后感叹了一句说:“我估计,我到西藏这一呆,不知道十年八年能不能调回来了。”
“啊,那么久?”云端听他说十年八年,感到十分的惊讶,忍不住问:“那你为什么要去西藏啊?”
“因为我是新提拔起来的团长啊,我不守边疆谁守边疆啊?”说到这里,震宙苦笑了一下,然后又自嘲的说:“我是最现在部队上最年轻的团长,所以,得把我派到最艰苦的地方去,这是锻炼的机会,我要珍惜这样的机会。”
云端听了他的话只是替他难过,西藏那地方不是人人都能适应得了的,何况还高原缺氧,如果去一年半载也就算了,可一守就是十年八年,谁受得了?
她觉得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了,原本想问震宙你怎么不转业,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问,因为震宙身上被太多的人寄予了厚望,估计他就是想转业,也会被这些人的口水给淹死。
所谓身不由己,想必他也一样吧?不仅仅只是他的军人生涯,还有他的婚姻。
云端原本没有打算问他和薛佳玲的事,因为前晚薛家给薛佳玲高调庆生,听说震宙也高调出席,就已经说明震宙是答应了和薛佳玲的婚事的了。
按说原本应该给震宙说一句恭喜的,偏话到嘴边,她却是说不出来,而震宙好似看明白了她的神色,不等她开口,反而自嘲的说了句:“她愿意跟我一起去西藏,说跟着我一起在边疆当军嫂很光荣,我已经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了,总不能说我宁愿在边疆当光棍都不要她吧?”
云端听了这话心里叹息了一声,她还从来都不知道薛佳玲对震宙的感情那么深,居然愿意追随到西藏去,这当真是需要勇气,难道说,薛佳玲现在已经变了很多了?真的不是大家所熟知的那个女孩子?
她还没有感叹完,震宙的手机响了,她看见他皱了一下眉头接电话,然后听见他在说我在医院门口遇到云端了,她没有开车,然后你还没有到,我就先送云端回家,你在医院等我,我把云端送了就回来。
她不用问都知道是薛佳玲打的电话过来,想必和震宙约好一起去看薛婷婷的,这会儿估计薛佳玲到医院了,没有看见震宙,于是打电话追问。
震宙的电话挂了不到五分钟,她的手机就有短信提醒,她稍微一愣神,即刻从包里掏出手机,陌生的号码,觉得有奇怪,还是按开了来。
柳云端,你被你老公冷落这个事情谁都知道,你老公在外边养情妇生孩子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你天天独守空闺寂寞想男人可以去夜总会找鸭子缓解身体上的需要,不要缠上我的震宙。
她手里的手机几乎本能的一滑,心里迅速的涌上莫名的怒火,她和震宙从小就认识,大家都是好朋友,震宙开车送她也属正常,这薛佳玲要不是神经不正常那就是太没有教养。
震宙迅速的把车靠边停下来,见她还坐在发愣,然后探过身来帮她捡起手机,可看见手机荧屏上的短信后,原本温润的脸瞬间黑沉了下来。
云端是在发现震宙的脸变色了后才反应过来的,她迅速的抢过震宙手里的手机,然后有些慌张的解释着:“其实,佳玲也只是太在乎你才会这样说的,你不用去责备她。”
“嗯,”震宙点点头,然后淡淡的说:“我不会去责备她的,我应该感谢她,因为她给我提供了一个足够让我提出不需要继续的理由,还有——”
说到这里震宙停顿了一下,然后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半响才说:“云端,我在部队,一直不知道你过的是这样的日子,前晚,他还在说你怀孕了,我以为……”
云端沉默,她和王君御一向扮演的都是恩爱夫妻,所以,外界不知道她和王君御真实的夫妻生活也很正常,只是不知道薛佳玲是从哪里知道的。
“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吧。”震宙突然调转了车头,然后朝着云端家相反的地方开去。
“喂,不用了吧?”云端终于紧张了起来,然后急急忙忙的说:“震宙,那个什么,佳玲还在医院等你,你还是赶紧回医院去吧,要不我自己下车去拦出租车,反正这里不远了,其实公交车也就几个站而已。”
“让她等去,”震宙淡淡的开口,继续开着车前行。
“这,不好吧?”云端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坐一次震宙的车,居然就破坏掉了薛佳玲和震宙的婚事,人家这可是军婚啊?
“我昨晚去了东子哥家,”震宙突然话题一转,即刻扯到了陆振东的家里去了,侧脸看了看云端,接着说了句:“天天真可爱,东子哥真幸福,能遇到子心嫂子那么好的女人。”
“是,”云端点点头,然后笑了笑说:“其实,子心也很幸福,东子为了她可是放弃了整片的森林,就选了她这一棵歪脖子树。”
“所以,”震宙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云端一眼才说:“原配的未必就是最好的,放弃并没有那么难。”
“我知道,”云端轻咬了一下嘴唇点点头,看着前方的车流,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的说:“我已经给了他离婚协议了,可他——还没有签字。”
“要我帮忙吗?”震宙一边把车朝前面不远处的老树咖啡厅靠一边轻声的问。
“暂时不用,”云端抬起头,感激的望了他一眼:“如果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目前,有些事情我还没有弄好。”
“好的,”震宙点点头,接着把车停进了车位里。
老树咖啡厅以西餐为主,云端以为震宙是想吃西餐了,因为他在部队上,常年累月吃的都是中餐。
可没有想到,震宙并没有带她进老树咖啡厅,而是进的旁边的煨汤馆,他说她身体这么瘦,脸色也苍白着,应该喝点汤补一下。
震宙是个非常优雅的人,今天没有穿军装,一身休闲的打扮,越发的显得风流倜傥,俩人一起走进煨汤馆,即刻引起了大家的瞩目。
云端低了头,脸略微有些红,因为她知道这些人肯定误会了,一定以为他们是夫妻或者是恋人,而她和震宙,却真的只是朋友而已。
云端一直认为,她和震宙吃一餐饭是件小事情,因为以前也曾有过,可万万没有想到,她中午和震宙吃这一餐饭,晚上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其实吃饭时和震宙说起的也只是小时候的话题了,还有他说了部队上士兵们的趣事而她说了学校里学生们的趣事,然后就说到了高考的无奈。
而对于她自己和王君御的事情,就是在车上说了那两句,然后她再没有提半个字,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和震宙这样正常的交往究竟错在了那里。
但是,晚上海兰来电话告诉她薛佳玲在家里哭得死去活来嚷着要上吊的时候,她终于明白,自己今天是真的不该和震宙一起去吃那餐饭了。
不,不是吃饭的问题,而是在医院碰见震宙时,就不该上他的车,不该接受他好心的要开车送她回家的提议。
卧室门被重重推开的时候,她刚洗了澡,坐在床头用吹风吹头,抬头的瞬间,就看见王君御满脸愤怒的走了进来。
她心里一惊,正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他已经把一大叠的照片狠狠的甩在了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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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胡杨依然很勤力,一早更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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