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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姑姑王雪琴的话,云端恍然明白,原来她的婚姻,并不是单纯的一夫一妻制!
要她忍,要她让,要她宽容大度的接受自己的老公有别的女人,甚至还要她接受那个私生子,借她的身份让那个私生子名正言顺,还美其名曰,这是为她做想,这叫两全其美!
以前读书的时候,常常听人说懂事听话乖巧的是傻瓜,她还对这话嗤之以鼻,觉得只不过是那些个不听话不懂事的人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今天才终于明白,这话一点都不假,在柳家,她听话了11年,因为她12岁才回到柳家,为了让父亲和大姨喜欢自己,她一向都是他们说什么她就听什么,而她的人生,从来都是别人替她安排好的。
读高中那会,她喜欢绘画,曾经一度在学校美术班里画画,也画的有几分样子了,美术老师说她潜力很大,让她跟家里说,暑假去培训班专门学习,准备高考的时候考美院。
她兴高采烈的回去和大姨说,结果大姨淡淡的一句就否定了:“你学画画做什么呢?整天跟松节油和油彩打交道?可最终大学毕业还不是结婚过日子?试问哪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身上随时带着松节油的味道?而且据说搞艺术的人容易神经质,别学了。老老实实读书考大学吧。”
她听话,即刻就放弃了,因为她也知道自己所处的家庭和周遭的环境,大学毕业后可能会上一两年班,然后结婚了就什么都做不了。
她终究是个大傻瓜,比云杉他们都来得傻,云杉人家还不顾家里的反对轰轰烈烈的谈了场恋爱,虽然最后落得个黯然神伤,可终究青春不是一片空白,人生还有几分颜色。
而她呢,纯粹的傻帽,大姨怎么说就怎么着,不谈恋爱,因为她自己不能选择老公,所以就不谈,大姨说跟谁订婚就对谁付出感情,因为这是你这一辈子要跟随的人,她听话,跟王君御订婚后,就逐渐的把自己的身份放在了他太太的位置上,一切以他为中心。
而今,姑姑又来要求她,要容忍,要胸怀宽广海纳北川,不仅要容忍王君御在外边有情人,还有容忍他把情人生的孩子抱回家里来,甚至,要她把那个孩子视为己出。
好吧,做傻瓜,她做到底,谁让她就是听话懂事的乖巧媳妇呢?
于是,她轻声的问:“我能容下香子的孩子,那香子就真的放心把孩子交给我吗?”
王雪琴给出的答案竟和王君御无二致,她用手拍了拍云端的肩膀说:“放心吧,香子是个懂事而且明白事理的女人,她爱君御爱到骨髓里去了,一切以君御和孩子为中心,她只要君御不痛苦孩子不遭罪,别无所求……”
云端终于心里绞碎,听完王雪琴的话平静的说:“姑姑,我懂了,放心吧,我不会让君御为难的,既然大家说这么好,那就这么办吧。”
对于云端的保证,王雪琴非常的满意,直夸端木真教养好,柳家的女儿果真是听话懂事明白事理的好孩子。
云端给了王雪琴保证后,不再折腾离婚的事情,这让王家长长的松了口气,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云端在学校的食堂吃饭,就接到了奶奶的电话。
奶奶在电话里直夸她是个好孩子,顾大局,识大体,说王家能拥有这样的儿媳妇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云端听了奶奶的话哭笑不得,她放纵王君御在外边胡闹,放纵他在外边有家庭有孩子,这就是顾大局识大体,反之,就是不懂事的女人。
她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大脑里反复响着的是王君御的那句:想要离开王家,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死!
死就能离开王家,可关键是,她不想死,好吧,蚂蚁尚且贪生,她为什么要死?
可关键是,她不死就离不开王家,而她,真的没有到顾大局识大体的地步,好吧,她还真的没有到一直要做傻瓜的地步。
“柳老师,你在想什么呢?”一声低沉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原本低头走路的她抬起头来,看见的是一张年轻的面孔,居然是她的学生乔子墨。
“想死,”她几乎本能的开口,说出后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赶紧补充了一句:“想用一种死的方式来解脱自己。”
“哦,是吗?”乔子墨听了她的话并不惊奇,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对于死,我研究过很多的方式,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保证死得不那么痛苦。”
她气得瞪他一眼,看见他手里的车钥匙,终于想起这是自己的车来,然后忍不住低吼了一声:“乔子墨,你拿我的车开了多久了?还不还给我?”
“今天是我生日,我请你吃饭,”乔子墨安全无视她的生气,“再说了,你不一直在休假吗?而上周我刚好有事也需要用车,就开你的车了,你没必要跟一个学生那么计较吧?”
“有事?”云端瞪着他,有些怒气冲冲的问:“乔子墨,你一个学生能有什么事?还有什么事是比你上学更重要的事?你上个星期没有上课吗?那你都去哪了?”
“赶紧上车,我们边开车边说,”乔子墨见云端满脸的愤怒,即刻小声的说:“我好像看见校长的车开过来了,等下他看见你就麻烦了,学校马上要搞毕业庆典了……”
云端听乔子墨这样一说,即刻快速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今天下午校长就跟她说让她负责一下毕业庆典的事儿,她说最近忙没时间,校长还没死心,她还是不要让校长看见的好。
乔子墨对她的反应非常的满意,即刻用比她更加快速的方式上了车,启动车的同时忍不住笑出声来,问了句:“我们俩像不像预谋做坏事的孩子?”
云端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反驳了一句:“你才是孩子呢,我成人了。”
乔子墨一边开车一边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她,然后讥诮的说:“成人?尚端木,你要是成人,也不至于把自己弄到这般狼狈的地步?”
云端几乎整个人都懵了,尚端木,这个名字已经12年没有人叫过了,准确的说,北京的人都不知道她这个名字,除了她的父亲柳玉衡,可柳玉衡在吉安接她的时候,就已经给她取了柳云端这个名字了,告诉她回到北京,她的名字就叫柳云端,把尚端木这个名字彻底的忘记。
当然是忘记不了,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被接走的,不过名字不能用了,只能深埋心底,时间长了,渐渐的,她自己也就不曾记起。
而现在乔子墨猛地喊她一声尚端木,她惊得差点找不到魂,愣愣的望着他,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当年父亲柳玉衡把她过去的信息保护得很好,回到北京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她在乡下的事情,其实也就大姨和哥哥柳晋源知道她是江西领回来的,可江西什么地方,他们应该都不清楚。
乔子墨见她一脸的震惊,然后轻声的说了句:“上个星期,我去了一趟吉安,恰好吉安市户籍办的一个主任是我的酒肉朋友,我只说要他帮我办了一个尚端木的户口,他在大吃大喝了我之后,然后就爽快的违章办事,夜深人静喝得醉醺醺的就把这个户口给办理了。”
乔子墨说话间,已经把一个枣红色的户口本递了过来,云端有些机械的接过来,翻开户口本,果然是她尚端木三个字,而且她自己就是户主,一个人一个户口本。
她记得12年前,父亲是在吉安派出所把她的户口给撤销了的,当时并没有迁走,而是直接撤销,好像备注的死亡还是什么的,她已经不记得了。
而回到北京,她的的户口是上到父亲头上的,当然凭借父亲的关系,只是在他的户口本里加一个女儿的名字进去,实则不是多么大的一件事情,根本就一句话的事情。
“你是——怎么知道的?”云端震惊之余,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因为在北京,就是王君御也不知道她12岁前叫什么名字,住什么地方,只知道她是她父亲从外地接回来的,至于外地在哪里,她不说,父亲不说,也就无人所知。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乔子墨说到这里笑了一下,刚好红绿灯路口停下车来,侧脸看着她说:“再说了,你不想死吗?刚好,用这个户口本再去办一个身份证,然后,你就可以成功的死去了,反正,没有人记得尚端木这个人,她在12年前就死了不是吗?”
云端听了他的话心里豁然开朗,是啊,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死了,然后,用尚端木这个身份去一个遥远的地方,或许是一个遥远的国度,开始自己新的生活,永远走出王家,永远走出北京,永远不让别人为难,让相爱的人幸福。
“办一个身份证要多久?”云端眉头皱了一下,她肚子里可是有六周多的身孕了,而怀孕16周后肚子就会显露出来,可她不愿意让他们知道她怀孕的消息。
孩子是她一个人的,这是无容置疑的,王君御原本就对那晚愤怒不已,当然不希望她怀他的孩子,如果知道了,恐怕会越发的愤怒吧?
“正常的程序走,一般要半年的样子吧,”乔子墨想了想,侧脸看着她笑了一下,接着又说:“不过没有关系,我酒肉朋友多的不是,我过几天去一趟吉安,找我办身份证的酒肉朋友给办一下,估计很快就可以拿到了。”
云端听了这话感到无比的欣慰,现在已经是五月初了,六月初要高考,她等高考完了就辞职,然后就着手安排自己死的事情。
当然,看这样子乔子墨也算有些神通广大,何况他也说酒肉朋友多,到时,恐怕还要借助一下他的酒肉朋友们。
她那个圈子内的人不能找,这是肯定的,不管是云杉还是海兰,不管是陆振东还是佟震宇,亦或是彭少卿,还要纪家和薛家等等。
反正,那个圈子是通的,他们之间相互维护,谁也不会帮她的,因为各大家族之间都有各种不同的利益关系纠葛在里面,根本就拉扯不清楚。
而子心呢?
子心是她的好朋友,2月份子心和陆振东搬进猪圈住的时候,她和王君御还以恩爱夫妻的形象出席了他们的乔迁新居的仪式。
那晚子心很忙,和她也没有聊几句,不过子心却是真心实意的为她想,她说:“云端,人这一辈子不是活给别人看的,因为演戏很累,所以,人要活得真实一点,怎么舒服怎么来,别去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日子,还有这样的生活是否愿意永远的过下去?”
她觉得她说得很对,很想和她就这个问题深入的探讨一下,偏陆振东抱了天天在叫她,然后她拍拍她的肩膀,丢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需要我帮忙给我电话。”然后就朝陆振东和天天走去了。
已经三个月没有去子心的猪圈了,其实还是想去,可她又想起云杉说的,子心现在和陆振东过得很好,所以不希望她把自己的事情拿去告诉子心,也就是不希望子心回忆过去那些往事。
这一点她也考虑到了,想到子心曾经走过的那些路,还有被小三陷害得那样的惨,如果她再去和子心说自己目前的处境,恐怕真的要勾起子心那些不愉快的回忆。
所以,唯一可以帮她,肯定也会帮她的人,她又不能去找,正因为是好朋友,才不愿意打扰她现在的幸福,想让她永远的幸福下去。
云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沉思里,等车停下来时,她才赫然发现,这里已经离她家很遥远了,乔子墨这人,根本就是南辕北辙,把车开这里来做什么?
“下车吧,”乔子墨见她瞪大眼睛,即刻解释着说:“今天是我生日,我请你吃牛肉米线。”
的确是牛肉米线,因为他车所停的位置是来自云南一家过桥米线,云端心里觉得懊恼,把她的车开着绕了大半个北京城,结果就是为了吃一碗过桥米线,烧油的钱都是多少?
乔子墨很随意,挑了个靠窗的位置,然后要了两碗牛肉米线,看云端发愣,忍不住问了句:“怎么,不喜欢吃米线?”
“不是,”云端赶紧解释着:“不是不喜欢,而是没有吃过。”
乔子墨就笑,单纯的笑容,到真的有几分孩子样,好在过桥米线很快端上来了,冻牛肉切得跟纸一样薄,配上蔬菜,把上好的汤倒进去,独特的香味就出来了。
云端承认,过桥米线还不错,味道很好,至少她能接受,关键是这个价格还不贵,才15块钱一碗,的确是太超值了。
她最近胃口差,其实吃不下什么东西,前两天因为离婚的事情又差点把腿给跑大,所以也没有吃什么东西,这会儿倒是把这一大碗过桥米线给吃了个精光。
“你打算什么时候死?”乔子墨开车送她回家,快到她家花园的时候,又说了句:“确定好了时间告诉我,我倒是保证让你死的干干净净的。”
“等你高考完了吧,”云端想了想,怎么着,高考也是乔子墨的一次机会,她不能耽误了他的前程。
“我不参加高考了,”乔子墨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云端脸色一沉,即刻解释着:“我知道自己考不上的,因为我的数学最多考21分,这是致命的弱点,还有政治也不好,估计连3本都上不了。”
“那你复读的目的是什么?”云端忍不住责问起来,然后一副怒其不争的神情看着他:“乔子墨,你大脑里就不能装一点书本知识?你是学生,学生要有学生的样子,你看看你平时都干什么好事?你公寓里居然……”
云端说到这里没有说下去了,因为上次在乔子墨的公寓里居然看见了女人,她当时差点没有把肺给气炸。
乔子墨把车在小区外边100米处停下来,然后安静的看着她,等她稍微平息了一下才说:“柳云端,别那么激动,如果你不喜欢她,我让她以后不去我公寓就是了,可关键是,你要经常去我公寓才行。”
“滚!”云端被他的话气得五脏六腑都痛了,这乔子墨根本就不像一学生,一点学生的样子都没有,跟老师说话也没有个高下。
乔子墨并不生气,而是直接把身子探了过来,伸手,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胳膊,稍微用力一拉,就把她的身子给拉到到了中间,头稍微一低,薄唇毫无预警的就贴了上去。
云端愤怒之极,想也没有多想,直接抬起手,朝着他的脸,狠狠的甩出一个巴掌去。
“啪!”清楚的巴掌声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甚至因为车密封性太好还有回音。
乔子墨慢慢的抬起头来,目光瞬间变得冰冷而又黑沉,薄唇逐渐的撤离她的脸,手却依然抓紧她的胳膊,沙哑的声音低沉的响起:“柳云端,我等着你在我身下承欢,不要让我等太久。”
云端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气得浑身都在颤抖,这该死的学生,该死的乔子墨,他究竟是哪里来的魔鬼?为什么又缠上了她?
而就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的骂他的时候,他已经迅速的推开车门下了车,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留下云端在车里握拳诅咒:乔子墨,你最好给车撞死!
她生了一大阵的气,然后才慢慢的跨到驾驶室,平息了自己的心跳,在心里再一次告诫自己,以后不要理乔子墨这个学生,见着就当不认识,反正学校里很多的学生她都不认识的,她只认识自己班上的学生。
等她慢慢的开车回到自己的别墅,还没有来得及下车,就看见院门口站在一个身穿绿色军装的人正面带微笑的看着车里的她。
震宙?居然是震宙在等她?
她稍微楞了一下,还是迅速的推开车门下了车,而震宙已经来到她的车门边了。
她好没有来得及开口,震宙已经抓住了她的两条手臂,然后目光深沉的凝视着她,语气坚定的问:“云端,你愿意跟我去西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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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六千字奉上,明天精彩继续,关于云端是跟着乔子墨死还是跟震宙去西藏,大家可以在评论区留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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