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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心里一惊,抬起头来望了下王君御,然后有些迟疑的接过自己的手机,稍微沉吟一下,还是当着他的面按下了接听键。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电话里已经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柳小姐,请问君御他在不在你身边?”
云端几乎本能的愣住了,虽然子12年前分别后,到今年为止,她只听了两次尚凝香的声音,但这并不妨碍她从手机里听出她的声音来。
她尽量的克制着自己心里的愤怒,也尽量的不让自己的手颤抖,只是微微的抬头望了下正盯着自己的王君御,然后淡淡的应了句:“在,有事?”
“君御他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找不到他,”尚凝香的声音略微有些着急的传来:“你能让君御过来一下吗?我肚子不舒服,毕竟,以后这是你的孩子不是吗?所以……”
云端已经把手机拿开了自己的耳朵边,然后直接塞进了王君御的手里,起身,脚直接从洗脚盆里提出来,又因为动作有些大而把整个洗脚盆打翻,弄的满屋子都是水。
而此时的她已经顾不得这满屋子的洗脚水,而是用最快的时间朝卧室的里走去,同时快速的关上了门,并迅速的落下了锁。
她承认,在大姨端木真的影响下,她的脾气已经修炼到家了,即使现在王君御公开在外边找女人怀孕生孩子,即使王家已经准备好接纳那个孩子甚至不顾她的意愿,她也没有再吵闹了,只想息事宁人,只想自己死了算,成全他们的家庭,成全他们的爱情。
她已经做到这样了,可为什么尚凝香还是不肯放过她?给她发视频彩信示威也就算了,因为她已经把这段婚姻放下了,不再留恋,当然也就不留恋婚姻里的这个男人。
可是,她居然还打电话给她找王君御,这什么意思?这小三也做得太明目张胆了吧?当真以为她柳云端好欺负?骑到她头上拉屎都可以吗?
凡是要有个度,而她已经是一退再退,甚至是退无可退了,尚凝香还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向她展示她在王君御心里的地位?向她展示她在王家所占有的一席之地?还是嘲讽她是只不能生育的母鸡?以后居然要认她的孩子做自己的孩子?
好吧,原本她还想就这样悄悄的死掉算了,反正乔子墨帮她把机票定在了17号,也就两天了,她很想平静的把这两天天度过去。
但是,有句话叫着是可忍孰不可忍,人家都骑到她头上拉屎了,貌似她还是一点反击都没有,不要说云杉和子心要笑话她,就是她自己恐怕也看不起自己了不是吗?
既然如此,那么,她是不是该和这个王君御爱得死去活来的香子见一面呢?
至少,她要把12年前她抢去的东西要回来不是吗?
再说了,那东西原本也不是她的,而是那个人让她保管的,万一某天那个人找到她头上来了,而她又没有东西还给人家怎么办呢?
王君御挂了电话,然后望着已经关闭得紧紧的卧室门,他手握紧成拳头,想要砸开门进去的,可举起的拳头在即将砸到门的瞬间停住了。
云端的性格一向温软,一般不会发脾气,当然不代表就不生气不发脾气,尤其是最近两个月,她的脾气其实一直都很大的,没少和他折腾。
今晚这事的确是他不对,因为晚上带她去参加高尔夫球的酒会,而他又不想在那样的场合接到香子的电话,所以就把手机给关机了。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香子居然会给云端打电话,而且打电话却是为了找他,他刚才在电话里已经把香子给骂了一顿,然后香子又在那边哭了起来,说她只是没有他的信息担心他而已,何况一直没有他的消息睡不着,而且肚子里的孩子又在折腾她,她心里又慌乱,更加的失眠睡不着,然后医生又说明天一早要抽血,可她害怕抽血,想他明天一早去陪她,偏他还关机,她没有办法,只想找到他,于是迫不得已就打了云端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抽泣着哽咽着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可他没有听进去多少,因为心里更多的是被心烦意乱给填满,唯一记住的是明天早上一早过去陪她抽血。
云端已经进了卧室了,今晚他如果硬闯进去的话,估计只有吵架的份,而夜太深了,他也筋疲力尽想要休息了,所以,吵架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把手机放在起居室的茶几上,转身朝楼上走去,反正他的卧室在三楼,而二楼的卧室是主卧,属于夫妻共同的房间,只是他没有在那个房间住几晚上,而且他睡床的时候,云端一般都是在睡沙发的。
云端是上午十点多才起床的,因为昨晚睡得晚,又因为心里有事又很难睡着,还因为是孕妇嗜睡,所以真的睡着后,她又一直都醒不过来了。
是起居室里传来的铃声吵醒她的,她从床上起来,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极地长礼服,双手提着裙摆赤脚走出卧室来,起居室里满地的水倒是干了,只不过水印却那么清晰的印在地板上,像是哭泣过的脸上留下的斑斑泪痕。
打电话的人一直很有耐心似的,她知道是他打来的,因为他前几天走的时候就已经跟她说过了,今天会打电话给她,但是为了方便起见,肯定是用公话打过来的。
她按下接听键,对面沉默,她习惯性的开口:“柳云端,你哪位?”
乔子墨的声音即刻从电话里传来:“这里是天天旅行社,柳小姐,你的行程我们已经替你安排好了,明天中午12点,我将在机场为你接机,关于你所报的惠东爱情弯和西冲金沙湾的五日游,已经替你安排妥当……”
云端挂了电话还忍不住在笑,乔子墨这家伙就是厉害,听听他的声音多热情多专业,要不是她知道是他,她还真误以为这是旅行社的导游呢?
暑假她都是要到外地去旅游的,这是雷打不动的行程,去年暑假她也独自去了贵州和广西,王君御当然不会陪她去,只会给她一张无限卡,让她想怎么玩都可以。
高考刚结束的时候,她就已经跟王家奶奶和王君御都说了,她要去旅游,王奶奶当然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她月底一定要回来,因为今年是她的本命年,月底王家准备给她大办生日宴会。
而王君御也同样没有说什么,因为最近俩人的关系表面上看好似平静了,其实心里也依然知道,这样的关系不正常,所以她要出去散散心,他当然让给她去了。
机票高考前就预订好的,日子是乔子墨决定的,原本她想高考结束两三天就走的,可乔子墨说17号日子好,适合远行。
她依了他,想着他应该是要先去那边做一些安排,毕竟要死得真真切切,所以有些东西就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就像演戏一样,道具和场景都是必不可少的。
明天要远行,今晚她想回柳家去一趟,不管怎么说,这是最后一次去见父亲和大姨,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即使见到,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去了。
当然,心里唯一的遗憾是不能见哥哥柳晋源了,前天大姨还来电话说哥哥估计在9月回来,可她等不到9月了,因为她必须要尽快的死掉才行,她的肚子已经80天了,肚子不等人了。
所以,她决定下午去见一下尚凝香,其实也不为别的,只为要回自己的手链,然后,告诉她这么多年来,其实,她一直都在想她!
然而,略微有些遗憾的是,云端到医院的时候,尚凝香并没有在病房里,她问了护士站的护士,护士说应该是和看护到楼下散步去了,因为尚凝香每天下午都要去散步的。
云端谢了护士,然后搭乘电梯下楼,住院部的后花园不是很大,所以要找尚凝香其实并不那么困难。
远远的就看见长廊旁的荷塘边站在一个女人,虽然只是侧身的影子,可她依然肯定是她,因为这个时候花园里除了两个坐在轮椅上的老爷爷就只剩她了。
果然是她,云端隔着两米远的距离看着她,一脸苍白无色,白得有些吓人,而身上偏又穿了件白色的孕妇裙,看上去有些像聊斋里的女鬼了。
当然,在王君御眼里肯定不是女鬼,大约就是白狐了吧?幻化成精的白狐,让人心疼让人怜......
尚凝香的确好瘦,而且比上一次她在医院挂点滴时见到的还要瘦很多,想必这一个月她过得也并不怎么好,不过也是,她天天折腾着,要是过得好就怪了,虽然每天好吃好喝的营养餐养着,可也没见长二两肉?反而还瘦了?要不是那微微凸起的小腹,真让人难以相信这是孕妇。
云端走近她的时候,其实尚凝香已经看见她了,所以当云端停下来时,尚凝香则扭头对身边的看护说了句什么,然后看护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开了。
“柳小姐,这么巧,你也在这医院——住院?”尚凝香先开口,脸上的笑容隐隐约约的带着某种得意,而她的手腕上赫然带着王家的传家手镯,她另外一只手有意无意的把握着那手镯。
云端已经不跟她计较称呼的问题了,她要叫柳小姐让她叫好了,无所谓,反正她也没几天活了,都要死的人了,还计较这些身外事做什么?
“姐,我是来要我那条手链的,”云端再朝尚凝香走近两步,然后在她跟前不足一米的位置站定。
“手链?”尚凝香明显的吃了一惊,然后稍微朝后退了一步,一脸惊恐的问:“什么手链?我怎么不知道?君御他没有给过我你的手链?”
“不是我的手链,”云端定定的看着她,然后眉头稍微皱了一下:“姐,12年前,我跟你送学费来,当时我手里拿了个绣着水芙蓉的荷包,荷包里有一条银质的手链,我想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12年前?”尚凝香的眼睛越发的睁大,然后再次惊恐得退了两步,用几乎不敢相信的声音颤抖着的问:“柳小姐,你的意思是……你是……”
“尚端木,”云端替她把话接了过来,然后淡淡的说:“虽然我们姐妹分开了12年,可这12年来,我一直都没有忘记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姐姐,只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这样的方式相处。”
云端说到这里忍不住自嘲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说:“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麻烦你把那个荷包和那条手链给我好吗?毕竟那是别人进手术室前交到我手里让我保管的东西,我怕某天再遇到那个人,万一他问我要,我总得还给他吧?你说是不是?”
“那——你认识那个人吗?”尚凝香迟疑了一下,然后用手扶住荷塘边的椅子靠背小心翼翼的问。
“不认识,”云端实话实说,然后目光坚定的看着她:“但是我不认识他不代表我就要把别人的东西弄掉是不是?既然人家交给我保管了,我总得负责,一直都保管下去才行吧?”
“可是,那手链我已经卖了,”尚凝香想了想说,“当年你走了,我和父亲就搬到吉安来住了,那条手链我觉得不太好看,有天在首饰店看见一条好看的,于是就用这条链子去换了那条,当然给人家补了点钱。”
“卖掉了?”云端的眉头皱得更深,然后不着痕迹的问了句:“那个荷包呢?总还在你的手里吧?”
“一起卖掉了,”尚凝香见云端相信了,语气反而愈发的坚定了,“当年卖手链时就带着那荷包去的,人家首饰店肯定要包装袋了,荷包不给人家怎么行?”
云端疑惑的看了看尚凝香,然后轻声的问了句:“那爸他老人家还好吧?他现在住哪里?北京吗?”
“爸去世了,”尚凝香暗自松了口气,然后迅速的进入这一个话题:“爸爱喝酒你也是知道的,6年前,我大学刚毕业,他因为喝酒喝出脑溢血,一下子没有缓过来,就去世了。”
云端听尚凝香说尚历程去世了,心里隐隐约约的还是略微有些难过,虽然说尚历程对她并不好,可总的来说,在吉安乡下的那个家里,在尚妈妈死去之后,他没有把她丢出去,依然让她呆在那个家里,总算让她有个落脚的窝。
“柳小姐,放心吧,我会把孩子好好生下来的,”尚凝香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然后又用十分无奈的声音说道:“君御他都跟我说了,你不能生孩子,所以,如果他和你离婚的话,会被别人指脊梁骨的,而我爱君御,也爱我的孩子,所以,我希望我的爱人和孩子都能幸福,只要你善待君御,善待我的孩子,我就算躲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孤寂终老,也无怨无悔。”
“是吗?”云端淡淡的反问了句,不等尚凝香回答,接着又轻笑了一下:“其实,这些话你用不着跟我说,你应该留着说给王君御听,他或肯定感动,而我么?”
“你……你要怎样?”尚凝香听了云端的话一脸的慌张和惊恐,好似被吓到了似的,又朝后边连着退了几步,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柳小姐,我已经忍让到这个地步了,什么都不要了,连孩子都给你了,你今天到这里来,究竟想要我怎样?”
云端听了尚凝香的话觉得好笑,见她已经退到了荷塘的边缘,她即刻也朝后退了两步,拉开和她的距离,然后讥讽的开口:“你不用退到荷塘边上去了,因为我不打算伸手出来,所以,即使你要倒向荷塘,那也是你自己没有站稳,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云端说完这句话,不再看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去,既然尚凝香都说已经卖掉了,那么她就是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了。
何况,她一直在喊她姐,而她根本就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姐妹情分来,这么多年来,在知道王君御的香子就是尚凝香之前,她心里其实还一直惦记着她的,只是没有想到,人家压根儿就把她给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云端晚上回的柳家,柳玉衡和端木真都在,看见她时也能非常高兴,对于她近期的表现都非常的满意,因为他们觉得云端终于转过弯来了。
“云端啊,你能这么懂事,这么识大体让我觉得非常的欣慰,”端木真坐在云端的身边,拍了拍她的手说:“昨儿个王雪琴还打电话给我,夸你是个好孩子,说等你过24岁生日时,要送一份大礼给你呢。”
“是吗?”云端淡淡的应了句,然后苦笑了一下说:“这还不都是大姨你教得好,何况大姨你是我的榜样,而我也不敢给你丢脸,即使到死,也还是要让别人说你的女儿识大体顾大局是端庄的大家闺秀。”
“什么死不死的,”端木真假装生气,然后白了她一眼说:“我们不兴说这样的话听得没有,你在我面前说就算了,可千万不要在你爸面前提起,否则他会生气的。”
云端点点头,刚想说我知道了,可还没来得及张开,柳玉衡已经从楼上下来了,于是端木真拉了她的手,俩人一起走向餐厅。
晚餐不是很丰盛,简单的四菜一汤,却都很精致,柳玉衡是个对食物特别讲究的人,而且也一向提倡节约,最不喜欢家里剩菜剩饭太多,所以柳家的餐桌上摆的饭菜一般都是刚刚好,极少有剩下的。
因为明天云端去南方旅游,柳玉衡曾经在南方呆过,所以和女儿谈起南方的名胜古迹和新兴风景就特别的有兴致,父女俩也就谈得非常的开心。
离开柳家的时候,端木真和柳玉衡都希望她玩得开心玩得尽兴,然后端木真还打趣的说,要不是最近身体不好不能劳累,她也跟着云端去旅游了,省得在家里惹人烦。
云端只是笑了笑,她知道大姨是不会去旅游的,因为父亲在家里的时候,大姨一般都是守在家里的,除非父亲出差要很长的时间,大姨才舍得出去旅游一趟。
开车回到家里,意外的见到了王君御黑沉着脸站在二楼起居室的门口等她,而他的样子,好似她又做错什么了一般。
云端正在疑惑的时候,王君御已经先出声了,声音低沉而酷寒,好似西伯利亚刮来的霜风:“柳云端,你为什么去打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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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胡杨今天很勤力,一早就更上来了,明天加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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