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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浸看了看跪在他面前的林瑾瑜,咳嗽了两声,随后抬手虚扶了一下,说道:“朕听太子说你的琴技非同一般,而今举国欢庆,可否弹上一首?”
林瑾瑜嘴角微微抽搐,什么叫可否弹上一首?他老人家都发话了,她能不弹么?再说了,她要是当场拒绝,而这个病怏怏的皇帝就这般背过气去,她还焉有命出这东琳国?
“不知皇上想要听什么曲目?”既然不能拒绝,那就弹呗,左右不过是一首曲子。
南宫浸想了想,说道:“就弹那首东海渔歌吧。”
东海渔歌是一百年前,东琳非常有名的大司乐为东海渔民所做的一首名曲,这首曲目最开始时只在东琳流传,后来经过各地文化的交流,便成为了经典古筝曲目,只要是会琴的人基本都会这首的。
“遵命。”林瑾瑜点了点头后便坐在古筝旁开始弹奏起来。
这首曲子主要分成四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引子,引子绵长而婉转,让人只觉置身于黎明的海岸边,幽静而充满希望,只听见大海潮涨潮退的翻卷声,第二部分则是呈现出了一副渔民出海打渔的场景,太阳初升,渔民们便摇着船行向大海中央,他们满怀憧憬,唱着渔歌,将渔歌伴着海浪传向远方的场面真切地展现了出来。第三部分则是采用号子的音调,以鲜明的节奏,表现渔民协调一致,齐心协力的劳作场面。最后一个部分是主题再现,音乐宽广而富于激情。随着主题旋律在反复中力度层次逐渐减弱,我们仿佛看到船队在夕阳映照下,伴着歌声满载而归,渐渐远去的优美歌声表达了渔民对美好未来的向往。
林瑾瑜技艺精湛,让那些本是瞧不起她外貌的人都凝神屏气地欣赏起来。
首座之上的几位东琳的皇子,南宫焰已经听过了林瑾瑜的琴技,自然觉得赞赏,而其他几名皇子在看向林瑾瑜时,眸光却也与开始不同。
整个临水台除了涛声阵阵,便只能听见铮铮曲声了。
一曲终了,众人仿佛尚在梦中,待林瑾瑜站立起身时方才从梦中惊醒一般。
一旦惊醒便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难怪皇上会记得此女子呢,这样的琴技堪称冠绝天下啊!”
“真真是将此首曲目描绘的场景体现得淋漓尽致。”
“好啊,妙啊!”
南宫浸见众人对林瑾瑜皆是赞赏有加,又轻声咳嗽了几声。
“你叫林瑾瑜,是吧?”南宫浸看着林瑾瑜,问询出声。
皇帝开口,众人便慢慢息了声音。
林瑾瑜点头道:“是的。”
“你可是南临右相府上的千金?”
“是的。”
“咳咳……果真技艺高绝啊,看来南临右相将你培育得十分之好。”
林瑾瑜微微垂了首,没有说话,真不知林振青究竟如何培育自己了。
本以为南宫浸不会再说什么,岂料,他歇息了一会儿竟是开口问道:“你可曾婚配啊?”
南临送亲的人们在出发之前专门去了皇后风雅茹的殿中集体训话,训话的关键就是不得将南临的事说与东琳人听,任何一件都不行。随后,风皇后又找了各种证据还了林瑾瑜一个清白,说那日林瑾瑜被人轻薄一事纯属子虚乌有。
是以,林瑾瑜曾因被人轻薄而导致退婚这件,也无人敢说,而那纳兰婉玉虽然知道,可是她就是存了心的要惩治林瑾瑜,她又怎会说呢?至于南宫焰,他只知道林瑾瑜被退过婚,却不知她是因为被人轻薄而退的婚,再说了,即便他知道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反正那个南宫烨都无法人道,林瑾瑜究竟是不是处子又有什么所谓呢?更有甚者,反正他都对南宫烨的残疾有些怀疑,林瑾瑜不是处子更好,如此还能试探一下南宫烨究竟是真残还是假残。
林瑾瑜在听见南宫浸的问话时,眼皮微微跳了跳,只觉皇帝老儿问的问题实在太搞笑了,她有没有婚配干他鸟事啊?
他想做什么?
纳兰睿漟在听见南宫浸的回话时,便开口回道:“她还未曾婚配。”
林瑾瑜转眸看向纳兰睿漟,纳兰睿漟见状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一下身子,原来本是正襟危坐,在见到林瑾瑜看向他时,他竟是侧开了身子斜靠在了椅子上,挑衅的意味十分明显。
听东琳皇帝这般问话,多半是要给林瑾瑜赐婚,东琳皇帝要赐婚,肯定就与他大皇兄无干了,如此,可不就是他乐见的么?
林瑾瑜猜到了一些纳兰睿漟的想法,不过,东琳皇帝为什么要给她赐婚呢?这又是从何说起的事?
南宫浸得了答案之后便朝林瑾瑜挥手道:“你且回去坐吧。”
林瑾瑜点头转身回了坐。
南宫浸便又歪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临水台上的人们再度四处走动起来。
隔了一会儿,那南宫浸似是又恢复了一些人气,遂让跟前儿的总管太监刘福开口传了话:“宣王妃何在?”
白菁华坐在位置上,听见宣召即刻起身理了理衣服便去到皇帝跟前儿颔首道:“臣媳在这里。”
南宫浸看着白菁华,直起身子问道:“你家那两个孩子都还未曾娶妻吧?”
白菁华愣了愣,随后点头道:“都还未曾娶妻。”
南宫浸抬了抬手,因为他身体极差,所以他抬起的手抖得十分剧烈,他那双颤抖的手在人群中晃了晃,然后指向了一个地方。
林瑾瑜自弹完琴坐回原处后便一直有些心猿意马,总觉得南宫浸今日让她弹琴绝非好事。
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莫非真如纳兰睿漟所想,是要给她赐婚?
她的心本就上下乱蹿,一抬头便见到皇帝伸出手颤抖地慢慢朝她的方向移动了过来。
果不其然,他的手指停留在了自己的鼻尖那个方位。
南宫浸的手虽然抖得厉害,但是还是能够分清楚他指的是谁。
白菁华顺着南宫浸手指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目光停留在了林瑾瑜的身上。
南宫浸指着林瑾瑜慢悠悠地问道:“这个女子,你觉得怎样?”
白菁华看了看林瑾瑜,这个女子虽然面相一般,但是她的琴技却是十分卓绝的,方才她当着众人的面弹奏了一曲,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此之下,她也只能实话实说。
“臣媳觉得此女子琴技卓绝,堪称典范。”
南宫浸闻言点了点头,随后问道:“朕将这名女子赐给你的二儿子做妻子,你觉得如何?”
皇帝的话语一出,在场的众人瞬时提了一口气,这个女子样貌一般但是琴技却是冠绝天下,而那南宫烨虽然脸戴面具身有残疾且不能人道,但是他好歹也是宣王府的二公子,如此二人配在一起会是个什么效果?
皇上怎会想着将这二人配在一起?
南宫浸看着白菁华,眼眸轻轻地转动了一下,焰儿昨日回宫跟自己谈起了这事,他反复思量之后觉得这事可行,这林瑾瑜虽说是个庶出的女儿,但是好歹也是南临右相的千金,她身后的林府不仅仅只有林府,还有南临的皇后,一半的南临天下,让这个女子嫁给南宫烨,确实可以起到牵制南宫澈的作用。
而那南宫烨虽然也是南宫澈的儿子,但是毕竟不是世子,将来也不用他继承王位,如此,嫁一个东琳的女子过去,南宫澈断然也没有非要反驳的理由。
倘若南宫澈因为此事而反叛他,那么他就有了夺去他兵权的理由了。
一个简单的赐婚,就能让他达到多重目的,他,何乐而不为呢?
白菁华在听见南宫浸的话后,脑中瞬时嗡嗡直响,因为在她的心中,能够嫁给烨儿的女子只有她的侄女白芷菱,除了菱儿,她不放心任何人来照顾烨儿。
南宫浸今夜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忽然想起要来赐婚?
难怪他今夜非要开这个洗尘宴,原是因了这么一个原因,看来这个林瑾瑜的身份定然是带着某种权力的。
南宫浸今日赐婚,就是想要在宣王还未回到东琳时办成此事。
他……好阴险啊……
他可以夺了宣王的权,裁了宣王的势,但是,他却不能这般左右烨儿的婚事啊,烨儿他从小就受了那么多的苦,怎能随意许一个女子给他呢?
白菁华抬眸看向了坐在南宫浸身旁的白染霜,她的亲妹妹。
白染霜在见到白菁华质问的眼神时,微微垂下了头。
这件事情她是真的不知道,她也不明白南宫浸为何会忽然给烨儿指婚,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女子。
想当年,她们白家二姐妹风光无限,一个嫁了南宫浸做太子妃,一个嫁了宣王做宣王妃,这两名男子皆是逸都女子心目中爱慕的英雄。
她姐妹二人一母同出,自小感情深厚,然而,却在嫁了人后便分道扬镳,各自维护自己的夫君。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也越走越远,终于到达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可是,她们皆是为了自己的丈夫,又能如何呢?
白菁华见妹妹垂了首,她眼眸眨了眨,心底泛出一股浓浓的酸意,早知如此,她姐妹二人又何必嫁入皇家呢?
天家威严,规矩又多,又因权势而有诸多矛盾,这让她姐妹二人情归何处?
想着想着,白菁华的眼底渐渐朦胧起来。
坐在首桌旁边的南宫烨在听见这事时,转眸看向了南宫浸,一双俊眉微微颦起。
他怎地忽然想起赐婚来了?还是将林瑾瑜赐给他?
云思辰本已喝得有些小醉了,此时听得南宫浸的话,一时间竟清醒得不得了,他眼眸睁了睁对着南宫烨说道:“烨,皇帝把林瑾瑜赐给你当妻子了!”
哦,他可从未觉得南宫浸可爱过,怎么此时,竟是觉得他有那么一点点可爱了呢?
南宫烨睨了一眼云思辰,说道:“你可以继续喝你的酒。”
云思辰拿着酒杯晃了晃,只觉酒樽中的酒水波光潋滟,他笑了笑,自说自话道:“南宫浸怎地忽然想起赐婚来了?难怪让林瑾瑜来送亲,原是因着这个原因啊。”说道这里,云思辰的声音压低了许多,他凑近南宫烨的跟前儿戏谑道:“这一定是林瑾瑜那个嫡母想的好计策,她知道你不能人道,而林瑾瑜又是林府的人,所以便千万百计的想办法让林瑾瑜嫁给你,从而让林瑾瑜一生都不能幸福,呵,这个老巫婆,一箭三雕,真的好阴险啊……居然想到了这一招,妙啊……”
说道后面,云思辰因着灌入了太多的酒精,舌头都有些打结了。
南宫烨闻言,薄唇抿成一条线,下巴的线条刚硬无比,一双手扶在轮椅手柄上,竟是生生在那坚实的实木之上压出数个压痕来。
坐在座位上的林瑾瑜在听见这话时,心下瞬时拔凉一片,心跳如雷似鼓。
为什么又是赐婚?
古代人是有毛病吗?动不动就赐婚,为什么?
上次是被萧太后赐给纳兰睿淅当妾,她想出了釜底抽薪的一计成功退婚,而今,竟是连被人退过婚的她都还要算计么?这次可好,居然让她嫁给一个无法人道的人做妻子,这些人就这般见不得她好么?
她太讨厌这种随意安排别人人生的行径了。
不行!她虽然对南宫烨报有一种同情心,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愿意嫁给他。
她对他没有爱,又怎么能嫁给他呢?
坐在南宫焰身旁的纳兰婉玉,一整个晚上都十分地乖巧与安静,只是这时在想到母后交代的事情要成功时,脸上还是露出胜利的微笑。
林瑾瑜,从今以后你休想再有好日子过,南宫烨知道你是林府的人便不会喜欢你,还会处处提防你,即便他喜欢上了你,宣王府的人也不会让你好过,即便宣王府的人不憎恨你,那南宫烨也只是一个残废,终其一生,你都休想得到幸福!你这辈子也只配嫁给一个残废,还想勾引我的大皇兄,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白菁华立在下首,脑中思绪翻飞,心中一股气又不能发出来,不一会儿便开口说道:“皇上,熠儿都还未成亲,如今让烨儿先成亲,此事不好吧?”
现如今,她只能找这么一个借口了,希望皇上能够收回成命。
南宫浸闻言摆了摆手,说道:“朕当年不也先于宣王成亲么?”
南宫浸在先皇的子嗣中排行第五,乃是南宫澈的弟弟,当年,他确实是先于南宫澈成亲的。
一句反驳登时让白菁华哑口无言,她双手交缠于袖中,脑中一片空白,到了最后她只能转回头看向南宫烨。
可是,此时的烨儿像是没有听见皇帝的话语一般,竟是端了茶盏慢慢饮茶,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他没有听见皇帝要给他赐婚么?他不拒绝么?对于女子,他不是素来都是敬而远之的么?下午时她还提议让他娶菱儿,他不也拒绝了么?
而今这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他愿意娶那个什么林瑾瑜做妻子么?
林瑾瑜这时也将视线转移到了南宫烨的身上,当她瞧见他一派轻松自得时,秀眉皱成一团。
这个南宫烨,他听了皇帝的赐婚,不反驳么?难道他愿意娶自己?他一直身在东琳,她被人轻薄一事兴许东琳的人不知道,可是他却是知道的啊,莫非他愿意娶一个残花败柳回家?
不对不对,林瑾瑜的脑子已经开始混乱了,云思辰知道她被人轻薄一事是假的,既然云思辰知道,那么南宫烨肯定也是知道这事的。
可是,不管怎样,她也是被人退过婚的,他怎会愿意娶这样一个女子回家呢?看他母妃的表情是极不愿意的啊。
他呢?
他怎么能够让别人随意摆布他的人生呢?他怎么忍受得了?
难道云思辰之前说的那句话是对的?因为她扶了他一把,所以他对自己另眼相看了?这太匪夷所思了吧?
早知如此,她当日就不上前扶那一把了。
林瑾瑜一直盯着南宫烨,希望他能够表现出不愿意的动作来,然而,他的表情完全被厚重的黄金面具挡住,让她根本就分不清楚他的喜怒。
南宫浸这时又猛烈地咳嗽起来,咳了几声便又见了浓血,他吐完血后便朝白菁华挥了挥手,说道:“朕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这事就这么定了吧,婚期就定在太子大婚的第二日。”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定了两个人的终生。
白菁华的身子似雨打的落叶般抖个不停,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能再说什么,再说了,皇帝都已经说他身子不好了,做为臣下,她又怎能当真文武百官的面如此抗旨不尊呢?一切只等王爷回来再商谈此事。
“臣媳遵命。”应下后白菁华便颔首退了下去,行动的步伐十分之慢。
回到座位上后便转头问道南宫烨:“烨儿,你方才怎地不说话?”
白菁华问话的口气有些急迫,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面对母妃的焦急,南宫烨却是慢慢回道:“今日人那么多,又有南临的使臣在这里,怎好公然反抗皇帝的旨意?”
“可是你就这般认了么?你愿意娶那个女子?”白菁华自然知道方才的情景烨儿不应该说话,可是她就是不甘心啊,南宫浸,他凭什么要让烨儿去娶一个南临的丫头?凭什么?
南宫烨抬手拍了拍白菁华的手背,劝慰道:“母妃,你莫要急,等父王回来再商谈此事吧。”
云思辰喝得有些高了,他傻笑了一下后也安慰道:“是啊,华姨,还是先等等吧……”
其实,等到生米煮成熟饭了,或许更好?
“嘿嘿……”云思辰说完朝南宫烨浅浅笑了一下,随后又端起酒樽自饮自酌起来。
南宫烨眼眸微转看向了林瑾瑜,没有再说话。
白菁华双手紧紧地搓在一起,脸色已经苍白若纸。
皇帝赐婚之后,众人便又开始喝起酒来,因为南宫烨被赐了婚,便有人端着酒杯向他恭贺去了。南宫烨因着身体不好自然不能喝酒,众人在恭贺之后便独自饮了酒。
这时,由于人群开始蹿涌,南宫浸的上首主桌下房已经慢慢安静了。
陈思源趁着这个时候去到南宫浸的面前,颔首跪在了地上,他说道:“皇上,微臣有一事相求。”
南宫浸本是在闭目养神,听见声音后慢慢睁开了眼睛,捂着唇咳嗽了两声,问道:“何事啊?”
陈思源说道:“微臣爱慕明月郡主已久,想请皇上将明月郡主赐给微臣为妻,微臣今生定当好好爱护郡主。”
“明月?咳咳……”南宫浸咳嗽了一下,随后抬眸望了望人群中的南宫诗语。
这个丫头可是南宫澈的掌上明珠,陈思源的父亲右相陈厉是先皇时期的人,先皇在世时,他就一直与南宫澈关系甚好,可是陈厉却不知,他这个儿子陈思源可是自己的人,而今陈思源想要求娶明月郡主,不正中他的下怀么?
南宫浸问道:“你问过宣王的意思了么?咳咳……”
陈思源颔首回道:“臣还未征求过宣王的意思,不过,明月郡主却是答应了臣的。”
南宫诗语答应了他么?
嗯,如此,甚好啊……
南宫浸思虑了一会儿后便应道:“朕答应你就是,但是,你必须做到几个字。”
陈思源抬眸望向了南宫浸。
南宫浸缓缓说道:“从一而终。”
陈思源眼眸微垂,知道皇帝是在说什么,他颔首道:“思源定然不会辜负圣上对思源的期望。”
“好,”南宫浸点了点头便朝他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此事朕会跟宣王妃说的。”
陈思源叩首道:“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临水台上人生嘈杂,而林瑾瑜却是偏安一隅,似乎已经被人遗忘了。
她自从被南宫浸那厮无缘无故地赐婚之后便一直头脑发麻,对着一桌子菜瞬时没了半点胃口。
隔了一会儿,便悄然离席了,听雨跟在了她的身后。
纳兰睿漟见林瑾瑜离席,眉眼挑了挑,眸中似有得意之色。纳兰婉玉见状,轻蔑地低哼了一声。
宗政颜在听到林瑾瑜赐婚的那一瞬间便唤来属下谢波,在他的耳前嘀咕了几声,那人听后便迅速离去。
林瑾瑜与听雨回了房间之后,林瑾瑜气闷地嘭地一声关紧了房门,关上房门后她靠在门上闭上了眼睛。
听雨立在身侧,似是能够感受到林瑾瑜的悲愤一般。
小姐她肯定不想嫁给那个南宫烨,如此,她们又该用什么方法逃过此次的赐婚呢?
林瑾瑜闭目靠在门边,脑中像过电影一般想起了穿越而来的这么些日子,此时的她是真的有些累了。
不过,再累,她也绝对不能让别人随意摆布她的人生。
她的人生只能由她自己掌控,谁都不能横加干涉。
现在离七月初七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时间还多,她要细细思考一下逃过赐婚的方法。
再说了,她的娘家毕竟在南临,皇帝再大也不能坏了嫁娶的规矩,就算她要出嫁也必须在出嫁前先回娘家。
只要能先离开东琳,办法是绝对能够想得出来的。
在这个世上,她在乎的人不多,除了娘亲就只有听风听雨两兄妹了,只要能保护好这几个人,让她做什么她都是不害怕的。
听风听雨的事很好说,只要他拜托云思辰,那厮肯定不会推托。只是,看那云思辰与南宫烨之间关系匪浅,倘若自己表明不愿意嫁给南宫烨,云思辰是不是会就此与她翻脸?
“唉……”林瑾瑜的脑中瞬时冒出了许多念头,但是每一条都是杂乱无章没有顺序可言的。
听雨见林瑾瑜叹了声气,便对林瑾瑜说道:“小姐,不管你做什么,听雨永远都会支持你的,即便是赔上了这条性命,听雨也是心甘情愿的。”
林瑾瑜缓缓睁开了眼睛,听见听雨这句话时,她抬手拍了拍听雨的脑袋,笑道:“傻丫头,不要动不动就说生啊死的,哪那么容易死呢,你小姐我是谁,总会找到一个万全之策来解决的。”
听雨点了点头,随后抬手扶住林瑾瑜,说道:“小姐,奴婢扶您去榻上坐着吧。”
“好。”
听雨扶着林瑾瑜朝榻上行去,问道:“小姐,你说这东琳的皇帝怎生这般奇怪?为何会忽然给小姐您赐婚呢?这事……看着像是有预谋一般。”
林瑾瑜眼眸转了转,须臾方才回道:“此事恐怕又是那谢玉芳搞的怪,我说怎么那么奇怪呢,忽然叫我来送亲,那个谢玉芳,为了不让我幸福,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听雨听后点头道:“小姐,那南宫烨脸戴面具腿又不能走路,让小姐您嫁给这样的男子,真是太委屈小姐您了。”
林瑾瑜抬眸看着听雨,小丫头自然不知道谢玉芳的用意,对于谢玉芳来说,带了个面具不能走路又怎样了?最关键的问题是,那南宫烨不能人道,这才是谢玉芳的最终出发点。她认为娘亲跟她抢了林振青,所以,她要自己永生都得不到幸福,一辈子守着一个不能人道的男子,守一辈子活寡。
她虽然是个现代人,可是却从未体会过那闺房之乐,她素来对这个方面要求不高,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乐意嫁给一个失去了男性功能的男子。
不管怎样,这个婚,是绝对不能成的。
这几日,她先着力尽量想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如若想不到的话便只能棋出险招,带着娘亲远走高飞了。
心中有了想法之后,林瑾瑜紧了紧手掌,随后对听雨说道:“听雨,你今晚便出宫回紫尧城去,一定不要让相府的人知道你回去了,你回去之后暗中去找听风,看看那条从紫尧城外通到相府后院儿的地道是否打通了,我算着时日那地道差不多该通了,待问询此事之后你便隐在暗处,千万不要再去拈花笑找听风,以免打草惊蛇。”
前段时间,在她得了那五千两黄金之后,她便着人开始打地道,这条地道一直从紫尧城外通到相府后院儿,当时想着打一条地道有备无患,不想这么就要用上了。
看来,未雨绸缪是十分重要的啊!
听雨闻言眼眸一瞪,拒绝道:“不要,听雨要一直待在小姐的身边。”
林瑾瑜眉头一蹙,冷着声音说道:“你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
听雨见林瑾瑜铁了脸色,瞬时颔首小声道:“听雨遵命。”
林瑾瑜看着听雨叹了口气说道:“我让你回去,是让你做重要的事情,我一个人留在逸都没有任何问题的,那个皇帝虽然胡乱指婚,但是,她将我赐给的人可不是一个一般人,只要南宫烨不想对我怎样,我暂时还是很安全的。你回去之后就等候我的消息,我会告诉你怎么做的,不要忘记我们的接头暗号就是了。”
听雨点了点头:“好的,小姐。”
林瑾瑜见状朝她摆了摆手,说道:“好了,现在夜宴还未结束,宫中人多口杂,你现在就离去吧。”
听雨闻言抬手握了握林瑾瑜的手,她撇了撇嘴,说道:“小姐,您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林瑾瑜伸出手臂将听雨揽入怀中,她拍着听雨的背,说道:“你不要担心我,你自己一路小心了。”
听雨眼眸闭上,一滴热泪划过了脸庞,二人抱了一会儿后听雨便闪身出了房间,趁着夜宴人多走出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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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这个要断气的皇帝终于把林瑾瑜赐给俺家相公了,看我这个亲妈,为了把小鱼儿嫁给相公,真是用了一大包子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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