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蔫头耷脑的返回梁家,陈青扑在床上唉声叹气,梁子俊见他比自己还晚归,不免好奇的趴在他身边问道“这么晚才回来,这是去哪野了?绣活也没见你动多少,该不会背着我偷人了吧?”
陈青懒得搭理他,扭过头暗暗计算。梁子俊也不再闹他,搬过人肩膀沉声说“有什么事值得你如此烦恼?说来与我听听,不是说大话,县里还没有爷摆不平的事”
陈青眼睛一亮,忙起身抓着他问“那你知道哪有便宜又好的房子吗?”
“干嘛?你要买房?咱家不有别院吗?再说便宜的房子不可能好,好房子也绝不便宜”梁子俊托腮侧躺,似笑非笑的说道。
“切~不帮忙拉倒,我自己找去”陈青瞪眼,这人啥时候才能有个正形?
“行啦,小气吧啦的,你想给陈碧他们买房?我看你还是别折腾了,就你那点银子我还不知道啊?他们要是想搬到县城,直接住别院不得了,反正还有空房”梁子俊笑着勾了勾陈青衣领。
陈青拍掉他的毛手,爬了把头发“不行,我妹子住你家算怎么回事?房子必须买,哪怕只是一间房也成”
“你要非买我也不拦着你,银子不都在你那吗?不够就直接自己拿,怎么说你妹子也是我小姨子,都是一家人别委屈着”梁子俊大方应承,心里暗自决定明天还是得去帮着找找,陈青一个人瞎折腾,别再被骗了,那些人牙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不用,我给妹子买房哪能从家里出钱”陈青嘴硬,这事关脸面,若拿梁子俊的钱买房,别说陈碧住着不舒服,就连他都觉得别扭。
“跟你说多少遍了!别老你的我的,没记性是吧!”梁子俊突然发火,翻身就把这头死要面子的犟驴压下,就他那点小心思梁子俊还能看不懂?别看银子现在都归他管,可这家伙分的清着呢,自己那份都是单放,买东西也从不从家里出一文。这明摆着还想还债赎身呢!
陈青见梁子俊气恼的样子不似装假,只得闭紧嘴巴不开口。他虽没再提还债的事,可账单都有好好保管,怕是梁子俊也猜到他什么意思,所以才会发这么大火气。
梁子俊越瞪越无力,烦躁的猛拍床铺一记,狠狠剜他一眼,晚饭也不吃牵了马就朝县城跑去。
陈青自知理亏,但总觉得自己这么做没错,更不可能对梁子俊服软,干脆就这么别着,两人各干个的,互不碰面。
接连两天,陈青都被人牙子带着满城乱窜,从最破的北城区一直看到西城区,南城区多是大宅,陈青压根就不敢考虑。
最破的民宅就是四合院,四家共用一个天井,跟大杂院一样乌泱泱住了一堆人,那氛围跟贫民窟没啥不同,被子衣服晒的满院子都是,孩童的吵闹声隔着院墙都能听的一清二楚。陈青一进门就皱眉,连考虑都不肯就退了出来。
人牙子也看出陈青的意向,奈何二百两真不够买单门独院的宅子,最终陈青退而求其次,打算买个一院两户的房子。
看了几家,陈青都不太满意,不是房子太小,就是位置不佳,再不就是吃水不方便或是对门那户人家不好相处。人牙子也挺犯愁,你说想挣他点钱咋就这么难呢?
并非陈青挑剔,而是小夫妻岁数都不大,万一出点什么事他自己都没法交代。空跑了几天,陈青有些灰心丧气,买个房子真是太难了。
人牙子也略感心烦,劝说道“这县里房子虽不比京城难求,但也空余不多,您把半个县城都转遍了,再这么相看下去,怕是除了大宅就没您能相中的了”
“我知道,可这不也是没法子嘛,还劳您多给费费神”陈青赶忙又塞给人牙子一两辛苦费,人牙子掂掂银子,一脸无奈的说“得,你个小哥儿也不容易,我再给你掂量掂量”
“辛苦您了”陈青忙拱手作揖,该低姿态的时候他向来不含糊,这求人办事免不了要低头,虽是多花了几两银子,但这伢子也没少跟着费心。
“你有这劲头对爷使啊,你想求爷啥事办不成?”梁子俊待牙子走后,惦着把扇子一脸嘲讽。
陈青直起腰板,梗着脖子看都不看他一眼,心里跟堵了块石头似的难受。几天不见,一见面就冷嘲热讽,他就是求也不会求不到他头上。
“我劝你还是别瞎折腾了,县里的房子可不便宜,就你那点银子,别说独院,就是拼房都不好买”梁子俊斜靠在街角,不无恶意的挖苦他。
陈青转身越过他,吭都不吭一声就往前走,梁子俊收了折扇,冷喝一声“给爷站住”
陈青咬牙停住脚步,复有重重抬脚落步,他为啥非要听话的停下脚步?他让站便站,他以为他是谁啊?
梁子俊见陈青站住刚露出一丝笑容,又气急败坏的上前一把拉住他手臂“让你站住听不懂啊?跟我过来!”
“不去,凭啥听你的!”陈青急眼,死命挣扎。
“就凭你是我媳妇!”梁子俊咬牙,恨声说完,拉着不甘不愿的陈青朝另一个方向行去。
一道暗影向后缩了一步,露出半张阴晴不定的侧脸,白色长衫浆洗的有丝发白,却丝毫不见褶皱,可见也是位整洁惯了的人。
此人正是白衣书生,十五那日过后,他曾暗中打探过陈青的消息,也清楚他和梁子俊之间的来龙去脉。忆起灯会那晚,不由暗暗攥紧手心,也罢,终归你我无缘,也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
找到那位人牙子,白衣书生递过一块十两银锭,如此交代一番。人牙子惊诧的看着他“这亏本买卖您也做得?”
“我与他也算旧识,若非碍于脸面,就是送与他也无妨,此事定不可泄露,事后小生必有重谢”白衣书生拍拍人牙子肩膀。
“得,您高风亮节,我也做回善人,这事您就请好吧”人牙子惦着十两银子,感叹的说了声。这世道竟还有这般白捡的便宜,那小哥倒是好福气。
有钱赚人牙子也懒得生事,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才不管谁吃亏谁占便宜呢。
十五夜,馄饨店
得知眼前这个清秀男子并非爷们后,白衣书生的脸色刹那间苍白。若是个爷得了头彩只会风光无限,些许嫉妒算计有他帮衬也定能平安度过。但若是个哥儿,这事就万万使不得,有才情的小姐小哥儿若是出了风头,除了招人惦记,整不好就会被泼上一身污水。
思及那淡淡笑容和温文耳语,白衣书生如遭雷击般冲出馄饨店,疯了样冲向赌坊后院。他定要拦下这荒谬赌盘,若将个哥儿推到众人眼前,他都不敢想象之后会发生何等无法挽回的局面。
想象那般特例气质被众多爷们觊觎,白衣书生心里就五味杂陈,一个富有才情的哥儿必会受舆论所累,“堆出于岸,水必湍之”的道理他更是晓得。
“博林,你发什么疯,都到这时候了,赌局马上就要封盘,你现在告诉我不行?”一名冬日里还大氅领口的壮汉拍着桌子叫道。
虽说合作过数次,但别以为有那么点机智就能愚弄赌坊。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若非他还算赏识博林,就凭刚才那番言语,他就敢让手下将人打残了丢出去。
白衣书生轻扶额头,暗骂自己太过急躁,怎么能如此失去理智?“你先容我想想,六子,你先把这人的身份摸一遍”
博林摸着画像上的俊秀男子对赌坊伙计交代。伙计领了活,出去不到一盏茶功夫就撩帘进入屋内,也不惧二人周身紧绷气氛,在白衣书生耳边细语片刻。
“当真?”博林惊诧叫到,眼神闪过一丝失望。
“信不过我?”六子自傲的挑挑眉毛,轻扯嘴角冷笑一声。
博林摆摆手,暗自分析得来的情报。那小哥儿名唤陈青,竟是梁子俊过门的媳妇,若非在东街闹出不小动静,也没人会联想到这个像爷们身量的人会是梁三爷的媳妇。
思及六子说那人敢公然跟三爷叫板,并阻止他下注,博林不禁轻笑出声“果然像他的风格”
“你说梁三爷曾下注1000两赌自己胜,却被他拦下?”博林抬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六子。
六子点头,鄙夷的说道“还说他做主,不赌。梁三爷也不怎么样嘛,连媳妇都管不住,而且据说原本那一两赌的也不是三爷,而是于清照,后来为了平息三爷火气才改成他的”
“哈哈……梁子俊也有被媳妇拿捏的一天,真是好笑,改明个估计都没脸出来见人了”壮汉肆意夸张的嘲笑。这惧内可是人人不屑之事,那梁子俊不过是个地主家的小子,却一副狂妄自大的德行,端是惹人生厌。偏这人所做之事却能独领风骚,更是让人羡慕嫉妒,恨不能将他从云端狠狠踩进泥地。
博林面上闪过一丝苦笑,翻开盘头看了眼“这事好办了,无需改动,按原计划就成,只是这夺得头彩的人不会是黑马,而是梁三爷”
“怎么说?梁三爷往年可没抢过头彩”壮汉一脸不信,也随手翻看。这不看不打紧,一看连他的心思都活泛起来,若是安排黑马夺彩,赌坊最多赢7成。可若爆了冷门,那今年可就赚翻了。“真行?”连他都无意识的发出颤音。
“那是他不屑争抢,你瞧着吧,今年必他得赏”博林一脸肯定的答复,又掏出自己全部身家递给六子“给我也下一注,东家不会介意吧?”
大汉狂笑两声,拍着桌子叫到“若赢下这盘,这点彩头咱还出得起,来啊,趁着没封盘,把梁三爷的赔率调到一赔九,算是给兄弟一点分红”
六子点着银票,挑挑眉毛“一万两?就为一两银子争头彩?”
博林轻笑,爷们的面子摔不得啊,尤其是在自家媳妇面前,这未成过亲的毛头小子哪懂得其中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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