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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情仅是一时闹得沸沸扬扬,没过几天就被新的话题所取代。
在京城,这种丑事本也翻不起多大浪,可坏就坏在梁子俊惯于招摇,这会又挂了实职,没多久便在户部打响了名号。
有好事者私下里一打探,好家伙,这人家门不幸出了个淫*娃荡*妇啊~连刘魏之越权查案一事都给扒了出来。
刚升官加职就闹出这等丑事,刘梁二人不日就遭到尚书省全体官员的排挤。
这等有辱门风之事,哪怕只是妻妹那也算大有关联。好在梁子俊皮厚,刘魏之又不甚在意外界流言,不然仅公事上的挤兑,就够刘大人喝一壶了。
梁子俊惯于引导事态,加上他本人八面玲珑,不多久便重新联络起了感情。
有个别顽固份子不屑与之为伍,梁子俊也不勉强,尤其对上工部的沈正司,更是逢见必掐。
刘魏之亦好奇为何梁子俊独与他不对盘,闲聊时谈起,也不免为之莞尔“你俩本是同窗之谊,确如同仇家一般,真是奇也怪也”
“一言难尽,总之我俩互看不对眼就是了”梁子俊嫌弃的直撇嘴。
“定是你恶意讨嫌,不然依沈正司的脾性,哪会无故接茬”刘魏之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
“嘿嘿嘿……我就看不得他孤傲的德性,越不待见我,我就越想去气他”梁子俊一副招人恨的嚣张样,连刘魏之见了都甚感头痛。
这家伙哪都挺好,就是这点最招人烦,比之夏景玉的恶劣性子不遑多让。
刘魏之办案有功,回京后官升从三品侍郎,在户部也算是坐稳了第二把交椅。而沈书誊防疫有方,特提拔至从五品正司。
从七品芝麻官连跳三级,正可谓对他治下有功的大力褒奖。
两人官级相差悬殊,又隶属于不同部门,本也没啥太大交集,奈何身旁这人与他同出一门,是以掐来掐去,反倒是让刘魏之多为熟识工部同僚,也大为欣赏沈书誊的为人气度。
梁子俊以侍从的身份随侍在侧,除了递送文书便是约酒聊天,日子倒也过的如鱼得水。
有这么个能说善道的谋士,让刘魏之大感轻松,原本不善交际的他能在户部混的风生水起,不得不说多亏了梁子俊那张巧嘴。
可这张巧嘴但凡遇到沈书誊,就如同挂上了刀片一般嗖嗖往外放冷刀,气的沈书誊想不加理会都不成。是以二人的唇枪舌战也成了尚书省特有的一道风景线,每每二人碰到一起,都有好事者跑来围观。
这日,梁子俊又占了上风,放衙后施施然回到家中,还颇有兴致的跟陈青说道一二。
陈青懒得理他小人得志的样子,只劝他少与那沈正司交恶。梁子俊不以为意,暗地里却悄然销毁递到家中的书信。
陈青正在赶制夏季新品,来京一个多月,也不知庄稼长势如何,眼下正到了除草季节,不知梁家和虎子忙不忙的过来。
他向来是个闲不住的人,京里没田伺候,就拿绣活打发时间,耽搁了一个月,再不给店里添些新款,也怕会为家里多添亏损。
新铺生意不温不火,市面上又多出一家与之竞争的布坊,陈青暗恼之余,只得创新针法。除了想压制周记外,更多的是想教训那个不省心的妹子。
陈碧到底没抗住周瑾的忽悠,答应接管绣房。好在她还懂的鸟尽弓藏,在周瑾未曾休妻前,核心针法拒不教给布坊绣娘。
妹子的事一时无法解决,陈青绣活之余便想起回京任职的沈大哥,想着许久不见,自己又恰好来京,自是要想法见上一面。之前为了陈碧大病一场,又思虑过重不曾想起这位友人,此刻得了空闲,当下便满心期待与之重逢的场面。
梁子俊打从得知媳妇想找沈书誊,就吩咐小厮将书信全都拦下,之所以见天找沈书誊麻烦,为的也不过是小心眼发作罢了。
陈青久久等不到回信,还当是搬家或是送丢了,连着又写了两封,仍是不得消息。惆怅之余,就只能上街四处溜达,说不准就会在街上碰到沈书誊呢。
夏至来临,陈青首次顶了张白皮出门。春耕没怎么晒着,加上又病了半月,这会白白净净的看着又俊俏几分,害的梁子俊都不想让他再晒黑了,媳妇还是白点好看。
陈青绣闷了,也想上街找些灵感,正在布坊中闲逛,就碰到了久不见面的沈书誊。
七年未见,二人长相多有变化,陈青一时没敢冒认,直到听见声音,这才惊喜唤道“沈兄!”
沈书誊一身素衣也穿得煞是好看,成熟的气质自内而发,人群中想忽略他都难。此时听人唤他,观望许久,才张嘴结舌的叫到“可……可是阿青?贤弟!”
“沈兄!一别七年,我都不敢认你了”陈青欣喜的上前说道。
沈书誊亦激动的拉着人不停诉说,七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惦记着想要回报,无论是考取功名还是解救危难,没有陈青的帮助,他怎会有今日这般成就?
以往不得机缘,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错失良机!
沈书誊一通感谢,听的陈青大为皱眉“你我许久不见,净说些见外的话,莫不是除了道谢,沈兄早忘了我们之间的结义之情?”
沈书誊一拍额,暗骂自己太蠢,贤弟哪是这般计较之人,自己高兴疯了才净跟他说些外道话“是为兄的错,阿青莫怪……我也是一时情难自禁才会乱了分寸”
“算了!我看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再聊”陈青笑弯了一双眉眼,晓得他耿直的性子便不再逗他。
茶楼一叙,也让沈书誊感叹许久,直到陈青听完七年来的经历,这才问起为何迟迟没收到回信。
沈书誊诧异惊叫“怎么可能?我前阵子才往青平县寄了一封,若是知道你要来京,定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不对,该是找上门才对!”
陈青歪着脖子揉揉颈椎,暗咳一声,猜也该猜到准是那无赖耍的手段,家里的事不好明说,陈青只得打岔揭过,且等着回家教训梁子俊!
二人直聊到天色擦黑,沈书誊才不得不改日再约“下次休沐定要与你畅饮一番”
“好!”陈青自动忽略酒量不济,豪气的约他不醉不归。
回到家中,陈青狠训了梁子俊一顿,要不是看在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真想抡起拳头打他几下。
得知跟他结怨的沈正司正是沈书誊,陈青言明再三,不许他再无故找茬。
梁子俊醋意大发,却迫于媳妇的淫威,只得面上妥协,私下里却绞尽脑汁想要坏他好事,哼~才不会让沈书誊得逞呢!
之所以这般防着沈书誊,梁子俊自有一番歪理。
凭他多年来的直觉可以肯定,那家伙对陈青定然怀有不一般的情感。什么兄弟之情?狗屁!知道陈青是哥后一准得动歪心……
梁子俊以己度人,哪会不晓得沈书誊会起什么心思?当初书院门口,他二人均不知陈青是哥的情况下,那沈书誊就曾多番相护。后来又是赠笔、又是替他出谋划策,若没点别样心思,他二人哪会七八年还不断联系?
陈青傻不拉几的想不通,沈书誊那个贼人一旦知晓实情,必然会饮恨妒忌……
哎?“嘿嘿嘿嘿……”梁子俊突然想到,沈书誊要是知道陈青已经嫁给他后会是什么表情,就忍不住闷在被窝里贼笑出声。
哈哈哈……就算你知道陈青是哥又如何?他已经是爷媳妇,还给爷生了个大胖儿子呢!
陈青半夜醒来,迷迷糊糊踹他一脚“大半夜不睡觉,偷摸笑啥呢……”
“嗯?没啥,快睡吧”梁子俊翻身轻拍两下,嘴角却忍不住翘起老高。咳~爷才不想看他什么表情,还是捂严实点好,正所谓不怕贼来偷,就怕贼惦记啊……
梁子俊自觉守住了秘密,在沈书誊面前那都是鼻孔朝天的一哼而过。
这家伙没找自己吵架,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连几天应卯、放衙时偶然碰到,都是目不斜视的擦肩而过,不只沈书誊感觉别扭,等着瞧热闹的人更是看的郁闷不已。
“梁子俊是不是病了?”甲问乙。
“不像,找秦副司麻烦时可生龙活虎,恨不能气死那老东西呢……”乙分析道。
“我估计是吃错药了”丙插嘴。
“咦?你不是刑部的吗?瞎凑什么热闹,让赵尚书知道准给你降去天牢当差……”
一众围观群众默默退散,徒留寂寞乏味留在众人心中……
梁子俊几次三番不让出门,没过两天就让陈青起疑,后来只得赶着和沈书誊同天休沐,借此好将人栓在家中。
梁子俊不出去野,陈青不觉什么,于婉青倒是闻到些许猫腻“赶上休沐不出去玩玩,怎见天窝在我这闲聊?”
“前镇子还怪我不常来走动,这会就烦了不成?”梁子俊嬉皮笑脸的端起银耳羹,一口喝干又夸道“大嫂这手艺可是独一份,外面可喝不到这么好喝的甜汤”
“就你嘴甜!”于婉青笑着又给他盛满,侧眼扫了陈青一眼,借故问道“我听说子书又升官啦?”
“嗯,官职没动,品级提到了从二品”梁子俊没做他想,据实回答。
“孟宪今年都进职了,你啥时候才肯收收心?放着科举不考,劳什子做个小侍从?凭白误了大好前程”于婉青嗔怪的教训小弟。
梁子俊挑挑眉毛,不动声色的回绝“小侍从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我又没功名傍身,就是个新晋举子而已,若无刘大人提携,怕是连侍从都做不成”
“那你还不好好温书?等下次科举也好得个前三甲光宗耀祖不是?”于婉青轻点他额头,又无奈的指责陈青“他这性子忒贪玩,你要是不管着点,啥时候才能在京里拿个正经官职?”
陈青被教训的莫名其妙,子俊本就不欲为官,怎又赖到他头上?
不等梁子俊出声,梁子安率先开口“瞎说什么呢?子俊有自己的打算,你跟着瞎操什么心!别净想着跟那头比,咱家这支不让做官你忘了不成?”
“咳~大哥教训的是,小弟这就去布坊查看生意”梁子俊拉起陈青就开溜。
等人出门,于婉青才不满的抱怨“少跟我提祖训!子俊去做侍从就不算为官?就许那支见天挤兑咱们,还不许咱们自己挣个前途?你也不想想,咱们往那头填了多少银子,还净收钱不办事,但凡能帮衬一二,都至于连个官盐也拿不到”
“少胡咧咧!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梁子安眉峰连跳,想起前阵子的糟心事心火一起,拍桌吼道“之前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要不是你撺掇陈碧,何至于闹出那么大桩家丑?咱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让子俊知晓你背后干的好事,一准不肯进咱家这门!”
“呦呵~他妹子在外勾三搭四还赖我撺掇不成?公婆都嫌陈家人品不好,我还原道他兄妹不同,结果呢?还不是一样见钱眼开?”要不是看在子俊的面上,她哪会带那小丫头游玩?随手给些首饰就打发的乐呵呵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被周公子一勾引就跟人跑了。
“以后你给我安分点!少招惹陈青”梁子安不无警告的训斥媳妇。
“哼~不过仗着生了个小哥就对子俊横眉竖眼的,也不瞧瞧他那德行,除了脸还能看,哪点配得上子俊?等子俊腻了,休了另娶还不一定呢,我才懒得管你家那破事……对了!我大哥手头有点紧,你从账上支一万两银子给他周转”
于婉青张嘴就要一万两,气的梁子安骂道“不是才给了一万两吗?还说别人见钱眼开,你那娘家才是个无底洞,欲壑难平!”
“你给那头送了多少银子当我不知道吗?但凡照顾点,咱家早就发了!我这不想着供个官人出来也好顾着点你吗?外人终归是外人,压根借不上力!”于婉青不无怨恨的嘟囔。
那头压根瞧不上他们,逢年过节甭管送了多少礼,但凡开口求着办点事,就拿高风亮节打发他们,别人家都有大官撑腰,他们明明有个得力的亲戚却借不上力,怎不叫于婉青恼恨?
这次本以为子俊入仕定可得个官职,结果呢?那小子花钱捐官却买了个小侍从?连品级都没有,如何帮衬家里?
梁孟远默默放下汤勺,对于阿娘的做法他是不赞同的,但阿爹都劝不动,他说了又顶什么用?
“总之你不许再给我惹是生非,也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姨娘来往!”梁子安甩袖愤愤出门。
“切~要不是孟远无心仕途,我哪会帮着教养外甥?”于婉青气恼的摔了瓷碗,富家奶奶的脾气一上来,连着家里的女婢都跟着战战兢兢的。
梁孟远不等怒火转嫁给他,立马学小叔抬屁股开溜,直气的于婉青有气没处撒,暗骂这爷俩就没一个争气的。
在家里憋了一肚子闷气,于婉青便想着出门散心,路遇一胭脂铺子,正听见伙计招揽,说是刚到了一批上好脂粉,于婉青便快步进去跟一众贵妇抢了起来。
京里铺子多,但好货仍是稀缺,于婉青跟人抢东西好悬没骂起来,打眼细瞧,才捏着嗓子怪叫一声“呦~这不是洛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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