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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我哪敢,人家现在可是你的私有物啊。”吴雪樵眉头一暗,往柳长锋怀里靠的身子自动挪开。她陪柳长锋前后已有六年了,应该说柳长锋没让她白陪,这个山庄,等于是柳长锋送她的礼物。可唐雪梅进去,对她震慑很大,怕将来有一天,自己也学了唐雪梅。
叶富城意外放水,让整条链上的人惊慌起来。千万甭小看叶富城这种小角色,他们要是坏起事来,照样能给你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链条往往是从最脆弱处断裂的,跟大坝溃堤一个道理。连日来,副省长罗玉笑都接到不少电话,有些婉转地过问一下,有些赤裸裸的直奔主题。罗玉笑本来是不拿这事当事的,一个叶富城,能掀起什么浪,就算唐雪梅崩盘,也与他无关。蚍蜉撼大树,太不自量力。但电话多了,罗玉笑就不能不重视。副省长罗玉笑越来越感觉到,有人想拿骆建新一案大做文章,目的再也明确不过,就是想把他搞倒!哼,有那么容易,你们也太想入非非了吧!
发完火,罗玉笑静下心来,山雨欲来风满楼,不能不重视啊。听之任之下去,弄不好还真给你烧出野火来。对方跟他叫板,他当然要还击。他还没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主意一定,罗玉笑马上跟有关方面安排,这次他没请示省长郭仲旭。有些事是不需要请示的,关键你要做到位,官场讲究的是心有灵犀,讲究的是彼此配合。你这边一出拳,那边马上就能感应到你在打谁,目的何在,是真打还是假打,打到多重的程度。这方面罗玉笑早已是老手,几十年的政治场,练就了他一身武艺。几天后,中央一家媒体突然刊发记者对罗玉笑的采访。罗玉笑在访谈中直陈腐败,痛批裸官,表示会不遗余力,查清骆建新案,同时以此为戒,在海东展开一场警示教育。如果访谈到此结束,别人也意会不出别的,可偏偏没,更长的篇幅,罗玉笑在批海东的“裸”风,他说,海东目前形势令人担忧,不少领导干部将自己的妻子儿女送出国门,是否在做“裸”的准备他不敢枉言,但这股风气严重影响了海东政气政风,越来越多的干部互相攀比,争着让老婆孩子出国定居,此风不刹,裸风就止不住。最后罗玉笑说,如果我们这些人对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城市都没有信心,老百姓还怎么有信心?
访谈刊出第三天,省纪委于洋那里就收到几封检举信,信中罗列了几位海东高层将子女还有家属送往国外的事,其中就有柳长锋、朱天运和省委秘书长田中信等,又是一周后,中纪委转来两封检举信,一封针对朱天运,另一封针对田中信。信中同时说,海东高层明着在反裸治裸,暗中则为“裸官”庇护,高层个别人事实上充当着“裸官”的保护伞!
赵铭森的脸阴得不能再阴了,看完两封信,长长出了几口气,目光沉重地搁到于洋脸上,半天后问:“你怎么看?”
于洋也不回避,率直道:“看来他们是要反戈一击了,一方面想转移视线,扰乱视听,另一方面,也是想把水搅浑。”
“问题是……?”赵铭森话说一半又打住,于洋领会他的意思,知道赵铭森困在柳长锋上了,海东高层间的派系之争,赵铭森比谁都有感觉,正因为派系力量强大,才让他做什么事都有困手困脚的艰难。于洋起先也很困惑,对方这样做,不是置柳长锋于很危险的境地么?这阵他忽然想到另一层,试探性地说:“有人是不是想学诸葛孔明,演一出挥泪斩马谡的戏来?”
“不可能!”赵铭森重重说了一声,他在想,是不是柳长锋这边把老婆工作做好了?要真是这样,就必须让朱天运和田中信下决心!
一想到这两人,赵铭森心里又涌出一丝不快,他们图什么热闹啊,硬往一起搅和。
“不行,你找找老田跟天运,直接跟他们谈,这问题必须引起重视,不能再等待观望。”
“好的,我把书记的意思传达到。”于洋说。
“不是我的意思,省委这样决定了的,他们两个再要是抱侥幸心理,会影响大局,必须把利害跟他们讲清楚。”
“利害想必他们都清楚,只是……”于洋又犯起了犹豫,他是很想替朱天运解释几句的,他相信朱天运不是想裸。萧亚宁那边的情况他也了解过,的确是出于工作需要,萧亚宁是一个颇有抱负的女人。
“不行,对谁也不能例外,该讲原则时必须讲原则。”赵铭森的话里突然有了一股霸气,这霸气之前很少听到,于洋心里动了动,老老实实说:“我这就去做工作。”
跟朱天运的谈话一点都不艰难,朱天运已经听到消息,如今想保密真是太难,什么消息都能提前飞出去。有人拿这个做礼物,拉近跟领导特别是朱天运于洋这级别的领导之间的关系,有人纯粹是服务,觉得应该及时给领导提供信息。
“畅开说吧,组织上有什么要求?”朱天运大大方方说,让于洋免了尴尬。
“还是那事,得让亚宁回来了,再不回来,你就成了目标。”
“有这么严重?”朱天运故意问。
“应该比这更严重吧,你知道的,目前这个裸字很敏感。”
“可我真不是裸啊,总得分清原由吧?”
“这话跟我说没用,裸字不是刻在哪个人脸上,大家都说不是裸,事实上却总有人在裸。”
朱天运没话可说了,他也知道这样的解释站不住脚,沉默一会,道:“好吧,我只能亲自过去跟她做工作了。”
“你想去那边跟亚宁谈?”于洋脸上显出惊讶。
“是啊,电话里根本没法做通她工作,只能亲自跑一趟。”
“不行!”于洋断然说。
“怎么不行?”朱天运也有些惊讶。
“你长点脑子好不,现在人家已经盯上你了,你还敢外出,这不故意授人口舌嘛。再说,省里马上要出台政策,对因公外出人员要严格限制,履行必要的报批手续。”
“不是一直在报批嘛,干嘛还要多此一举?”
“特殊时候特殊政策,这次估计更从紧,像你这样的,怕是出不了。”
“你们真怕我逃?”朱天运苦笑不得,感觉自己被套上了套。
“说实话,还真有点怕。”于洋出其不意地说,而且一脸郑重。
“什么意思,连你也不相信我?”朱天运大瞪住双眼,很陌生地看住于洋。
“也不是这个意思,事物总是变化着的嘛,我们不在这问题上纠缠好不好,现在要讨论的是,怎么能让亚宁尽快回来,拖下去会让问题变得复杂,对谁都被动。”
“是你们要复杂!”朱天运猛然发起了火,样子像是真生气了,接着又道:“做什么事都得实事求是吧,得有所区分是不是,不能草木皆兵啊。”
“这话你我说了都不算,该草木皆兵的时候就要草木皆兵。”于洋似乎是开玩笑,但又说得相当认真。朱天运无奈,耸耸肩道:“好吧,你是纪委书记,你说了算。”
跟朱天运谈完,于洋去找秘书长田中信,感觉田中信的话要难谈一些。毕竟平日跟田中信交流的少,对他的情况吃得不是太透。加上之前于洋听到过一些有关田中信妻子的事,他们夫妻感情不是太好,一度还闹过离婚。那个叫美美的女孩,就是导火索,这事一度闹得很公开,已经影响到田中信在海东班子里的威信。后来虽说是通过关系把美美安顿妥当,但他老婆却不肯原谅,一赌气就出去了。
没想于洋刚一开口,田秘书长就说:“不用书记费心了,她昨天已经回来。”
“回来了?”于洋大喜,亮着嗓子说:“我就说嘛,秘书长就是原则性强,这下好,回来好,回来好啊。”于洋一连说了多声好,可见这事把他压的。没料田中信开口道:“好不到哪里,她是回来办离婚手续的。”
“什么?!”
4
朱天运一连给萧亚宁打了若干电话,反复强调现在的处境,连被人告黑状的事也讲了。原以为萧亚宁能理解他,支持他,没想人家却说:“这都不是理由,我这边事业刚刚拓展开,根本走不开,再说谁都知道我是公司外派的,跟她们完全不同。组织上如果连这也区分不开,还要组织干什么?”
“亚宁不许乱说!”
“我不是乱说,我是讲事实!”萧亚宁也较上劲了。朱天运只好作罢。萧亚宁跟他不同,没在政治场泡过,说话有时很过激,甚至会胡乱出言。作为市委书记,朱天运不容许妻子这么讲。
说服不了妻子,自己又不能去新加坡,朱天运好不着急。加上田中信老婆突然回来,尽管说是离婚,但毕竟是回来了,朱天运更加不安。这天秘书孙晓伟很神秘地跟他说,柳市长夫人回来了。朱天运暗自一惊,表面却装作事不关已地说:“真的回来了啊?”孙晓伟点头。没多时,柳长锋的脚步就到了。
“总算松下一口气了,我这老婆,关键时候还是挺贴心的,嘴上说不回来,却又偷偷溜了回来。”柳长锋满面春风,说话底气似乎比平时足了不少。
“恭喜啊,柳市长的夫人就是不一样,顾大局,识大体,钦佩钦佩。”
“哪啊,要说识大体顾大局,她远比不了你家夫人。怎么样,嫂夫人也快了吧?”柳长锋凑过脸来,极为关切地问。
“我这老婆,一根筋,拗不过来啊。”朱天运故意叹道。
“没那么严重吧,萧总那么爱你,应该不会。”
“这跟爱没关系。”朱天运收起脸上的笑,略带几分严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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