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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此我可以断定,她这样打扮的目的,是为了模仿死去的水口奈奈美。
连发型和化妆,森野也极力模仿贴纸相中的水口奈奈美。由于原本的衣服已经破烂,她身上穿的大概是自己买的类似款式吧。
她兴高采烈地接过笔记本。
"遗体在树林里的事,要不要告诉水口奈奈美的家人?"我问道。
她想了一想后,最终还是宣布放弃。"警方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呢?"
森野打扮成水口奈奈美临死前的样子,讲了许多关于她被杀的事情。
水口奈奈美的家人现在怎样呢?是不是以为她失踪了呢?她有男朋友吗?在学校里的成绩好吗?
森野跟平时有些不同。聊天的时候,不管是说话的语气还是手势动作,都不像平常的她。她开始注意自己额前头发的式样,甚至还把坐在远处的一对情侣的观感作为话题。这一切都是以前从未在森野身上看过的举动。
水口奈奈美与我素昧平生。然而,森野现在的举手投足,使我觉得真正的水口奈奈美可能就是这个样子。
森野将手肘放到桌上,脸上浮现出兴致高昂的表情。身旁放着曾属于水口奈奈美的手提包,而且拉链的提纽上还挂着一个卡通人物的钥匙圈。
"这段时间,你就穿这一身?"
"对啊,挺有趣吧?"
这便是森野的模仿游戏。不是简单地模仿笑容,或照镜子时反复打量自己睫毛那一类高中女生的普遍行为。我感到水口奈奈美已经开始侵蚀森野,并成为她本性中更深沉的部分。
从麦当劳走出来的时候,森野非常自然地牵着我的手,而她自己对此却毫不察觉,直到我向她示意,她才把手松开。握住我手的一定是已经死去的水口奈奈美。
在车站前与森野分手后,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开启电视机。
电视里仍然播放着有关这猎奇杀人案件的报道。
焦点都集中在第一和第二名受害人,所有消息都曾经反复提及,完全没有新意。
根本看不到水口奈奈美的名字。
报道首两个受害者的情况时,电视上播放了她们朋友和亲属痛哭流涕的情景。
电视荧幕上出现了两位受害者的照片......
这时,我想起森野,心中不禁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可是,这样的事情几乎没可能发生。想到这里,我否定了刚才的想法。
照片中两位受害者的发型和服饰,与水口奈奈美的颇为相似。
即是说,现在的森野也正是一个合平杀人恶魔口味的猎物。
在麦当劳会面后的第三天傍晚,我的手机收到一条短讯。
这条短讯是森野发过来的。
"救救我!"
液晶画面上出现了这短短的一句话。我赶紧回了一条,询问情况。
"发生什么事?"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覆。
我又试着打电话给她,可是她的手机无法接通。可能是关了机,亦有可能己经被毁坏。
到了晚上,我打电话到森野家里。以前她曾告诉我她家的电话号码,不过,当初我记下这个号码,并不因为将来有可能会打电话到她家。森野曾告诉我,她家电话号码的谐音,正好可以组成一个饶舌的句子,因此我便把它记住了。
接电话的是她妈妈。声音很刺耳,且语速极快。
我说我是森野的同学,老师有事要我转告她,能不能让她接电话。
她还没回来。
森野应该不会遭到不测吧。
既然那个笔记本上所记载的都是事实,那么,杀人犯极有可能曾与她同在一家咖啡室里。当然,犯人亦有可能在街上偶然看到森野的这副打扮,疑惑怎么会有人穿着与前几天被自己杀害的水口奈奈美完全相同的衣服,于是起了邪念。
即使如此,犯人加害森野的可能性也很小。因为大街上有许多女孩都穿着类似的衣服。
如果犯人真的要加害森野的话,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森野与犯人的生活圈子存在着重叠--他们两人曾去过同一家咖啡室。假设犯人往咖啡室的那一天并没有离家走得太远,而是处于日常的活动范围内的话,森野就极有可能会再次与他相遇。
半夜里,我陷入了沉思。
或许,森野现在已经惨遭毒手。某处的山里可能埋藏着四分五裂的尸首。
我一边想像着那景象,一边进入了梦乡。第二天,我又给她家里打了一通电话。她还是没有回来。她妈妈很担心,说这还是女儿第一次事
前没告诉她就在外面过夜。
"顺便问一下,你是她的男朋友吗?"听筒中传来了森野母亲的声音。
"不,不是不是。"
"你用不着一口否定。我可什么都知道啊。"
森野的母亲坚定地认为我就是她女儿的男友。她的理由是森野根本就没有能够称得上是"朋友"的朋友,而且自从小学毕业以后,还没有哪个同学给她们家打过电话。
"而且,最近她穿的衣服也比以前鲜亮多了,我想她一定是交了男朋友。"
我开始为手机的通话费心痛了。
"她房间里有没有一本啡色的小笔记本?"
她妈妈一听这话,马上开始为我寻找。听筒的杨声器随之沉默了一会儿。不久,又传来了声音。
"她桌上倒是有一本,只是不知这是不是你要找的。"
森野外出的时候似乎没有把它带在身上,否则,就不能排除犯人碰巧看到她在翻看笔记本,为了杀人灭口而对她下毒手的可能。
我对森野的母亲说自己准备到她们家去拿那个笔记本,并请她告诉我住址。
我挂了电话,随即赶往森野家。虽然以前就知这她家住在离车站不远的地方,但这次还是我第一次登门拜访。
她家在车站背后一栋公寓的三楼。
刚按下门铃,在电话里听过的声音便招呼我进去。开门后,一位主妇从房里走出来。毫无疑问,她就是森野的妈妈。"来来来,快进来!"
森野的母亲穿着围裙,一看便知这是普通的家庭主妇。森野给人的感觉与她妈妈的实在相差太远。我想,这样的母亲怎么会有一个像森野那样的女儿?
森野的母亲虽然邀我进去,但我拒绝了。我只想在门口把事情解决。当我提到笔记本时,她好像事先早有准备,立刻给我拿了过来。我一边接过笔记本一边问她,有否看过里面的内容。她摇了摇头。
"字太小,看不清楚。"
跟那个笔记本相比,她似平对我更感兴趣。
"那孩子自上了二年级,每天都乖乖地上学,看来是:另有原因呢。"
我这才知道,森野念高一的时候觉得上学没什么意思,所以经常不返学校。她的兴趣爱好本来就有点特殊,再加上不懂与人相处,所以很难与周围的人打成一片。
我向森野的母亲打听,她最后见到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时候。
"大约是,昨天中午之后。那时我看到她正要出门。"
"你有问她要去哪里吗?"
森野的母亲摇了摇头。"你能帮我找找她吗?"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森野的母亲这样问我。
我点了点头。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可能不是活着的。她妈妈以为这是开玩笑,对我笑了起来。
步向车站的路上,我翻开合成革封面的笔记本,翻到写满一连串山名的那一页。
这里所列的山名很可能是犯人准备用来弃尸的地方。标有"◎"符号的山名一定是犯人觉得最容易毁尸灭迹的地方。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标注有"◎"符号的山名共有四个,而目前发现尸体的地点全在其中。那么,最后剩下的这个山名,应该就是犯人将要带森野前往的地方了。这便是N山。
询问了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得知如何乘坐火车前往N山后,我买了车票。
在离N山最近的车站下车,须转乘巴士才能到达。N山的山麓种有许多葡萄,一路上招揽游客采摘葡萄的广告牌频频从车窗边掠过。
乘车上山的时候,我在想,犯人会在什么地点遗弃尸体呢?罪恶的仪式恐怕应该在听不到受害者惨叫的深山老林中进行吧。我倒是看不出哪里有这样的地方。
巴士里只有我和司机两个人。查看过车内张贴的游览路线图和询问过司机后,我对犯人在N山里有可能选择的地方已经心中有数。
附近有一条县级公路通过N山的东侧。据说,从我和森野所居住的地方出发,驾车来N山游玩的人大多使用这条公路。经过N山的道路本来就不多,除了这条县级公路以外,再没有哪条路可以通往我们所往的地方了。
犯人若要带森野来N山,必定会通过这条县级公路。司机告诉我,巴士现在行驶的道路就是这条县级公路。
我在巴士站下了车。车站旁有一条大路可直抵山顶附近,如果要驾车进入深山的话,这条路再好不过了。我所在的巴土站是离这条路最近的一个车站。
我踏上了通往山顶的大道。这是一条柏油路,路上鲜有汽车经过。
一路上可以看到好些岔路,这些小路朝着树林深处延伸。说不定犯人和森野就是经过其中的某一条岔路进入森林的。行走在上坡路上,山高不断增加。从树林的间隙处隐约可以望见山下的小镇。
就快到山顶附近了。这里有一个小小的停车场,旁边还有一座类似了望台的建筑物。汽车无法从这里再往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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