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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书倒不敢认,可这本上可有我的提字,这下可抓了个正着,不容得他抵赖了。”
叶青松瞪大了眼,抓过书本,灯光之下,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唐诗三百首。
这下子他全明白了。
只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刚刚说什么?
他不假思索的已经夺门而出了,身后传来李清慧得意的狂笑声,声声伴着他惊慌的心。
踏入这井底般的庭院,天边的那轮明月似乎变得遥不可及……
叶青松跨进那落寞的屋子,借着一缕微弱的烛光,只见桌上搁着一些残羹冷饭,而暗处床帐半掩,人影隐约。
纵然只是如此静静的站着,仿佛都能听到床幔里低低的压抑的呻吟。
“池长静——”掀开床幔的手迟疑着,但是一瞬间却有壮士断腕的决心。
“手还痛么?”
叶青松温柔的低语,可是这心痛的追问却换回池长静沉默的回应,而后将脸朝床内侧身而睡,后脑勺转过来对着他。
那只残缺的手还包缠着血迹斑斑的布条,叶青松仿佛可以看到那痛苦的一刻,无助的一刻。
躺在床上的人儿形容苍白消瘦,比二个月前更加不如。
就象桌上的那盏孤灯,嬴弱的再不能承受一阵轻风吹过。
在这个府里,竟然还会有人敢要对付他的人。
眼前的男孩只有他可以打可以骂,可以轻怜蜜爱。任何其他的人休想动池长静一根寒毛,甚至多看一眼也不行。
“……你放心,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被拒绝的温柔化成了狂暴的怒意。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郑乐娘。
她无依无靠,身份卑微。
“老爷,贱妾纵然有千万个胆子,对池长静也不敢有丝毫的加害之心。那本书,贱妾真的是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后门的,贱妾每日里只是管带着琦儿和芳儿,安份守已。只盼能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跪在地上,泪水长流,这便是身为小妾的的悲哀啊~
郑乐娘心里惶恐的划过每一个所能到她屋里并且可以拿到书的人像,心里疑虑重重。
谁竟然要这般的害她?
“是么,可是那本书偏生的在你这儿,旁人又如何拿得到手?”
叶青松绝想不到一本破书竟然会生出这样的事端。
他怒意冲冲的过来,夜晚的寒意却让他清醒了不少。
心里想着这所谓的偷窃事件,却越想越不对劲,内心的疑惑已到了顶点。
小静根本不可能到内院来,他拿不到书。
自然是内宅的人拿到书,却偏偏拿到一般人不会出现而早已经被封闭的后门附近。
那里只有池长静会坐在竹丛脚下,或是菜畦边上,一个人静静的发呆。
有人故意将书放在池长静平日喜欢呆着的并且很容易看到捡到的地方。
这个人了解池长静的性情,明白他的为人。
这分明是有人想要害他的小静。
都怪他,当时没有仔细看那本诗集,也没有详加追问书本的来源,这才有这么痛苦的事端。
“贱妾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郑乐娘捂脸痛苦流涕,她早已预见了这一日,但是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她的心却如刀绞一般,痛的无法呼吸了。
叶青松低头望着跪在自己身前泪眼婆娑的女子,随意挥了挥手道:“乐娘你起来罢,不要再哭了,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以后要好好的用用脑子,别有的没的的就小题大做!”
第 16 章
香气氲氤着,风里宣嚣着尘世的浮华。
那些觥筹交错的喧闹,丝竹无尽的悠扬,舞女妖绕情挑,一切华靡得足以让一个少年郎乐不思蜀,不知今夕是何夕。
但是他叶青松又是何等人,在他出生不久父亲就病故了,那时候他和他的母亲不屈不挠,纵然叶氏家族无数的强顽,诸如叔父叶仕尧之流的打压,又能如何。
那些商贾欺他年少,何止一次二次的阻挠。
“少年人,不要不知天高地厚!”常常有这些的言语,在背信弃义之后甩在他的脸上。
“胡爷,在下家中已有娇妻,更何况红艾姑娘色艺双全,胡爷花重金赎出定是心中所爱,在下怎敢夺人所爱呢?!”
“哎——青松老弟,你若是不收下,是太不给大哥面子。既然你叶青松瞧不起我胡某,这笔生意不做也罢。”
凝结在笑容背后的,又是怎么样的怒意与尴尬。
那一次,他将红艾姑娘带回了家。
那一次,他做了成平生最大的一笔生意,叶家展开了另一个局面。
他只能前进,他可以偶而停留,但绝对不能后退。
如此的艰难如此的辛苦,一切只能由他一人承担。
可是,谁又会为他着想?
想想自己所娶的这些女子,哪一个是他真心想要拥有的?
直到池长静出现了……
在京城的那段日子,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再加上好友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心底深处不得不承认,他喜欢池长静,真的很喜欢。
那一夜那些错误,都让它们随风而去……
因为,有些更重要的东西,比如清秀的,狡黠的,天真的,善良的,脆弱的而又孤傲的,一举一动总能牵动他的心。
这是他第一个想要拥有的人。
刚刚摸着池长静残缺的手,他便发誓绝不再让任何人伤他一根寒毛。
夜晚的风如此的扰乱人心,想着母亲的含辛茹苦,他又如何忍心去责怪她。
叶青松绕过母亲所居的主屋,直接杀到了东园之内。
那么李清慧——
“不过是一本破书,就忍心砍掉人家一个指头,难怪世人常说,最毒妇人心。”
见到去而复返而怒气勃发的叶青松,李清慧不禁冷笑道:“夫君,真会说笑,这件事情也是婆婆做的主,在婆婆面前,哪有我说话的份。”
“你少把我娘抬出来说事,我警告你,你若再背地里搞些妖娥子来陷害他,我就休了你,听到没有!”
李清慧瞪大眼,瞳眸之中顿时一片朦胧,声音也颤动着:“叶青松,我李清慧是何等样的人,我虽为女子,但心中一片坦荡。至于你的龌龊事,我不会去管更不肖去管。你跟谁处一起跟我无关。若非有人暗地里告诉我,我又何需枉做小人。只是,这叶府只要有我在当家,便不能有狗偷鼠窃之事。”
两人静静的矗立着,仇视着的双目在空气中相触,激起无数的恨意。
事实上,叶青松很明白李清慧为何如此恨他,皆因为怒极之后脱口而出的一句狠话。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妓)!”
名门望族又如何,若不是李清慧的大哥犯了事,需一大笔巨资疏通,这些自命清高的人也许不会跟他们商贾之家结亲,但又如何呢?
虽然,叶青松事后也感到后悔,但是一切已无可挽回。
可是瞧着泪痕斑斑的李清慧,这冰清高洁的女子难道真的不是她想要陷害池长静。
若非她,可也想不出府里头什么人会对池长静心怀叵测。
“行了行了,算我错怪你了,但是究竟是谁在背地里头嚼舌根?”虽然两人恩断义绝,但是同在一府,总要相见,再者为了大儿子,他也不可能太过逼迫自己的正室。
此时李清慧已擦干了泪,回复高贵傲然姿态。
“哪需要什么人嚼舌根,你吩咐多拨灯油给池长静,自然是有原因,只管叫人查看一下,便可知所谓何事。更何况,谁又冤了他。纵然他捡了不是这本书,但无论任何事物,在叶府,主人家掉了东西,哪有仆人捡到就私吞了的,这成何体统。我所做的,不过是杀一儆百而已。说来说去,还是那池长静德行有问题,又怪得了谁呢?!”
一番话只说的叶青松哑口无言,此事也得如此做罢。
叶青松四下碰壁,只得黯然离去。
他没有办法给小静出这口恶气,只得自己忍气吞声,拿礼物来诱哄了。
总有一种里外不是人的感觉,叶青松再一次的叹息。
“你看,这是我从京都给你带来的,你看看,这可是齐宝轩的文房四宝——”
色泽古朴的红木盒了,突显出它的典重衿贵。
但是池长静依旧默然无语。
脸上不喜不悲,只是默默的注视着那个盒子。
左手不禁摸上缺了一指的右手,而那只手,只有举过胸口才觉得痛楚减轻一些。
失掉食指的他今生今世再不能拿笔了。
命运如此乖张,人生这般痛苦,他想吃口省力饭恐怕再不能,这迷雾般的人生他究竟该如何走下去啊?
这所有一切的最魁祸首就是叶青松。
此时此刻,他竟然还做出一付关怀备至的嘴脸。
甚至还拿了文房四室放在他的面前,是想无时无刻的提醒他,缺根手指的事实么?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伤害他,侮辱他,而后又假惺惺的温柔体贴,他已受够了。
他再也受不了了,他认输了——
“对不起,老爷全是小人的错,你饶了小人罢。”池长静猛的给叶青松跪下,拼命的磕头,只磕的‘咚咚’直响。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叶青松一时间慌了手脚,不知这算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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