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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真碰上凌正阳的那般的人物,这样的三具死尸在他眼中恐怕也不过是如土鸡瓦狗尔了。
当那死尸一步跨过叶秋倒下的身体时,它手中的折扇连同身体一起径直照着查文斌的后背刺了过去,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啊!”得一声大叫,就在那把折扇离着查文斌的后背不到几寸远的时候,它豁然被人给拖着往后一扯。
浑然是血的叶秋竟然在那双脚离开自己身上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里还来的力气,居然一把扯住了那死尸的脚踝。临空扑下去的死尸没有了支撑点,双脚被握着往后一拉,叶秋拖着它连连往后。
那地上到处都是吊着苦力死尸的绳索,狩衣死尸一只手用爪子,一只用带着利刃的扇子不顾一切的抓着地面,可就是这样,叶秋已经蛮横不讲理的拖着他。
一捆绳索往那死尸脚踝上一颤,用力猛地一拉绳索,“嗖”得一下,那狩衣死尸顿时便被吊了起来。金刚折扇也毫不含糊,倒挂着照样朝着叶秋的肩膀上刺去,这一回他又没有躲避,单手抓着对方的手臂眼中是让人有些窒息的滔天杀意。
那死尸好似也察觉了叶秋的举动,想要往后收那折扇,可是手腕却被死死捏住,几次尝试都不得成功。后者,抬起右手的寒月,手起刀落,“咔”得一声,那条手臂顿时断成了两截。不等死尸另外一只手臂伸出,又是一刀,失去了两条手臂的死尸瞬间就等于失去了战斗力。
而就在查文斌以为他要取了那具死尸头颅的时候,他却把手中的寒月刀往地上一掷,然后轻轻拔下插在自己胸前的那只断臂道:“我要你死无全尸!”
接下来,孙胜看到了他这辈子最让他觉得恐怖的场景,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忽然跟疯了一般扑到了那具倒挂着的死尸身上,他张开自己的嘴巴一口狠狠咬在对方的脖子上……
肌肉的撕裂声,发狂着如同野兽一般的低吼声,经脉和骨骼的断裂声。摇晃着脑袋像一只疯了般的猛虎,大片的皮肉被他硬生生的撕咬下来,据说僵尸可以抵挡住普通的冰刃,其筋骨之牢固,其皮肤之坚韧便可想而知,但是他用最原始的方式在对手身上发泄着最后一点残存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群荷枪实弹的边防武警如同天神一般的从天而降,据说那天去的很多边防战士回去之后连续几天都没有吃饭,只要看过现场那些残肢断臂的无不呕吐翻水,都说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惨烈的场面。那个疯了一般的男人浑身是血扑在一具尸体上不顾一切的撕咬,他身上的伤口多达几十处,每一处都深可见骨……
那批东西到底是不是国宝后来谁也不知道,包括丁老爷子在内对此也是一无所知。国之重器,紫荆城皇家宝藏,只要有这个存在的可能性,那么终究是不会交给你一个区区的丁胜武独自一人去操办的。人家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本想着发财梦的他们到那时才明白,自己终究只是一颗棋。
死而不腐的东西肉体最是强悍,你想那些个肌肉因为水分的缺失都会变得跟牛皮一样,骨骼也会逐渐钙化,试想,你去咬一下生的腊猪蹄,大约就是那样的玩意。
究其他们这回惨败的原因只是因为查文斌有力使不上,单靠叶秋一己之力以一敌三才会落此结局。而胖子的眼睛则差点失明,死了几十年尸体的体液里正是各种细菌繁殖的最好地点,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尸毒”,好在他是送医及时,勉强保住了那双眼睛,不过从此以后每到阴雨天的时候他的眼睛总会酸痛,并且时不时的眼角会流出一点粉红色像是血一般的液体……
叶秋的伤势是很重的,手术持续了整整八个小时,肺脏、脾脏都有不同程度的撕裂,医生说他全身的血液几乎换了一遍,若不是这个人的体质实属罕见,这个人怕是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查文斌的肩胛骨也断了,不得不留在延边一直住院,这回,哥三齐刷刷的躺在一个病房里,难得的休息。
因为他们的关系,孙胜没有被捕入狱,只是带着这个秘密和招魂幡一道被遣送回了长县,这个地方,怕是他一辈子再也不想来了。
等到他们陆续出院,已经是一个半月以后了,东北进入了深秋的季节,街上的行人都开始穿着厚厚的棉衣,妇女们开始忙着收割地里的白菜,男人们也要进林子伐木,他们要为接下来的一整个冬天做好一些即将可能的到来。
离开了满是药水味的医院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胖子搂着还有些咳嗽的叶秋,查文斌看着那一地落叶的白桦林看着他俩道:“还去看苗老爹吗?”
“看,为什么不看!”胖子嘴里塞着热乎乎的驴打滚,这是他最爱的北方小吃,“我们只不过是被一点小事给耽误了,他娘的,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居然把我们当做是下锅子的苦力了,他们倒好,躲在后面当支锅的掌柜,临了我们差点搭在下面,连货是什么东西都没见着。”
“问你老丈人去啊。”查文斌被他逗乐了,这一笑,肩膀扯着还有点疼。
“他知道个屁,娘的,后来我听九儿跟我说,老爷子被人叫出去待了一周才给放回来,她跟我说因为这次事闹的挺大,罗门上面似乎对他很不满意,最近老头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了。”
“不说这些了,现在天色还早,咱们要不就搭火车过去,不过这次,票让我来买!”
改革开放后,全国的发展都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可是当他们走下火车到达当年那个小站台时,它甚至还不如那时候的光鲜。地里是刚刚收完的庄稼,火烧成片的秸秆灰让人捂着鼻子躲避不及,跟站台里的人打听之下才知道,去往野人屯现在只有那种三轮农用车,也是偶尔进去收山货才会顺路带点客。
去到最近的一个镇上,胖子几乎搬空了那个小镇上的批发部,几年后回去探老乡,你空手总不行。又雇了一辆三轮子,后面的车斗里装得满满当当,这才摇摇晃晃的冒着黑烟往屯子里走。
路上,免不了就要攀谈起来,开车的问,你们怎么会跑那边偏僻的地方去,胖子说自己当年在那下乡插队这不回来看看老乡。
“还有啥老乡啊,”开车的老哥摇着头道:“你们不知道吧,那屯子这些年只出人不进人,哪家的闺女愿意嫁到那山里头,听说现在人头是越来越少了,但凡有些能耐的都搬到外面来了。不过说来也怪,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最近去的人还挺多,你们这些城里人真会找地方玩啊。”
“挺多?”胖子抓着车斗又问道:“那都是一些什么人啊?”
“什么人,那我就不知道,人家只是雇我的车子,别人只要给钱,我管那么多,说是说进去搞勘探的,但是我瞅着不像,那几个人一脸的凶样,哪里像是吃公家饭的人。”
“那他们有几个人,都带着一些什么东西啊?”
“有七八个吧,东西都是大包小包的,反正也挺多的,也就上个星期的事情,还约了我半个月后进去接他们呢。”
胖子用手比划道:“有没有见过这么长的箱子被他们带着,窄窄的那种,这么点厚度的。”
“哎,好像还真有,你怎么知道的,”司机老哥道:“那箱子还挺好看,外面镶着一层明晃晃的亮片,我当时还说呢,这箱子好看是好看就是窄了一点。”
查文斌小声问道:“有发什么发现?”
胖子把嘴贴到他耳边说道:“查爷,我感觉咱们这回来对了,我估摸着那是一群地老鼠,那箱子里八成就是洛阳铲……”
第七十七章 外来的耗子
与那些年相比,进出野人屯的道路比以前只是略宽,听开三轮的师傅说,这些年,东部沿海搞建设,大量的木材都是从这些林子里运出去的。经过当年那座山神庙的时候,它依旧还是那么的破败,匆匆一别,已经有七个春秋过去了,不知道那屯子里的柿子树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结满了红澄澄的果子,想起当年为了那点玩意,胖子可没少挨苗老头的骂,每回都是苗兰偷偷得弄下几个给他们解解馋。
三轮子比起苗老头的驴车到底是要快得多,三个多时辰的摇晃把几个人的屁股都要给整烂了,查文斌说当年他们可是光脚跑的,想想那时候,虽然苦却也是快乐。
到屯子正是下午四点多的光景,村口处几个鼻涕糊着眉毛的孩子正在围着胖子拿糖果,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在冒着晚餐时候的白烟。再次相逢就别提有多热闹,虽说一年前和苗老爹曾经在那棱格勒峡谷有过一次见面,可苗兰却是搓着手有些不知所措了。
当年的小伙伴都长大了,苗兰如今也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这么些年,她依旧没有改去山里人那股淳朴劲,见到查文斌一行时,竟然脸红得赶紧先跑回屋子重新梳了个头发,又换了一身衣裳。比起他们几个现在的满身江湖油子味道,这个同龄姑娘当真是一点也没变,所以去年查文斌遇到的那个绝不是真正的苗兰。
锅里冒着热气,突突的滚着的是河里的野鱼,锅边上贴着的是金黄色的玉米饼子,一旁的炉子上炖着的是香喷喷的小野鸡炖蘑菇,苗老爹正在后院里整自己酿得高粱酒,院子里叶秋正在帮忙劈柴火,胖子则忙着给到来的每一个相亲分发带来的礼品。
晚饭的时候,苗老爹的院子里老老少少的坐了整整三桌人,来的人也都各自带来了家中最好的酒菜,这就是东北山里人,骨子里透着那股淳朴,绝不是从电视小品里看到的那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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