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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重骑已经接连击破了多处四州黄巾军老卒的军阵,徐州太平道都渠帅张闿在第一波冲击之时就已经战死,旌旗也倒伏在了地上。
“前进!前进!”
王起急切的呼喊着,指挥着屯下的部曲向前快速的移动。
凌乱的踏步声在战场之上显得并不出奇,王起紧握着手中的环首刀,目光盯视着不远处正在急速移动的汉军重骑。
汉军的重骑还在突进,一处又一处刚刚集结起来的军阵转瞬之间便被其击溃。
王起心中微沉,对于甲骑具装这种人马尽皆披甲的怪物,说不会感到害怕,那绝对是在说谎。
哪怕是轻骑兵的冲阵,普通没经过多少训练的军卒甚至都有可能在接战之前溃败,更别提拥有更强冲击力的重甲骑兵了。
但是就算是害怕,就算是畏惧,他们还是没有停下步伐,依旧是按照着军令向着既定的位置快步走去。
“保持距离,齐步小跑,不要乱了阵型!”
王起高声的呼喊道,每当阵型快要散乱时,他都会下令放缓脚步重新整队。
黄巾军武卒多年的训练终于是见到了成效,他们快速的移动,却能保证军阵并未是太过散乱。
王起他们并不孤单,他们并非是孤军奋战。
四州黄巾军的老卒方阵已经溃散,但是黄巾军的武卒还未溃散,许安的命令下达的十分的及时,当卢植亮出底牌,派遣蒋义渠率领重甲骑兵突击之时,许安便立即下达了军令,调集处于黄巾军的武卒,赶往四州黄巾军的老卒方阵。
卢植的意图被许安猜的八九不离十,黄巾军的黄天使者还有武卒训练有素,就算是突然冲阵必然能反应过来,凭借着严密的军阵和防守,绝对不会让冲阵的汉军的甲骑具装好过太多。
因此卢植的选择只有一条,那就是相对于比较薄弱的四州黄巾军老卒方阵,毕竟四州黄巾军的老卒战力只是和普通的郡国兵相当,多时的鏖战,卢植如何不能通过观察和试探,发现四州黄巾军老卒是一处可以利用的突破点。
从天上望漳水的平原望去,赤黄两色的潮水来回的冲刷,汉军重振旗鼓在卢植的指挥之下开始反击,而黄巾军也不甘示弱,长音哨鸣,有进无退,每一名黄巾军的将校都在奋勇向前,每一名黄巾军的军卒都在拼命作战,甚至连黄巾军的符祝都拿起了武器,加入了战团,这无疑极大的鼓励了黄巾军的士气。
卢植紧紧的按着扶手,身躯微微前倾,他站在望杆车的围栏旁,扫视着战场的一举一动。
他脸上的神情并未有太多变化,但是按着扶手的手关节因为用力,而显得发白却是暴露了他紧张的事实。
这五百余名甲骑具装,正是蹇硕的杰作。
当时的蹇硕看到了许安麾下黄巾军主力的战斗力,还有了解到了四州黄巾军的人数,虽然蹇硕并不通军事,但是他也知道此时黄巾军的实力空前绝后的强大。
因此蹇硕可以说真的是不择手段的扩充军中的实力,增强麾下部曲的战斗力。
冀州多处武库,甚至包括河内郡武库的武备都被其调遣了出来,甚至于蹇硕还从武库之中找出了五百领马铠,他暗中挑选工匠,修复马铠,随后选派精兵组成重骑兵,并挑选了蒋义渠这名颇有名望的骑将来训练这只恐怖的重骑兵。
蹇硕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事统帅,但是他绝对是一个合格的绣衣使者统领。
因为绣衣使者的掩护,冀州的鹰狼卫一直都没有办法弄清处冀州汉军主力的具体人数和部署,甚至连步骑多少都没有弄清楚,直到漳水之战前夕,两军的斥候开始大规模的接战之时,许安才大致的弄清了汉军的人数。
绣衣使者如此遮掩,汉军甲骑具装的消息自然也是不为鹰狼卫所知,连一丝风声都未走漏,这也卢植能够隐藏住这五百余名甲骑具装,给予黄巾军突然一击的原因。
重骑兵确实展露出了惊人的杀伤,也确实让许安带领的黄巾军主力吃了一个大亏。
但是汉军其余各部的反击,却是并没有取得应有的成效,反而是攻守转变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被汹涌而来黄巾军的军卒击溃了数处军阵,再度推进了一段距离。
黄巾军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丝要停止进军的感觉,他们依旧在前进,那进攻哨音和鼓号不由让卢植感到了一阵头疼。
许安的用兵方法,实在是出乎了卢植的意料之外,一般的统帅在这种情况,绝对会下令回缩防御,但许安却是下令继续推进,继续进攻。
卢植面色阴沉的看着前方,在他的视野之中,蒋义渠率领的汉军重骑如同一把重锤一般砸入了黄巾军的军阵,将其砸的四分五裂。
但是黄巾军并没有坐以待毙,就在汉军重骑突击之时,后续黄巾军正以一个惊人的速度移动,他们已经在汉军重骑的前方组成了严密军阵,两翼的黄巾军武卒也差不多全部到位,隐隐组成了一个口袋围住了蒋义渠带领的汉军重骑。
“真是……疯子!”
卢植咬牙切齿,这句话几乎从喉咙之中迸出的,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形容许安的用兵之法。
许安的大纛旗已经离开了指挥的望杆车,现在正在在一片土黄色的旌旗簇拥之下,向着蒋义渠统领的汉军重骑方向急速的移动而去。
“举黄旗,让蒋义渠向左突击。”
卢植面色阴沉,大脑飞速的运转着,黄巾军尚未完成合围,汉军的重骑兵还可以继续进攻。
左侧的黄巾军武卒缺口颇大,虽然必定要死伤不少的骑兵才能突破黄巾军武卒的军阵,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黄巾军的骁骑营正和孟岱带领的骑兵鏖战,此时黄巾军右阵已经被蒋义渠带领的汉军重骑搅乱,卢植想要蒋义渠趁势杀穿黄巾军的右阵,如同一把利刃一般从黄巾军右阵处横切而过,然后驰援孟岱所带领的骑兵部曲,进而一举击溃黄巾军的右翼骑兵。
就此掌握此战战役的主动权,黄巾军右阵若是崩溃,汉军兵力本就占优,赢下此场战役自然是手到擒来。
蒋义渠挥动马槊,驾驭着战马再度杀入一处临时集结起来的黄巾军军阵,这些黄巾军似乎都是杀之不绝,驱之不尽一般,不管汉军重骑踏破了多少的军阵,他们的不远处总有一支或许已经集结好了,或许正在集结的军阵。
现在他刚刚杀散了眼前的军阵,而就在不远处七十步左右的距离处,蒋义渠又看到一支已经集结的差不多了黄巾军武卒军阵。
“举枪!!!”
黄巾军的武卒军阵之中,一名面色蜡黄,似乎有些病态的军侯骑乘在战马之上,大声的喝令着。
训练有素的黄巾军武卒纷纷架起了塔盾,如林一般的长枪从其中伸出。
蒋义渠目光微寒,虽然眼前这支黄巾军的军阵并未集结完全,只有三四排的数量,但是如果硬冲这支黄巾军武卒的军阵,他麾下的重骑必然也会有不小的伤亡。
重甲骑兵只不过是披挂的甲胄坚固,兵刃锐利,但他们也并非是无敌的,奋战到此时虽然汉军重骑的战果斐然,但汉军的重骑也是受到了不小的杀伤,差不多有三十多名骑士死在了冲锋的路上。
这些骑兵所乘的战马,所费的钱粮可都不是一名小的数目,当初维持这支甲骑具装,蹇硕甚至都调用了很多绣衣使者的经费。
“司马,黄旗!黄旗!”
就在蒋义渠在挑选冲阵的方位时,一名亲从甲骑急切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黄旗?”
蒋义渠转头看向卢植所在的望杆车,果不其然望杆车上一面黄旗在不断的跃动。
“吹角!”
蒋义渠横槊压住了身后一众汉军重骑的前行的步伐,让其微微放缓一些。
“呜————”
低沉的号角声从汉军重骑的骑阵之中响起。
蒋义渠一拉缰绳,座下的粟马重重的打了一个响鼻,喷出了一股白气,偏转马头向着左侧小步跑去。щщщ.щèńχūè⒈Θм
身后四百余名汉军的重骑皆是如出一撤,操纵着座下的战马,跟随着蒋义渠一起向着左侧奔驰而去,四百余骑在严阵以待的黄巾军武卒军阵前就这样调转了一个方向,向着左侧的方向冲锋而去。
黄巾军的武卒向着转向的汉军重骑射出了一阵弩箭,但终究是距离过远,弩箭就算是射中,但也已经是去势已尽。
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又如何能穿透汉军骑兵身上坚固的甲胄。
“稳住军阵!”
眼见汉军重骑左转,黄巾军武卒阵中,那刀黄脸军侯不由的暗松了一口气,用血肉之躯抵抗钢铁洪流,不用想象也知道结果几何,之前的他早已是存了死志。
“嗖!”
一声破空声乍然响起,在喧嚣的战场上显得微不可闻,但是这轻微的声响,却是被那黄巾军武卒的黄脸军侯给捕捉到了。
寒芒乍现,那黄脸军侯毫不犹豫的猛的低下头去。
就在他低头的一瞬间,一支羽箭已是破空而来,正中他头上的盔缨。
不远处夏牟骑乘在一匹战马之上,他的目光透过了身前四散的黄巾军溃兵,此时正面色阴沉的盯视着前方黄巾军的军阵。
箭矢正是从夏牟手中的长弓射出,此时的夏牟还保持着开弓放箭的姿势,他左手的长弓弓弦都还在微微的颤抖。
汉军重骑打开了缺口是一个绝好的良机,卢植自然也是不会放过如此良机。
大量的汉军步卒涌入了缺口,之前黄巾军的投石车让夏牟感觉无比的憋屈,当蒋义渠带领重甲骑兵打开了缺口,夏牟自然是将怒火全部倾泻了出来,他带领着西园禁军沿着重骑兵破开的军阵,杀入黄巾军的序列,疯狂的向前推进,趁势开辟出了新的战场。
“杀过去!”
夏牟将手中长弓向前一举,怒声喝令道。
“给我夺下敌将的旌旗!”
“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手持着枪盾,身披着坚甲,全副武装的西园禁军狠狠的扑向了黄巾军的武卒。
……
漳水平原之上,各处都在厮杀,各处都拼命,所有人都想打垮眼前的敌人,击溃自己的对手。
汉军重骑那鲜红色的旌旗正在越来越近,枣红马载着许安急速的着向前奔驰而去,两百余名亲从骑士紧紧的跟随在许安的身侧。
先行的黄天使者已经加入了黄巾军武卒的军阵,汉军的锐士就多次击破过黄巾军武卒的军阵,更别提装备更为精良,战力更为强悍的西园禁军了,黄巾军的武卒在夏牟带领的西园禁军左军营突击之下,猝不及防被连破了两阵,直到黄天使者的加入,才稳定下阵线,止住了西园禁军突击的势头。
许安神色暗沉,他如何都没有想到,冀州的汉军居然还藏着一支五百人的甲骑具装。
要知道就是最为骁勇三河骑士,也不过总计才拥有一千多领马铠,有千人规模的重甲骑兵,而如今漳水一战,卢植居然不声不响的就拿出了等同于三河骑兵一半的数量。
汉帝国的底蕴,再次让许安的心往下沉了数分,这个庞然大物分崩离析后,群雄并起之后,汉帝国的战争潜力也被彻底的激发了起来,从东汉末年到三国长达百年的征战便是最好的举证。
就算现在的黄巾军已经在许安带领下,踏上了一条完全不一样的道路,占据了一州多的地盘,但是有时候依旧会感到力有未逮。
许安牵引着座下的枣红马向着黄巾军的右阵,紧随着汉军重骑冲锋的方向急速的奔驰而去。
……
卢植看到了许安大纛旗的移动,但是他的目光只是在许安的大纛旗上停留了一会,便偏移到了右侧,那是汉军右军所在的位置,他在赵绪那里也留下了一记暗手。
兵凶战危,卢植从来都没有将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之中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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