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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人会问,陆沉当年在京城好歹也是做皇帝的,怎会在凤鸣楼认识一个妓/女,还问对方叫姐姐?这事在后面会好好说明,现在,让我们先把目光转向那个被陆沉评价为“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的紫衣衙内身上吧。
赵衙内赵奕之回到家中,爹爹正在正堂等着他。
“又去凤鸣楼了?”赵中丞黑着脸问自己的儿子。
赵奕之低头不语。
“我赵家三代在朝为官,怎就出了你个不孝子!”
“我也是在朝为官的嘛……”赵奕之小声嗫嚅道。
“荫官也算官?刚好现在贺解元住在我赵家,你要多向他请教。”
“贺解元?解元为何要住在我们家?”
“是为父原先同窗好友的儿子,名叫贺温玉。四书五经无一不精,中了江宁府的解元。如今在咱们家借宿,等着来年春闱说不定就是一个状元。这几个月我叫他好好指教你做学问,你怎么也得考个秀才吧,不然为父的脸往哪搁!”
然后赵中丞就差下人把贺温玉请到正堂来,并对自己儿子嘱咐道,“见了人家要恭恭敬敬的拜师!这几个月就不许出去乱跑了,定下心来才能做学问。”
“还拜师?”赵奕之愁眉苦脸,看来定是把个难缠的书呆子请回了家。
忽然,一人从长廊中走来,一步步踱上正堂。阳光打在乌绸般的长发上,一袭白衣行云流水,腰带衬出了挺拔的腰身,吴带当风地飘散。恍然间,好似一千年前的晋人现世。
这人停在正堂前,弯腰行礼。
“见过赵中丞、赵公子。”声音仿佛两片冰玉轻轻相叩。
直到这人抬起头来,赵奕之的心又被惊住了半拍。
浓墨轻画的双眉朝双鬓斜飞,明亮的凤眼就如同一汪清潭般流转回光。鼻翼笔直挺拔,淡红的双唇仿若含朱。
赵奕之逛遍了京城的大小妓院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不禁觉得,还是江南的水土养人。
赵中承看见贺温玉来了便露出笑脸来,“小的时候伯伯也是见过你的,可还记得?”
贺温玉略作思忖,道,“可能是那时年纪还小,竟是不记得了。”
“我却是记得你的,你和你爹很像,都生得一身好风骨。是唤作‘大鹤’?”赵中丞抚须作笑。
贺温玉一怔,尴尬道,“邻里间的戏称罢了……”
大鹤,赵奕之在心里默念一遍就觉得贴切,这人确实像鹤一般好看。转念一想,让这个人教自己做学问似乎还不错。于是便老老实实的和贺温玉到了书房。
行至书房,赵奕之发现原本应该紧锁的门微微开了个缝,不禁疑惑。因为他平时只顾着花天酒地却是从没进这书房的。
只见半截白色的衣袖从门缝间逸出,一只白白的小手扒在门上。然后,半个小脑袋也怯生生的探了出来。
赵奕之看看这露出的小脑袋,再扭头看看贺温玉。长着一模一样的墨发、一模一样的凤眼,连衣服穿的都一样。简直就是小了一号的贺温玉。
赵奕之不禁笑了出来,“怪不得你不叫鹤郎、不叫鹤君偏偏要叫大鹤,原来是因为还有只小鹤呢!”
兄弟二人都涨红了脸。
贺温玉蹙眉问贺平安道,“你跑到人家家书房做什么?”
贺平安耷拉下脑袋,小声回答道,“……就是随便看看。”
进了书房贺温玉就知道贺平安为什么要来了,因为书房里大大小小的桌椅柜子全是木雕的,雕的极为细致,而贺平安就对这些感兴趣。
“这位是府上的赵奕之赵公子,叫哥哥。”贺温玉向贺平安介绍道。
赵奕之笑眯眯地看着贺平安。
可是贺平安却不敢看他,小孩子认生,平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小声叫了一声“哥哥”。
赵奕之笑着回了他一声,“小鹤。”
结果原本就红的脸更红了。
小平安,忙跑出去玩了。屋子里只剩下赵奕之和贺温玉。
原本和谢东楼约好去凤鸣楼的事儿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赵衙内此刻是只顾惜取眼前人。
贺温玉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来,问道,“赵公子,从中庸开始可好?”
“好啊。”
贺温玉打开书,“赵公子就先讲下道不远人。”
赵奕之愣了半天,一肚子套近乎用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先被这人一句“道不远人”给噎住了。
贺温玉耐耐心心地等了一会,只见这赵衙内仿佛哑了一样。
温玉公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心说这赵衙内真是不学无术,中庸的开篇第一章都不会,若是平安早就该敲脑袋了。但是他毕竟第一次见人家,直接敲脑壳实在太失礼了,于是好心的提醒了一下,“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
接着,屋子里又沉默了很久、很久……
赵奕之偷偷斜眼望了一眼贺温玉,面冷若冰霜。
一瞬间,赵奕之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遇见的所有教书先生的面容全都叠画在了贺温玉脸上。
嗯,其实贺温玉已经在心里默默炸毛了。如果在书院,像赵奕之这样不学无术的打他八百戒尺也不亏。
就在温润如玉的温玉公子即将说出“把手伸出来!”这五个字的时候,他总算还是忍住了。转而轻声道,“那就由贺某来讲吧……”
虽然温玉公子是个傲娇,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偶尔还是懂一点的。
于是他背过手,也背过赵衙内,面对着窗子,开始像机关枪一样背那什么“道不远人”。
子曰: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诗云:伐柯伐柯,其则不远。执柯以伐柯,睨而视之,犹以为远。故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忠恕违道不远。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庸德之行,庸言之谨,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有余不敢尽,言顾行,行顾言,君子胡不造造尔。
就这样,每天沾花惹草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纨绔子弟赵衙内,彻底被贺温玉玩儿傻了。
特别是这才是第一天。
特别是贺温玉把他不会被的东西全都统计了出来简直是人身攻击。
特别是接下来的每天上午下午白天晚上贺温玉都会带着那样鄙视的眼神冷冷的抽他背书。
特别是贺温玉还会向他爹告状。
特别是他爹还胳膊肘向外拐和贺温玉是一伙的。
总之,由于天天被父亲教训,赵衙内半个月都没能去一趟凤鸣楼,原先不曾在意的姑娘们现在突然想起来简直都觉得倾国倾城。
家里倒是有一个貌似倾国倾城的,但是越看越像被去年来的那个六十多岁的教书大爷附了体。
于是,就在这么黑暗的环境下,赵衙内的心灵寄托只剩下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小、平、安。
赵衙内真心觉得小平安太好了,怎么会有这么好养的孩子呢。今后生个孩子就应该教育成这样的!遇见生人了会自动躲着,养熟了之后摸摸脑袋就会给你摇尾巴。
而且极好养熟,至少比家里那只花狸猫好养熟多了。那只花狸猫,赵衙内喂了它整整一个月顿顿吃肉才算喂熟了。
而小平安,喂了两天就喂熟了。
第三天起床,就看见自己窗台上摆着一对木雕小鸭子,下面压着一封感谢信,写着,“谢谢你的烤鸭腿。”
简直是猫的报恩啊。
有的时候赵衙内也会想,贺温玉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弟弟?辣样的贺温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弟弟?
而且因为从小一起长大养得极熟,什么一起洗澡啦~一起睡觉啦~自然是做的行云流水毫无违和感。偶尔高兴了还会主动香一口,即使被贺温玉瞪了也会嘿嘿嘿的笑。
将近一个月没去过凤鸣院的欲求不满的赵公子很想提出一句,“我们也一起洗澡吧~我们也一起睡觉吧~亲我一口就给你鸭腿吃……之类的。”但是连他自己都觉得违和感满满。
于是贺温玉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弟弟……
一个月之后,欲求不满的赵衙内决定报复社会了。
他的计划是,把贺温玉给干掉,然后逃出去凤鸣楼玩儿。
说是干掉但也不能真的干掉,下点药就行了。
于是赵衙内拿着手中的春·药把玩了半天,叹了口气又放回抽屉。他敢给贺温玉吃这个,贺温玉就敢和他同归于尽。
还是用居家旅行的大众药——蒙汗药吧。
在听着贺温玉噼里啪啦讲了半个小时论语之后,这货终于有了口渴的迹象。
贺温玉呷了一口茶。
赵衙内看着他的喉头一动,那是眼睛发亮。
一、二、三
贺温玉一个没站稳就华丽丽的倒进赵衙内怀里了。
小蛮腰!——这是赵衙内的第一触感。
再仔细看看脸,面如冠玉,眉如墨画,唇如含朱。闭着眼眼合下纤长的睫毛,仿佛两片蝶翼。
顿时京城大小妓院的姑娘们又被比下去了。
于是赵衙内的脑子中分裂出了一个小人a和一个小人b。
小人a问,“家里就有一个美人何必出去花钱买呢?”
小人b说,“可是这厮醒来绝对会和我同归于尽的啊。”
小人a想了想说,“那事后工作做得好一些他不就发现不了了?”
小人b问,“你做的好吗小人a?”
小人a说,“我可以试试啊。”
小人b想了想说,“好吧我听你的,你是最棒的!”
此刻赵衙内的心砰砰地跳着,他把教书先生君放在了床上。轻轻解开衣带,感觉贺温玉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停顿片刻,无事,继续脱。小心翼翼的把月牙白色的外衫褪下来,露出了中衣。解开中衣的两个结,展开,露出半边象牙白的肌肤。再解开里面一个结,展开。两颗粉红色的茱萸暴露出来,随着呼吸上下缓缓浮动。
“咦,我哥哥怎么了?”
晴天霹雳。
没错,赵奕之的感受就是从头顶被雷劈了一样。
慌忙扭过头,看见人家弟弟正天真无邪的站在他身后。
赵奕之的大脑一片空白。
小平安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问道,“他是不是病了?”
“对对对!不对不对!他不是病了,他是困了!他想睡觉!”赵奕之乱七八糟的解释道。
由于赵奕之的身体正好挡住了贺温玉的上半身,所以贺平安其实只能看见他哥哥的月牙白色衣服。也所以就没想那么多,回了一句,“也是,他这几天就知道看书,一定是累着了。”
赵奕之借坡下驴的回复道,“好!没错!所以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休息了,我们出去玩吧!”
“去哪玩?”
“有好吃的!”
“行。”
三言两语先把弟弟打发走,赵奕之默默把贺温玉的衣服又系回去,伪装成因为劳累而睡着的样子。
然后——
带上人家弟弟逛窑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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