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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父点点头:“去吧。”
待康颖出了房门,康父擦擦眼角,对儿子低声感慨:“咱们这是遇到好人了啊!”
康弘带着鼻音“嗯”了声,派人接他们,将他们安置在这么好的小院里,屋里又烧着取暖炉,这份用心,真得很让人动容。
“爸,等我们走的时候,定要把在这的开销给人家,还有,医诊的费用也得给人家。”
“嗯,爸心里有底,你不用操这些心。”
临上火车前,厂工会的同志及时找到他,直接塞给他一个厚厚的信封,说里面装着五百块钱,是厂里干部捐助的。五百块钱不是小数目,
之前,厂工会就有帮着他家募捐过一次,那次全场职工捐款,最后统计下来近七百块钱,到他儿子出院,花的一分钱没剩。
另外,向亲戚朋友借来五百多块钱,亦花的不剩一分钱,可就是看不到效果。
一家五口住在一间屋里,不算厂工会帮忙募捐的钱,单背负从亲朋好友那借来的债务,已然压的他难挺直腰背,这次,厂工会又组织全厂干部二次捐款,
助他儿子前往京市求医,他感动的同时,只希望京市之行真得有奇迹发生,方不辜负大家的用心。且他会牢记厂里对他们家的帮助,
如若他儿子能重新站起来,能顺利参加高考,他会建议儿子报考和他们厂相关的专业,毕业后,好好回报他们厂,为他们厂的建设发光发热。
康父如是想着,不由问:“有没有想过报考什么专业?”
康弘先是一怔,旋即苦笑:“爸,我这腿能不能站起来还两说。”
高考……他想要参加高考,希望这两条腿恢复知觉,希望重新站起来,成为一个正常人,但想是一回事,是否能真正恢复行走,现在还是个未知数,他又岂会对高考抱太多奢望?又岂会奢望填报高考志愿?
“别太悲观,兴许你林阿姨的外甥女真能医治好你。”
康父鼓励儿子一句,说:“高考前要是你可以站起来,爸希望你填报高考志愿时选择的专业,能和咱们厂有关。你知道的,厂里前后两次帮咱们家募捐……”
康弘很聪明,即便他爸言语突然中断,他基本上已猜出其要表述的意思,眼睑微垂,他抿唇静默好一会,方抬眸说:“如果我能来得及填报志愿,来得及高考,我会选择学医,等学有所成,直接申请回咱们厂医院工作。”
闻言,康父怔忪半晌,启口:“好,这也好。”
他原本想儿子报考和他们厂生产设备相关的专业,回报厂里对他们一家的帮助,不过,儿子想学医,日后在厂医院治病救人,这对于他们厂里来说,算是另一种方式的回报,挺好!
……
“接到人了?”
叶夏从公车上下来,一眼看到陆向北,微笑着问。“嗯。”陆向北轻点头,和媳妇儿并肩走向小四合院:“已经安置好。”
叶夏勾了勾爱人的手指:“辛苦你了。”陆向北摇头:“不过是一点小事。”
两人说着话,不多会便已到四合院。
与康父和康弘、康颖兄妹打过招呼,叶夏走至床边,开始为康弘把脉,须臾后,她收回手,问询康弘有关身体方面的几个问题,继而看眼康父,缓声说:
“就我的诊断而言,康弘目前的状况应该是神经损伤引起的。”视线挪移,落至康弘腿上,她上手在不同部位捏了捏:“有没有感觉?”
这话是无疑是在问康弘,见对方摇头,叶夏手上家中力道,又问:“现在呢?”
康弘依旧有摇头。
蹙眉略作思索,叶夏直起腰身,面对康父:“脑部遭重击,使得脑组织受伤,进一步造成中枢神经受损,从而影响到腿部功能。”
“能……能治吗?”
康父颤声问,他真得怕听到无法治愈,与这位头发花白,腰背有些微佝偻的父亲四目相接,叶夏神色冷静而认真,点头,给出肯定答案:
“可以医治。你们就住在这院里,从明天起,我会每日过来施针,顺便把药给你们带过来,对了,病人治疗期间,双腿需要早中晚三次按摩,
每次不少于三十分钟,今个我就把按摩手法教给你们,希望你们务必做到,否则,对治疗虽说没有大的影响,但会延长病人的康复时间。”
微顿须臾,她的视线又落回康弘身上:“治疗初期你不会有什么感觉,但随着治疗过程推进,你会感到头部刺痛,为方便治疗,
我希望你到时保持镇定,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不得出岔子,只要你肯坚持下去,年后开学我保证你能重返课堂。”
康弘听完这席话,眼眶泛红,抑制着满心激动,连连“嗯”声,说:“我不怕痛,我可以坚持住。”
他的腿可以治愈,他能重新站起来,重新行走,重返学校,能够和班里同学一起参加高考。
激动的泪水还是忍不住涌出眼角,康弘声音沙哑:“谢谢!谢谢!”
他坐在床上,朝叶夏深鞠一躬。康颖捂住嘴高兴得哭出了声,太好了,她哥哥的腿可以恢复,这个好消息,她一会就打电话告诉妈妈。
“孩子,谢谢……谢谢你了……”
康父抹着眼角,欲向叶夏鞠躬,别叶夏及时阻止:“康叔叔,你不必客气,既然你们能通过我大姨大姨夫找到我这,而我又有能力医治你儿子,自然会本着医者治病救人的信念,帮您的儿子恢复健康。”
康颖忍住眼里的泪水,笑对叶夏说:“我叫康颖,是冯珂的同学,是冯珂告诉我你医术特别好,谢谢,江夏,谢谢你能医治好我哥!”
随着音落,康颖朝叶夏深鞠躬,然后,她说:“你们坐会,我这就去下面。”
叶夏:“我帮你。”
康颖摆手:“不用不用。”
康父也说:“孩子,你坐着歇会,我去厨房帮忙。”
不等叶夏做声,康父已跟在闺女身后走出房门。
考虑到康弘的身体太过虚弱,治疗期间需要加强营养,便于身体康复,叶夏在着陆向北给四合院这边每隔数日送食材的时候,
都有送鱼、猪肉、鸡蛋过来,到除夕前一天,在叶夏帮康弘施针过后,屋里忽然就响起康弘夹带着哭腔的激动声音:“我……我的腿有知觉了,我的腿有知觉了……”
他不过是向近日施针以来的做法一样,在腿上掐了一把,瞬间痛感传至他的神经系统,且他动了动腿,虽然不见两条腿有动静,
但他的脚趾动了,看着受自己意识支配,慢慢晃动的脚趾,康弘哭得像孩子似的,望向父亲:“爸,你看到了没有?我的脚趾动了,我的脚趾动了!”
接着,他又把目光落向妹妹:“小颖!小颖,你快看,哥的脚趾动了,哥的腿也有知觉了!”
“嗯嗯嗯,哥,我看到啦,你的脚趾真的有在动!”
康颖连连点头,眼里落下欣喜的泪水。康父亦是:“谢谢你了,孩子!”
治疗了快一周,汤药也喝了快一周,再配合他和闺女一天三次给儿子按摩,今日终于看到明显的成效,这不是在做梦,是他亲眼看到的,
就在此刻,他儿子的脚趾在动,并说双腿有了知觉……康父激动得面向深鞠一躬,接着喜悦的心情难以自抑,又是搓手,又是在屋里打转转,看得叶夏心酸不已。
他弯腰捏了捏康弘的脚:“有感觉吗?”
康弘任由泪水滚落,点头,就见女孩儿捏他的小腿:
“这里呢?有没有感觉?”
康弘继续点头:“有。”
叶夏又捏康弘的大腿,同样得到康弘肯定的答复,她笑了,说:“恭喜,你很快就能站起来。”
“多谢,是你给了我做回正常人的机会。”
康弘逼退眼里的泪水,扯了扯嘴角,朝叶夏露出一抹腼腆的笑容:“我高考志愿会报京医大,我要像你一样,为患者解除病痛。”
叶夏鼓励:“加油。”
接着,她看眼康父和康颖,对康弘说:“其实最该感谢的是你的父亲和妹妹,没有他们按着我给教的按摩法子,日日坚持不懈给你做按摩,你的腿想要有今天的成效怕是还得过段日子。”
康弘点头,语带鼻音:“我爸和我妹给我按摩双腿很辛苦,但若没有你给我医治,我想就算我的腿天天做按摩,怕是也好不了的。”
叶夏没接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十来分钟后,叶夏别过,送她出了小院,康父和康颖返回康弘屋里,康颖说:
“这几天回回看着我哥头上,腿上扎着不少银针,我心里就紧张得要命,尤其是看到我哥头上扎的银针,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
听到闺女这话,康父满是褶子的脸上挂着明显的笑容:“你哥能好,头上身上扎再多银针都是小事。”
“我一点都没感觉到痛。”
康弘眼里笑意蕴染,说:“小颖,你快去打电话给家里报喜,让咱妈和小骏过个高兴年。”
“我去给你妈打电话。”
儿子的腿终于有起色,康父紧绷的心弦不免缓缓放松下来,他需要和妻子分享这个好消息,需要避开儿女默默宣泄下心中的情绪。
院里白雪覆盖,康父走向院门口,双手不停地在眼角擦拭着,他是真的高兴,继之前听那眉眼精致,又有礼貌的女娃娃说他儿子的腿能治,
又一次高兴得落下泪水。真好!他儿子的腿不仅能治,而且已逐渐好转,这个好消息要是妻子听到,肯定会像他一样,激动得泪如雨下吧?!
至于小崽子,估计得高兴得蹦起来!
回想起自长子见义勇为出事,他们家便失去欢声笑语,直至冯工和林工送好消息上门,家中气氛才有是所好转,再到今时今日,长子和闺女还有他,皆露出发自肺腑的笑容,等会电话打回家,妻子和小儿子定然也会愉悦欢喜。
杭城。
“康弘的腿有所好转,这是喜事,东西你还是提回去吧,回头康弘从京市回来,给他好好补补。”
接到康父报喜的电话,康母高兴异常,抱住小儿子康骏,母子俩欣喜落泪,待平复好心情,翌日午后,也就是除夕这日午后,
康母拎着一瓶水果罐头和一包白糖,及一包糕点,带着康骏来到冯家亲自道谢,闻知康弘的腿已逐渐恢复知觉,且脚趾在康弘的意识支配下可以动弹,冯瀚和林梅都为康弘感到高兴。
当然,冯瑾、冯瑜、冯珂三兄妹亦为康弘高兴不已,毕竟大家都是年轻人,能恢复健康,这是很值得高兴的事儿!
康母推拒:“留下吧,这是我们一家的一点心意,林工,你和冯工要是不收下,我和老康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不等林梅再说什么,康母又说:“今个是除夕,我和小骏就不继续打扰你们了,你们忙,有空我们再聚。”语罢,康母牵着小儿子快步走向门外,生怕林梅把她提来的东西送还给她。
相比较冯家对他们家的帮助,那三样东西其实根本就拿不出手,但家里现实情况摆着,她总不能打肿脸充胖子,徒惹人非议。不过,日后冯家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他们家肯定会全力相帮。
想到长子刚出事那会,就因冯珂和她闺女是同学,又是好朋友,冯工两口子到医院探望,直接塞给他们一百块钱。是一百块钱,
不是一块去,亦或是十块钱,在眼下这年月,一百块钱是普通工人三个来月的工资,就是她家老康,一个月也才五十二块八毛。
而冯工两口子一下子就给他们一百块钱,基本上是她家老康两个月的工资。如此有情有义的两口子,后面又帮他们联系他们的外甥女,
帮她儿子医治病痛,如今,她儿子在林工外甥女的治疗下,双腿明显出现好转……说句肺腑之言,冯家和冯家的外甥女,对他们家,对她儿子恩同再造。
“妈,我爸和我哥我姐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康骏仰起头稚声问,听到小儿子的声音,康母的思绪无疑被拉回,她柔声说:“你爸说还得等一段日子。”
康骏:“那大概是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好想我爸、我哥、我姐,今个是除夕,家里就只有咱们两个人,一点都不热闹。”
康母攥紧儿子的小手,一脸慈爱:“回家妈给你拿五毛钱,你到厂供销社买串鞭炮,咱们等天黑了在家门口放,庆祝你哥的腿好转。”
康骏眼睛亮晶晶:“好呀好呀,我要放鞭炮。”
小孩儿一下子忘记前面刚说过的话。除夕夜万家团圆,他们家今年注定不能在一起过年,但康母丝毫不觉得失落,因为她长子的腿传来的好消息,
是她在除旧迎新前收到最好的礼物。何况年后很快就到元宵节,届时,他们一家照样可以聚在一起,可以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过回以前开心的日子。
京市。
“今晚一定要值班?”
天色渐暗,陆向北站在医大附属医院门诊大楼门口,略带些小情绪看着眼前的小媳妇儿:“是你自己要求的?”
叶夏清亮的眸子眨巴了下,答非所问:“我明天休息。”
寒假这一个月的实习期,吴院长给她做出的安排是几个主要科室各待数日,这说起来其实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因为按照常理,
实习期起码得一年,但她终究特殊些,大可不必把时间花费在实习期,加之她用实力向吴院长证明,她的实习期完全可以尽可能地缩短,
就譬如一个星期前,她曾在吴院长的眼皮子底下,在征得病患和病患家属同意后,亲手操刀做了台小手术。不管是手术启口,
还是操作手术的娴熟程度,及缝合技巧,无不令辅助她做手术的医护人员拍手称赞,且术后一周,患者的手术伤口恢复特别好,并于今日中午办理了出院手续。
能力得到肯定,春节期间她正在实习的科室排班,原本把她排在初二晚上值个夜班,除夕夜和大年初一,在家休息,可是大家都想在除夕这晚与家人团聚,
吃年夜饭,一时间今晚的班不太好排,许是对她的能力有所肯定,科室主任在犹豫不决的情况下朝她看了眼,见状,她直接发声,愿意今晚留在科室值班。
所以,此时此刻,她在眼前这人面前不免心虚得很,然,她对自己做出的决定并不后悔。
“你就岔开话题吧!”
陆向北眼里闪过一抹无奈,说:“那你想吃点什么夜宵,我晚上给你送过来。”
叶夏歪头看着爱人,甜声笑问:“你不生气?”
陆向北轻捏捏她的鼻头:“为这点事就生你的气,那我也未免太无理取闹,何况我一直贯彻着,不管是学习还是工作,我都无条件支持你,又怎会因为一个除夕夜不能在一起度过就和你闹情绪。”
“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叶夏吹句彩虹屁,眉眼弯如月牙儿,笑眯眯说:“不用送夜宵,替我向爷爷奶奶解释下,就说我要值班,不能陪他们一起过除夕夜。”
指指陆向北手上拎着的双层保温饭盒,叶夏揉揉腹部:“鸡肉粥很好吃,肉包也很好吃,我今晚吃得好饱,要是你再送夜宵过来,不吃的话,对不起你的心意,吃的话,八成得撑到我。”
医院有食堂,这人偏偏不嫌累,不嫌麻烦,中饭和晚饭都按时按点给她送到医院,好吧,吃着家里做的和食堂的自然感觉不一样,且她心里既温暖又幸福,可她真不想他就为她能吃上可口饭菜,不顾自个辛苦,每日一趟趟跑医院。
陆向北:“不送夜宵,那我过来陪你跨年夜。”
叶夏:“这样不好,你得陪爷爷奶奶跨年。”
陆向北抿唇不语。叶夏戳戳他的胳膊:“咱们不是小孩子,你不能任性,好好在家陪爷爷奶奶过除夕,明个一大早我保准回家。”
“我接你。”
陆向北不容置喙地说着,闻言,叶夏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下:“好。”
真是个小心眼,这是在担心她说话不算话,不过,他什么样儿她都喜欢就是。
三步一回头,陆向北依依不舍别过,看着他如此做派,叶夏好笑地摆手,示意对方快走。
“明早我来接你。”
陆向北顿住脚,冲着媳妇儿喊了句。叶夏好想四十五度望天,但她终还是忍住了,回应:“知道啦。”
目送陆向北的身影远去,她心里又是笑又是无奈,觉得自家另一半是真得越活越年轻,真得像情窦初开的青葱少年,黏她黏得紧。
走进门诊大楼,叶夏在妇产科手术室外,看到一年约五十的妇女坐在地上,捧着个着个蓝色塑料袋哭得泣不成声。
二十七周,剖腹取出,没活下来?
叶夏好看的眉头微蹙,胎儿在母腹二十七周,不管是医院,亦或是孕妇和家属,都不会无缘无故在这个时候做剖腹产手术,
除非孕妇身体出现状况,要么就是胎儿的发育出现问题,而坐在地上的妇女捧着个塑料袋哭个不停,难不成塑料袋里装着孩子的尸体?
七个月大的孩子剖腹取出,好好照顾,是能养活的,如是思索着,叶夏忽然一怔,忙蹲身对妇女说:“孩子活着呢!”
她这一句话,那妇女的哭声立时戛然而止,不待对方回过神,叶夏忙从妇女手中把塑料袋小心翼翼捧在自己手上:“我抱孩子去抢救室。”
她有看到塑料袋在动,且有听到低微如猫叫般的婴啼声。
“姑娘!姑娘,我孙子没死,他真的活着?”
妇女一回过神,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追上叶夏连声问:“姑娘,你别骗我,我大孙子真的还活着吗?姑娘,你说句话呀!”
叶夏走得很快:“婶子,你先别急,孩子生命迹象很弱,需要紧急抢救,”
到急救室门口,叶夏脚步微顿:“婶子就在这等着吧,一会我给你回复。”
七个月剖腹取出的婴儿无疑是早产儿,像小猫似的,叶夏捧在手心,重量约莫三斤多一点,孩子脸色有点发紫,哭声小的几乎听不见。
这一刻,叶夏庆幸自己五感敏锐,看到塑料袋轻微动了心,听到塑料袋里发出婴儿如猫叫般的啼哭声,否则,一条小生命无疑与她擦肩而过。
重生六零:俏田妻,老公宠上天! /book/5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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