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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挥鞭追赶,身后的侍卫紧随其后。
我行至胤祥身后,博硕已经下马同黑熊搏斗起来,胤祥回身将十四和小阿哥推至我面前,高声吼到:“照顾好他们!”接着便向博硕那边冲去,十四的伤不轻,从肩胛到胸口留下深深的爪印,但仍满脸的不甘,几次欲冲上前去,都被我拦下了。他回头恨恨地瞪我,我只管搂着他和小阿哥躲在安全的角落,心里七上八下的看着眼前的混乱。侍卫们涌了过来,情况也稍有好转,但就在这时,另一边谷口又传来一声吼叫,一只庞大的公熊奔了过来,我吓出一身冷汗!SHIT!我们进了熊窝了!
博硕急忙让身边的侍卫去拦住后来的公熊,自己护着胤祥与眼前的黑熊缠斗,胤祥不甘心他处处挡在前面,索性绕道黑熊背后,纵身高高跃起,飞起一脚,直接踢向它的头部,这个家伙一身的脂肪,除了胸口的心脏部位以外,头部算是它唯一弱点。那边胤禛已被侍卫挡在身后,我稍松了一口气,身后谷口传来杂乱的马蹄声,我心中大喜,救兵总算来了。
胤祥这边的巨熊狂怒起来,它不停晃动着身躯,它的嗥叫,让人感到巨大的恐惧,
这时博硕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向巨熊袭去,就在这一脚正要踢在巨熊的脸上时,它竟然猛的向前一趴,由二脚着地变成了四脚着地,博硕的一击竟然踢空了,在他下落的瞬间,黑熊猛的抬起前掌,向他拍去。
“博硕!”我凄厉的喊声在山谷中回荡着。
就在这时,胤祥不知从哪闪了进来,侧身将博硕撞飞出去,厚重的熊掌轮了过来,锋利的爪尖撕裂胤祥的左臂,在他的胳膊上抓开了几条口子,又长又深。那一掌同时也拍在了我的心上,心脏剧烈地抽痛着。博硕起身用刀挡下黑熊的又一轮攻击,身后的士兵涌了过去,而我眼中只有倒在博硕怀里脸色苍白的胤祥。
营帐内,微弱的烛火投下淡淡地光圈,我坐在他的身边,喂他喝药。
“为什么要救他?你是什么身份,难道忘了吗?”我拿着丝帕为他拭去唇边的药汁。
听了我的话他竟然笑了,笑容中含着淡淡地绝望。
“夜,小时候你跟我说过不一样的《西游记》,我还记得。在那个故事里孙悟空临死之前觉得看一眼紫霞在他心上留的东西就会心满意足,但他没想到他看到的是一滴眼泪。那滴泪使他万念俱灰,使他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感情。他以为自己一直深爱的人原来不是他的最爱,他跨越500年来寻找的人原来找到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他扯开衣襟,露出赤裸的胸膛,然后执起我的手,让它贴在胸口,掌下是他温热的心跳。他的眼中有着氤氲的雾气,脆弱地让人心疼。
“夜,从第一眼见到你起,这里便被你装满了,你是我心头的一颗朱砂痣。而我呢?我会是你心上的那滴泪吗?多年后你会不会发觉原来你想等的人不是我…”
胤祥的话像一把刀反复凌迟着我的心,那是我一直不敢碰触的问题,胤祥的痴也好,博硕的癫也好,我都放不下,我自私地占着两个人的心,却故意忽视他们的痛苦,在他们笑容的背后,又有多少个舔呧伤口的黑夜呢?胤祥早已是胸口的那滴泪,而博硕则是扎进心口的一根刺,这根刺越扎越深,深到不敢碰触,深到只要想起来就会隐隐地疼痛。
我拉开领口,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银色的十字架,胤祥神情古怪,不明白我为何要在这时拿出这洋教的东西。
“胤祥,这不是普通的十字架,它不是基督教徒信仰的圣物,它只是我和你。”他伸手接过,眼里充满疑惑。
“这就是你我的爱情,横是爱,竖是惩罚,这爱恨交织的十字,便是刻在你我心上的伤痕,因为我们违背了这世间的道德,所以惩罚会一直延续到你我生命的终了。不过,尽管如此,我没有后悔过,我还是那一句,你不放弃,我不放弃,我说过会等你,那么我要等的人就一定是你!”
胤祥,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夜你俊秀的脸庞,沾染着雾气的双眼和那夹竹桃般微醉的笑容。在以后的很多年里,它们常伴着寂寞的风声一点一点的落下,在我最绝望的时刻,安抚我散落在露水间的睡眠,然后又于我梦醒后的哈欠声中悄然遁去…
“胤祥,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救他。”
“因为我怕,怕如果他不在了,陪在你身边的其他人,不会像他与我这般爱你…”
“我们回去吧。”我出了营帐,看见博硕坐在台阶上埋首于双膝之间,我低声唤他,他却固执的不肯随我离去,我无奈地转身,隐于夜色之中。
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这地域与空间的距离是我们三人之间的一杆秤,因为它的存在,我可以爱着胤祥却答应博硕永远不会离弃,可以守着博硕却憧憬着与胤祥不真切的未来。可如果这杆秤消失了呢?我不敢想,仰头长叹,在这如冰的夜晚,让夜空收走我的视线…
热河行宫建于康熙四十二年,到目前为止已经颇具规模了,跟着康熙随驾至这座风景绮丽的皇家园林,对我来说还是头一次。皇上下榻烟波致爽殿,各位王公大臣,皇子阿哥也都安顿了。
从那夜起,博硕便不与我同房,这次到了行宫,他坚决地去了宫外的侍卫营。我一直在想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博硕直到天亮才回营帐,两眼布满血丝,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直直地倒入软被中。我猜他是在胤祥那待了一夜,便想起身想弄些热水来给他梳洗,不料他却抓住我的手腕不让我离开。
我坐在他身边,抚摸他埋在被褥中的发丝,就这样沉默了好久,然后听他闷闷地说:“叶儿,原来爱一个人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有些惊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于是问他:“那是怎样的?”他将身子翻转过来,凝视着我的眼睛,许久他才缓缓说道:“爱到可以为她放弃一切快乐,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那一天不管我再问他什么,他都不发一语,多年后我才了解这句话的深意,它让我感叹,原来在男人心底的某些地方,女人是永远进不去的…
“瞧瞧,这是谁啊?”十阿哥在走廊里挡住了我的去路,我皱着眉头看他故作潇洒的地摇着折扇,这都什么天气了,还摇扇子,有病!我打了个千,不情愿的请了安,可他好像不打算放过我,两只小眼睛肆无忌惮地在我身上打量着。这次从四川回来,没少见过暧昧的眼光,想必是我去年那场舞闹得。但虽说如此,我年羹尧“屠夫”的名声在外,能像十阿哥这样放肆的还没有一个。
“敢问十阿哥,还有何吩咐?”我略低下头,暗压心中的怒火。
一把折扇抬起我的下巴,我往后一跳,避过他侮辱性的举动。“十阿哥,玩笑不要开的太过了!”我冷冷地瞅着他,紧握双拳。
“好!够辣!爷我就好这口!”说着一步步逼近我,我下意识后退,身后是墙壁,如果他再进一步,我一定让他“绝后”。
“十哥,原来你在这!”我和十阿哥同时寻声望去,十四阿哥倚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脸色苍白,但仍然带着微笑。
“老十四,伤还没好,到处乱溜达什么啊?”十阿哥被人坏了好事,口气有些不善。
“多谢十哥关心了,我是在屋里闷地慌,出来透透气儿。却撞见皇阿玛跟前的宫女,说是让你和八哥他们过去回话呢,我瞧她找的急,心想现下也没事,就帮着找找,没想到这晃着晃着,还真让我碰上了!”
十阿哥看了我一眼,不甘愿的向东暖阁方向走去,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走到十四阿哥面前给他请安,不想他身形一晃,顺着墙壁滑坐下来,我赶紧上前扶住他,他的手掌冰凉,额上却满是汗珠,气息紊乱,我猜想他刚刚定是一路小跑而来,带着那么重的伤,他不要命了吗?
“十四阿哥,要不要叫太医?”我撑着他的身子,转过头问他。“不用了,你扶我回房。”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我示意他放松,将重量放到我肩上,小心翼翼的扶他走到房门口。进房后,他自己上了软塌,我忙倒了杯水递给他,他摇了摇头,低首解开外衣查看伤口,白色的中衣上已有斑斑血迹,我见了,转身就要出门找太医,却被他制止了。
“没事,你去架子上找点药来。”见他拒绝,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去找药,回来后发现他在艰难的脱着外衣,我索性脱鞋上了软塌,他见了愣了愣,呆呆地看我帮他脱着衣服。伤口裂开了,绷带上印着一大片血迹,我拿过伤药和绷带,示意他靠过来点,他挪了挪身子,脸颊有些微红,我利索的帮他解着绷带,到最后一层时,放慢速度,怕弄疼他。
“忍着点,被血粘住了,会有些疼。”我在他耳边轻声说着,这个姿势让我和他贴的很近,可以感觉到他轻轻的喘息。
“嗯!”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今天的他和以往都不一样,小时候他像个小恶魔,处处跟我作对,长大了又变得异常冷漠,可今天的他却很安静,甚至还有些…羞涩。他的脸涨得通红,连带着耳廓也红了起来,耳垂晶莹剔透,煞是可爱,我笑了笑,继续手上的动作,绷带剪下后,我用盐水帮他清理了一下伤口,接着用手指抠出药膏轻轻抹上。他一直不吭声,我有些讶异,转脸看去,他正痴痴地望着我,眸色浓郁如墨,闪亮如星辰。我心头一阵悸动,十四为何你也是…
他的眼光让我有些慌乱,我低头不去看他,轻声让他将胳膊抬起,绷带一圈一圈缠绕在他的胸口,每缠一圈我都必须贴近他的胸膛,从身后将绷带拉过来,意识到这姿势极其暧昧,我开始后悔为他上药了。
脸颊又触到他光洁的胸部,我赶紧拉回身子,忘了手中还拉着绷带,他发出一声闷哼,显然是我的粗鲁弄痛了他,我急忙放慢动作,低头看他的伤口,忽然耳边一阵湿热,我脑袋晕眩起来,他…他竟然咬我的耳垂…
他的舌尖在我耳廓上绕着圈,气息渐渐加重,我急忙闪躲,作势要起身,不料他却收紧双臂,将我圈在中间,我不敢乱动,怕他的伤口又裂开,但他的吻已移到我的脖颈,在上面舔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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