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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答应我吧!好不好?”
“格格…”那奴才脸都青了,身子也跟着抖了起来,这要是让十六爷看到,问题就大发了!
“格格,让微臣带您可好?”阳光下,我面含微笑,在马上俯下身子,伸出手臂,摊开手掌。那小格格迎着阳光眯了眯眼,待看清我时不觉红了双颊。
衣摆迎风招展,我身着一身俊挺的男装,紫衣紫帽,黝黑的发辫绑上紫色的穗子,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那小格格正欲将手伸向我,突然那名侍卫大吼了起来:“大胆,你是何人,竟敢碰格格的金枝玉体!”
“啪”一记马鞭毫不留情的抽了过去,我一把拉起小格格置于马前,冷冷地看着翻倒在地上的侍卫:“狗奴才!记住我的样子,好好问问你家主子我是谁?”说完“嗬”一声,纵马狂奔而去。
雍亲王府
“你今天去马场溜达了?”胤禛难得闲下来,一个人坐在软榻上下着棋,我拨弄着香炉里的檀香,虚应了一声,回头笑着看他:“你怎么不问:今天又闯祸了?今天又惹事了?今天又到哪撒野了?”
他抬起头淡淡地笑:“叶儿,你都三十多的人了,官居二品,怎么就长不大呢!”
我不以为然地挑挑眉,一屁股坐在他对面,拿起旁边的黑子同他捣乱。
他皱了皱眉头,不悦地瞅着我。
“那小格格是谁?挺可爱的!”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棋子,问道。
“她是三品官品级能特之女,八福晋的侄女,同胤禄一样,从小过继给庄亲王博果铎的,皇阿玛也知道她,算是得宠的格格。”他小心地挑出我那些捣乱的黑子,继续攻他的死局。
我听了往后惬意的一趟,歪着头笑道:“那小姑娘对我挺有意思的!”他抬头瞪了我一眼。怒斥道:“男人你还玩不过瘾,现在又再打女娃的主意了?我警告你,那丫头是老十六的心头肉,你少招惹她!”
我嘿嘿一笑,得意地捋着发辫,胤禛眼皮一抬,问道:“怎么,舍得把头发弄回来了?”
我耸耸肩,有些惋惜地叹道:“情非得以!”
他冷嗤了声低头不再理我。
我看着他有些消瘦的侧脸,忽而心口微痛起来,但忍不住调侃他:“你这两年富贵闲人做的可舒心?”见他沉闷不语,我继续说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何去云南?”
他放下手中但棋局,侧过头看我,他这些年特别见老,虽只长我三岁,但皱纹要明显的多。他抬起手摸了摸我的眼角说道:“素闻卫子风精通药理,看来是真的,这一年他把你照料的很好。”
我捉住他欲抽回的手,眯着眼说:“我也有不好的时候。”他笑了笑,伸过另一只手将我的手掌拂开,淡淡叹道:“你不必为我操心!”
我“腾”的坐了起来,揪住他的衣襟大声吼到:“你明知道我怕什么,明知道我放不下你,为何你就不愿对我敞开心扉呢?”
他木无表情地看着我,眼光深邃,似有温柔一瞬而过,最后归于死寂:“我自己的事情由我自己来处理,不需要别人插手!”
我颓然地放开他,看他缓缓起身走向门口:“见到老十三,告诉他,行事不要太左,他毕竟是个身陷囹圄的人!”说完,便甩袖踏出房门。
我坐在榻上,双手死死抓紧案沿,心想,果真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康熙五十三年十一月,康熙出巡塞外,八阿哥由于良妃忌辰快至,请旨留守,康熙准他所请,遂率领众皇子和大臣赶往热河。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我仰躺在草丛里,默默怀念着往事,年少时的点点一如昨日般的清晰。
“你小心点哦!”
“放心吧,格格!”
远远走来两个人,打乱了我的回忆,我有些烦躁的起身,眼瞅着那日的小格格吓的一愣。
我笑了笑,向她做了个揖,转身正欲离去,不料她却叫住我:“等…等等…”
“格格有何事?”我侧过身看她,见她俏脸飞红,眼睛不安地乱瞟:“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奴才姓年,名双峰!”我说完回身,她却扯住我的衣袖,我低头看她,甚是娇小的一个女子,只到我肩头,她红着脸将两只毛茸茸的雏鹰递到我面前,娇羞地说:“我刚刚在山崖下拣的,你可识得是什么鸟?”
“格格,这是鹰,可不是什么小鸟,凶猛而灵敏,格格还是将它放回去吧!”我笑着摸了摸雏鹰的小爪。
“啊!竟然是鹰!”看小女娃一脸崇拜的望着我,使我不由得玩心大起。想了想笑着说道:
“格格,奴才知道驯鹰的技巧,不如将它交与奴才可好?”
“真的?你真的会驯鹰?”她高兴的跳了起来,一脸的不置信。“告诉我!快告诉我怎么个训法?”
我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接过那只小鹰,慢慢说道:“这雏鹰,要关在笼里喂养一段时间。驯鹰的第一步首先是打掉它的威风。”
“怎么个打法?”她好奇地眨巴着大眼睛。
“让鹰站在一根木棍上,木棍的两头系上绳子,来回摇晃,使鹰站不稳。经过昼夜不停地摇晃之后,鹰被弄得神魂颠倒,头晕目眩,久而久之,鹰便会晕倒在地。这时,往鹰头上浇凉水,使其苏醒过来。然后给饮盐水或是茶水,而不给食物。原来威风凛凛的鹰,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变得有气无力。经过半个月左右的‘折磨’之后,鹰渐渐被驯化,这叫‘敖鹰’”。
“好残忍哦!”她突然败下小脸,同情地摸着小鹰的脑袋。
我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她,接着说道:“这下一步…”
“下一步开始喂食,喂食时不是将肉送到嘴边,而是驯鹰人把肉放在手臂的皮套子上,让鹰过来叼着吃。这个时候鹰已被饿得快发疯了,见了肉就会不顾一切去叼,驯鹰人慢慢地将肉离鹰的距离越拉越远,使鹰由跑过来叼着吃,到飞过来叼着吃,每次都不能给吃饱…”
我和她寻声望去,夕阳下,两个高大的身影背阳而立,衬出金装的轮廓,我眯起眼,待看清两位风神俊朗的男子时,手臂已被一只大掌牢牢钳住。
“年大人,好久不见了!”十四阿哥扬着嘴角,了无笑意的眼睛死盯着我,看得我脊背发毛。还未等我张口请安,十四便转头向另一名年轻男子说道:“十六弟,你带菲凝先回,我还有军务上的事要和年大人探讨!”
十六阿哥有些担忧的看了我一眼,转身拉起一脸迷惑的小格格向旁边的马儿走去。那小格格身边的随从见了也急忙跟了过去,一时间,周遭都安静下来,红红的夕阳将我和他的影子拉的很长,他只是静默地看我,手掌并没有放开的意思。
“没事的话,我走了!”最后还是我打破沉默,看着他冷然的面孔,心中有些忐忑,他还是没变,年轻跋扈,眉宇间多了些狂放和骄傲,这几年他越来越得宠,行事也不似以前那样散漫了。和他在一起忽然有种压迫感,我不喜欢这样,只想远远躲开。
“你那晚为什么没有赴约?”他手掌加重了些力道,我略皱了皱眉,想起前几天在胤禛府上他派人送来的信函。
“你明知道我不会去的,何必花那些心思!”我的口气很淡,脸上不以为意的表情似乎令他很愤怒,他瞪了我许久,脸色渐渐缓和,最后甚至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放开我,兀自坐了下来,双臂后撑,仰望天空。我站立在他身旁,觉得就这样离去似乎也不大好,索性坐到他身边想着自己的事。
“叶儿,感情真的是很奇妙,从恨到爱似乎只有一步,如果可以从来一次,这一步,我宁愿不曾迈入过。”
他突然出声,我惊讶地望去,见他闭着双眼,沐浴在夕阳下,身形朦胧,晕着淡淡的金光,却显出无边的落寞…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我的?”我叹了口气,看他缓缓直起身子。
一缕淡淡地忧郁飘忽在他的眉间,他伸手轻触我的面颊,指尖带着微凉,我看着他沉郁的黑瞳,心思似乎早已飘向远方。
“什么时候…我不记得了…也许是那年冬天,我和十三哥去洋人的教堂找你,你坐在地上,身后是高高的书架,阳光投在你的身上,将你衬得近乎透明,我和十三哥都看呆了,而你只是对着书微笑…我想就是那时候吧,因为从那开始,我从没见过比你更美的女人…”
我仔细地回想,但似乎太过久远了,也许十四说的对,关于他的一切我都没有太多的印象,记忆里,也不过是个调皮喜欢恶作剧的小弟弟,为何偏偏要有这么多的纠缠与牵绊呢?
我侧脸躲过他灼灼的目光,看着天边沉沉落下的夕阳,无力地起身,向营地走去。
对于他的感情,我永远只能说抱歉…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第四十七章火舞
天灰蒙蒙的,似雾非雾浓浓的笼罩着初冬的绿色。心中忽然有种稍纵即逝的感觉,有了别离的怜惜。
不远有处雨水汇流成的小水涡。长着些不知名的花草,红红绿绿的倒映在水中,让小小的水涡充满了活力,一阵风吹过,花草轻摇,荡起一片及小的波澜。岸边一名男子静静站立,眼角似忧似愁,点缀了这惆怅的画面。
“十六阿哥吉祥!”我走近他躬身做了个揖,那男子回神望来,略有些惊讶,但随即眼神复杂的看向别处。
我心中知道他为何事烦恼,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上前站到他身边:“还记得从前在这里,我和你十三哥经常带着你骑马射猎,没想到大了到这样生份了!”
“年姐姐,我不是…”他转过头,焦躁地想要辩解,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揶揄道:“小十六终于大了,也到了儿女情长的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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