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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手搂住他,让他的头更加贴近我的胸口,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留在我皮肤上微热的呼吸,昨夜欢爱的痕迹已退,心疼他的疲惫,手臂一点点不自觉得收紧。其实女人的独占欲比男人更加可怕,这么多年,我从没想过真正放开他,我不断用各种方式提醒他和他的家人关于我的存在,不放弃、不成全,即使得不到也要牵着他的心不放。他的妻子曾站在我的面前义正言辞地要我放弃,我为什么要放弃?没错,我是给不了,但我想要,我要这个男人,要他的心,要他的身,要他心心念念只有我一个人,自私也好,贪婪也罢,关于爱又何来对错?
身下的他动了动,倏地睁开眼睛直愣愣地看我,我吓了一跳,赶紧松开手臂,谁知他看了我一会儿一歪头又睡去了,轮到我呆愣不语,不知发生了什么,难道说这些年他又染上其它的病不成?
正想着,一只手臂牢牢地抱住我,越收越紧,直到我喘不过气来,捶着他的脑袋抗议道:“胤祥,醒醒,快放开我!”
隔了半晌才见他有些犹豫地睁开眼,第一句话让我猛翻白眼:“不是在做梦吗?”
我没好气地狠掐了他一把道:“你做的什么梦?勒死我的梦吗?”他揉了揉被掐痛的地方,忽然扬起笑脸,欺进又死死搂住我低喃道:“以前每次都以为是你,谁知一伸手,梦醒了,就没有了!”
我的心剧烈的跳动了很多下,手指轻巧无比的滑过他的身体,在他的发上、肩上一寸寸留下炽热的吻。
“别!”他抬起手将我推离了些,低声说道:“夜,我想和你说说话!你再这样我待会儿又要睡了!”他冲我扬起一抹暧昧的笑,我顿时会意过来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将他推进床里,翻身背对着他,将脸埋进被褥里,他低笑着紧贴我的后背,手臂伸到前方抓住我的手,满足地叹了口气。
他一直沉默着,指尖在我的脸上游移,一遍遍勾勒我脸部的轮廓。我摒住气感受着他压抑的呼吸,手心微微沁出汗来。
“夜!”他用力扳了扳我的肩膀,想让我转过身来,我撰紧被角没有顺从,他顿了会儿,半直起身子低下头看我,我被他盯得浑身难受,不得不掀开被褥看他。灯光下他眉头紧蹙,欲言又止。
“夜…除了年富,你是不是还有事儿瞒着我?”
我的目光移到他锁骨间狰狞的伤疤,愧疚地伸出手掌将它遮住。
“胤祥,如果说我以前是被野心和对胤禛的依恋所蒙蔽,那么现在便是完完全全地身不由己!”手被他的大掌握住,我闭上眼睛侧过头对着床外。
“这么说,福建军港的事是真的了?”他有些激动地扳过我的头,颤生说道:“夜,我真的不懂你了,这件事你到底计划了多久?”
我看着他眼中澎湃的情绪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夜,你可知一支近五万人的精良部队对于一个国家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
“那你可知道篡位谋反定的是什么罪吗?”
“死罪!诛九族!”
“那如果你反了,将置我于何地?如果你死了,我又该何去何从?”他目光哀戚地看着我,压抑着怒意,我抬起身子,缓缓搂住他,闷声说道:“胤祥,我后悔过的,但我回不了头了,现如今争也得争,不争也得争,我不要做他的傀儡,我不要看着你我胆战心惊地围绕在他身旁,这一仗赢了便是你我的天下,若输了…”
他的手臂紧紧圈住我,恨不能融入彼此的身体里。
“若输了,罪名我一人承担,你千万不要为我求情!你还是你,高高在上的怡亲王,只是我自私的,你别忘了我…”话没说完他一口咬在我的肩上,痛地我直冒冷汗。
“夜,你这个疯子,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抛下我的,更不会让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什么皇位,什么天下,真正得到的人又有几个是快乐的?那位子会让人越来越孤寂,越来越冷漠,这难道是我们最初想要的吗?这还是那个春夏秋冬,闲庭信步的约定吗?”我靠在他的肩上,听着他体内激烈的心跳,无力地垂下眼睑。我早料到他会拒绝,他和博硕用各自不同的方式爱着我,一个将我推向斗争的中心,拼死护我登上王位,一个却要我远离庙堂,做一个恬淡的女子。
“胤祥,不去拼可以吗?他不是胤禛啊?”
“他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这皇位总得有人来坐,只要想坐的人不是自己,那么一切都可以看得很淡!”
“那你是什么时候看淡的?”
“这世上除了你,一切事物都是如此,夜,我远比你想象的要自私!
烛火燃尽,我和他一下子陷入黑暗,慢慢地眼睛一点点的适应,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整个房间孕育在深深的夜蓝中,书香,暗影,思绪。这一刻,都在夜的寂静里已然开成了一朵朵素馨的小花,点缀在一片幽蓝而浩渺之中。
“夜,有些事放在我心里很久了,四哥之于你是怎样一种感情?”
“其实我自己也不明白,开始只觉得他像一个曾经占据过我整个记忆的人,到后来,便好像是那份遍寻不到的安定!”
“那他呢?”
我的心猛地抽痛着,别过头看向窗外的月光,那月光柔和而均匀,洒在草地上、树叶间,如一枚枚水银的碎片,滴滴清露在月下盈然闪动。
“嗤”我笑了起来,伸手搂紧他的背,埋在他胸口闷声问道:“忘了关窗了,冷不冷?”
“夜,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什么,但是我想知道这野心到底是你的还是他的?”
我倏地抬起头撞进他的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杀气冷的我发颤。“我不能让他毁了你!”博硕的话盘绕在耳边,我咬牙蜷起手指,这秤终究是端不平的,但为何要失衡在这生死之间?
成也是爱,败也是爱,我一直以为胤祥会是我的阻碍,但若反过来想,如果我终究是要顺应历史的,那么,博硕的野心是不是将我送进坟墓的催化剂呢?胤祥和博硕到底谁是成?谁是败?
“你不说话就代表不是你!”他突然冷笑了一声轻轻推开我,两眼直愣愣地看向地面:“夜,那十万俘虏的死也是他擅自决定的对不对?”
他扬手抵着额头侧过脸看我,言语冷淡下来:“夜,十万兵俘哪,手拉手可以横跨一个省!太狠了!”
“胤祥!”我伸手想安慰他,不料被他一抬手躲过,他的拳头握得紧紧地,气息紊乱地微喘着。
“夜,听我的劝,别太信任他!别让他毁了你!”脑中轰然一声,我垂下头不知如何应答,一样的话出自两个不同男人的口中,却都是我爱着的,我该怎么办?
被冷落在半空中的手被他密密地包裹住,他俯下身子抱住我,闻着他的气息我的委屈和寂寞全都涌了出来,哑着嗓子酸涩地问道:“你想让我离开他吗?你有你的福晋、阿哥、格格,如果我离开他,我有什么?”
“夜…”他猛然推开我,瞪着眼睛瞅着我发愣,我顿感自己的失态,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勉强笑着说:“你别介意,是我说错话了!”
别过头不敢看他,我身子向床里缩了缩,胸口闷地喘不过气来,谁知他一把扯住我的肩膀贴近我的脸激动地说道:“你这么介意吗?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我可以…”
“胤祥,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不介意,我也没有资格介意…”尾音消失在泪洒的哽咽中,是啊,我凭什么?他本就不属于我,这时光都是从那名正言顺的女人那偷开来的,我有什么资格?
胤祥发疯般地搂紧我,在我耳边不住地低喃道:“是我不好,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放开你,能死在一起也好在现在彼此折磨!”
我在心里留下了辛酸的眼泪,无言地搂着他,他的话声声敲击在我的心扉上,那刻骨铭心的痛在全身飘荡,不要说如果,不要说倘若,这一生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若没有遗憾又何来人生?
“夜,我专宠她,其实只为了夜夜能光明正大地叫着你的名字…”
“…”
窗外,那棵早春开花的树,虽已风寒叶落,枝头却仍然氤氲着浅夏的温馨。记忆的碎片丝丝缕缕,在幽暗深处复苏,轻轻一动就曳出心莲万朵――我叫夜,七夜,这世上我只让你这么叫我…
“哇…”婴儿的哭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我皱紧了眉头掀被就要下床,胤祥一把拉住我不悦地说:“不是交给下面老妈子了吗?”我扭了几下手腕挣脱他的钳制,边穿衣服边说道:“可孩子哭得厉害呢,我过去看看!”
“夜!”胤祥半截身子挂在床外伸长手臂再一次拉住我:“你别这样!”
“怎样?”我侧回过头看他,月下可以清楚地看见他脸部分明的轮廓,“你以为我惺惺作态吗?原来你这么想我的!”我默默的转回头,看着门扉发呆。身后的胤祥急急地说道:“我不是这意思…”
“胤祥!”我打断他的话,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只觉得和他投缘,你知道吗?年富不算,他是第一个叫我额娘的孩子,连茵尘都没这样叫过我…”
“夜…”
“你说你不懂我,但我又何尝懂过你们。博硕也好、年富也好,心看似在你身边,其实离得很远,就连你的另一个身份不也瞒了我十多年吗?到头来,其实最傻的是我,最苦的也是我,得到了,却不能完全拥有,不想要的,却偏要一项项强加在我的头上,你们都说爱我,都想要我的回应,可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我的情绪不由我,心也不由我,活了这么多年,该看的不该看的,该做的的不该做的,该爱的不该爱的,我都经历过了,如今我老了、倦了、累了,可不可以不要再逼我选择什么?决定什么?我什么都看开了,我们就这样吧,反正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也习惯了,只是请你别再伤我,也别再伤自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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