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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祖爷协助白崇禧血战昆仑关,白崇禧对祖爷欣赏有加,如果此刻求助一下白崇禧,也许白崇禧会帮忙,刘撼山为了维护党内团结,也不敢驳了白崇禧的面子。
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以冯思远的名义要通了白崇禧的电话,以“爱国学者卷入政治纷争”为名,请求白崇禧主持公道,还国学术数界安定团结的局面。
白崇禧一听昔日一同抗战的大师
被抓了,不禁心生愤愤,这不是打我的脸吗?铁版先生可是我亲封的“昆仑关戍防司令部副参谋”,他要是个混蛋,我岂不成了有眼无珠?
白崇禧马上给刘撼山打来电话,细细询问情况,当得知军统并无确凿证据证明祖爷与戴笠死亡案有关后,便以“党国征战在即,民心稳定为要,凡事三思而后行”等言辞为祖爷开脱。
祖爷捡回一条命。
为“青洪帮”堂主算命
祖爷又一次逢凶化吉,兄弟们自然欢欣雀跃。但祖爷的状态却大不如从前,他受的是内伤,没人能体会到他心底的脆弱和凄凉。夜里,他时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静静地梳理几十年的荣辱起伏,细细地规划着“江相派”的去向。
江相派,三百年,风起云涌浪里翻;多少繁华荣耀,多少英雄好汉;历史的车轮滚滚,一切终将在沧桑起伏中化作过往云烟。多年后,繁华落尽,洗尽铅华,人们再次提起江相派,难道只有笑柄和哀叹?祖爷于心不忍。
祖爷万分惆怅,兄弟们却不懂祖爷的心。大家只知道祖爷平安回来了,抗日战争结束了,小日本滚蛋了,上海又是“江相派”的天下了。百废俱兴,车水马龙,满街的狍子任我骗,月月进财数千,左手酒壶,右手妓院,苦日子一去不复返。
那段时间,大家慵懒散漫。大坝头每天一壶酒,二坝头两日一青楼,三坝头河边垂钓,四坝头兀自发愁,五坝头拿着罗盘山里走,六坝头飞檐走壁常练功。这一切祖爷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晚上,关了门面,坝头们也时常聚在一起闲扯。
大坝头时常回忆自己当年昆仑关杀鬼子之勇,吹嘘得满脑袋是汗:“老子当时一个猛虎踢裆,直接把鬼子的睾丸踢到肚子里去啦,这时又上来一个鬼子,我一个神龙摆尾,正蹬在他肚子上,一下子把他的屎踹出来了……”
二坝头拿着从妓院带出了来的女人兜肚,贴在胸口,一步三摇,学着窑姐的腔调:“爷,快来呀,快来呀!我慰劳慰劳你。”
两人一唱一和,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三坝头和五坝头手里转着罗盘和风水轮,吟诵着下流淫荡的自作诗词:“电线杆啊,火车道啊,婊子的屁股冒泡泡啊;门缝的风啊,拉满的弓啊,窑姐的裤腰松啊;宰猪刀啊,杀猪盆啊,大姑娘的裤衩火烧云啊……”
兄弟们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终于有一天,大家正在疯笑,管家吴老二走了进来:“祖爷有令,速开堂会!”
兄弟们赶紧收敛笑容,慌忙跑到祖爷府邸。
“祖爷千福!”坝头们依照“江相派”的规矩先给祖爷请安。
“兄弟们辛苦!”祖爷回礼,“都坐吧。”
众兄弟落座。
祖爷看了看各位坝头,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然后说:“兄弟们这段时间过得可安乐?”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祖爷什么意思。良久,三坝头斗胆应和了一句:“祖爷堂口如日中天,生意蒸蒸日上,祖爷安乐,兄弟们自然安乐。”
“好!好一个如日中天!好一个蒸蒸日上!有酒有肉,有人伺候,简直洪福齐天!”祖爷冷冷地说。
“嘿嘿。”二坝头笑了,忽然发现兄弟们都没笑,赶忙咂咂嘴,也不笑了。
祖爷瞟了他一眼,站了起来,一字一句地说:“东奔西走、寄人篱下的苦日子过去了是吧?战战兢兢、食不果腹的日子忘了是吧?上海就我们一家了是吧?
西派秦百川在我们落难之际虎视眈眈,三番五次要吞了我们,这都忘了是吧?我们在这里花天酒地,慵慵散散,可知道秦百川现在在干什么?可知道北派的钱跃霖在干什么?秦大胡子的势力已经越过湖北了!钱跃霖已经带着徒子徒孙杀到燕姐的地盘了!上海的各大‘会道门’死灰复燃了,国共要开战了,人家都在忙着站队笼络人心,我们却在这里洋洋得意,醉生梦死!你们简直……“
“祖爷!”坝头们哗的一声全跪下了,“我们知错了!”
祖爷瞥了一眼,接着说:“下个月,一年一度的四大堂口议事会又要开始了,就你们这个状态,我把你们带过去,是给我长脸,还是给我丢脸?”
“啪啪!”坝头们每人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子:“祖爷教训得是!”
祖爷不动声色,呷了一口茶说:“钱跃霖在北方是混不下去了,共产党打击‘会道门’,他坏了‘江相派’的规矩,跑到南方抢生意;更重要的是秦百川,抗战期间,仗着重庆安稳的地盘,要挟我和燕姐,意欲统一四大堂口。‘江相派’从未出现过的局面如今都出现了,几百年来四大堂口互不干涉的祖训被打破了。你们以为四大堂口只有一团和气?杀机四伏啊!”
听到这儿,大坝头抬起了头:“祖爷,我看是不是应该这样,根据轮流坐庄的规律,本届大堂会由咱们东派主持,不如借机在咱们的地盘上将他们都干
掉!“
“我同意大哥的看法!”三坝头大声说。
“我们都同意大哥的看法!”其他坝头附和。
祖爷苦笑,摇摇头说:“没那么简单。你以为杀了秦百川和钱跃霖,西派和北派就都归我们管了?西派现在有几百号人,北派也有上百人,人家到你的地盘上来开会,家里必然留有看家人。我们杀了人家的当家的,首先在道义上就输了,西派和北派会联合起来讨伐我们,到时候‘江相派’内部就会大乱,别说会引起国民党的注意,就是我们周围的其他‘会道门’也会趁机灭掉我们整个帮派!这个方法连下下策都算不上!这是自取灭亡!将来‘江相派’的历史上,我们都是千古罪人!”
坝头们听后满头冒汗。
良久,二坝头挠挠脑袋说:“杀又杀不得,难不成等着他们来进攻我们?”
祖爷摇摇头说:“你们起来说话吧。”
坝头们不敢起身,依旧跪着。
“起来吧。”祖爷又说了一句。
坝头们才互相看了看,站了起来。
“都坐吧。”
坝头们不敢。
“坐啊!”坝头们依次落座。
“给兄弟们上茶。”祖爷对门外喊了一嗓子。
很快,吴老二端着上好的碧螺春进来了,每个坝头倒了一杯。
“我们从北派入手。”祖爷突然说。
坝头们面面相觑。
“怎么入手?”三坝头问。
“我明白了!”二坝头自作聪明,“祖爷的意思是逐个攻破,先把钱跃霖这个老狐狸宰了!”
祖爷无奈地皱了皱眉:“宰什么宰?不要总是想着宰人。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二坝头没文化,彻底听不懂了。
“攻心?”三坝头说。
祖爷点点头:“简单地说,就是收买人心!钱跃霖为什么会南下?”
“没生意了呗!”大坝头说。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捞不到钱了呗,就混不下去了呗。”
祖爷点头:“钱跃霖那群人现在混得最惨,如果我们在大堂会突然赠与他们3000块大洋,会如何?”
“3000块?”兄弟们耳朵嗡的一声。
“会如何?”祖爷追问。
“会如何?”二坝头晃晃脑袋说,“会高兴得死过去!”
“之后呢?”
“之后是感激。”三坝头说,“祖爷此计甚妙啊!东派慷慨资助北派3000大洋,钱跃霖必感恩涕零!”
“错!”
祖爷说,“我要的不是他感恩,而是他手下的兄弟感恩,进而让西派的阿宝们也对东派心存好感。”
“妙!妙!妙!”三坝头连喊三声,“这样的话,祖爷的统一大业就奠定了广泛的兄弟基础。不过,3000块是不是太多了,给几百块,意思一下就得了。”
祖爷一阵摇头,而后说:“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得实实在在,否则,人家会生疑心。”
“还有……”祖爷突然压低了嗓音说,“‘江相派’四大秘籍,《阿宝篇》《英耀篇》《军马篇》《扎飞篇》,当年老祖宗们将这四本秘籍分别交给乾、坤、离、坎四个堂口保管,这才形成了今天东派擅长扎飞、西派擅长风水局、南派擅长英耀、北派擅长双金口的局面。几百年来,四大堂口的本领渐合渐融,《阿宝篇》作为阿宝们的通用教材普及了,《扎飞篇》由我们东派发扬光大了,南派在汲取《英耀篇》精华的基础上创立了《越海棠风相札记》等心法,西派在《阿宝篇》的基础上形成独具特色的风水骗局,唯独《军马篇》一直把持在北派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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