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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坝头问。
“这也是我们要搞清的。”赵一龙说,“南方三省的警方也发来协查通报,这个叫黄法蓉的人跟最近广东的一个重大金融诈骗案有关,是头号嫌疑犯。”
“金融诈骗?”我惊呼。
“对。银行损失了三百万!”
“三百……万?”在当时“万元户”
就可以横行乡里的八十年代,听到这个数字,我们都惊得嘴巴张得老大。
特大金融诈骗案与风水局
“怎么骗的?靠算命?这要价也太黑了吧?”我问。
赵一龙呵呵一笑:“当然没这么简单,但封建迷信是一种手段,而且一旦让人上钩,不容易察觉……”
赵一龙一路说下去,我们静静地听着。
原来广东这两年搞招商引资,几个港商跑了过来。一个老板,一个女秘书,一个50来岁的周易大师,组成投资团,来广东某市投资。
市委三套班子主要骨干集体出面迎接,港商啊,可不是闹着玩的,西服领带,皮包公文,侉里侉气的普通话,从里到外都透露着资本与市场的专业与博学。
这群人号称要承包市里一个政府招待所,欲将招待所打造成集餐饮住宿于一体的星级宾馆,据说这一项投资就可以创造300个就业机会,每年可给政府上缴40万的税费。
主抓经济的副市长乐开了花:“政府全力支持!”
商谈期间,港商频频征求周易大师的意见:“看看这个招待所周围的风水如何?”
周易大师拿着罗盘转了几圈,说:“只需将招待所的大门改在南方,则丁壬坐离宫,大发其财!”
港商哈哈大笑:“这我就放心了。”
副市长及秘书们都看傻了:“老板还信风水?”
< br港商以蹩脚的普通话说:“当然啦,我们香港人最重风水啦,我在新加坡、马来西亚有众多连锁酒店,每一处都是大师给看的风水,每一处都发大财,你说我信不信。”
此刻老板身边的女秘书说:“我们王总出身书香门第,自幼酷爱国学,礼贤各位高人,刘大师是我们王总的私人风水顾问,在香港很有名气。”
副市长听得半信半疑。
事实胜于雄辩,王老板以20万元承包了招待所,将招待所重新装修一番,大门也由西向改成了南向,结果生意火爆,来往客人络绎不绝。饭菜也便宜得令人咋舌。市委一干
人在琢磨:菜价这么便宜,如何赚钱?
< br“我们这叫细水长流啦,宁可一人吃万次,不让万人吃一次,名声打开了,一切都OK啦。况且,我有大师坐镇,不会错啦!”王总自信地说。
果然,第二年,招待所疯狂盈利,人们开始眼红了。
此时王老板又开始放话了:“我想把餐厅改成股份制啦,有钱大家赚啦,我一个人赚这么多钱有什么意思?”
“怎么个股份制?”副市长问。
“就是任何人有钱都可以投进去,任何人都可以持有股份,到时候我们一起上市,一夜就可以赚它几千万,到时候大家都是百万富翁啦……”
副市长心动了,动员各级班子,以政府名义筹集资金参股五十万。
王老板笑着说:“你们掏五十万,我再掏出三百万,咱们争取三年上市!”
三百万,这气魄,这手笔,一下子把所有人都震了。
谁也没料到这个王老板玩的是空手套白狼。当年刚刚搞改革开放时,政府为了激活市场,银行曾经为创业的人提供无息贷款,甚至无担保贷款,这种现在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当时却是真实发生过。
政府要盘活银行里的死钱,想尽办法鼓励人们贷款创业。一部分胆大的人,真的空手起家了,更多的人没那个胆儿,即便银行白给钱也不敢要。
王老板用政府筹集的五十万资金作抵押,一下子从银行里套出三百万,往桌面上一放:“各位领导,我的三百万已经到了!”
所有人做梦都没想到这三百万是用自己的五十万作抵押套来的,个个举起酒杯:“王老板有气魄,咱们共同致富!”
“没问题啦,我的大师都看好了,我们马上就扩建,三年我们肯定会赚它几千万啦!”
“厉害,厉害。”众人举起大拇指。
酒入半酣,王老板突然说:“要不要让大师给在座的各位领导看看?”
一桌人都笑着说:“不必了,不必了。”但每个人都渴望被大师看看。
大师一笑:“各位不必客气,就当游戏。”说着,凑到副市长跟前,“看看市长的手相?”
副市长半推半就:“看看?”
“看看。”
刘大师笑了笑,接过市长的手:“市长是个孝子。”
“不错。呵呵。”
“市长是个急脾气。”
“也对。呵呵。”
“市长有两个女儿。”
“没错!”
“市长有胆囊炎!”
“神了!大师别再说了,哈哈,说得我都胆战了,呵呵。”
后来,两人偷偷来到屋外,大师对副市长说:“市长,你什么生日?”
副市长如实相告。
大师掐指一算:“市长,您该交运了。”
“交运?”
“对。人生十年一大运,五年一小运,大运交好了,十年顺利,小运交好了,五年吉祥。如果交不好,冲了运气,那就不好了。”
“怎么个不好法?”
“轻则丢官,重则有牢狱之灾。”
古代命理,有交运一说,一运十年,交运的时候要特别注意几件事,不能见属相相冲的人,不能盖五行相克的颜色的被子,不能见婚丧嫁娶等等。否则的话,一旦冲了大运,十年不吉。
当然,自古至今很多学易的人都对此提出批评,他们认为这是迷信说辞。
鉴于大师之前的断事神奇,副市长心动了:“我当如何交运?”
“从明天辰时开始,就不能见陌生人了,待在家里,不能食荤腥,要吃素,一直到七天之后,才能出来。”大师说。
“何为陌生人?”副市长问。
“直系血亲之外,都是陌生人。”
“那……我这八天都猫在家里?”
“交运嘛,七天换十年,您说值不值?”
“有道理。”
第二天,副市长告病在家。
直到五天后,市委书记打来电话:“人都跑了,你还窝在家里干什么!”
“什么人跑了?”
“投资的港商全不见了!”
本来主抓项目的副市长几乎每天都要去招待所看一看的,无奈上了大师“交运”的当,硬生生给这群骗子腾出五天的逃跑时间。
最后还是群众举报,说政府招待所里的餐厅歇业了,没人做饭了,人去楼空,当地政府这才感觉事情不太妙。
“那个王老板身边的女秘书,也叫黄法蓉。”赵一龙最后说。
我们几个坝头听得毛骨悚然:“这可是大手笔啊,抓到是要判死刑的。这伙香港人可真厉害。”
“据我们的侦查,这几个人不是香港人,香港身份是伪造的,提供给政府的材料也都是假的。他们是内地的诈骗团伙。此案已列为省级一号大案,公安机关正在追查。所以,我才请各位叔叔来帮忙。”
四坝头听完后说:“第一,我敢确定,这个女人不是黄法蓉。
黄法蓉是我的前妻,在座的两位兄弟也知道,她早就死了,即便活到现在,也七老八十了,不会这么年轻;第二,这个女人为什么打着法蓉的名号行骗,我不知道,为什么将当年‘江相派’
的内幕告诉周玉郎,我也不知道。但我敢肯定的是,这个冒充黄法蓉的人肯定跟‘江相派’有很深的渊源。“
赵一龙说:“我也听父亲说过有关‘江相派’的事,据说祖爷当年亲手把东南西北四大堂口的人都送进了监狱,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我们相互看了看:“没有。绝对没有!”
“好吧,今天先到这儿吧。麻烦各位了。以后有什么事,我再通知大家。”
花月容与《心命歌》
回到家后,我们三个人感慨万分。
夜里,温了一壶酒。哥儿仨边吃边聊。
“这个恨能持续这么久吗?都几十年前的事了,至于吗?况且我当时报信时,祖爷已经察觉了,即便我不报信,祖爷也会杀了钱跃霖等人。”王家贤说。
“呵呵。这个还真不好说。人和人不一样。有的人看得开,有的人一辈子想不通。前年咱们临市出的那个87岁老人杀人案你们记得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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